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孩子沒了,大人九死一生
顧申雙目赤紅,他真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來報這個仇的。所以,被他盯上的蕭墨寒如果被刺中,必定兇多吉少。
所有敬察都撲上來奪刀,但遠水救不了近火。蘇陌白挨得近,眼看著那匕首正對著蕭墨寒的心臟,身子一縱,將剛接住木倉的蕭墨寒推到一邊。
“嘶拉!”
皮肉被劃開的聲音。蘇陌白聽得清清楚楚,卻感覺不到痛。等有反應(yīng)時,袖子已經(jīng)被割開,鮮血汩汩而出,立即染紅了半邊衣袖。
“陌白!”
匕首沒插進蕭墨寒的胸口,卻劃在了蘇陌白的手臂上。蕭墨寒往前踉蹌了幾步,回頭一看,見那血跟柱子似的往外流,眼神一冷,舉起木倉,對準顧申的腦袋就是一子弓單。
恰好這時,黎英靠近,從后面偷襲,撲倒顧申。子弓彈擦著他的肩膀而過,沒入被雪覆蓋的雕像石蓮。黎英行動迅速,把顧申壓在身下的同時,立即掏出手拷將其雙手反扣在身后。
顧申的臉被按在雪地里,呼哧呼哧地掙扎:“蕭墨寒,我要你死!”
他眼里的仇恨,像把火,恨不得把這里的人全部焚燒殆盡。
蕭墨寒將木倉交給上前的一名刑敬,然后去扶受了傷的蘇陌白:“我的命貴重得很,只怕你要不起。”
說完,他看向黎英:“傷人逃獄,挾持人質(zhì),蓄意行兇,該怎么判?”
“蕭先生放心,該怎么判,就怎么判!”蕭墨寒這是要顧申去陪顧志遠了,黎英明白。更明白顧申鬧出這么多事,死罪本也難逃。
蕭墨寒滿意地點了個頭,回頭去看蘇陌白。血順著袖子往下滴,潔白的雪地流下一串殷虹的血跡,像冬天的紅梅,鮮艷刺目。
“下次別這么莽撞。”他說。
蘇陌白知道蕭墨寒是在關(guān)心自己,就是這個人不太懂得言辭。他看了下傷口:“沒事,就是劃拉了皮,沒到骨頭。”
蕭墨寒皺了皺眉,血流得這么多,沒到骨頭這么流下去也致命。他解了外套,從下擺翻出里襯,撕拉一聲,徒手撕下一塊布條,將傷口纏住。
布條一貼上去,就被染紅。蕭墨寒不敢看傷口到底有多深,沒有醫(yī)用工具在手,隨意撥弄傷口,只會加重傷勢。他快速把布條打了個結(jié),然后攙著人往回走:“去醫(yī)院!”
急診室里。
白九棠和喬安終于結(jié)束了手術(shù),兩人對望一眼,彼此暗暗都松了口氣。宋嬋九死一生,命是保住了,可孩子沒保住。這不意外,未滿三個月的胎兒未成形,本身就該小心,何況她還遭遇這么大一場車禍。
比較讓他們心悸的是,宋嬋流了太多的血,手術(shù)臺,地板一灘一灘,當(dāng)時跟下雨一樣。加上送來之前,就流失了不少,宋嬋躺在手術(shù)臺上全身剩余的血量不足正常的一半。
偏偏血還總也止不住,兩人當(dāng)時都有些慌。還好她這種血型,血庫里前兒個兩天有新的入庫,使盡渾身解數(shù),終于將這條命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秦歌等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他不是家屬,但蕭墨寒不在,劉敏秀也不在,他被迫充當(dāng)了這個角色,給護士拉著簽下一張又一張的病危通知書。
當(dāng)聽到護士跟他說,胎兒沒了的時候,手里的筆嚇得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宋秘書懷孕了,這么大的事不知老板知道不知道?而他剛剛在這里,經(jīng)歷了這個小生命從有到無的全過程!
