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莊重的承諾
吉爾放下手里的活計,走過去,給愛麗絲一個溫情滿滿的熊抱,很認真地對她說:“愛麗絲,別著急,你只是失憶了,你會記起來的!”
安耐特同樣過去,給愛麗絲一個擁抱,勸慰,卡洛斯揮舞著只包扎了一半的胳膊,嚷著說:“愛麗絲,等會兒,我也要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
緊接著,他噯喲一聲,頭上吃了吉爾一記毫不留情地栗子,惹來眾人的一陣哄笑。
不過,杜天戈顯然沒有準備就此放過剛才的話題,繼續問道:“愛麗絲,你的過往,一點點記憶,乃至于夢境,都沒有?”
“杜,你為何要緊抓著可憐的愛麗絲不放?”吉爾很不滿,手里拽著綁著卡洛斯胳膊的繃帶,朝著杜天戈嚷道。
杜天戈雙手攤開,很坦然地說:“不,吉爾,我不是在質疑愛麗絲,而是在幫她,你知道,這很重要!對她,對我們,都很重要。”
“吉爾,沒關系的,”愛麗絲扭頭對吉爾說,“記憶,我一點都沒有,做的夢,也很千奇百怪,就像,就像,掉進兔子洞里的愛麗絲一樣,光怪離陸,總是感覺到不對勁,可就是不知道,不對勁在哪里?”
“跟我們說說你的夢吧,愛麗絲!”杜天戈學著卡洛斯,一屁股坐在地上,很輕松地對愛麗絲說。
愛麗絲的敘述,一如她的夢境,都是一個個的碎片,充斥著朦朧而又強烈的輝光,各種各樣的顏色,光帶就像是有實質的一樣,在她的夢境里,漂浮著,轉換著,隱藏在光帶中的,似乎有個呢喃的聲音,又似乎什么都沒有。
所有人聽了,都是一頭霧水,杜天戈亦是如此,深深地皺著眉頭,想了好久,還是沒有任何頭緒,只得頹然放棄,問道:“所以,你一直與保護傘公司為敵,想要進入浣熊市的地下生化研究所,就是為了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是,你怎么知道,你的過去,與保護傘公司有關呢?”
“我醒來時,身上穿著帶有保護傘標志的衣服,那種白色的,長裙一樣的,病人穿的衣服。”愛麗絲答道,“我知道,只有保護傘公司里,才有我想要找到的答案!”
“好吧,愛麗絲,等完成了安耐特委托的這個任務,我跟你一起,去找出答案,嗯,我想要找的答案,是保護傘公司,到底要干什么?”
“一言為定?”愛麗絲很簡潔地問。
“一言為定!”杜天戈很認真地答。
“一言為定!”
卡洛斯,吉爾,還有安耐特,都很認真地說,臉上凝重,顯出神圣的輝光。
這是一個莊重的承諾,一個很大可能會付出生命作為代價的承諾,說實話,杜天戈感到很意外,愛麗絲則很感動,眼圈紅紅的,對卡洛斯三人一一道謝。
休息得差不多,天色還早得很,眾人沒有在這里多停留,繼續上路,在堪薩斯城里,與保護傘公司天上的衛星,捉起迷藏來。不過眾人的方向,卻是堪薩斯城西北三十公里外的萊溫沃斯陸軍軍事基地。
以眾人的速度,在晚上九點,才趕到基地里,與堪薩斯城里的情形一樣,整個萊溫沃斯陸軍軍事基地,同樣是一片劫后余生的狼藉,很多重型武器裝備和物資,就這么扔在基地里,沒有時間將之撤走,基地內的辦公室地上,撒滿各種各樣的機密文件,顯然撤走時,也很倉皇,很匆忙。
一進入軍事基地,杜天戈就聞到久違了的活人的味道,只是他不好明說,在愛麗絲等人忙著到處尋找交通工具和線索時,他則保持著警惕。
軍事基地很大,沒有直升飛機,倒是留下一些軍用越野車,就在眾人往軍用越野車上搬運吃喝穿用醫療的物品時,杜天戈突然大喊一聲:“嘿,那邊的家伙,別再鬼鬼祟祟的,想要嘗嘗槍子兒嗎?”
