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作者有話要說:</br>大數據給我推了個如何寫好網文的攻略視頻,里面說,不要讓讀者對你筆下的角色猜來猜去,要打直球,他/她是誰什么身份開篇就要告訴讀者,否則快餐讀者沒有耐心看下去。
所以很感謝打從一開始就點收藏的姐妹,本文基本近半了,終極boss還沒露出原形,反派都還沒出場(呵呵)
翌日一大早,剛從夢中醒來的許恩深隱約聽見隔壁門響。
許恩深喊手機報時,清爽的機械男聲告訴她,現在是七點零五分。
所以,早上七點零五分,李既望就上班去了么?
許恩深睜開了眼。
在昨天看到李既望空蕩如洗的“家”的那一刻,她就立定心意要送他一份喬遷禮物。
正卷著被子思考送他什么合適,王秀蘭發來語音,說昨天去摘了好些個草莓,瞅新鮮給她寄了一箱。許恩深借機問了句,“姥兒,您說,朋友搬家咱是不是得送點啥禮物啊?”
王秀蘭也沒多想,“可不么,禮數不能丟,關系近不近的朋友啊?”
許恩深含混應付,“還行吧……還行。”
“那就送人家能用上的,大深吶,錢不夠姥兒給你出,要送就別跌份兒。內什么,你爸爸那邊,喬遷有送‘支鍋大餅’的習俗,你變通變通,不行你再費點心做點糕餅……哎呀,不聊了,你顧家奶奶約我去玩,車到小區門口了……”
“您見天兒玩不累啊……”
風風火火的王秀蘭已經退出了通話。
許恩深無語地瞥著手機,這才留意到崔哲珉五分鐘前給她發過信息:
【歐尼,你在家么?】
【劇組里的朋友剛跟我說,哥剛在片場發了很大的脾氣,獨自離開了。】
【如果他回家了,你可以跟我講一下么,我好擔心他。】
【他很少發火的。】
許恩深斂起笑意,飛快回復:
【哲珉啊,你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情么?】
崔哲珉:
【歐尼,拍片要清場,具體發生了什么我朋友也不知道,我再問一下。如果他不是出去冷靜一下再回片場的話,我猜他會回家。】
許恩深:
【你安心照顧爸爸,他回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好么?】
崔哲珉:
【雖然哥會不高興,但還是想說愛你~(比心)(比心)(比心)】
放下手機,許恩深嘆氣,看來今天是出不了門了。
李既望沿著江邊漫無目的地開了很久,竭力克制的怒意和焦慮才一點點被清冽的江風驅散。距離原定的殺青時間只剩不到兩周了,前期努力追趕的進度,通通折在尹神奇身上,與其說她找不到狀態,倒不如開誠布公地明說:職業素養太差,連背臺詞這項演員最基礎的要求都做不到,又談何演技?!
這樣一部被寄予了很高期許的作品,臺前幕后多少人注入其中的努力和心血,眼見就要付諸東流,只因要向資本和流量妥協。
資本面前,他們對專業的堅持,蒼白得毫無意義。
而他的演藝生涯,如若以這樣一個爛尾之作收場,也算“戲劇化”了。
許恩深給電餅鐺里的肉餅翻了個面,三七分的肉餡沁出油,潤過蔥花,浸透餅皮,拍在滾燙鍋面的一瞬,“滋滋”地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墻上的鐘指向12點27分,隔壁沒有任何動靜,手機也靜悄悄的。
許恩深正打算煮個快手粥,門鈴響了。
“家里有人嘛?快遞!”
許恩深一拉開門,當場就被家門口一個一米見方的箱子驚到了,看下發件人,確實是王秀蘭,這是給寄了多少草莓啊?!許恩深全神貫注地蹲地上又摳又扒拉,快遞箱突然離了地。
李既望穩穩地端著箱子,“放哪兒?”
許恩深起身給他讓路,胡亂指了個地方,轉手迅速給崔哲珉報信,信息還沒發完,李既望已經在她跟前站定,視線在不經意掃過她手機界面的時候明顯頓了頓。
許恩深一抬眼,欲蓋彌彰地把手機背到身后。
李既望的眸子里,深邃不見底。
“哲珉……他很擔心你。”許恩深不太擅長說謊,眼神平視著他的胸口,艱澀地開口解釋。
“你知道了。”李既望的問句,用了個陳述語氣。
“……嗯。”許恩深氣音應了一聲,斟酌著開口問他,“是拍攝不順利么?”
