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父
門,吱呀吱呀地開了。
那人沒有說話,也沒有看祁讓的眼色,只是手中端著瓷碗徑直走向程彥淇。
祁讓一看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五指緊緊扣在明華的臂膀上,“明華你干什么?休要對師尊無禮!”
明華甩開他的手,道:“我給師尊喂藥,關你什么事?”
許是聲音太吵鬧,把程彥淇驚醒了,他坐起來,用細長的手指揉揉眼睛,道:“你們兩個大清早的吵什么?”
明華倒先跪下認錯,“師尊,弟子只是想喂藥,……”扭頭用兇狠的眼神看向祁讓,用手指指著他,“不料這個白眼狼竟把我堵在外面,不讓弟子進來!”
要說明華激動了起來,那祁讓也就是平平靜靜,“誰知道你這會不會對師尊不利?”
他們倆似乎要吵起來,程彥淇見勢不妙,道:“夠了,你們兩個去外面跪地兩個時辰,不到兩個時辰別來見我!”
這二人也只好像乖小孩似的出去領罰。
程彥淇用手摸摸頭,道:“嘶……頭好疼。”又看了看周圍的酒壇子,他只記得自己偷偷喝了酒,又想起了若有若無的喘息聲和斷斷續續的記憶,程彥淇搖搖頭,“做夢……對!做夢。”
二人這邊。
兩人齊齊跪在嘉芳殿外,黑白的衣飾格外耀眼,尤其是掛在祁讓腰間的玉佩。
玉佩呈圓環狀,潔白的玉佩纏著紅亮的流蘇,在他黑色的衣服上竟是格外好看。
明華瞟眼一看,看到了那晶瑩的玉佩,問道:“你這玉佩哪來的?”
“買的。”
明華不答語,二人就這么跪著。
忽然,有一片晶瑩落在了祁讓的肩頭上,接下來是兩片三片……
原來,下雪了啊。
——程彥淇獨自在花園散步,走著走著,停在了梅花樹下,他抬起手想要觸碰梅花瓣,而一片潔凈的雪花卻提前落在了他的指尖上,隨即融化。
他本是一朵冰蓮花,卻被祁讓帶回了溫暖的陽光下,且溫柔,僅對他一人。
這時耳邊傳來細細的少年聲,“去看看父親吧。”程無言把一件長到腳邊的外披披在了程彥淇的身上。
“好。”
程家兄弟二人見了程瀟謝,程彥淇在門外停住了腳步,程無言詢問,“阿淇,怎么了?”
程彥淇扶額,睜開眼睛道:“無事,只是覺得有不好的事會發生。”
接下來當他踏進府內驚住了:
和六百年前一模一樣。
程瀟謝靠在榻邊口中涌著鮮血,鮮血順著他的臉滴在他的衣襟邊、榻邊,到處都是。他手中握著匕首,眼睛始終看向一個地方。
程彥淇連忙上前,帶著哭腔道:“……是誰?!”
程瀟謝口含鮮血,含糊不清地說了句:“霜……”
程彥淇像慌了的孩子道:“霜?霜什么?”他把耳朵湊近聽,只聽見“霜錦”二字,之后就再聽不見聲響。
能讓一個聾啞人說出話,那么這個人一定非常重要。
程彥淇呆著看向他,眼睛空洞,額間青筋暴起,他握緊雙拳,看著眼前“睜著眼”的尸體,那痛苦的回憶又卷卷襲來。
他跪坐在地上,纖細的手指插入他那烏黑的頭發里,“不要……不要!”程無言本想上來安慰,換來的卻是他的一句“滾!”
程無言拿他沒辦法,只好退了出去,還時不時地回首看屋中的弟弟,“……節哀。”
“為什么……為什么讓我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你們?為什么……”問的是他為什么哭不出來。
是啊,父親死了他竟然哭不出來,只是心情難受,好像也和平常并無異樣。
“因為他們罪該萬死。”
程彥淇紅著眼看向周圍,道:“誰?”
那聲音看不見摸不到,只是回復程彥淇說的話,“哎呀呀,不小心暴露了呢。”
程彥淇是時候該放下膽怯了,如今父母親都不在了,自己也要成為一棟頂梁。
周圍沒有聞陵,他只好拿起程瀟謝手中緊握的匕首,對著那片空氣道:“秦檜!我知道是你,要戰趕緊出來,別當唯唯諾諾的膽小鬼!”
“哎喲,急了?膽小鬼這話應該我說吧,怎么?不怕我了?”
程彥淇警惕了起來,看向那并不存在的空氣,他怕誤傷了程瀟謝的尸體,對“空氣”道:“秦檜,要打出去打!這里施展不開。”
“我還嫌你打不過我呢!現在你可是看不到我的。”
程彥淇破門而出,因怕外境影響便拿起了一塊紗布纏在自己的眉目間。
這次,他看不到,只能憑感覺。
匕首的聲音擦肩而過,他像換了個人似的,每一次都能擊中秦檜,這一次,他不會懼怕了。
怕,不會解決任何事。
——幾番回合下來,竟是秦檜身受重傷,程彥淇完好無傷。
秦檜被打的現出原形了,程彥淇俯視一看,秦檜就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腹部,惡狠狠地看向程彥淇。
他像個瘋子似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程彥淇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
奇怪,明明都要死了還能笑得出來。
程彥淇只是神情冷漠,一腳踩在了秦檜的后背,道:“秦檜,我贏了。”
這次,他贏了。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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