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逃婚
周茵在美術館忙活了一天,心里有意忽視外界的消息。一直到當天下班的時候,周茵才仔細去翻看手機里面的消息。
晚上和陳舒一起吃晚餐的時候,剛進餐廳,就看見她欲語還休的復雜神色。
周茵知道她可能是要說齊嶼的訂婚宴,今日的盛大,想必是震驚全城。
只要齊嶼有心,再如何盛大浪漫的訂婚宴,都不在話下。
“阿舒,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周茵端起桌上的茶杯,潤了潤口,說道。“再三猶豫,可不是你的風格。”
陳舒這才神神秘秘地對周茵說道:“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你還真的是埋頭工作了一天。”
周茵輕笑說:“我知道,齊蔣兩家的訂婚宴。”
“原來你知道啊?”陳舒撇了撇嘴。
周茵微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正常無異:“當然知道,你是不是要說訂婚宴辦得盛大無比,在蘭城絕無僅有。”
陳舒這才明白,她這位閨蜜是真的不知道今天的事情。
“寶貝,你真的一點都不關注。”陳舒搖頭嘆息,緊接著說出令周茵震驚掉下巴的事情。“蔣家千金逃婚了!”
周茵驚愕地抬頭,望向對面的陳舒。
蔣家千金逃婚了?不應該吧,她記得之前到醫院去看望趙月明,偶遇過蔣語桐,她應該是蠻喜歡齊嶼,不像是會要逃婚反悔的樣子。
“還有令你震驚的呢。”陳舒又拋出一個重量級的消息,“就你那位前夫,他也逃婚了。”
這次,周茵是真的震驚住了。
齊嶼也沒有參加自己的訂婚宴?
周茵想了想昨天晚上齊嶼還來自己家小區說是在等她,忽然之間,一個念頭涌入腦海。
他該不是忘了自己今天的訂婚宴吧?
不,也不可能,齊嶼不是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人。
周茵不禁想不通,索性也不去細思。
陳舒感慨道:“兩個要訂婚的人都逃婚了,這真是絕無僅有。他們是都不愿意和對方訂婚嗎?既然不用不愿意,為什么還要聯姻?”
周茵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難道齊嶼他是被父母脅迫和蔣語桐訂婚?”陳舒神情中是濃濃的疑惑。“可是,他看起來,也不像是能被家里逼迫的人啊。”
周茵不贊同陳舒的這句話,她出聲提醒陳舒:“你忘了,我們當初結婚,就是齊媽媽逼迫他。”
陳舒:“那倒也是……”
周茵在和同事商討年末最后一場畫展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上面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因為大家正在開會商量工作,周茵就沒有理會。
來電的人又打了兩次,才作罷。
等到開完會,周茵拿起會議桌上的手機,想著回一個電話。
那邊接通了,周茵先表示歉意:“你好,請問哪位,剛剛我在開會,沒有接您的電話。”
“我,韓淮。”那端的人自報家名。
“……哦,請問你有什么事情嗎?”周茵心里卻感覺應該是與齊嶼相關的事情,否則韓淮不會平白無故給她打電話。
韓淮那邊頓了頓,然后說道:“周茵,你今天有時間嗎?……能不能過來看看齊嶼,他快喝死了。”
周茵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語氣努力維持住表面的平靜無波。
“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他情況很差嗎,不行送去醫院看看?”
她和齊嶼兩個人已經離婚一年了,在他訂婚宴過后,她去看望齊嶼,如果讓他的未婚妻知道,真的沒有關系嗎?
她的確是不想再去他現如今混亂的關系中,摻和進去。
韓淮說:“那行吧,讓他一個人喝死吧,我也懶得管了……”
“……哦。”周茵回答。
她知道韓淮不會不管齊嶼。
“所以說怎么都不要招惹女人生氣,這就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情。”韓淮在電話那邊念叨說。
周茵忍不住糾正他:“我沒有生氣,也沒有人招惹我。”
“得,按理說你們兩個已經離婚了,什么破事都和我沒有關系了。但我這個人就是純純藏不住秘密的人。”韓淮輕拍了自己左臉頰一下,說道。“算我多管閑事了,想必你也知道今天齊蔣兩家訂婚宴的事情……”
周茵不想答話,但想了下還是應道:“聽說了一些。”
“這訂婚宴本來就是想準備給你看的,目的達到了。”韓淮低沉地笑了聲。
周茵不解,沉默不言,等韓淮繼續說。
“訂婚宴是假的,就是單純為了讓你放心地回蘭城。”
“齊嶼他他不了解自己的脾性,但是很懂得你的。為了令你安心回蘭城陪在父母身邊,不要擔心他打擾你的生活。周茵,你就那么討厭他?”
周茵輕輕開口:“我沒有。我只是覺得,既然離婚了,就都過去了。”
當初她最在乎的門鎖密碼,昨天才明白過來,原來只是個烏龍,是她的猜忌被鄭露利用了,如果真要說當初倉皇離婚是誰的錯,如今看來,好像更多的錯處是她的。
她后悔嗎?好像是有一些。齊嶼也有不妥之處,可終究是她誤會錯怪了他。
周茵想,他是欠齊嶼一個道歉。
只是,既然雙方都開始了嶄新的生活,那么就順其自然,別去回頭,讓生活的波濤起伏著,向前奔去吧。
“既然你不討厭他,念在過往的情分上,過來看看他,或者勸一勸他。”韓淮語氣中難掩對摯友的心疼,“我不是道德綁架你,我只是知道他誰的話都不聽,只聽你的話。當然,我也承認,身為他的朋友,我私心是希望他也能像你一樣別再麻木地眷戀過去,至少稍微朝前看一點。”
周茵覺得心尖上一陣錐痛,櫻唇動了動,終究還是心軟地問出口:“……他這一年過得很差嗎?”