眾人手里的手電筒,同時照射過去,端起的突擊步槍,正印證了杜天戈的嚷嚷聲。很快,那邊就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別誤會,你們是剛到的?”
“是的,”愛麗絲沙啞著嗓子答道,“你們是誰?怎么在這里?”
“我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這里是用我們納稅人的錢建起來的軍事基地,我們當然可以在這里!”對面那人顯得很激動,顯出身影出來,揮舞手里的步槍,嚷嚷著。
卡洛斯等人首先收起槍,對面那幾個家伙,一看就是平民,即使手里拿著突擊步槍,也只是武裝平民而已,在他們這些軍隊精英眼里,戰斗力就是個渣渣,更何況,現在他們已經不比當初,經過病毒的強化,身體里充滿了力量。
這伙人是很幸運的幸存者,不在堪薩斯城里,躲開了潮水般的喪尸群,然后又很幸運地躲進這個軍事基地,四周都有很好很完善的防護,里面又沒有喪尸,還有大量的武器裝備,充足的生活物資,完全就像是為他們量身定制的避難所。
他們走近來的第一句,就是滿臉狐疑地問:“你們,沒有人被喪尸咬過吧。”
即使是交流,他們也與杜天戈一行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對杜天戈等人要開走兩輛軍用越野車,也沒有什么異議,甚至是帶著歡送,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會有外來者進入,萬一里面有一個人被感染,很快整個基地,就會淪喪在喪尸的利爪下。
杜天戈和安耐特開著一輛軍用越野車,進入堪薩斯城,如今,是開著兩輛軍用越野車,離開堪薩斯城,卡洛斯和吉爾一輛車,在前面帶路,杜天戈,愛麗絲,安耐特三人一輛車,在后緊跟,一路風馳電掣,繞著堪薩斯城走了個大圈子,駛上I-70E州際公路,繼續往東。
眾人一路晝伏夜出,沿途所經過的小鎮,城市,無一幸免,全部淪喪在潮水般的喪尸群下,就連幸存者,都很難見到幾個。
到了這個地步,哪怕是最不愿相信的吉爾,也不得不相信杜天戈和愛麗絲的斷言,整個美利堅聯邦,已經全部淪陷,變成了喪尸的過度,臨近的國家,往南,是莫西哥爾聯邦,以及一系列的小國,按照這個情勢,只怕與北美大陸相連的南美大陸,也無法幸免于難。
至于美利堅聯邦北面的加大聯邦,人口繁密的南方諸城,與美利堅聯邦接壤,肯定是無法幸免,北部天寒地凍的廣袤地區,有可能因為交通不便,人煙稀少,而逃過這么一劫。
蓋因喪尸已經完全失去智慧,只憑本能行事,當前方沒有鮮活的血肉吸引時,它們就會進入半休眠狀態,不會翻山越嶺,自己去找吃的。
至于今后喪尸會怎么樣,沒有人說得清楚。
越是臨近華盛頓特區,安耐特的心情,就越緊張,長長一個人從睡夢中驚醒,然后就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前路發呆。
東方已經在微微發亮,前頭的軍用越野車,緩緩停下,在路旁不遠處,矗立著一棟孤零零的房子,星光下,顯得如此孤單。
搜索過后,確認里面沒有危險,兩輛軍用越野車駛進屋內,杜天戈跳下車,美美地伸了個懶腰,伸伸手,踢踢腿,舒展下筋骨,轉頭看到安耐特站在門口,看向東方,忍不住走過去,在她身邊,輕聲說:“別太擔心,愛麗絲已經說過,帶走雪莉的,是里昂,他是政府的人,又先一步趕回到華盛頓,即使喪尸潮涌至,他們也一定會及時撤走的。”
安耐特長嘆一口氣,愁容不減,說:“如果真如你和愛麗絲所說,華盛頓,沿海諸城,都已成為喪尸之城,那我,該到哪里,去找雪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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