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后不許再種這么難聞的花
或許是被江司霖的態度冷到了,時有期接下來倒是沒說任何曖昧的話,盡職盡責地教江司霖如何用精神力和機甲構建聯系。
看時有期專業的講解,江司霖有些驚訝。他對機甲了如指掌,每個步驟的原理和操作方法都爛熟于心,就好像是他創造出了這種新式戰車。
因為這一點驚訝,江司霖沒有穩定住精神力,建立起來的連接幾次三番斷掉。
時有期看得出他的走神,笑他:“阿霖,怎么老斷!
他這一句話,倒讓江司霖想起了從前自己追他的時候。
那時的時有期是朵高嶺之花,對所有東西都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注定了他是個不好追的omega。江司霖喜歡得打緊,只能拉著副官和成澤易給自己出主意。
正巧碰上成澤易愛玩車的那兩年,他告訴江司霖,自己最喜歡的就是修車工,因為新款的賽車老出故障,愁得他不行。
江司霖靈機一動。對!給他修車!
時有期的車是軍部標配的奧迪a6,出什么問題軍部都是保修的。那天江司霖鬼鬼祟祟守在他上班的必經路上,看著時有期的車輪壓上自己老早就準備好的大鐵釘,四個輪子都爆掉了,最后迫不得已停下來。
江司霖早就跟維修部的人吩咐過,因此時有期打去電話時,他們告訴時有期這幾天維修部在進修,僅剩的幾個師傅也各有各的活,沒辦法立刻過去。
臨了還特地跟他說,或許可以找找別的長官,江中校就會換輪胎。
特戰隊哪個人不會換,時有期只是懶得再回去搬輪胎。正愁著,江司霖端著兩個輪胎走到了他面前。
“喲,小時,這么巧,上班?”
看著alpha手上的輪胎,時有期淡淡地點了點頭。
“嗯,長官,我輪胎爆了!
江司霖大方一笑:“早說啊,我每天都端輪胎晨練的,負重嘛。你車上有沒有扳手套裝?一會兒我再回去搬兩個。”
換完輪胎,時有期隨口說了一句長官厲害,江司霖冒了十天泡泡。
有了一次的甜頭,江司霖美滋滋地把這個辦法奉為圭臬。于是那一個月,時有期的輪胎爆了三次,次次江司霖都在場。
“小時,你這車怎么老壞。”江司霖一臉壞笑,完全沒注意到時有期微微勾起的唇角。
沒再多想,江司霖集中了注意力。一天的學習下來,江司霖已經完全掌握了操控方法。下班后,父親發來一個餐廳地址,說會準時在那等待他們二人。
江司霖早上告訴過成澤易,于是提前駕車直接去了成澤易的別墅。按了好幾次門鈴都沒人來開門,高大的alpha站在門外,煩躁地皺起眉。
這人不會忘了今晚的飯局吧。
正想著,門從里面打開了,撲面而來一股劇烈的伏特加信息素,里面混雜著落敗臣服的蒼蘭香。
成澤易隨便穿了個大褲衩,裸露的上半身肩頭有幾處不正常的紅痕。汗珠從脖頸流向腹肌的溝壑,沒入短褲的褲腰里。他的表情帶著正事被打斷的不爽,皺著眉問。
“不是還有半個小時嗎?”
江司霖冷笑:“誰能想到你白日宣淫。”
成澤易難得覺得不好意思,偏過頭去:“你進來等會兒,我先把祝離送回去!
剛說完,回頭就看到祝離從樓上下來了。衣冠齊整,神色如常,讓人很難想象幾分鐘前他還在失神,喉間泄出難耐的嗚咽。
成澤易頓覺煩躁,為什么每次他都能像沒事人一樣,自己卻不行?
祝離其實也很煩。跟同一個人不打兩次炮是他給自己定的規矩,可這個alpha太放肆,仗著在密閉的機甲里別人看不到,有意無意的放出信息素撩自己。他們的契合度一定很高,不然祝離不會被那股信息素黏得動不了。勾火容易滅火難,只能昏著腦子被這人帶回家。
江司霖覺得屋內這濃重的信息素簡直難以忍受,于是說:“你去穿衣服,我帶著你順路送祝醫生回去吧!
