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談話
周茵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齊嶼。不對,是不知道齊嶼怎么回到她家這個小區(qū)。
齊嶼靠在車門上,一條腿微屈著鞋尖抵在地面上,另一條腿直立著。一只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另一只手夾著煙,煙頭在漸暗的夜色中猩紅地燃燒,煙霧繚繞,在冬日薄涼的晚風(fēng)中,小區(qū)的道路周圍四下無人,不禁有一種落寞荒涼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應(yīng)該是從齊嶼身上感知到,周茵心里這么想,詫異又有一絲悲傷。
周茵停頓住腳步,不知道究竟該不該上前。
她心里面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小人說,快上前去問問,為什么不和盛雅茜在一起,1217有什么特殊含義?
另一個小人說,他明天訂婚宴,別再用過去的事情打擾他了。
周茵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選擇,處在猶豫之間,齊嶼眼睫微抬,目光落在她這個方向。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一個猶豫慌亂,一個落寞懶散。
看見周茵出現(xiàn),齊嶼挺身直立,掐滅了手中的煙,似乎是等周茵靠近上前。
周茵也看出來不,齊嶼好像是有話想要和自己說,啟了步子走過來。
他真的來找她的,還是只是碰巧遇到,出于禮貌想要打聲招呼。
“咦,好巧。”周茵微露笑容,在齊嶼近處停住腳步。
齊嶼點(diǎn)點(diǎn)頭,卻說道:“不巧,我在這里等你。”
周茵“啊”了一聲,然后反應(yīng)過來輕聲詢問:“是找我有事嗎?”
齊嶼嗯了聲,直接問她:“今天鄭露找過你?”
周茵稍怔住,輕蹙眉心,緩緩說道:“的確是有遇到鄭露,但她應(yīng)該不是找我,是碰巧遇到了。”
“她如今仍舊打擾你,這是我處理的不好。”齊嶼一派嚴(yán)肅幽寒容色,“放心,以后在蘭城,你不會再遇見她了。”
齊嶼這話了使得周茵不由得微顫,她有些緊張地說道:“你把鄭露怎么了?”
當(dāng)今是法治社會,他該不會做了什么觸犯法律的事情吧?這個想法出現(xiàn)腦海里,令周茵又是一陣擔(dān)憂焦慮。
齊嶼瞧見周茵那喜怒憂樂都呈現(xiàn)于臉上的神情,心里感慨她依然未變,心思純凈得像一只小白兔。
“你這是在擔(dān)心我,還是在擔(dān)心鄭露?”
“我…誰都不擔(dān)心,和我無關(guān)。”周茵搖搖頭,不去望齊嶼的眼睛。
周茵看不到齊嶼的臉色神情,只聽見他好像是失笑了聲,說:“……這樣啊。”
聲音中似乎是淡淡的悵然若失,周茵想應(yīng)該是自己聽錯了。
“鄭露和啟新傳媒的張開惡意偷漏稅款,如今補(bǔ)不上錢款,總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齊嶼語調(diào)沒有一絲溫度。
他們自己違法,自尋惡果,都不用他去刻意做什么事情。
周茵頷首,齊嶼是知法懂法的生意人,企業(yè)要想做的長久,遵紀(jì)守法是基本原則。這一點(diǎn),他比她清楚,是她多想了。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理智可言,和你胡說了什么話,你都別放在心上。”齊嶼現(xiàn)在專心和她講話,聲調(diào)輕柔,沒有方才的冰涼。
周茵應(yīng)道:“她沒有胡亂說什么。”說完思想了片刻,又說。“多謝關(guān)心。”
兩個人對立站了良久,都沒有說話。周茵在想,該怎么和齊嶼告別。
她是有想問齊嶼的問題,但是他明天還有訂婚宴,還是決定作罷。問了他,又能怎么樣,過去就是過去了。
周茵先啟聲說:“那沒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齊嶼沉默沒有說話,微微點(diǎn)了下頭,算是說好。
周茵說了再見,轉(zhuǎn)身沿著園路往回走。
走了十來米遠(yuǎn),也沒有聽見身后有動靜,回過頭看齊嶼,他依舊站在原處,目光落在她這邊。
周茵忙回過頭,不再去看齊嶼。可是又走了幾步,感覺齊嶼依然站在原地未動。
周茵轉(zhuǎn)過身,在他的注視下,重新走回他這邊。
“怎么回來了?”齊嶼問她,唇邊噙著淺淺的笑容。
周茵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他:“你怎么還不回去?”
