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惡毒圈套
這天,林悠然天黑回家,沒看到林二丫。
正著急,錢氏的二兒子林三郎跑過來,對她說:“二丫和四郎去了食肆,說是要挖什么寶貝!”
許氏剛剛洗完頭,聽到這話胡亂擦了兩下就要出門去找。
林悠然自然不肯讓她受累,主動去了。
路上的時候她還納悶,她剛剛從食肆回來,并沒有遇見二丫和四郎。待到走近食肆,發(fā)現(xiàn)門鎖開著,屋內卻沒有火光。
林悠然心內警惕,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接連呼喚了好幾聲。
屋內沒有應答。
林悠然覺得不對勁,抬腳便往回走,想著去林家大宅那邊喊上林三叔,一起過來找人。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竄出一個人,不由分說地按住林悠然的肩,試圖將她撲倒。
幸虧林悠然提著小心,聽到身后的動靜閃身躲過,并飛快地抓起一塊堅硬的石頭,朝著對方腦袋上狠狠砸去。
只聽“嗷”的一聲,對方疼得捂住腦袋,惡聲惡氣地罵:“好你個小娘皮,夠潑的!”
借著月光,林悠然認出這人是南山村的潑皮,孫豬牙。孫豬牙當過兵,蹲過大牢,聽說還殺過人,是個下得了死手的。
林悠然不敢跟他硬剛,撒腿就跑。
“跑什么呀?這夜黑風高的,你能跑哪兒去?”孫豬牙跟在后面,也不急著追,反倒像是故意逗她似的,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林悠然不理他。密林昏暗,她只管悶頭朝著有火光的地方跑,突然腳下一崴,撲倒在地。
孫豬牙忽地一下沖過來,抓住她的裙擺,“都二十了還沒開.苞,就不想嘗嘗爺們的滋味?”
林悠然惡心又害怕,心跳如擂鼓。
忽然聽聞一陣破空聲,緊接著身后傳來一聲慘叫。
與此同時,豆腐坊。
趙氏攛掇著林家三兄弟過來,還帶了一大幫村里人,口口聲聲說林四郎回家了,林二丫卻不見了,讓許氏跟著一起去找。
許氏一聽就慌了:“不是說在食肆嗎?吖吖方才去尋了!”
趙氏故作熱心道:“既如此咱們也跟去瞧瞧吧,萬一沒在食肆,也好幫著一起找找。”
許氏一心擔憂女兒,沒多想,就這樣帶著一大幫人去了食肆。
黑暗中,趙氏眼中閃過得逞的笑。
越靠近食肆她越按捺不住心底的得意,不由加快腳步,趕在了許氏前面推開了門。
她迫不及待想要驗收成果了。
突然,迎面拍來一口平底鍋,好巧不巧打在她臉上。趙氏一聲慘叫,猩紅的鼻血糊了一臉。
不等叫罵,她就愣住了。
屋內,林悠然和趙惟謹并肩而立,皆是衣冠整齊,風度斐然。林二丫站在門口,雙手緊緊抓著一個平底鍋,看架勢似乎還想再來一下。
趙氏猛地后退一步,表情愕然。
這是怎么回事?
說好的當場捉奸呢?
“二丫怎么會在這里?”驚愕之下,她不禁脫口而出。
“不是二嬸告訴我二丫來食肆挖寶貝嗎?”林悠然故作疑惑。
“我何時跟你說了?明明讓三郎——”趙氏說到一半方才意識到入了她的套,連忙頓住。
林悠然卻不肯這么輕易放過她,追問道:“二嬸難不成算準了什么,為何如此失望?”
村民陸陸續(xù)續(xù)進了食肆,同樣疑惑地看向趙氏。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趙氏干脆一咬牙一跺腳,陰陽怪氣道:“我這不是擔心半夜三更侄女受了欺負么!也是,有郡公在,就算有那些覬覦吖吖美貌的,也不敢這時候湊上來。”
這話就連許氏都聽出不對勁了,顫聲道:“趙氏,你在胡說什么!”
趙氏瞅了眼趙惟謹,編排道:“我說得不對嗎?南山村誰不知道,吖吖上趕著想嫁給郡公。我原想著,郡公身份貴重,這事不大可能成,誰知道吖吖自個兒有本事,早就悄悄地成就好事了呢!”
趙惟謹拳頭捏起來了。
只是,還沒掄過去,林四郎就從后廚鉆了出來,笑嘻嘻道:“二伯娘當我和二丫不存在嗎,干嘛只說阿姐和郡公?”
他雖然聽不懂趙氏在說什么,然而隔著簾子看到大伯娘許氏氣得渾身發(fā)抖,他爹的臉也越來越黑,想著不是什么好話,這才冒了出來。
趙氏承受了第二波驚愕:“你怎么也在?”
“是啊,我不該在的,我應該被二嬸綁——”林四郎沒說完,就被趙惟謹捂住了嘴。
現(xiàn)在說出來,無異于中了趙氏的圈套,林悠然的清白就更解釋不清了。
林四郎是個小機靈鬼,頓時心領神會地眨眨眼。
趙惟謹視線掠過眾人,看向許氏,緩聲道:“今日我?guī)е睦珊投掘T馬,晚了一時半刻,勞許娘子掛心了。”
“不,不打緊的。”許氏連忙擺擺手,將二丫和四郎摟緊懷里,紅著眼圈說,“沒事就好。”
林悠然詫異地看向趙惟謹,低聲道:“為何不當著大伙的面把孫豬牙揪出來,當面對峙?”