秦歌天天陪在老板的身邊,他有多清楚老板對這個孩子的期待,所以等下老板回來,他要怎么交待?會不會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他,為什么沒讓醫(yī)生保下孩子?
會不會把他也當(dāng)成劊子手?
“秦歌。”白九棠和喬安相繼出來,兩人額頭上都滲滿了汗。跟閻王搶人,這是一項耐力和體力并存的技術(shù)活。雖然搶贏了,但因為那個孩子的離逝,他們并沒有多少成就感。
白九棠抬起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環(huán)視一圈,問道:“墨寒人呢?”
“被叫走了,說是顧申挾持了人質(zhì),要求他過去談話。”秦歌滿腦子都是病危通知書上的內(nèi)容,完全忘了要提那人質(zhì)是蘇陌白的事,嘴唇哆嗦著問道,“白醫(yī)生,那孩子……”
“孩子的事,墨寒還被蒙在鼓里,宋嬋沒打算要,所以你也就不必跟他再提了,懂嗎?”白九棠并不知蕭墨寒不在手術(shù)室外,當(dāng)時是抱著被責(zé)問的心理準備讓護士給他簽的,畢竟情況太危急,容不得他多想。哪料病危通知書輾轉(zhuǎn)到了秦歌手上,如此更好了,能瞞的繼續(xù)瞞。
喬安默默嘆了口氣:“往后這件事,大家都三緘其口,就當(dāng)這孩子從來沒來過。”
秦歌木訥的點頭,已然六神無主。
“九棠。”就在這時,身后響起蕭墨寒的聲音。他打了個激靈,渾身顫了一下。懷孕流產(chǎn)一事太過重大,他就是一個小小的特助,哪里擔(dān)得起這么沉重的秘密。
何況老板對他不薄。
萬一哪天東窗事發(fā),他這層皮還要不要了?
秦歌又愧疚又害怕,脖子跟生了銹地機器似的,一卡一卡地轉(zhuǎn)過去,心虛無比,連正眼都不敢抬。蕭墨寒把半個身子都是血的蘇陌白推到白九棠懷里,“趕緊給他看看,被匕首劃了。”
白九棠伸手接人,卻是一碰,就碰得他滿手是血。蘇陌白嘶了一聲,扭頭看他,沒好氣,“老白,輕點兒,碰到傷口了。”
白九棠趕緊把他那被血泡過似的手臂抬起細細察看,綁了布條也看不出什么,扭頭對旁邊的喬安道,“我先帶他去辦公室,這邊交給你了。”
“嗯,你去吧!”
蘇陌白流血流了一路,頭有些發(fā)暈,腳步虛浮,靠在白九棠的胸口,沒一點力氣。白九棠見狀,眉心一緊:“要不要背你?”
“怎么背?”蘇陌白看他,唇色發(fā)白。白九棠果斷上前一步,蹲下去,將蘇陌白給攬到背上,“你少走路,減少震動,血液流動的速度也就會減慢。”
“哦,原來是這樣啊!”蘇陌白趴在白九棠肩頭,眼睛半闔著,感覺頭越來越暈。但他還知道,只用一條手臂環(huán)住對方脖子不讓自己掉下去,另一只受傷的則直直地垂在一邊,防止把白九棠這身干凈得跟雪似的白大卦子弄臟。
“宋嬋怎么樣了?”蕭墨寒還在手術(shù)室門口。護士推著病床從里出來,喬安側(cè)了身子,方便她們出行。看到宋嬋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還有藏在癢氣罩下那些深深淺淺的擦痕,蕭墨寒心疼不已。
秦歌不敢接話,這個問題就是重磅炸彈,接不好,當(dāng)場就會被炸飛。
只能求助似地望向喬安。
喬安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上完洗手間的顧清漣忽然哭哭啼啼地撲了過來,抓著蕭墨寒的手道:“墨寒,對不起,我不知道小嬋懷孕了,我要知道她懷孕了,我一定不約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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