第112章 Im in love with the shape o
一場傾盆大雨帶走了七月初的炎熱, 路上的行人四散奔逃,偶爾能看到在雨里打鬧的情侶,雨水濺在車身上, 玻璃很快失去了透明性。為了安全,萊昂納多降低了車速。埃德蒙多把自己團成球縮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仍然哆嗦個不停, 像個應激了的倉鼠。萊昂納多只笑了一下就重新嚴肅起來,他伸手打開了暖風。
很快, 車里‘暖和’起來, 埃德蒙多停止了發抖,他半瞇著眼微微抬頭用頸部去感受暖風十分愜意,但這卻導致另一個人變得大汗淋漓。別忘記了, 現在可是七月, 即使外面雨下得再大也不能改變夏季的真實溫度。
沒過多久埃德蒙多身上被吹干, 心跳也逐漸回歸正常速度,他緩了過來。他回歸正常世界的第一件事就是關掉暖風, 此時的萊昂納多滿頭都是汗, 并且一直從額頭紅到了脖子,看著就像是參加畢業舞會快要遲到的男孩。
埃德蒙多輕笑,撐著腦袋扭頭盯著他看個不停,想了想,他打開了冷風, 檔位開到最大,然后讓扇葉對著萊昂納多吹。
“哦, 感謝上帝!我快要被烤熟了!”萊昂納多長出了一口氣, 伸手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腦后, 汗水讓它們短暫地被固定在那兒, 很快又傾倒下來。埃德蒙多一直沒告訴他的是,他愛死他頭發滑落到眼前的那個瞬間了。“你感覺怎么樣,如果不舒服的話酒吧冷風關了,我不是一定要吹的。”他說道。
“我很好,讓冷風繼續,這樣我就能一直看著我喜歡的畫面。”埃德蒙多說,他得聲音有些沙啞,那襯得他的語氣更加慵懶。雨小了不少。
于是萊昂納多就讓冷風那么吹著他,他沒有追問埃德蒙多關于吸||毒的事情,也沒告訴對方此行的目的地究竟在哪兒。埃德蒙多不是特別在意,他想,如果萊昂納多要問,他就回答,如果萊昂納多不問,那他就不答。就這么簡單。
“我聽夠雨聲了,你想來點音樂嗎?”萊昂納多問。
埃德蒙多聳聳肩。“你有什么好的(音樂)嗎?”
“讓我們看看——這個。”他把車速放到最慢,然后從下面弄出一張光盤塞進車載音響里,半分鐘后,經典的迪斯科音樂響起,“這寶貝怎么樣,我喜歡它的名字,《stayin alive》。”
強烈的七十年代旋律席卷了車廂,萊昂納多在駕駛位上跳起舞來,當然,他的雙手沒有離開方向盤,眼睛也沒有離開眼前的道路。
“比吉斯?”埃德蒙多笑了,“想不到你還是個懷舊的人,里奧。”
“我不是,年代歌里我只喜歡幾首,除了這個還有《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你知道嗎,這首歌的旋律竟然真的能幫助人做心肺復蘇,完美匹配了它的名字。”他沒什么邏輯地說,語氣里滿是愉快,“來,跟著它動動你的四肢,我們得‘stayin alive’。”
“這可真是個糟糕的諧音歌詞梗。”埃德蒙多說,但他的身體更誠實,作為2/3的巴西人他無法拒絕音樂,“跟我說實話,里奧,你是不是也‘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萊昂納多大笑。“你的諧音梗比我還要糟糕。”
兩人對視一眼,然后同時瘋狂地笑起來。
很快,音樂結束,窗外的雨夜徹底停了下來,埃德蒙多關掉冷氣打開了車窗,萊昂納多在路邊停了車,他這才發現他們正行駛在著名的66號公路上,此刻身邊一輛車都沒有。
“來搭把手,”萊昂納多說,“我們把這篷子摘掉,它嚴重影響我們兜風。”
5分鐘兩人開著敞篷車重新上路,埃德蒙多想,如果他的生活是部電影的話,那么現在bgm應該從憂傷的古典樂變成了動感的朋克樂。萊昂納多遞給他一副墨鏡,埃德蒙多用一個機器做作的方式把它戴在了自己半干的頭發上,隨后他伸手關掉了車載音響。
“我剛想到一首很適合你的歌,親愛的,”他對萊昂納多眨眨眼,“你是不會拒絕我的對不對?”