“特別差。”韓淮總結道。“他這一年生活里只有工作、煙酒以及對自己的悔恨。”
周茵剎那間覺得自己沉靜了一年,沒有起過波瀾的心臟,帶著鉆心的疼痛在跳動。
“……他在哪里,你發個地址給我吧。”感性先于理性,替周茵做了決定。
“在蘭灣1號,用不用我去接你過來?”
“不用,我這就過去。”
“好。”
周茵將一年前的誤會,以及韓淮的電話,告訴陳舒。
陳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良久才說道:“去看看他吧。”
“阿舒,你陪我過去吧。”周茵思想了下,說道。“我的立場有些尷尬,單獨去見齊嶼,讓蔣家知道了,總歸是不好。”
陳舒心里也不放心周茵以現在的狀態開車到蘭灣,答應說好,開車載周茵去蘭灣。
到了三十層,周茵走到3001的房間門前。
她抬起右手,原本是打算敲門按門鈴的,但是卻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將手指放在了門鎖的指紋解鎖上。
“吧嗒——”一聲,門鎖打開。
周茵回過神后,想要重新關上大門,可是為時已晚。
在屋里面的韓淮已經朝門口這邊,邁步走過來,將房門拉開。
“來了,進來談吧。”韓淮對周茵說道,“他就在客廳。”
周茵微微頷首,抬步朝屋里面走。
這房子的構造,她再熟悉不過,繞過走廊一角,就看見倚靠在沙發里的齊嶼。
平時干凈利落的短發,不見了模樣。那雙慵懶風流的桃花眼中,哪里還有散漫隨心的笑意,滿目只存朦朧醉意。新長出來的胡茬,昭示著他的頹唐。
更不用說沙發案幾和地上雜亂無章的空酒瓶,沙發案幾上的玻璃杯中還殘存著殘汁酒液,旁邊的煙盒里空空蕩蕩,空氣中酒氣未散還裹挾著濃濃的香煙氣味。
許是聽見了聲響,齊嶼抬眸望向走廊這邊,看見周茵的身影后,明顯身軀一怔,眼眸中的醉意也消解了幾分,澄亮了不少。
“……你怎么來了?”齊嶼擰滅香煙,隔著寥寥的煙霧,問道。
周茵沒有說話,他這是什么鬼樣子。
潦倒落寞又孤凄,不知道的還以為齊氏破產了。
“……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周茵面色寡淡,淡然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后乒乒乓乓一陣響動,隨后手腕被人攥住。
“別走……”齊嶼的聲音近在耳后,“不許走。”
周茵不由得一陣心火陡然竄起,“我想走就走,你不許有什么用?”
說著去回過身去拽開,齊嶼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腕。
“求你。”齊嶼慌忙間張口說,生怕周茵真的離開。
韓淮在一旁見兩個人這般,適時離開現場。
“松開。”周茵背對著齊嶼,要他放開自己的手。
齊嶼怎么可能答應,根本不回答,也不松開。知道周茵背對著自己看不見,輕輕搖頭。
“我不走了,你松開。”周茵轉過身,微微嘆息說。
齊嶼觀察著周茵的臉色神情,半晌才緩緩松開自己的手。
“你為什么不參加訂婚宴?”周茵目光也不落在齊嶼的身上,別過他落在別處,面無表情說道。
齊嶼聲音沉了沉:“本來也不是真的。”
“韓淮說,訂婚宴是為了讓我以為你放下了過去?”
“他怎么這么多話?”齊嶼瞇眼,“我是為了把你騙回蘭城。”
周茵氣急:“你……”
““嗯?”
“蔣小姐知道你的想法?”周茵覺得不可理喻。
“咱倆說話,不提外人。”這話語氣平常事,但聽起來很曖昧。
周茵:“韓淮在電話里說的很嚴重,我看你現在狀態還好,我先回去了。”
“誰說的。”齊嶼將手上的傷口揚起來,給周茵看。
剛才害怕周茵離開,從沙發上急忙跌撞跑過來的時候,不小心按在了易拉罐口的毛邊上,手指被割傷。
“沒事,你自己貼個創可貼就好了。”周茵忍住笑意,絲毫不在意地說道。
“……”
雖然話是這么說的,但是周茵沒有離開的動作。
齊嶼稍稍放下心來,去電視柜下找出一盒創可貼。周茵認得,創可貼是她當時買回家。
齊嶼拿出來一個撕下來,就準備貼在手上,周茵沒忍住,開口同他說:
“你看看有沒有過期?”
“你和顧遠意在一起了?”齊嶼根本不關心什么創可貼過沒過期,他突兀地問周茵。
周茵:“……沒有。”
“周茵,對不起。”齊嶼說道。
周茵接過他手里的創可貼,看了看日期。保質期三年,才不到一年半,沒有過期。
她解開創可貼,幫齊嶼貼在小小的傷口上。
“我也應該與你說,對不起。”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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