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崩潰邊緣的救贖
哪怕杜天戈一路上都在安慰安耐特,但其實,他內心里也很清楚,找到雪莉的希望,真的很渺茫。
從愛麗絲那里,他只知道帶走雪莉的,是里昂和克萊爾,里昂的具體身份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奉令加入浣熊市特別警隊,具有政府背景,克萊爾則是個大學生,前來浣熊市尋找哥哥克里斯,結果就這么倒霉透頂地,遇上了生化危機大爆發。
如今,一路走來,整個美利堅聯邦,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喪尸國度,城市,小鎮,鮮有幸存者。而更可怕的是,喪尸潮以浣熊市為中心,跟隨著撤離的人潮,往四面八方涌去,直到最終無路可走,或是再也沒有人類鮮活血肉的誘惑,喪尸潮才會停下來,換句話說,華盛頓特區這樣的超級大都市,又瀕臨大海,會成為喪尸潮的最終聚集地,成為名副其實的喪尸之城。
這從中部腹地城市里的喪尸數量,明顯與人口比例不相稱的情況中,可以得到佐證。
聚集在那里的喪尸,會有多少,百萬?千萬?
杜天戈對此完全沒有概念,安慰安耐特幾句,知道不管怎么說,都無法緩解她的緊張和擔憂,也只能靠她自己慢慢去排解。
就像愛麗絲一樣,在沒有戰斗的時候,她也常常會一個人站在那里發呆,尤其喜歡仰頭看著天上璀璨的星空。
只有卡洛斯和吉爾,年輕氣盛,又情投意合,一歇下來,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膩歪去了,可以一整天都看不到人影。
反觀安耐特,經過那夜的狂野釋放后,越來越迷醉于與杜天戈的纏綿之中,只有這個時候,才會讓她忘卻所有的壓力和對雪莉的擔憂,讓她體會到,自己還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一個可以狂野起來的女人。
眾人歇息的這棟房子挺大,房子后面,就是一片巨大的農場,生活設施齊全,除了沒有電力供應之外,生活用水充足,房間舒適,就像是這個喪尸國度中僅有的溫馨樂園,可以說是絕佳的歇息之處。
激情過后,安耐特呼吸漸漸平穩,很快就沉入最深沉的睡眠,杜天戈長長出一口氣,為她蓋好薄被,愜意地躺下,閉上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抬頭看向門口.
房門緩緩無聲打開,愛麗絲剛剛出浴,身穿一件白色肩帶絲質長裙,宛如一朵雨后百合,一反平常的堅強生猛形象,變身為小清新,俏生生地站在門口,伸出右手食指,豎在櫻唇上,對杜天戈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臉上卻飛起兩朵紅暈。
見到愛麗絲這么一副俏生生的嬌羞模樣,站在門口,既不進來,也不離開,就這么與躺著的杜天戈對視,杜天戈心里恍然明悟:她也是期冀安慰。
堅強如愛麗絲,神秘如愛麗絲,也終究脫離不了人類的七情六欲范疇,更脫離不了她身為女人,內心深處始終有那么一塊柔弱的區域,平時,在激烈的戰斗中,她可以很堅強,很善戰,可當空閑下來,她就不可避免地有著自己的擔憂,心事,對家園被毀的浩劫,有著無比的悲愴,哀痛,也需要有人來安慰。
其實,在卡洛斯和吉爾的樂觀開朗背后,何嘗不是有著深深的悲愴,哀痛,他們很幸運,在生死與共中,找到了彼此,時時刻刻膩歪在一起,又何嘗不是因為彼此需要藉慰?
設身處地的想,如果主世界的地球,成為這個生化世界一樣的喪尸國度,杜天戈也會因為家園被毀,而變得無比悲愴,無比哀痛。
杜天戈輕輕起身,還沒走到門口,愛麗絲就無聲地轉身,往旁邊走去。
就在隔鄰的房間,杜天戈輕輕關上房門,走到站立在房間中間的愛麗絲身后,將她輕輕擁入懷中,愛麗絲再也忍不住,雙眼中積蘊已久的淚水,就像是堰塞湖一樣,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發而不可收拾,在杜天戈懷中,滾淌而下。
杜天戈感同身受,輕拍她的后背,無聲地勸慰著。
一切,都如水到渠成,該發生的,自然而然地就發生了,溫和的,如同綿綿春雨,潤物細無聲,狂野的,如同爆發的火山,地動山搖,酣暢淋漓。
良久之后,窗外的陽光,由東照,到西曬,無聲而又堅定地移動,愛麗絲緩緩坐起身來,在杜天戈面帶笑意的注視下,撿起地上的那件肩帶絲質長裙,緩緩套上,很認真地對杜天戈說:“杜,謝謝你!”