成澤易上樓收拾了,樓下只剩站在門外的江司霖和在客廳的祝離。
“江少將和阿時一直以來描述的一樣英俊!弊kx先開口道。
聽這話,時有期在戎卡經常提起自己。
“祝醫生過獎了!苯玖乇3种撚械木嚯x。
祝離緩步走來,在他面前站定:“看狀態,江少將像是壓抑了很久發情期。這五年沒再找伴侶嗎?”
初次交談就問這種問題,江司霖覺得有點越界:“這是我個人的私事,不必費心!
祝離笑了笑:“少將不用這么戒備,這種情況醫生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我故意詐你。強壓發情期的結果就是腺體力量逐漸退化,不過看樣子江少將身體不錯,還能扛兩年!
“祝醫生想說什么?”
祝離走到門外,背對著他說:“這些年你遭遇了不少挫折,但其實不止你一個人的日子難過,阿時遭受的苦難不見得就比你少。雖然他不讓我和你講這些,你也很痛苦,但我看不得你這樣刻薄他!
“他的日子本該一帆風順的!
江司霖有些不快,卻又陷入了沉思。
他也想相信時有期是有苦衷的,可事實是如今自己的母親正在醫院躺著,時渝還在逍遙法外呢。
沒等他多問,祝離就放出羽翼飛走了。紅發被風吹得凌亂,黑色羽翼在空中盤旋。成澤易恰好下樓,看見這一幕,皺了皺眉。
這種來去自由隨時脫身的o真讓人不爽。
看著兄弟嚴肅的臉,成澤易想都沒想,就覺得一定是祝離那古怪的脾氣也惹到了江司霖。于是順順他的背:“別生氣,他對alpha就這樣,跟時有期年輕的時候一樣脾氣臭。”
“沒事!
江司霖想問成澤易些什么,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旁人不知道他們為什么不歡而散,成澤易不明白,說不定祝離也不清楚,所以才能堂而皇之地說出這種話。
可祝離知道這件事的唯一途徑就是時有期,這件事只有他和時有期最清楚,難道時有期向祝離撒謊了?
江司霖了解時有期,就算他性格里全是缺陷,也不會做這種欲蓋彌彰的事。
當年的事或許另有隱情。
“一會見到我爸,別說戎卡來的將領有時有期!
成澤易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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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大酒店
“叔叔,您太破費了,帶我們來這么好的飯店!背蓾梢卓吞椎。
維多利亞是樺甸市最頂尖的酒店,一般用來商務宴請,價格頗高。
聶秉文不拘小節地笑了笑,擺擺手說:“其實不止是為著請你們吃飯,叔叔還有個好消息要跟你們分享。”說罷打開了光屏。
光屏上播放的正是江之舟的病房監控,病床邊醫護人員正在幫她擦拭雙手,只見一個醫護人員突然小小驚呼一聲,隨后叫來了主治醫生。
視頻截然而止,距離太遠江司霖看不出發生了什么,于是著急地問:“怎么了爸?媽怎么樣?”
聶秉文渾濁的雙眼里久違的閃著光:“之舟的手指輕微動了動,醫生說她腦部狀態很好,說不定再過一陣子就能醒過來了!
江司霖和成澤易都驚了,隨后鋪天蓋地的喜悅紛至而來。不過已經是成熟的alpha,自然不能太過失態,雖然臉上的驚喜已經藏不住,但江司霖還是深呼吸讓自己沉穩一些。
“叔叔,這真是我這一年聽到的最好的消息。”成澤易說:“阿霖這些年肉眼可見的情緒低落,我和父親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還好,之舟阿姨快醒過來了,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聶秉文感激地看著他,眼眶已經蓄了一層淚:“這些年我一直沉浸在悲痛里,很多時候都顧不上阿霖。感謝成上將和你在部隊照看他,等過些天我手頭的事情忙完,再親自上門謝謝你父親。”
看著眼眶漸紅的父親,江司霖心里也酸澀得不成樣子。記憶中除了母親剛倒下的那一天他看到父親哭了,后來就沒見到父親紅過眼。
他一直以為是父親內心堅強,卻沒想到是他不愿觸碰傷心事,只能裝作無事繼續支撐著江聶兩家的產業;蛟S也因為無盡的內疚,才不敢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
如今守得云開見月明,失而復得的喜悅讓這個年過半百的alpha再也忍耐不住,所以才在小輩面前紅了眼。
“好了,好消息分享完了,三個大男人也不要太過感傷,這樣不像話!甭櫛臒o意擦去眼角的淚光。“快吃點,阿霖小時候最愛吃這兒的紅酒枇杷!
