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執念海
可是單純的死亡有什么意思?
一個人通過「新生」跳脫了生死的循環,就會有更多的人被迫進入生死的循環。
而人本就生了死,死了生,不過是普通人一生七八十年,而那些被迫的人,循環不過一天,一時,一分,一秒。
七八十年的光陰,壓縮到一瞬,喜怒哀樂,天災人禍,一樣都不會少。
不瘋,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里,已經很清楚了。
凡是遇到「新生」的人,命運都會導向「重復死亡」。
一個規則之外的人,都需要無數的人去填補她離開留下的窟窿。
而鏡子新生之后,第一個替她承受那份痛苦的,是元子鏡。
元子鏡,也是這片執念海的主人。
沒人知道他的執念是什么,也許他早就后悔了選擇救鏡子。
鏡子每去到一個地方,凡是和她有交集的人都會被導向這個地方。
迎接他們的命運。
這些人滿心歡喜,以為會實現自己的愿望,可不知道,他們只是在還債而已,而這債務甚至不是他們的欲望造成。
而是……上一位創造先知,元子鏡的債。
是他選擇讓鏡子「新生」的債務。
鏡子走過的地方越多,來鏡之城的人便越多。這海洋也越加無垠。
而我,被鎖在這里,無時無刻不被還債的執念們牽制。
……
嘴說完這一切,嘲諷的說道:“陳興,聽懂了嗎?”
陳興低頭想了想,抬頭想了想,最后搖了搖頭。
“每個人都有其選擇。”陳興說道,“元子鏡選擇的權利,是我給他的。但我沒想到,會引發這么大的錯誤。”
“所以……”嘴蠱惑道,“放它們離開,也放我離開。”
“怎么放?”陳興無奈道,“按你的說法,這地方之所以存在,是因為鏡子還活著,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找她,你莫非我想要殺死她嗎?”
“那倒不必。”嘴獰笑道,“陳興,我早就幫你考慮好了。”
“鏡子她,已經死了。”
陳興眉毛挑了挑,似乎聽到了有趣的事。
“怎么殺的?”陳興問道,聲音里沒有感情。
“簡單。”嘴說道,海洋涌動,又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爬了上來。
那女人艱難的爬了幾步,抬頭便對上陳興的雙眼。
“鏡子,好久不見啊。”陳興似乎在對著女人說,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你……是元子鏡嗎?”女人抬頭問道。
陳興笑了。
不出意外,女人被拉入了海中,消失不見。
“這都笑得出來,陳興。”嘴譏諷道,“你可真是冷血。”
陳興收起笑容,說道:“能看到老朋友,我總是很高興。”
“你把鏡子從先知變成了執念?”陳興說道,“這好像不太可能做到。”
“你小看我了。”嘴說道,“你忘了鏡子本來就是執念,只是經歷了新生,看上去好像與過去一刀兩斷。”
“但我們都知道,那不可能。”它說道,“我們把鏡子分成過去和現在,過去的執念留在這里,現在的先知為我們所用。”
“現在的她,只是無源之水,失去了過往的支撐,消散只是時間問題。”
“過去,現在?”陳興瞇起了眼睛。
封長遠則是一頭霧水,什么東西能把人分成兩個,還分為「過去」和「現在」。
還真有。
他不知道,先知之中,有一位縱橫時間長河。
“你們還抓到了刀偉?”陳興問道。
“對。”嘴毫不避諱。
“所以,你們控制了刀偉,分離了鏡子。”陳興說道,“可是你控制刀偉,我猜,這些事不只是你干的,「心」也參與了對嗎?”
“對。”嘴笑道,“「嫉妒」也在。”
“賈肆呢?”陳興問道。
“賈肆?”嘴刺耳的聲音傳來,“就是他把我關在這里,自以為天衣無縫!好一個無間道,他背叛了你們,卻還要背叛我們。”
“原來是這樣……”陳興若有所思。
“不過,他也活不長了……”嘴笑道,“我們給他下了個套。”
“什么套?”
“問那么多也沒有用。”嘴說道,“王長風也被我殺了,沒人帶信給他了。”
“你們從來沒把他看作是你們的一員。”陳興說道。
“你們也從來沒把他看作是我們的一員。”嘴回答道。
封長遠覺得剛剛兩個人好像說了什么不得了的陰謀。
此時,這方小天地竟然猛然一震,幾人一時搖搖晃晃,險些站不穩。
二人談話也因此被打斷。
封長遠穩了穩身形開口問道:“什么情況?”
“有人攻擊這里?”嘴疑惑道,“不應該有人能發現這里,就算發現了,一個小執念也無法對上面的雕像造成任何影響。”
“或許不是執念呢。”陳興饒有趣味的說道。
“那是誰?”嘴似乎想了不少,最后恍然大悟道,“是你對不對!”
“我不是在這兒嘛。”陳興無奈道。
“對啊,剛剛就是因為你們被攻擊,我才把你們放了進來。”嘴說道,“而且是因為我想……”
說到這里,嘴不說話了。
“你想干嘛?”封長遠問道。
嘴不說話,反而是陳興開了口:“是這樣的,地下世界,怎么會有天空,不過是一個洞穴罷了。”
“而「海水」,也不會是真的水,封長遠,你抬頭看看天。”
封長遠抬頭,那里是一片漆黑。
“看不清楚。”封長遠如實回答。
“那當然了。”陳興說道,“這里只有一盞小小燭光,你怎么會看得清楚。讓我……”
“住手。”嘴發話了,“看透了就沒必要演示一遍。”
“行行行。”陳興聳了聳肩,說道,“總之,外面的人不是我帶來的。”
“那是誰?”
……
是誰?
元子鏡雕像下,楊淵坐著看天,眼里滿是挑釁。
“我來了。”楊淵說道,“你能怎么樣?”
天空上好像真的有人在聽他說話,云動了一下,也許是回應。
他是哪一個楊淵?他也許不是楊淵。
……
話說蘭尚墜入「染缸」之后,頓覺呼吸不暢,那些液體包裹了他,就算他及時屏住了呼吸,可還是吞入不少。
液體火辣,如同高度白酒一般,灼燒著他的口腔,蘭尚忍著不張口,拼命撥弄著液體想要上浮。
越是掙扎,陷入越深,好像有人拉著他的雙腳一般,將他往下牽引。
突然,那牽引力消失不見,蘭尚的下墜卻仍舊沒有停下,可被液體包裹的感覺也從腳往上消失不見。
一瞬間,蘭尚那種被液體侵入的不適感消失,他疑惑睜眼,卻發現自己正在空中。
上面是一個一個小口,漂浮著暗紅的液體。
而下面,是不見邊際的紅色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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