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桑枝一個小時花完了從明清弦那里要來的五百萬,在高奢的專賣店里那個開心勁兒,仿佛到了自己家里。
明煦表面看似毫無情緒,心里其實很疑惑。
桑枝突然哪來那么多錢?據他所知,桑枝最近也沒什么好的通告,娘家也不可能給她錢,她有多少錢就花多少,自己的花完不算,還要把明煦的也花完。
就這樣的花法,她竟然還有錢在高奢專賣店里這么揮霍?
老劉都嚇得額頭冒冷汗:“大少爺,少奶奶……她不會是拿的黑卡吧?”
明煦看著她和店員說話的樣子,那個自信又明亮的勁兒,怎么看都不像以前飛揚跋扈的桑枝。
難道他重生回來,桑枝也變了一個人?換了個性格?
他不知道。
雖然一晚上出來買的能看得見的東西只有一套五十萬的絲綢睡衣和一雙二十萬的鵝絨棉拖,但桑枝的錢全花出去了。
耗費了兩個多小時,她又是見設計師又是見老板地,把明煦和老劉折騰地夠嗆。
一看手表,只見已經九點半了,給明煦隨便買了套衣服,桑枝趕緊催促著二人回家。
她要在十點準時睡覺,并且別墅里不能有一點的聲音。
回到家時,晚上九點五十,她什么都沒管,直奔浴室,洗了個澡,水乳都用不慣,就直接溫開水沖了一下,面巾紙一擦,就準備休息。
出去時,仆人們都還恭敬地等在大廳里,想要聽候吩咐。
桑枝若有所思道:“不要吵,最好一點聲音都沒有,不要打擾我的休息,睡眠不好對身體和皮膚的損害很大。”
她吩咐完,又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客廳的燈:“我睡覺后,就關掉,不要讓我的房間透進來光。”
仆人們畢恭畢敬:“好的少奶奶,您好好休息。”
桑枝這才放心地準備休息了。
她把臥室落地窗前的窗簾拉起來,但是別墅外面的路燈還是很亮。
她又不耐煩地出去吩咐管家:“去,把院子里的燈全部滅掉,五分鐘內要完成,別讓我發火。”
管家匆忙去關老宅院子里的燈。
雖然少奶奶的脾氣變好了,但是事兒好像越來越多了。
但是沒人敢說,生怕一不小心就觸到了少奶奶的逆鱗,那他們都得遭殃。
明煦這個晚上沒去臥室,他一直待在書房,只有在書房里,他才能毫無避諱地取下他的假肢,然后坐上輪椅。
膝蓋處確實磨出血了,但作為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即使痛死,也不愿意在別人面前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顯露出來。
這雙腿,讓他短暫的27年里,受盡了嘲諷和折磨,身心皆累。
20歲之前,父母還要假裝要給他關愛,即使不情不愿,他們也要扮演著一對愛著殘疾兒子的雙親。
可自從他上大學之后,他們的態度完全變了,也不會主動給他給錢,更不會主動關懷他,明煦大學四年,考研三年,全是靠自己拿獎學金。
他的性格不太好,沉默寡言,又敏感自卑,所以也沒什么人和他做朋友。
雖然長得不丑,但是在有缺陷的性格面前,他那點顏值在別人心里激不起任何的水花。
碩士畢業就參與工作,本想遠走他鄉,可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接手了父親產業旗下的一個分公司,結果年年都在虧損,父親的謾罵和母親的冷淡他都記在心里,為了一口氣,他都想把這件事做好。
他甚至經常想,如果自己能把這個快要倒閉的公司做起來,那父親一定會夸他吧。
經常聽父親和母親夸明清弦,他心里真的羨慕極了。
每一個孩子都想做父母心中那個優秀又聽話的孩子,明煦也不例外。
可是每次他都適得其反。
明煦覺得上一世的自己真蠢,總是否定,卻還眼巴巴地湊上去,想要一個肯定。
換來的不過都是傷害罷了。
再一次回到這個時空,他想努力活地最好,哪怕沒有人在乎也沒關系,他本就不需要啊。
他只需要努力活到三十二歲,以后的人生和明清弦少牽扯,他就能在商業場笑到最后。
至于桑枝……
他的人生規劃里,從來都沒有桑枝。
從他畢業之后,這個女人的惡毒就一直支配著他,這次他想早點脫離苦海的。
可意外比明天來地快,這個女人變了。
不再那么咄咄逼人,雖然作死的勁兒更離譜了,卻沒有那么讓人討厭了。
明煦也不知道要怎么待她,心想著,等再過段日子,再說離婚的事情吧。
他伸手拿起了放在梨木書桌上的一套灰色西服,吊牌上寫著價格:100001。
這是她送他的第一件禮物,也是他生平收過最貴的禮物。
他一套衣服可以穿好幾年,只要不破,不短,他就可以一直穿。
上一世的桑枝,從來都沒有給他買過東西,哪怕是一雙五塊錢的襪子,也不曾有過。
就像她罵的:“你一個殘廢,連腳都沒有,還能穿襪子嗎?”