“好嘞!
席間聶秉文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坐定后與他們閑聊。
“阿霖,聽說戎卡星無償給了格斯五十架新式機甲,還來了專門指揮操作的軍官?”
江司霖拿筷子的手一緊,看向父親:“是啊,為了感謝一月前格斯的援兵!
他很怕父親問來人有誰。如果父親不問,他還有理由不說,如果父親問了他再撒謊,那當真就是不孝了。
可他又不想把時有期扯進來,畢竟是時渝犯的錯,如果不知道母親跳樓的原因,那時有期只能算騙錢未遂吧。
所幸聶秉文并沒問來人有誰,只是問成澤易援兵那半個月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很累。
成澤易也很爭氣,拉著聶秉文扯東扯西,一口一個叔叫得親熱,讓聶秉文無暇關注江司霖的表情。
三人都喝了點酒,吃完飯,江司霖叫來懷遠和望杉,讓懷遠先把父親送回家,望杉則開車送他們回軍區。
車上,成澤易和他閑聊。
“聶叔叔真的是個很了不起的父親!
江司霖怎么會不知道呢,他從小崇拜的父親一直就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被一次次的內疚擊得崩潰。
“明晚格斯和戎卡的軍官聚餐,你別再跟祝離胡鬧了,免得忘了時間!
“啊,了解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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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司霖軍區別墅
“虹膜驗證成功,阿時,歡迎回家!
時有期進了門,看著屋內和五年前并無不同的陳設,欣慰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走到二樓的臥室,床頭柜上果然還擺著那個他最喜歡的鉆石燈。
那是他的第一個七夕禮物。
當年經過了好多天的相處,alpha慢慢發現了他喜歡鉆石之類的耀眼東西。這天七夕,alpha遞給他一個巨大的盒子,神神秘秘地告訴他:“這個禮物你肯定無法拒絕。”
江司霖說的沒錯,他確實無法拒絕。即使它不會亮,單單一個燈放在那里,一串串切割完美的大塊鉆石就完全俘獲了時有期的心。
時有期一直覺得江司霖只因為他的臉就愛上他太膚淺,可他自己也不是什么能免俗的人,對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他喜歡得要緊。
內心雀躍的很,但一貫冷淡的性子讓他沒有表現在臉上。
看到時有期沒什么波瀾的表情,江司霖有點懷疑自己:“不喜歡嗎?”
“沒有!睍r有期勾了勾唇角:“喜歡的!
“會不會有點太俗氣了?這圖紙是我自己畫的。”江司霖撓撓頭,“實在不行就拆了給你打條鉆石項鏈,上面最大的那顆鉆石八百萬,打項鏈也能說得過去,不過不一定能配得上你!
江司霖抱住他,在他額頭上吻了吻。
“老婆太好看了!
分開那五年,時有期總會想起那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江司霖,思念會如洪水猛獸般涌來,催出他的發情期。
他買了一盒又一盒雪茄,發情期痛的難耐就拿出來,點著了大口地吸進吐出,讓房間里每個角落都彌漫著白煙直到辛辣刺眼,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欺騙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只是煙霧彌漫讓他看不見。
打開衣帽間,熟悉的雪茄信息素撲面而來,裹挾在他的周身,就像被alpha擁抱著一樣。
江司霖有點輕微的潔癖,人又自律,和他同居的日子兩人的衣服都是他疊放好,從來沒讓時有期收拾過。
時有期在衣帽間轉了轉,偶然發現墻內嵌了個新的暗柜。柜門和墻一個顏色,很隱蔽,如果不是視覺靈敏根本無法察覺。
他把額頭貼到柜門上,用精神力感知著內部的電磁,而后手指在柜門橫向一掃,出來一個輸入密碼的頁面。
他想了想,輸入了六個數字,“924924”,這是他的生日。
柜門果然打開了。
山梔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這柜門密封效果竟這么好,一點氣息也傳不到外面。看著柜子里疊放整齊的衣服和滿墻的山梔,時有期再也繃不住,眼淚斷了線般滾落下來。
他的離開很匆忙,以至于什么都沒有帶去,也無法留下什么線索。想來發現他失蹤的江司霖也一定無法接受,明明家里的每個角落都是他的氣息,人卻永遠離開了這里。
柜子底部有個蒲團,江司霖一定經常把自己關坐在這兒。衣服上山梔的信息素已經寡淡得幾乎嗅不見,他就是這樣守在這里一年又一年,固執地等時有期回來,等時有期給他一個解釋。
擦擦眼淚,時有期把柜子恢復了原樣,下樓去庭院看看。他從自己那棟房子往這邊看過,江司霖把從前種的滿園的山梔都清理掉了,想來是放到了臥室那個柜子里。
庭院現下種著許多種不同的花束,玫瑰、滿天星、鈴蘭,看得時有期眼花繚亂。
“阿霖怎么想的,把院子弄得這么亂七八糟!睍r有期暗暗不滿!斑是梔子花最好看!