“當然,”他飛快回答,“只要不是我聽不懂的語言。”
“奧——別擔心。”埃德蒙多湊過去親了他的嘴角,“這首歌有英文版。”
萊昂納多勾起蜜糖一般的微笑,現在他沒有問題了。
埃德蒙多在座位上調整幾下坐姿,然后把面前的車載儲物箱清空,拍打它制造鼓點。這次他用了西班牙語,而那首歌是在20年后爆火全球的《shape of you》。它和現在的氣氛不是很搭,也和這個時代很不搭,但在埃德蒙多心中,這首歌很配他對萊昂納多的心情。
西語 版的這首歌有種莫名濃稠的浪漫感,而埃德蒙多的西語則滿是葡萄牙語的味道,二者混在一起莫名變得放|蕩又纏綿。萊昂納多從他唱第一句開始就心跳加速,即使他一個字都聽不懂,卻能跟著旋律幻想他們在夜晚的里約沙灘嬉戲,旁邊生著一堆火,周圍有熱情的人們沖他們吹口哨。
或許那將會是他們結婚時的場景,萊昂納多想,如果埃德蒙多愿意的話,他可以接受任何形式。
之后埃德蒙多為他唱了英文版,當他聽到那句“i'm in love with the shape of you”時稍有些失落,他不希望他只愛上他的身體,但緊接著他就聽到了那句“although my heart is falling too”,那簡直讓他熱淚盈眶。萊昂納多知道自己太激動了,只是句歌詞,什么也代表不了,但這句歌詞是埃德蒙多唱給他的,那賦予了它非凡的意義。
英文版只短暫地出現了一次,埃德蒙多更鐘愛西語版,當然,萊昂納多也愛聽他唱,兩人反復把這曲子唱了十幾遍,后來萊昂納多也會跟著他在進行到高||潮時唱兩句“me enamora de tu cuerpo”。
但是很快埃德蒙多的聲音越來越小,周圍的景色由空曠變回繁華,他們回到了城里。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埃德蒙多抿了抿嘴,但就在他以為萊昂納多要把車開回到紋身店的時候,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醫院?”他驚訝地問出聲,“你是認真的嗎?”
埃德蒙多怎么也沒想到萊昂納多會帶他到醫院來。萊昂納多把車開進了地庫停好,然后帶著他下車。“我當然是認真的。”他說。
“你這是要做什么?”埃德蒙多下了車,但拒絕再進一步,他靠在車身上警惕地問,“什么時候強制戒毒所和醫院合并了?”
“不,我要帶你去做個全身檢查。”萊昂納多回答道,“我不關心你到底用沒用過違禁藥,我只關心你的身體健康,事實上所有人擔心的也都是這個。”
埃德蒙多眨了眨眼睛,他沒能跟上對方的思路。
“這里是好萊塢,每個人都壓力大的要死,還有各式各樣的心理疾病,包括我。我和你說過嗎?我有強迫癥。”他聳了聳肩。埃德蒙多驚訝地睜大眼,他并不清楚這個。“我的強迫癥是小時候就有的,當我出門時踩到什么東西回家時就必須重新踩一遍,必須是同一處,不然我就會非常難受,改掉這個壞習慣花了我很長時間。”
埃德蒙多沉默了。“我很同情你,里奧,但很抱歉,我看不出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只是想說身處好萊塢你有權利壓力大,也有權利想辦法排解它們,但一定要在保持健康的前提下進行。”他說著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帶他到樓上去見醫生,“如果醫生說你沒有上癮反應,身體也沒有遭到破壞,那么他就可以給你開一張單子,允許你在有監護的情況下使用笑氣緩解壓力,怎么樣,是不是聽上去不錯?”
何止是不錯,這簡直是他的福音,他以前怎么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方法。
“沒人這么做過,因為好萊塢遍地都是比笑氣更猛的東西,它們早就被列入了違禁名單。但笑氣沒有,很多醫院尤其是牙科醫院仍在使用它對病人進行手術。”萊昂納多說,“沒有針對它的政策,理論上來講這屬于鉆空子行為,所以我找了很多家醫院詢問這種可能性,這里回應了我。”
埃德蒙多不能再高興了,他在電梯里給了萊昂納多一個獎勵興致的深吻,他們翻滾著把每一面箱體都接觸到。直到電梯門打開,那位推著情節車的老大爺被嚇得手里的拖把‘啪’的一聲摔倒在地,埃德蒙多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對方。
“別著急,親愛的,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到時候你再獎勵我。”萊昂納多說,“但在那之前,你得把身上的每個部位都檢查個遍,包括頭發絲。”
“行,”埃德蒙多說,“我會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開口。”
……
與此同時,紋身屋這邊也雨過天晴,安德森點上支雪茄走到門外,瑞凡正坐在臺階上看著埃德蒙多離開的方向出神。于是安德森也遞給他一支雪茄,瑞凡猶豫了一會兒,拒絕了他。
瑞凡問:“你說這是不是我的錯。”
“嗯?”問題來得有些突然,安德森沒明白他的意思,“你說什么?”