過往都帶著疼痛難忍的鮮血淋漓,明煦骨節分明的手握成拳頭,將昂貴的西服捏皺。
桑枝一覺睡醒,發現明煦沒在身邊,天色已經亮了。
她睡了個好覺,就是氣色有點差,隨便洗漱了下,就帶著老劉出門了,等明煦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桑枝已經回來了。
她又去浴室洗漱了一遍,明煦想上廁所,硬生生在外面憋了半個小時。
桑枝裹著新買的鵝絨浴巾,拿著自己的寶貝護膚品回了臥室,朝著明煦笑了一下:“我預訂的護膚品買到了,真好啊。”
明煦想說恭喜,但想了一下,她這套護膚品起碼五十萬,他就閉嘴了。
桑枝心情很好,光護膚護了兩個小時,明煦默默地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了,桑枝哼著歌兒,各種打電話問自己預訂的東西都到哪里了。
大概下午六點左右,她訂的價值百萬的被褥送貨上門了,就一個被褥,光包裝就包了十幾層,桑枝很滿意。還給送貨上門的小哥給了辛苦費。
小哥內心無比感激,豪門闊太太果然不一樣。
護膚品有了,高級鵝絨的被褥也有了,就差鞋子和衣服以及日常用品。
桑枝也讓管家聯系了裝修工人,什么時候能過來把她的衣帽間給裝修了。
五百萬基本上花地很輕松,兩天揮霍完了。
等明煦回來時,大廳里扔著好多花花綠綠的衣服,桑枝還在里面抱怨:“這都是什么衣服?趕緊地幫我打包全部捐給山區吧,穿不了。”
明煦進門后,隨手撿了一件衣服,發現吊牌都沒拆,上面還有價格,五萬多。
明煦的血壓一下上來了。
“你在做什么?”
聽到明煦聲音的桑枝,從衣帽間探出頭來,指了指地上扔的衣服:“我的衣柜該換新了,這些霸占著空間,只能拿出去捐了。”
明煦:“……可都還是新的?”
桑枝明亮的杏眼朝著明煦眨了眨:“我穿不習慣,我從不穿這些牌子。”
明煦:“……”
都是高奢品牌,她竟然說,穿不習慣。
這些衣服都不想穿,難道她想裸著過嗎?
“桑枝,你適可而止。”
明煦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桑枝疑惑地把手里的衣服扔給他:“我扔我的,關你什么事兒?”
明煦說:“這些都是新的,扔了會很浪費。”
明煦是受過苦的人,所以忍受不了這樣的行為。
但是桑枝在穿書以前,過得是公主的日子,她更受不了這種生活氛圍。
她不能忍受自己的生活變得拮據,過日子還要掰著手指頭去計算錢該怎么花。
桑枝的小臉變得不開心了,她把最后一件衣服扔出去,走到明煦面前,眼神堅定:“我和你結婚,不是為了改變我的生活方式,如果你覺得接受不了我的行為,我們可以離婚。”
明煦看著她的眼睛:“我杜絕浪費。”
桑枝問:“我浪費了么?我沒有讓他們直接扔掉,我讓他們捐了,我就是用不來這些東西,況且,明煦,我不會花你的錢,我想要什么,我自己會買。”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理直氣壯,也沒有氣急敗壞,甚至在試圖和明煦講道理。
“我知道我的行為讓你不舒服,我先跟你道歉,但我不會改。”
明煦:“……”
薄唇動了動,明煦什么都沒說,轉身往書房走。
仆人們匆忙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戰戰兢兢道:“少奶奶,捐哪里?”
