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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請君入甕


姜記玩的這些手段,都是林悠然上輩子玩剩下的。要想反擊很容易,只要對方足夠自大。巧了,姜記背后的掌舵人仗著官身在雄州榷場作威作福慣了,就是這樣一個自大的人。

        林悠然查明情況,來了一招“請君入甕”。

        她先是和許氏在豆腐坊演了一出戲。

        彼時,幾名制糖的工人都在場,許氏憂心忡忡道:“姜氏給的價高,蘿卜疙瘩都賣到了她家,咱們這邊眼看就用完了,熬不出糖來,這作坊便散了吧!”

        林悠然表現出一副年少氣盛的模樣,反駁道:“制糖方子本就是姜氏從豆腐坊偷學的,沒的做賊的還沒退,咱們倒先退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許氏嘆了口氣,道:“你想怎么做?”

        “不就是提價嗎,她提,咱們也提!”

        當天下午,林悠然就提高了甜菜的收購價,恰好比姜氏高了兩文,農戶們紛紛倒戈,腆著臉將甜菜送往豆腐坊。

        姜氏得知此事,連忙寫信送往雄州,請她那個做官的叔父定奪。

        回信來得很快,上面只寫著一個字——“收”。

        于是,姜氏咬咬牙在林悠然出價的基礎上提高了一文。

        她提,林悠然也提,兩個人你一文,我兩文,原本五十文就能買一小車的甜菜,愣是被姜氏提到了三百文!

        這下,農戶們反倒不急著賣了,都在觀望著林悠然會不會再次提價,妄圖坐收漁利。

        不料,林悠然那邊卻沒了動靜。

        姜氏慌了,再次寫信送往雄州。這次回信寫得很長,意思也很明白。對方指示,讓姜氏不用在意價格,繼續收甜菜。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為了截斷林悠然手中的糖稀庫存。

        林悠然和李小娘子簽了訂單,李小娘子又收了雄州各大食肆的定金,食肆已經把下月的菜單公布出去,噱頭就是這樣稀罕物——甜菜糖稀。一旦到了日期沒有糖稀供應,不僅要按協議賠償,還會信譽大損,想要再謀求合作就難了。

        這時候,姜記就可以帶著大量糖稀華麗出場,趁著各個食肆著急要貨同他們簽訂長期契約,從而徹底壟斷雄州市場。

        不得不說,算盤打得極精,不幸的是,他們遇上了林悠然。

        姜氏把甜菜的收購價提高到三百文之后,林悠然沒有繼續提。當然,她也沒閑著,而是暗地里請馬老大從東西二京低價收來上千斤甜菜。

        然后,她便找了一處遠離人煙的破廟,將一部分甜菜熬成糖稀,繼而請水牛等人秘密送到李小娘子的商鋪。剩下的幾百斤則分發到值得信任的幾家農戶手里。

        這些農戶要么得過林悠然的幫扶,要么敬佩她的為人,不僅果斷地以低價把甜菜賣給林悠然,還自發地幫她去其他村子收。林悠然自然不會讓他們吃虧。

        布置好這一切,林悠然佯裝落敗,放出話去不再提價。

        于是,那些手里壓著甜菜的人家紛紛行動起來,一車車往姜氏家里送,其中就包括林悠然安排的那幾家。

        有趣的是,林悠然還把自家剩下的幾車甜菜歸攏起來,讓二丫和四郎拉去賣。

        彼時,姜氏門前圍了一大群人,瞧見兩個小家伙,笑著打趣:“你家不是也在制糖么,怎的還要把甜菜賣到對頭手里?”

        林四郎咧著小嘴,笑嘻嘻道:“阿姐說了,反正糖稀做了也賣不出去,不如趁著價高把積壓的蘿卜疙瘩賣了……有便宜不占,就是大傻蛋——這句不是我阿姐說的。”

        眾人一通哄笑。

        姜氏的臉就像吃了蒼蠅一般。然而,她又不敢不收,生怕林悠然一氣之下反悔了,壞了大事。

        就這樣,在林悠然的運作下,姜記以極高的價錢一口氣買了數千斤甜菜疙瘩。

        李小娘子那邊也配合演戲,做出一副“林悠然供不上貨,兩個人即將決裂”的模樣。

        在雙方天衣無縫的配合下,姜記信以為真,夜以繼日地熬起了糖稀。雄州姜記的掌舵人也開始明目張膽地與各大食肆商鋪接洽。

        林悠然趁著姜氏的糖稀熬出來,而雄州那邊尚未簽訂合同,突然放了個大招——

        她當眾公布了甜菜制糖的方子!