齊嶼:“……”
他沒有回答,但是在心里回答了她。
因?yàn)槲疑岵坏秒x開。
如果今天上午沒有遇見鄭露,不知道當(dāng)年她誤會了齊嶼的事實(shí),她此刻應(yīng)該不會這么優(yōu)柔寡斷,滿腹心事。
“你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齊嶼也發(fā)覺就今日周茵的不尋常,他低聲問她。
周茵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話。
齊嶼見她這般反應(yīng),泛起疑惑,幾不可見地輕嘆了口氣。
這聲輕嘆中的無奈與失落,周茵聽出來了,她心里猛地一痛。
“齊嶼,你為什么沒有盛雅茜在一起?”周茵聲音越來越低,話說到最后,又不免后悔說出口。
齊嶼幾乎是立馬說道:“我為什么要和盛雅茜在一起?”
周茵抿唇笑了下,聳聳肩,她也不知道。可能曾經(jīng)在她的意識里面,齊嶼會和盛雅茜在一起吧。畢竟,當(dāng)初在半島酒店的門口,他們擁抱得那么深情。
不過,齊嶼現(xiàn)在應(yīng)該更喜歡安城蔣家的千金,或者說蔣家千金和他更為相配合適。
“沒什么了……你當(dāng)我沒有問過吧。”周茵對自己的言行,感到由衷的抱歉。
齊嶼并沒有放棄這個問題的想法,他復(fù)言說:“我和盛雅茜是有過一段感情。但在她要留在美國工作,不愿意回國,和我提分手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也再無可能。”
齊嶼和盛雅茜是在大學(xué)時在一起的,盛雅茜也不知道他的實(shí)際身份。因?yàn)槭鞘⒀跑缰鲃臃质郑笆怯羞^執(zhí)念,但也只是好勝心在作祟。后來,與周茵相遇,結(jié)婚相愛,早已經(jīng)徹底忘卻了曾經(jīng)的那段短暫的戀情。
“齊嶼,你還能記得盛雅茜的生日是什么時間嗎?”周茵問道。
在齊嶼看來,周茵的問題有點(diǎn)突兀,他還是仔細(xì)思索了一下,說道:“具體時間我記不清楚了,好像是初春3月份左右。”
齊嶼記得讀大學(xué)的時候,有一次組織初春踏青野游聚會,大家順道一起給她過了生日。
周茵微微笑了聲,造化弄人,說的是不是她和齊嶼的婚姻。
周茵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放松隨意:“我一直都很想問你,蘭灣1號30層的密碼,為什么要是121700啊?”
是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齊嶼微愣,語氣坦誠:“搬家那天是12月17日,就隨手設(shè)置了。”
“……這樣啊。”這次輪到周茵失笑說。
一切都是這么戲劇,是有別人刻意精心的設(shè)計,可是,最終她與他走散,是因?yàn)樗哪欠莶恍湃闻c膽怯。
不信任齊嶼的話,但是信任她不喜歡的鄭露。
膽怯,即使齊嶼說愛她,她也膽怯地害怕他棄之而去,害怕再次獨(dú)自一人留在偌大的房間,所以選擇倉皇所措的逃離。
“怎么問這個?”齊嶼皺眉不解。
周茵輕了地帶過,笑說:“只是……突然想起來,就隨口問了。”
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夜晚的氣溫冷了不少。
“我回家了,你也快回去吧。”周茵再次與齊嶼告別。
齊嶼盯著周茵,長久后,低沉地說道:“我明天訂婚宴在半島酒店……”
周茵含笑打斷齊嶼的話:“我知道,可是我不會去參加哦……明天美術(shù)館有個畫展。”
當(dāng)然,就算,明天美術(shù)館沒有畫展,我也不會去參加你的訂婚宴。
“……那好,你回家吧。”齊嶼說。
深色的羊絨大衣,融在漆黑的夜色中。
望著周茵離開的身影,齊嶼薄唇勾了勾,本來也沒指望你能去砸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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