桑枝看著明煦的背影,思忖片刻:“捐哪里都行,別浪費就好,你們自己穿也行。”
這可不得搶了啊!
可是沒人敢當著桑枝的面搶,他們假裝鎮定地將這些高奢品牌衣服收走,走出別墅,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希望大少奶奶再作點,我們就可以遍地撿黃金。”
桑枝知道明煦生氣了,也沒管。
反正離婚不離婚,對桑枝而言無甚差別。
她可以不要婚姻,但是她絕不能不要精致。
仙女就得為自己而活,什么臭男人,她可以不要。
明煦又沒錢,性格還不討喜,哪有人會喜歡他啊?
桑枝這樣想著,多無趣的人。
即使未來他會是億萬富翁,可現在,他的性格是真的讓人不適。
桑枝索性懶得跟他說太多,依舊我行我素。
當李嬸剛做好晚飯,明清弦竟然上門了。
他一進門就是欠揍的嘴臉,看到桑枝在餐桌前用餐,話語里都是嘲諷:“怎么,我大哥都窮地給你吃這種飯菜了?”
桑枝看了一眼明清弦,原本想翻個白臉,但還想揚起笑臉:“哪能跟你比啊,跟你比的話,我們簡直不用活了。”
原主桑枝對明清弦的諂媚程度,可以稱得上是舔了。
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讓一個對她毫無感情的男人騎在她頭上拉屎。
這種行為可以稱得上是頂級舔狗了。
明清弦隨便坐在了桑枝身邊,桑枝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明清弦一愣:“你干嘛躲?”
桑枝指了指筷子:“我先吃飯,有什么事情,吃完再說。”
明清弦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問:“殘廢呢?”
他總是在桑枝面前口無遮攔,桑枝聽到“殘廢”兩字,清秀的眉頭微微蹙了蹙,指了指書房:“在里面看書吧。”
明清弦起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你先吃,我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明清弦上門,肯定沒什么好事。
桑枝的一口無骨清蒸魚還在嘴邊,有些擔心地看向了書房的方向。
李嬸和仆人們站在旁邊也沒人敢說話,他們知道,一旦大少爺和小少爺有什么爭執,少奶奶總是站在小少爺那邊,他們要是敢為大少爺說話,會被虐待地很慘。
所以他們很沉默。
桑枝吃了幾口魚肉就放下了筷子,問李嬸:“他是不是經常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來找茬?”
李嬸肯定不敢說了,尷尬地笑了笑,眼神里都是慌亂:“少奶奶哪里的話,大少爺和二少爺是手足,怎么可能會有那樣的事情……”
桑枝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了害怕,便再沒問。
她起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因為是舊宅,所以各種材質也沒那么先進。
如果說主宅的各種材質都是隔音的,那么舊宅的都沒有。
桑枝清楚地聽到了里面的談話。
“你連一個女人都養不起,你還能做什么啊大哥?未來就算你有了孩子,你能確保這個孩子是你的嗎?”
這話問地嘲諷意味十足,所有人都知道桑枝喜歡明清弦。
“我那大嫂啊,完全沒把你當男人,卻把我當成了她的老公,要個錢都要找我,你說我跟我爸要五百萬我容易嗎?還得經過他老人家的審批,我才能給她,這筆賬我記在你的頭上了。”
桑枝愣住了,她沒想到明清弦這么狗,竟然會上門來告狀?
“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連自己的老婆都找別人要錢?區區五百萬都給不起,是么?”
從始至終都沒聽到明煦的回答,桑枝忍無可忍地推開了書房的門。
她笑地明艷動人:“清弦,我找你要錢的事情,沒必要告訴明煦吧?”
明清弦明顯一愣:“你都聽見了?”
