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開庭
宋嬋手中一顫,有那么一剎那,她以為蕭墨寒是發現了什么的。
她按下心中的不安,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道:“你不派司機送我回去么,何叔呢?”
“何叔家里最近出了點事,他和方嬸昨天連夜趕回老家了,估計要過個十天半月才能回來。”蕭墨寒那雙幽深的眸子,始終在她臉上打量,像是面鏡子,仿佛能透過皮膚照到她心里去。
宋嬋慌忙避開他的眼睛,低頭繼續喝著碗里的粥:“哦,那樣啊,那我自己打車回去。”
“如果你希望有人送,那開完庭你坐我的車,等秦歌送我回公司以后再把你送回去。”蕭墨寒喝了口粥,好商好量的提出一個折衷的辦法。
宋嬋一口回絕:“不,不用了,你們忙你們的,我自己打車就行。”
她的逃亡計劃里最關鍵的一環便是擔心開完庭后,怎么甩脫蕭墨寒,甩脫司機,前去機場與母親匯合。現下,一個兩個的都有事,不能陪送,如此天賜良機,又怎會不好好把握。
所以對蕭墨寒的提議,本能的拒絕。
渾然沒發現,蕭墨寒盯著碗里的粥,深邃的眸底此刻迸出一絲冷冽。
早飯過后,宋嬋挽著蕭墨寒的手臂出門,秦歌在后面幫忙拎著箱子。他走了幾步,手腕漸感吃力:“宋小姐,你這袋子里是什么啊,好沉。”
袋子底部壓的是小青的骨灰,用衣物遮蓋,外面察不出什么,但一提到手里,重量感的差異一下子就出來了。
她很怕蕭墨寒起疑,伸手要去接旅行袋:“還是我來吧!”
“我提都費勁,你提,豈不更累。”秦歌把袋子左手換到右手邊,說道,“沒事,又沒多遠。”
宋嬋緊張得不行,跟在蕭墨寒身邊,全程盯著袋子,心不在焉。一會兒怕秦歌好奇忍不住去查看里面的東西,一會兒又擔心秦歌不知輕重,磕到了骨灰盒。
總之,膽戰心驚的。
好在,車子就在地下停車場的電梯旁邊,下了臺階,就到了。袋子被放在前座。這時,白九棠從另一部電梯里出來,車門合上的那一剎那,他捕捉到了袋子一角和宋嬋眼底淺淺釋放的擔憂。
他知道里面裝的什么東西,走過去道:“要是擠的話,可以坐我的車。”
他想讓宋嬋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她太緊張了,這樣容易露餡。
蕭墨塞拉開車門,毫不遲疑地將宋嬋推了進去,單手搭在門框上:“再來一個也不嫌擠,要不要一起坐?”
“不用了,我還是開自己的車吧!”白九棠從口袋里摸出鑰匙,走向自己的車位。
他方才問這話純就是多余,蕭墨寒怎么可能放任宋嬋棄他的車不坐,而去坐別人的。這幾天,蕭墨寒把宋嬋看得緊,恨不得將人別在褲腰帶上,走哪兒都揣著。
但愿宋嬋能扛得住蕭墨寒這多疑的性子。
“你出汗了,熱嗎?”蕭墨寒坐進車里,握住宋嬋擱在膝彎上的手,揉了兩下,發現掌心是濕的。微抬起頭,吩咐駕駛位上的秦歌,“把窗戶打開。”
如此體貼溫柔,令宋嬋恍如夢中。
她驚恐地看著蕭墨寒,她一直期待蕭墨寒能這般對她,可真的這么做的時候,發現好說話的他,比不好說話的時候,更令人感到害怕。
像是暴風雨來的前奏,越是平靜,越讓她感到恐懼!