“非常糟糕。”
“啊,這樣……”許恩深沒成想他會這么直白,想必事情的真相是真的很不盡如人意。
廚房里的香氣若有若無地彌散出來,許恩深這才想起她的肉餅,食物給人力量,她把李既望推出門,“生氣也得先吃飽才有力氣,換個衣服來吃飯。”
李既望點點頭。
倆人坐在餐桌前,對著李既望的俊臉,許恩深略顯難為情地把切成角的肉餅往他跟前推了推,“本想去給你選個像樣一點的喬遷禮物的……”誰知出了這檔子事兒,許恩深沒再往下深說,“我家長輩說,給喬遷新居的人送張餅,是祝他另起爐灶日子紅火的意思。正式禮物的話,再寬限我幾天給你補上好么?”
李既望看著她赧紅的耳朵,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如果你執意要送,我可以自己選么?”
許恩深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他的表達,遲疑地點了下頭。
“這是北京的家常做法吧。”
“你怎么知道?”
李既望笑笑,“我吃過,等有機會帶你去。”
許恩深抿了抿嘴,就差在腦門上大寫加粗“不信”二字,吃了一角肉餅后,她就膩到了,起身拆了快遞箱,洗來一盆草莓陪李既望吃。
熟透的草莓,有新生嬰兒拳頭那么大,一口下去,噴香的汁水四溢,許恩深吃得津津有味,眼眸里跟嘴唇上都潤著一層透亮的水色。
李既望放下筷子,探手過去捏了一枚草莓,剛湊到唇邊,電話響了,看了眼來電人,是fdm的社長。
許恩深起身收走餐具,還貼心地關上了廚房的門,給他留下安靜的隱私空間。
等她收拾好走出廚房,才發現李既望不在,她拿過手機,微信里有一條未讀消息:
【我想給你看點特別的東西,在家等你。】
想想李既望那個空蕩清冷的屋子,許恩深換上一件厚實的毛衣,剛踏出自家房門,對面的入戶門就像受到感應一樣開了,李既望走出來,反手將門帶上。
許恩深不解其意地望著他。
李既望熟稔地在密碼鎖上操作了幾下,然后很自然地伸手將她牽到門前,立在她身后,左臂撐在門上,右手輕柔地握起她的右手,捏住她的食指在指紋鎖上錄入指紋,盡管倆人之間還隔了點距離,但這個將她圈在懷里的姿勢,已經讓許恩深耳根溫度直線飆升。
幾下,門鎖提示操作完成,李既望向一邊側開半步,“試試。”
許恩深看著他,不動。
李既望將手抄進兜里,斜靠在墻上,坦坦蕩蕩地迎著她的視線,但眼底分明含了笑意。
許恩深沒見過他這么痞的一面,抿了抿嘴。
李既望決定不再逗她,“我明早要飛一趟韓國,為今天的事情給公司做個當面解釋,但我訂的家具這幾天可能會陸續送來,如果我回不來,就只能拜托你了。”
聽力不是可以一日千里的功夫,許恩深努力消化著他說的詞句和意思,不防李既望又朝門那邊歪了下頭,“快試一下指紋,走廊太冷。”
開門成功的提示音很悅耳,許恩深不太清楚自己的手為什么會鬼使神差地聽他的話。
李既望的家里一如昨夜般空蕩,但其實并不冷,敞闊的客廳靠墻根的地上多出兩個看著就很好坐的大墊子,李既望隨著許恩深停頓的目光看去,“喜歡么?”
許恩深實話實說,“有點像狗窩。”
“沙發還沒送到,先湊合一下。”李既望沒察覺自己的口氣跟哄小朋友一樣。
口嫌體直的許恩深坐進墊子的一瞬就徹底淪陷了,羽絨填充的包裹感跟回彈力做得都十分扎實,讓她情不自禁地用屁股在上面彈了幾下。
李既望噙著笑意靠墻立在一旁,很隨意地聊,“你平時喜歡看什么類型的影視作品?”
許恩深不太好意思地摸了下鼻梁,“我以前工作很忙,偶爾有點閑暇的時間,都用來補覺了。不過上大學那會兒,我看的最多的是動畫片。”
李既望看了她幾秒,“有沒有興趣看看我過往的作品?”