桑枝笑了笑:“聽見了,五百萬,不是你自愿給我的嗎?怎么又來找明煦要了?”
明清弦的神色一變:“那是我借你的。”
桑枝點頭:“既然是借我的,你就該早點說啊,不然我怎么知道這錢該不該花呢。”
明清弦仗著桑枝喜歡自己,根本沒把桑枝放在眼里:“你除了會花錢,你還會做什么?桑枝,不瞞你說,我需要這五百萬,沈笠有困難,你得把這五百萬三天內還我。”
桑枝瞇了瞇漂亮的眼睛:“沈笠有難啊,可你不是有的是錢嗎?”
明清弦說:“我爸不給了。”
桑枝冷笑,又看了看明煦,問:“老公,五百萬,有嗎?”
明煦面無表情地看向桑枝,桑枝又看向明清弦:“明煦也沒有,那我沒辦法了,我花完了,要不你去告我吧,讓我去坐牢也行。”
桑枝大方地轉身走了,走到門口還不忘提醒一句:“我說真的,明清弦你去告我吧,我真的沒有五百萬給你。”
明清弦:“???”
這女人是瘋了嗎?為什么要和他這樣說話?
“桑枝,你什么意思?”
桑枝擺擺手道:“沒什么意思,就是沒錢,愛咋咋地。”
明清弦:“……”
坐在書桌前的明煦,用手捂了捂薄唇,斂了情緒。
明清弦被氣到了:“她這是什么意思?”
明煦懶得理他,只是道:“沒事就滾。”
明清弦:“???”
這下不止被桑枝給氣了,明煦還給他強硬上了。
“你跟我硬氣什么,你信不信,只要要勾勾手指,和你結婚兩年都沒圓房的老婆,馬上對我投懷送抱?”
明煦忍了忍,沒答話。
明清弦為了證明自己在桑枝心目中的位置還很重要,氣急敗壞地出了書房,喊著桑枝的名字:“桑枝,你給老子出來。”
桑枝在臥室不耐煩地很:“快去救你的沈笠吧,遲了估計她就被網友吃了,到時候你連骨頭都撿不到。”
明清弦氣地推開了桑枝的臥室,桑枝頓時生氣:“滾出去,你一個做弟弟的,老是往你嫂子的臥室里跑?你算什么玩意?”
明清弦一聽桑枝的語氣,更氣了:“你膽子肥了?”
桑枝站起來,面對著他,從容不迫:“我看不是我膽子肥了,是你不要命了,你信不信我把你之前做過的事情都抖出來?你擱這兒嚇唬誰呢?”
這邊的動靜讓明煦也沉不住氣了,他從書房里出來,神色冰寒,問明清弦:“明清弦,你是不是想讓明家的臉在今天丟完?大晚上跑來我家,光明正大地往我老婆房間跑,你真以為我沒脾氣嗎?”
明清弦冷笑:“好啊,原來你們倆早就串通一氣了,你們,給我等著瞧。”
明清弦恨地咬牙切齒,瞪了桑枝和明煦一眼,氣呼呼地出門了。
客廳里的仆人都驚呆了。
他們震驚的是,少奶奶竟然站在大少爺這邊。
大少奶奶回心轉意了嗎?!
然而,桑枝的腿都被嚇軟了。
明清弦不是什么善茬,她真怕明清弦一生氣,扇她一巴掌。
好在,沒有發生那樣的事,她出了口長氣,坐在了床邊。
明煦站在門口看著她。
桑枝擺擺手道:“忙你的吧,以后有我在老宅,明清弦他別想翻天。”
明煦看著桑枝,眼神充滿了打量。
桑枝向后靠去,躺倒在了自己剛買來的高定被褥上。
突然就小臉皺成一團:“光顧著爽了,沒想后果。五百萬啊……我現在哪里有五百萬,難道真讓我去坐牢嗎?”
明煦在心里冷笑一聲。
“后悔了?”
桑枝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白皙的天鵝頸高高揚起:“開玩笑,后悔有什么用,反正我舒坦了。”
明煦補刀:“監獄可不舒坦。”
桑枝的小臉苦了下來。
這可怎么辦?
花錢一時爽,還錢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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