        仿佛一夜之間,保州、雄州和東西二京滿大街都在議論甜菜制糖。農戶、商戶、富貴人家乃至皇親貴戚的廚灶間不約而同地生起灶火,嘗試著熬糖稀。

        一時間,甜菜制糖如同點茶焚香一般,成了坊間的新風尚,哪家要是沒有嘗試過就是落伍,就是不風雅!

        能達到這樣的效果,自然少不了趙惟謹在背后推波助瀾。雖說只是一時的,但足夠讓姜記跌一個大跟頭。

        雄州,李小娘子的訂單如期交付,而姜記的大批存貨悉數砸在了手里。

        姜氏做事不利,導致姜記賠了大筆銀錢,娘家那邊一氣之下跟她斷絕了往來,姜氏披頭散發滾在地上大哭。這下,她的名聲算是徹底壞了,往后兒子娶媳婦、女兒嫁人都要受連累。

        姜記掌舵人使陰招坑害商戶不是一次兩次了,剛好這回讓競爭者揪到小辮子狠狠地參了他一本,恐怕官位不保。

        只能說,活該。

        但凡姜氏不卑鄙無恥地利用許氏偷師,但凡姜記做事留一線,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姜家人并沒有就此罷休,仗著族中子弟眾多,一個個扛著鋤頭、提著棍子來到南山村,找林悠然要說法。

        “都怪你這個黑心的小妮子,害我們多年積蓄全都打了水漂,今日你要不賠,就砸了你的豆腐坊!”

        “不光豆腐坊,你不是還有一家食肆、一處成衣鋪子么?到時候咱們把那些鴨絨衣分一分,權當抵債了。”

        林悠然都給氣笑了,譏諷道:“我竟不知,何時欠了諸位的債?”

        “若不是你哄抬蘿卜疙瘩的價格,又把制糖的方子公布出去,姜記的糖稀能賣不出去?咱們全族人都在這里面投了錢,不讓你賠讓誰賠?”

        這話可以說是相當無賴了,姜家人卻說得理所當然,甚至就連那些跟著一起來鬧事的御城莊人同樣一臉認同的模樣。

        林悠然心底一陣悲涼。

        她怎么忘了,即便在現代,村霸鄉紳目無法紀、占人田產、欺凌鄉里的事依舊沒有徹底斷絕,更何況這里是宗族制度當道、誰家男丁多誰家拳頭硬的封建社會。

        而如她們母女這般,分家單過,沒有父兄庇護,沒有男丁立門戶的人家,在姜氏這樣的龐大宗族面前就像是人人都能薅一把毛的小綿羊。

        林悠然毫不懷疑,倘若今日她不肯拿錢消災,這些人真的會毫無顧忌地砸爛豆腐坊。

        她悄悄地給人群外的顧大郎使了個眼色,叫他去給趙惟謹報信。然后,她便軟下態度,試圖穩住姜家人。

        “不就是想要錢嗎,說說吧,你們——”

        “你們真當我林家無人了嗎?竟然欺負到家門口來了!”一聲大喝,打斷了林悠然的話。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一群男女怒氣沖沖地走過來,為首的是林家族長和原身的祖父林老爺子,后面跟著包括林二叔、林三叔和林四叔在內的林家族人,人數比姜家只多不少。

        林家一眾媳婦當仁不讓地沖過來,將林悠然母女三人護在身后。

        三嬸錢氏和四嬸孫氏一左一右攙住許氏的手臂,耿直道:“大嫂別怕,就算打起來,咱家也吃不了虧。”

        因著“咱家”二字,許氏的情緒再也繃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林悠然亦是忍不住紅了眼圈。一年來,她從抗拒林氏族人到漸漸接納他們在豆腐坊和成衣鋪做工,不是因為她大度,而是許氏勸說的。現在看來,許氏的寬容和善良終究沒有錯付。

        緊接著,趙惟謹也帶人過來了。一眾兒郎不像這些扛著鋤頭的泥腿子,而是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周身的殺伐之氣單是瞧著就令人膽寒。

        姜家人一瞧這陣仗,頓時慫了。

        剛好,孫保正及時趕過來,給了他們一個臺階。在孫保正的調節下,姜家人保證再也不找林悠然的麻煩,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林老爺子掏錢置辦了兩桌席面,算是讓十里八村都知道,林悠然母女依舊是林家罩著的。

