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是中毒而非生病
許是因?yàn)榛首痈氖聝海蠓虿桓矣薪z毫怠慢，趕過來之時，額頭上盡是沁出了一堆的汗珠兒。
“過來瞧瞧！”完顏傲起身看了眼大夫，聲音里不怒自威。
大夫用袖子抹了一把汗，趕忙恭敬的點(diǎn)頭應(yīng)下。
“大夫，還請好好給我家娘娘看看。”過柳嬤嬤身邊時，柳嬤嬤突然出聲道。
大夫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她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時，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zhàn)。
“嬤嬤放心。”過去坐下，大夫手指顫顫巍巍的落在了苗氏伸出來的手腕上。
徐離初看了一眼，不由搖了搖頭，怎的只是一個枯瘦能夠說得完的，骨瘦如柴莫過于如此。
“怎么樣？”看著大夫半天不說話，卻越發(fā)皺得緊的眉頭，完顏傲起身過了去，目光落在苗氏蒼白的臉上，皺了皺眉，別過了頭。
“這……四皇子殿下，草民，草民不敢隨意揣測，草民，草民斗膽請殿下再請一個大夫來瞧瞧。”將手從苗氏的手腕上收回來，大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目光里帶了三分后怕。
“怎么回事？”完顏傲眸子一閃，聲音沉了三分，“有什么就直接說，莫要吞吞吐吐。”
“草民，草民先請殿下若是草民說得不對，還請殿下贖罪。”大夫似乎猶豫的道，臉上竟是露出一股視死如歸的神色。
“若是再吞吞吐吐，便莫要回去了。”看到大夫如此模樣，完顏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怒火，倒是沒有再掩飾了。
“草民，草民覺得娘娘的脈象有些不對，似乎，似乎有中毒之癥啊！”一聽到完顏傲威脅的話，大夫的身子抖如篩糠，連忙一股腦的將話全部說出。
只是這說出來的話，卻讓整個屋子里的人似乎驚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你說什么，你說我家娘娘是中毒？！”在眾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際，柳嬤嬤推開身邊的丫頭沖了過去，眸子死死地盯著那個大夫，眸子里滿是不可置信。
“若是四殿下覺得草民誤診，不若請別的大夫前來觀之，草民絕對不敢欺瞞殿下！”那大夫被柳嬤嬤兇神惡煞的目光看著，咬牙再度朝完顏傲叩了一個頭，聲音悲慟不已。
完顏傲盯了他幾眼，冷冷哼了一聲，“若有隱瞞，定然讓你不得好死。”
說罷，朝小游子招了招手，“去將城西的金大夫請來。”
小游子一聽，點(diǎn)頭領(lǐng)命。
柳嬤嬤聽到完顏傲先是真的再讓小游子去喚人時，手指猛地捏緊，待得聽到他說喚的是何人時，這又松了一口氣。
嘴角也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既然打算做這種事情，她怎么可能不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葉裊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將完顏傲等人的目光盡收眼底，眸子里始終沒有多余的神色。
無風(fēng)無浪，仿若一切都與她無干。
然而，葉裊裊曉得，她怎么可能能夠置身事外呢？
完顏傲回頭看了一眼葉裊裊，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緩緩地坐了回去。
直到……
“四殿下，林大夫說的不錯，娘娘她……的確是中毒了。”待得小游子帶回來的金大夫診斷完后，屋里響起的聲音再度讓人的心跟著懸了起來。
何人，這么大的膽子，敢對側(cè)妃娘娘下毒。
“殿下，草民說得不錯罷，草民不敢有半句欺瞞殿下，還請殿下明查。”最開始的那個大夫聽到四皇子殿下請來的同行如此說道，當(dāng)即聲淚俱下的為自己申訴道。
“閉嘴！”然而，此刻完顏傲哪里是他能夠去招惹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眸子里滿是陰鷙。
“殿下。殿下！老奴沒有照顧好娘娘，死不足惜，但是還請殿下能夠徹查娘娘中毒的原因，還娘娘一個公道！”柳嬤嬤噗通一聲跪在完顏傲的面前，目光里滿是悲戚之色。
更是有一副視死如歸之模樣。
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完顏傲的嘴角動了動，轉(zhuǎn)頭對金大夫道:“可能夠看出毒從何處而入？”
“回殿下的話，這個毒，若是草民看得不錯的話，大概是七日左右便開始了，如今已經(jīng)深入肺腑了……”皺了皺眉，金大夫的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卻又很快的掩去，繼而若有所思道。
深入肺腑四個字一出，立即迎來了一陣倒吸氣的聲音。
葉裊裊眸子閃了閃，不禁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能夠查出是什么毒？”完顏傲再度問道。