“我是不是真的把都都逼得太緊,因為我都都才會有那么大的壓力,才不得已要去吸食笑氣。”瑞凡說,他身上縈繞著某種平靜的頹廢,“如果我不要求他全心全意地愛我,是不是他就會更自由,更快樂些。”
安德森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按理說他認識都都的時間比任何人都要長,但最近幾年就連他也開始看不懂他。可埃德蒙多有確實是在變好,他不再和姑娘們濫||交,不再隨便‘交朋友’然后揮霍自己的身體和才華,甚至電影也一部比一部票房高口碑好,但——
這問題想下去會沒完沒了,安德森抽完最后一口雪茄把殘余碾滅在鞋底,隨后他拍了拍瑞凡的肩膀。“別想了,那不是你的錯。”他有些干巴地安慰道,“聽著,瑞凡,我剛從朋友那兒弄來了手機,那里面有萊昂納多經紀人的號碼,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試著聯系都都,如果那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
那的確能讓瑞凡好受一點,哪怕是聽聽埃德蒙多的聲音,于是他那么做了。遺憾的是,萊昂納多的手機無人接聽,瑞凡打了十幾個電話過去,沒一個得到回應,他嘆了口氣,失望地回到屋里。
那邊萊昂納多望著手里停止震動的手機,神情晦暗不明,下一刻身穿醫用護理服的埃德蒙多透過防輻射的圓形玻璃窗沖他揮手,于是萊昂納多瞬間切換他標志性的笑,也對埃德蒙多揮揮手。
關于這十幾通電話,他一個字母都不打算告訴他。
……
等做完全部的檢查已經是晚上了(包括見鬼的肛||門||指||檢,埃德蒙多在床上可以很奔放,但面對醫生,他尷尬到整個人變成了粉紅色,萊昂納多還調侃自己沒看到那場很可惜,埃德蒙多用一個中指回敬了他),過慣了奢侈生活的埃德蒙多打算去體驗一下‘平民生活’,他跟著萊昂納多回到了他家,剛一打開門他們的兒子就飛奔過來表達愛意。
“停下,喬治,你得讓你爸爸好好休息,他累了一天。”萊昂納多讓狗狗后退,而狗狗也那么做了,“乖孩子。”
“哇-哦,看樣子你把他訓練得很出色。”埃德蒙多夸獎,雖有意有所指地說道:“該給你半個獎牌,最佳訓犬師: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先生。”
“當然,我的確是最棒的訓犬師,”他回應了這個調||情,“現在我要去給我們兩個弄點芝士餅,你可以趁這個時候去洗個澡,抽屜里有換洗的衣服,還有你喜歡的道具——乖乖把項圈戴上等我過去。”
埃德蒙多喜歡他發號施令時的樣子。“好的,先生。”他笑嘻嘻地答應了。
來到浴室,埃德蒙多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萊昂納多的橡皮鴨在他面前悠閑地飄著,這黃色的小鴨子看上去飽經風霜,他猜它應該已經陪了它的主人很多年。埃德蒙多腦子里胡亂想著些有的沒的,突然,那根圣潔的羽毛從他換下來的衣服口袋里飄了出來,它落在浴室地上,埃德蒙多伸手去撿,下一秒,長著翅膀的呆萌天使出現在了他的浴缸里。
“jesus christ!you moth——”埃德蒙多差點從浴缸里跳出來,天使微微皺眉,像是聽懂了那兩句罵人的話,于是埃德蒙多硬生生把后半句收了回來,“你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或許是他聲音太大,萊昂納多擔憂地來到門口敲敲門。“你還好嗎?”
“還好。”埃德蒙多回答,“只是看見了只蟲子,已經解決了。”
“okay,”萊昂納多沒有繼續問下去,“芝士餅已經好了,你隨時可以出來。”說完他又走開了。
埃德蒙多兇狠地看向天使,然后對他呲了呲牙。
“你怎么搞的,阿斯,”他壓低聲音問,“上午我叫你完全不理我,現在我沒叫你,你有自己跑出來——把你的翅膀收起來,它們太占地方了。”
“抱歉,我遲到了。”阿斯收起了他的翅膀,同時從浴缸里出來,他站在旁邊對埃德蒙多說:“今天米歇爾賜予新天使名字,我不能從儀式上離開。”
這理由不錯,可以原諒。
埃德蒙多點點頭。“沒事了,我已經解決了我的麻煩。”他說,“米歇爾給了你一個什么樣的名字,說來讓我聽聽。”
出人意料的是,天使搖了搖頭。“我沒有接受新名字。”他說,“我已經有了名字,你給我的,阿斯尼亞斯,在你的語言里是‘小翅膀’的意思,我很喜歡它。”
埃德蒙多驚呆了,他從浴缸里坐直。“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當著其他天使的面拒絕了米歇爾?”他問,“然后還告訴他們我已經給了你一個名字,是這樣嗎?”
“不,我沒有暴露你。”他說,“我告訴米歇爾有個聲音已經提前賜予了我名字,他們認為那是上帝。”
那不是更糟糕了嗎,埃德蒙多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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