說完,那個堅強勇敢的愛麗絲,在瞬間,就又回來了,聲音沙啞著說:“你好好休息下,我去各處看看。”
杜天戈的確是相當疲累,愜意躺下,沒有刻意去聽,腦海里,都能憑愛麗絲輕微而又輕快的腳步聲,勾勒出她出門,走出十來步,開門,進屋的全過程,那里,正是安耐特睡覺的房間。
“安耐特,”愛麗絲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坐下時床墊發出輕微嘎吱聲,輕聲說,“對不起!”
過了一會兒,床墊再次發出一陣輕微的嘎吱聲響,安耐特半坐起身,同樣輕聲地說:“不,愛麗絲,你不需要說對不起,杜,救了我,兩次,第一次,是從喪尸群中,將我救出,第二次,是在堪薩斯城外的曠野中,他用他的強有力臂彎,將我從瀕臨崩潰中救了出來,讓我明白,哪怕,整個世界,都已經毀滅了,我,還活著,還能發自內心地去感受,這個世界上,最為美好的事。愛麗絲,剛才,我很高興地聽到,在杜的引導下,你也走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積郁,釋放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狂野,那就是我們生命最初最原始的源動力,不是嗎?”
沉默,有著完全不同的含意,愛麗絲擁著安耐特,深情地說:“謝謝你,安耐特!”
漫長的I-70E州際公路,廣袤的曠野,農場,孤零零的大屋,因為這番深情相擁,而充滿了溫情。與此相反,在一處寬敞、明亮的地下大廳里,卻因為一個人,而變得如萬年冰窟,不光是冷,空氣也凝重得像是凝結成萬年寒冰。
大廳有三層樓那么高,整整一面墻的巨幅顯示屏,居中顯示的,是同步軌道衛星及其他監控衛星的運行軌跡圖,兩邊分割出數個顯示畫面,其中一個畫面上,正是杜天戈彎腰低頭,鉆進直升飛機駕駛艙時的照片。
大廳里,工作人員忙忙碌碌,后方的二樓處,是凸起的平臺,一個男人憑欄站立,平頭,黑色墨鏡,黑色大衣,滿臉怒容,就是因為他,這里的氣氛才變得如此凝重。
如非必須,這座大廳里的人,沒有人愿意靠近他,阿爾伯特.威斯克,保護傘公司情報部執行長官,在龐大的情報部里的權勢,僅次于最高指揮官維克多.達瑞斯,即使在白色保護傘分支機構,乃至于整個保護傘公司里,他都算得上是實權人物,素以心狠手辣、行動果敢堅決而著稱。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在他心情最糟糕的時候,更是沒有人愿意去自觸霉頭。
威斯克的怒火,至少一大半,來自于此前的高級會議上,紅色保護傘分支的最高指揮官謝爾蓋.弗拉迪米爾對情報部門的嚴詞指責:因為情報部門的失職,執行回收任務的特別行動小組,整整一支USS小隊12名精銳,5只追蹤者,3頭地獄犬,全軍覆沒,損失之慘重,在保護傘公司的既往歷史上,從未有過。
威斯克親自仔細核查全過程后,確信其中的關鍵,就是屏幕上的那個年輕男子,可現在,整個情報部門,這么多人,竟然就是挖不出來這個年輕男子的任何信息,是任何信息,而不是他本來想要的詳細信息。
這讓威斯克大為光火,暴跳如雷。
這時,在威斯克戴著的黑色墨鏡上,顯示出一段經過剪輯拼接的視頻,都是衛星監控畫面片段,經過畫面增強后,可以看得出來,一行五人,其中就包括這位年輕男子。
“I-70E,往東,往東,哼!華盛頓!你們想進入華盛頓?”威斯克自言自語,沉吟片刻,即沉聲令道,“給我接通艾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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