許恩深毫不遲疑地點頭,但緊接著將雙臂在胸前打了個叉,“恐怖片打咩。”
李既望笑,“我不接恐怖片。”
投影一開,大面積的暖色調在整面白墻上鋪開,窗外是早春的暖陽,隔著一層窗戶,二者幾乎銜接到一處,眼前似曾相識的畫面讓許恩深渾然不覺地睜圓了眼。
李既望還在調設備,左右看看,自問自答道,“是不是太亮了?”說著,起身去將客廳的窗簾拉了起來。
四周暗下來,畫面中的暖色卻越發立體飽滿起來,對面街角的古著家具店門被推開,在地中海暖醺海風的背景音樂里,家具店里走出一名穿著奶茶色休閑襯衣的亞裔男子,待看清他的臉,他已走出畫面外,身后留下片名。
許恩深的目光怔怔地盯著李既望的臉,恍然覺得他就是從劇中走出來,明明很遠,卻觸手可及,本是虛幻,卻又偏偏無比現實。
李既望察覺到她神情中的異樣,暫停了播放,身體轉向她正色問,“怎么了?”
許恩深喃喃,“原來是你。”
“怎么?”
許恩深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是在尋求一個答案,“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活在一個‘楚門的世界’里,哪些是夢境,哪些是真實發生過的。”
李既望微微啟齒,“比如說?”
“去年開學前,導師為我辦過拜師宴,那天我喝了不少酒,回來后睡不著,就看了部電影……”昏暗的空間里,許恩深輕緩的陳述,像是投映在墻上的電影里的旁白,遠而不真切,“地中海熱烈的陽光下,一家古著家具店里走出一名亞裔男子,我有點想看清他的臉,但片子里的陽光太刺眼。后來我就不小心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睡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李既望當然聽得懂她在說什么,目光微微閃了下,落在她一開一合的嘴唇上。
漸漸趨暗的光線里,兩人都沒有意識到,彼此在慢慢靠近,近到可以感知到對方清淺的、生怕擾到對方的呼吸,許恩深骨子里埋伏已久的大膽縱容著她。
近在咫尺的李既望微微挑了下一側的眉峰,“那你現在看清了么?”
暫停太久的投影儀突然進入休眠狀態,許恩深下意識扭頭看了眼墻的方向,一個小小的投影logo在墻上游走,她重新轉回頭的一瞬,近在咫尺的李既望迎上她的嘴唇,呢喃著又問了一遍,“看清了么?”
“看不清。”
一只大掌應聲從她后腦扎的丸子發揪里穿入,輕巧卻又不容抗拒地將她帶向自己,精準無誤地低下頭,如他所念,被草莓浸潤過的嘴唇,略涼,濕潤,帶著果香,是他嘗過的任何高級點心都無法比擬的口感。
腦海中擦過一句話:萬般皆苦,只有她是草莓味兒。
男人的認真和熾烈,讓一直維持一個姿勢的許恩深略吃力,身體一松,她下一刻就被搡入墊子里。
“他就是饞你的身子”,許恩深的腦中突然蹦出顧亞坤提過的醒兒,但他身上清朗的雪松味道、唇間殘留的草莓味,對感官的刺激,像極了上等材質的粉刷擦蹭過皮膚表面所帶來的舒愜感,徑直穿透肌理。她的手順從著自己的心意,一只摸進他后腦的發間,另一只搭上他的頸窩,用拇指肚感受著他真實的脈動。
大家都是發育成熟的成年人了,究竟是誰“饞”誰,不好說。
兩人無意間碰到了墻邊的投影儀,設備瞬時重啟,房間內也跟著重新亮起來。
李既望不舍地咬了一口,俯身撐在她上方,“看不清就慢慢看,我們有的是時間。”
聽完他說的每一個單詞,許恩深推著他坐起來,抬手捂了捂滾燙的臉,漸漸冷靜下來,“剛才是個誤會……”
“誤會?”李既望拿開她的手,緩緩傾身將她逼到墻上,再開口是讓人驚艷的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許恩深,接下來我要說的,不要說你聽不懂,你生活的、經歷的,不是楚門的世界,都是真實存在的。有些事情,我會找合適的時間給你解釋,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剛才的回應,真的只是誤會么?”
她瞠目結舌的樣子,傻得可愛,李既望攥在她腕上的手指,輕緩地擦過她的手背和掌心,最后牢牢插進她的指縫,以五指交握的姿勢將其禁錮在她的頭頂。
“說話。”
“……”隔了許久,許恩深聽見自己顫抖劈叉的聲音,“你會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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