“這個……中毒之癥狀雖說各不相同，但是總歸而言，還是有一些事相近相似的，但僅僅憑借脈象，草民不敢斷言，若是能夠?qū)さ闷涓矗隳軌蚩闯鰜砹恕！苯鸫蠓螂m說面色有些焦急，但話卻說得很是清晰。
“去將倚紅居里所有用的，吃的，喝的，全部拿來檢查一遍！”完顏傲眼里閃過一絲厲色，侍女下人們紛紛動作起來。
一時間，冷清寂靜了多日的倚紅居竟然變得“熱鬧”起來。
“回殿下，沒有。”
“殿下，這兒也沒有。”
“殿下，未曾看到異樣……”
一道道聲音傳來，若是一般之人，只會越發(fā)的緊張，然而柳嬤嬤心里卻越發(fā)的輕松了。
越是尋不到，才越對啊……
“都尋完了？”完顏傲挑了挑眉頭，“細(xì)細(xì)檢查過了？”
“回殿下的話，草民們已經(jīng)看過了，這個里頭的東西……并沒有被摻雜毒物。”金大夫同林大夫互相看了一眼，點(diǎn)頭道。
“怎么可能！我家娘娘不會無緣無故的中毒的！”柳嬤嬤蹭地一下從地上爬起來，目光里滿是悲憤，“你們細(xì)細(xì)看過了嗎？！”
“俗話說，病從口入，可還有一些別的沒有查啊？”淡淡地聲音從屋里響起，如同一道溪水沖過八月的溪澗，給人帶人一股清涼之意。
“娘娘……”瑞珠聽到自家小姐的話，不由出聲提醒了一句，小姐怎么就不怕惹禍上身呢，沒看到那個溫家小姐都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只站在四皇子殿下身后嘛。
“裊裊說得對，還有什么沒有檢查的嗎？”完顏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
“回殿下的話，若是說還有不曾檢查的，就是娘娘的湯藥了，那個湯藥是奴婢親自煎服的，不可能有那種東西。”似乎想到了什么，柳嬤嬤皺起了眉頭，眼里閃過一絲詭異之色。
“先莫要如此說道，但凡是不曾檢查過的。還是要看看的，就算是你，誰又能夠說得清呢？”林大夫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子，輕輕地哼了一聲道。
這一下，倒是沒有什么瑟縮之態(tài)了。
“拿上來，看看！”完顏傲袖袍一拂，對著柳嬤嬤的眼里閃過一絲殺意。
當(dāng)初讓眼前之人回來之時，就是為了能夠好好的照顧苗氏，卻不想如今出了這檔子事。
這讓完顏傲如何能夠忍受？！
“是！”柳嬤嬤咬了咬牙，吩咐身邊的侍女去將苗氏平日里喝的湯藥送來。
金大夫二人一看到湯藥，過去看了看里面的藥渣子，原本還平靜的臉色在瞬間后大變，最后竟是不可置信！
完顏傲目光不曾離開他們的目光半分，看到他們?nèi)绱艘彩悄樕S之一變。
一人如此尚且便罷了，二人均是如此，其緣故是為何，呼之欲出。
苗氏的臥房里，將目光幾乎全部投于金林兩位大夫處，便是柳嬤嬤自然也是看到了。
“殿下，找到了，的的確確是這個里頭的。”金大夫?qū)乃幵永飳こ鰜淼囊粯訓(xùn)|西挑了出來，放在手心，“殿下，就是這個蛇根草，本是無毒之物，但是同……”
“但是同魚腥草一同煎服，便會使人身子虧損，久而久之，損本傷元，后患無窮。”淡淡一笑，葉裊裊眸子里閃過一絲嘲諷，輕聲接過金大夫的話道。
猛地轉(zhuǎn)過身，金大夫一眼詫異地看著，手里的“蛇根草”都掉在了地上，“你，你怎么知道的？”
一瞬間，隨著剛剛的話響起，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道聲音之處。
只見葉裊裊在瑞珠的攙扶下緩緩地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到金大夫面前，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還想請大夫指點(diǎn)一二，不知道本殿下說得對是不對。”
“對，對，不知娘娘是從何處知曉的？”金大夫掩去眸子里的詫異，忙不迭的問道。
“久病成醫(yī)，曾經(jīng)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書，看到過這一類的記載，便記了一些，今日也是偶爾聽到大夫如此說道，又突然想了起來，這才班門弄斧的問上一問。”葉裊裊目光平靜，仿若一切事物都無法影響到眼前的這個女子，而她也只是在詢問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娘娘博覽群書，這些東西，本身頗為晦澀難懂，正所謂萬物相生又相克，娘娘能夠融會貫通，真是讓草民佩服。”金大夫搖了搖頭，這一句話，倒是說得真心實(shí)意。
完顏傲眼里閃過一絲詫異，繼而便多了幾分笑容，這個小女人，又給了他一些意外啊……
柳嬤嬤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眸子里滿是不甘，怎么可能？！
咬了咬牙，與另一道目光對視了一眼，柳嬤嬤一把沖上去，跪在了完顏傲的面前。
“殿下，老奴知曉兇手是何人了！老奴懇請殿下為娘娘報仇！”其聲之悲慟，其目光之憤慨，讓人為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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