趙惟謹用眼神回答她,若還想要名節(jié),就關起門來再算賬。
林悠然自然……沒明白他的意思,但并不妨礙她接受趙惟謹?shù)陌才拧?br />
她一一謝過幫忙的村民,然后將人請走,直到食肆只剩下林家人,才將堵著嘴的孫豬牙從后廚拖出來,丟到趙氏面前。
剛剛還兇神惡煞的孫豬牙中了趙惟謹當胸一箭,大半個身子染著血,眼瞅著就出氣多進氣少了。
趙氏嚇得癱倒在地。
林家兄弟一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看向趙氏的眼神頓時冰冷如鐵。
尤其林老二,當即狠狠地甩了趙氏一個耳光,厲聲道:“你瘋了嗎?敢用這種腌臜手段!”
一家子人再爭風吃醋,再攀比算計,都沒有污人清白、斷人生機的!
事到如今,趙氏狠狠心,咬死了不肯承認。
林悠然干脆將她和孫豬牙一起綁到了林氏祠堂。有趙惟謹出手,林老二想攔都攔不住。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半夜三更,林氏祠堂燈火通明,高堂上擺著列祖列宗的牌位,數(shù)位花白頭發(fā)的長輩分坐兩側,其余晚輩立在他們身后。
孫豬牙和趙氏被綁著手腳丟在地上。
趙惟謹被林氏族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請到了上座。他沒推辭,大馬金刀地坐下,順便把林悠然一家三口拉到了自己身邊。
林家眾人屁都沒敢放一個。
族中長輩出面,事情原委很快查問清楚。
趙氏太過自信,根本沒考慮過失手的可能,或者說考慮到了卻有恃無恐。總之,整個過程絲毫沒有掩飾。
她先是和林二娘聯(lián)手,將林二丫和林四郎騙到林家大宅關起來;再利用林三郎到豆腐坊報信,以便把林悠然騙去食肆。
孫豬牙是她一早買通的,她不僅給了對方銀錢,還承諾只要他和林悠然生米煮成熟飯,就說服林老爺子將林悠然嫁給他。
實際上,根本不用“說服”。這年頭,一旦女子失去了名節(jié),不管原委如何,要么一死了之,要么吃下這個啞巴虧。
幸好趙惟謹派人留意著林悠然,及時趕到一箭射中孫豬牙,并讓暗衛(wèi)十一把林二丫和林四郎從林家大宅解救出來。不然,就算林悠然躲過這一劫,也會被扣上一個和趙惟謹“私會”的名頭。
林悠然突然很想笑。千百年來,毀掉一個女子的手段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多虧了郡公出手相助,大娘無事就好。老婆子代大娘謝過郡公。”胡氏裝模作樣地朝趙惟謹行了個大禮。
趙惟謹眼皮都沒動一下。
胡氏鬧了個沒臉,卻不敢發(fā)作,只得轉頭看向林悠然,說:“左右是自家人的事,何必鬧得整個村子都知道?大娘啊,你想要什么,盡管說,自有祖父祖母給你做主。”
林悠然算是聽出來了,胡氏這是想保住趙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看向林老爺子,問:“祖父的意思呢?”
林老爺子清了清嗓子,錯開她灼灼的目光,道:“你祖母說得對,此事到底關乎你的名節(jié),不宜鬧大。”
林悠然冷笑:“我若不在意名節(jié),只想討個公道呢?”
胡氏故作好脾氣地勸道:“大娘啊,別任性。就算你不在意名節(jié),還有你三個妹妹,林家還有這么多未出嫁的丫頭,你就絲毫不顧及她們嗎?”
林悠然都想給她鼓掌了。不愧是千年老綠茶,一句話就把她放在了整個林氏家族的對立面。
林悠然一時氣血上頭,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何必這么麻煩,殺了就好。”
趙惟謹?shù)_口:“這等毀人清白、挑撥親眷的毒婦,倘若送到衙門也是斬首示眾的下場。”
林悠然看著他堅毅的側臉,心內感動,點頭道:“就聽郡公的吧。”
林老爺子頓時大驚失色:“你想鬧到衙門?”
林悠然苦笑道:“若祖父不能秉公處理,孫女無奈只能如此。”
趙氏凄厲道:“林悠然,你好狠毒!”
“遠不及你!”這時候,呆愣了一路的許氏仿佛剛剛回過神,狠狠地扇了趙氏一個耳光。
緊接著,她撲通一聲跪到族中長輩跟前,顫聲道:“媳婦林許氏,請求諸位叔伯為我女兒林氏悠然主持公道!若不能將趙氏這個毒婦處置了,哪怕舍了這條命,我也要到衙門擊鼓鳴冤!”
許氏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和決心,就連林悠然都驚住了。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失去幼崽的母獸,呲著牙,炸著毛,眼中迸發(fā)著決絕之色,憤怒嘶吼著要跟敵人同歸于盡。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古今皆是如此。
林悠然心疼地抱住許氏。她閉上眼,一顆淚珠倏然滑落。
趙惟謹心頭一痛,轉頭對身后的侍衛(wèi)說了什么。
對方執(zhí)手應下,一言不發(fā)地出了門。
林家眾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胡氏頓覺大事不妙,忙說:“天色已晚,就不勞煩郡公了。況且這是林家的家事,郡公一個外男在這里也不合適。”
趙惟謹終于賞了她一個眼神,語氣淡淡的,不帶任何情緒:“你算個什么東西?”
作者有話說:
一更哦!
傍晚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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