突然,他看向噴泉周圍。那是整個庭院的中心,從前他們經常在那兒擁吻。
現在溫泉旁邊種了最大一片洋桔梗,其余的花都在院子邊,就好像都只是洋桔梗的陪襯一樣。他突然想到望杉的信息素也是洋桔梗,是他最痛恨的味道。
帶著這股恨意,他過去把洋桔梗連根帶莖全拔了,出門粗暴地扔進了垃圾箱。手里還握著最后的一把,他進門扔在了門口,用腳全部踩了個稀爛。又嫌鞋底臟了,脫了鞋扔在角落,光著腳洗澡去了。
把成澤易送了回去,望杉載著江司霖回家。到了門口,江司霖剛要下車,就聽到望杉說:“少將,今天我跟著綺女那邊跑業務,院子里的花還沒來得及澆水!
江司霖:“沒事,你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我澆就行!
望杉:“我來吧,新換的這些花不是農學部的新品種,還要施肥!
江司霖也沒再反駁,望杉跟著他回了家。
進門前的路上,望杉問江司霖:“少將,我聽懷遠說,時中尉回來了?”
江司霖點點頭:“他已經是戎卡的上將了,叫中尉不合規矩!
“哦……”望杉又問:“少將會原諒他嗎?”
江司霖腳步頓了頓,沒有說話。
望杉:“其實夫人搶救那一天,我和懷遠在門外聽到了聶總說的話。前兩天您跟我和懷遠說,不要把時上將回來的消息告訴聶總,應該也是因為心軟吧!
江司霖皺眉:“我有什么好心軟的?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對我繼承集團難道是什么好事?”
其實他心里已經在懷疑,望杉到底知道多少。如果只知道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還好,要是知道母親自殺的原因,說不定父親那邊就瞞不住了。
如果望杉真的告訴父親,就算這些年他再怎么忠心耿耿,江司霖也一定不會再用他當副官。
不過懷遠從來沒跟自己提過這回事,以他的性格,覺得江司霖做錯了什么一定會出言提醒,這或許說明他們并沒有完全聽見江司霖在病房里和父親的談話。
果然,望杉說:“屬下糊涂了。”
江司霖:“望杉,你和懷遠都是我的副官,應該知道副官的準則是服從命令。這些年你們辦事得力我都看在心里,也沒有換人的想法。說心里話,多出一個私生子對我來說是一種威脅。江氏董事的位子我才坐了不到三年,不想拱手于人!
“是,我記住了!
只有這樣講,才能讓望杉打消疑慮。懷遠心思簡單,如何說都會照做,但望杉并不是。從前時有期就不太喜歡望杉,總說望杉雖然能力強,但心思不全在工作上,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解鎖成功,江司霖拉開門,迎面看到的就是只穿了一件襯衫的時有期。他特地搬了一張椅子,坐在門口等江司霖回來。
襯衫領口半敞,露出白嫩的皮膚和精致的鎖骨。半干的銀發貼在胸前,水珠從脖頸滑到緊致胸肌的溝壑里。
受omega體質的限制,時有期的肌肉并不是像江司霖一樣發達的類型,而是薄厚適中的一層貼在皮下,顯得身材精練而不過分壯碩。
他好像剛洗了澡,眼里還氤氳著水汽,面中也透出一層落霞般的緋紅。江司霖的襯衫于他而言還是大了點,下擺剛好遮到大腿根。時有期翹起腳尖,點了點地上那灘已經看不出原貌的爛泥。
“以后不許再種這么難聞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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