車子很快抵達法院,門口圍了很多記者,將路堵得水泄不通。蕭墨寒等一行人一下車,閃光燈便是閃個不停。各種問題,接踵而至,一個比一個尖銳。
蕭墨寒不予理睬,悶頭往里走,宋嬋跟在后面。盡管有秦歌在前面開路,仍是寸步難行。好在,等候已久的蕭家保鏢們適時趕了過來,手拉著手,組成一堵人墻將一眾記者攔在外圍,這才得以順利進到庭會現場。
蘇陌白作為控告律師,比他們早到四十分鐘,跟助理交代一些開庭準備。見到他們進來,立即揮手喊:“這邊。”
蕭墨寒領著人到原告席處。
蘇陌白望著宋嬋道:“還有三分鐘就開庭了,你還有什么要訴訟的沒有,比如賠償什么的,可以現在說給我聽,一旦開庭,就不能隨心所欲的發言了。”
宋嬋搖頭:“我的目的一直很明確,不曾有任何改變。”
她只要張玉蘭伏法,其他都不需要,什么補償,懺悔,她不屑。
“那好。”蘇陌白也是本著職責,問一問,其實心里也明白,宋嬋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在這邊坐下吧。你們呢?”
他復又看著白九棠他們。
“我和墨寒自然去觀眾席。”
白九棠話音剛落下,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抬頭一看,是顧志遠到了。他濃眉緊皺,看來還沒有從那件事走出來,渾身布滿戾氣。身后的律師天團倒是截然相反,一個個雄糾糾氣昂昂地走進法場,望向蘇陌白時,俱是抬高下巴,發出一致的挑釁神情。
白九棠忍不住揚唇,撞了下蘇陌白的肩膀開起玩笑:“組團打你一個,你人緣很差啊!”
蘇陌白從來不將那些人放在眼里,嘆了聲氣,頗有幾分天妒英雄的感慨說道:“沒辦法啊,誰叫我能力強啊!”
白九棠撇了撇嘴,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
宋嬋從那一堆律師天團里看了一個熟面孔,曾輝。帝都排行榜第五的金牌律師。
對方也看到她了。
抬了抬鼻梁上的鏡眶,頗有些心虛的咳了兩嗓子。
當初這個案子最開始是宋嬋找的他,如果那時候他點頭,現在便是控告方。現在倒好,成了被告方了。
本是盟友,現成敵對,多少有些尷尬!
宋嬋沒多想,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無權無勢,曾輝不幫她完全可以理解。
畢竟,顧家的勢力,帝都也沒幾個人扛得住,說不定對方也是威逼利誘呢?
于是她大大方方朝他頜了頜首,打起了招呼,弄得曾輝一張老臉頓時不知道往哪兒擱,鏡片后的兩只眼睛左右瞟著,看都不敢看她了。
“不過話說回來,今日這場官司贏了倒還好,輸了豈不是丟臉丟到姥姥家。”白九棠覺得這幫律師忒不要臉,以多對少,一場本不公平的戰役,他們竟能表現得如此坦然。
倆字,佩服!
“你要是想看他們丟臉丟到姥姥家,那我就讓他們把臉丟姥姥家去。”蘇陌白早看不慣這群偽君子很久了,為了錢,什么官司都接。
甚至不惜放棄原則,背棄骨子里應有的是非觀,為有錢人舔血埋沒真相,罔顧正義!
這種人做律師是污辱了這兩個字,他們只配做垃圾!
“開始了。”
法官席上陸續坐滿了人,位置最上邊正中間的那位,一入席,便拿起桌上的法錘敲響了三下,場面原本站成三個一團,兩個一隊的人堆,立馬各歸各位,熱哄哄的場面即刻鴉雀無聲。
法官面無表情地地掃了下會場,然后吩咐底下穿著制服的同志把嫌犯押上來。
一個月不見,張玉蘭模樣大變。原先都是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寶氣,光鮮亮麗,如今一身囚服,素面朝天,老態盡顯。要不是法官當場念了一聲她的名字,宋嬋還以為他們押錯了人。
差距太大,實在沒認出來。
張玉蘭在里頭每日挨罵挨打,心靈和身體上備受煎熬,乍一看見顧志遠,就像見到親生爹娘一樣,激動地熱淚盈眶:“顧志遠,快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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