        林悠然默許了,只是為了安許氏的心。

        這件事給她的觸動很大。

        趙惟謹瞧出來了,安慰道:“若不想跟林家拉攏,大可不必委曲求全。”他低頭,佯裝輕描淡寫實際很是認真地說:“你還有我。”

        林悠然心內一暖,笑著搖搖頭,說:“林家人,我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在意的是那句“無奸不商”,是姜家人理所當然地認為她可以欺凌,是那些人明明受過豆腐坊幫扶,卻轉頭就能為了幾文錢向姜氏倒戈的行徑。

        倘若大部分人都念著她的好,站在她這邊,姜氏的詭計從一開始就不會成功,姜家也不敢輕易得罪她。

        “在我自己還沒有過得很好的時候,就努力幫助那些境遇不好的婦人自力更生,以致后來,免費開辦流水席培訓班、低價賣給窮困人家羽絨服、逢年過節給孤寡老人送米面肉食,雖然并沒有奢求回報,但也萬萬沒想到還是無法籠絡人心。”

        趙惟謹揉揉她的頭,笑言:“就是因為你太過‘不求回報’了,才讓鄉民們看不到你的初心。”

        他早就察覺到了,林悠然每次做善事都會給自己找一個看似不會吃虧的理由。

        比如,她開流水席培訓班,不僅不收學費,還要自己搭著時間、人手和食材。明明全心全意,卻讓旁人覺得她是為了那點分紅。

        再比如羽絨服,倘若是別的商人想要給自己博取美名就直接送了,并且是大張旗鼓地送,巴不得弄得人盡皆知。林悠然卻顧忌著鄉民們的尊嚴,不想便宜了那些不勞而獲的人,這才想出用鴨子鵝換羽絨服的法子,實際和白送也差不多。

        包括她幫助的那些人,并非直接給錢給糧食,而是讓他們用勞動換。

        樁樁件件下來,那些得了恩惠的人覺得理所當然,自然不會感激林悠然的苦心。

        趙惟謹道:“吖吖不必覺得‘爭名逐利’可恥,不管目的為何,事實是你做了,那些你想要幫助的人得到了好處,你也贏得了名聲與地位,轉過來再利用這些幫助更多的人,何樂而不為呢?”

        林悠然難掩驚訝,“這可不像一位君子能說出來的。”

        趙惟謹微微一笑,拖過她的手親了親,“吖吖喜歡的從來不是‘君子’,不是嗎?”

        林悠然緩緩笑開。

        趙惟謹的話點醒了她。一個人在群體中生活,要想如魚得水,就得順勢而為,這并非同流合污,而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從而有力量做更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不就是炒作嗎?她又不是做不來!

        很快,南山村傳出一個消息——林悠然要建學堂!

        她大張旗鼓地買了一片地,熱熱鬧鬧地請來工匠挖地基、建屋子。她雇傭的人多,又舍得花錢,短短半月就建成了一座簇新的校舍。

        足足三排磚瓦房,每排各有十幾間屋子,個個窗明幾凈。屋前還有一片極大的地方,鋪著青草,搭著怪模怪樣的架子,據說叫“操場”。

        十里八村的百姓都來看稀罕。

        有人同許氏相熟,笑著調侃:“這屋子瞧著比你自家住得都好!”

        許氏和氣地笑笑,不著痕跡地往自家女兒臉上貼金,“吖吖說了,畢竟是給娃娃們讀書用的,圣賢地方,馬虎不得,比自家住的房子好是理所當然的。”

        “夫子可請好了?”

        “郡公幫的忙,在東京請的,都是學問好、見識廣的老夫子,科場上中過舉的。”

        大多百姓不知道啥叫“中舉”,但一聽是京城來的,還都是“老”夫子,就覺得好,特別好。

        有人借機問出最關心的問題:“每季的束脩不便宜吧?”

        許氏含蓄一笑,不怎么在意地說:“吖吖說了,不收束脩。”

        一片嘩然。

        這可比單純圍觀校舍令人激動多了——不收束脩?可以免費上?那豈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讀書了?!

        “敢問,是單收南山村的娃娃,還是各村都收?有何要求沒有?”周圍人的態度明顯客氣多了。

        “都收,不論男娃女娃,不管年齡大小,只要想學,盡管來。”

        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傳遍十里八村。

        修橋鋪路辦學堂,往往是最得民心的善舉。學堂還沒正式開,林悠然頭上就多了個“大善人”的名號。

        作者有話說:

        沒有意外的話,傍晚有二更哦!

        (有意外會發小包包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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