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隊長和老馮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從老馮那里得到答案。
  “小鄭，辛苦了。我馬上安排人，把屬于我們的武器卸下來，屬于賈隊長的那份，你就開車拉回去。放心，到時我會派人給你引路的。”
  鄭之軒笑著說道：“石隊長，久仰大名。我們隊長的原話是，先放你那吧！這話我也和馮老板說過的。”
  “對，和我說過，不過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老馮說道。
  “嗯，那就先放著吧。那這汽車，你是開回去還是？”
  石隊長用手摸著汽車問道。
  就差開口說，這東西，我很饞。
  “關于汽車，我們隊長提過一嘴。他說這東西目標太大，如果讓不相關的人看到了，那就和皇軍看到是一樣的。至于怎么處理，他沒有說。”
  石隊長點點頭。
  老馮開口說道：“石隊長，我有一些想法。現在他們正清點這批武器，等清點完了，所有的短武器都是賈隊長的。
  剩下的分成兩份。一份咱們自己留下。另外一份，通知一下軍分區的首長，讓他們連卡車一塊開走，他們的日子，一直也不好過。另外，汽車在他們那里，才能發揮作用。”
  石隊長皺著眉頭。
  老馮的安排，他沒有什么意見。
  可是他說這些機密的事情，沒有避開鄭之軒，又是什么用意。
  他從沒有懷疑過一個老地工的警惕性。
  “我同意你的意見。不過，如果軍分區派人來，咱們真的能留下一半嗎？”
  石隊長笑著說道。
  老馮拍著胸脯說道：“能。到時候就說另一半是賈隊長的。為了以后的合作，不能也得能。”
  “呵呵，老馮，老話說，人老奸，馬老滑，你可是又奸又滑啊！”
  “我算是明白二牛那小子說話為什么那么損了，敢情都是跟你這個隊長學的。”
  三人都大笑起來，氣氛親切且融洽。
  鐵鎖從車上跳了下來，手里拿著兩把王八盒子。
  “隊長，馮叔，清點完了。”
  “說說。”
  “是，這批補給以武器為主。共有，迫擊炮兩門，九二式重機四挺，歪把子十二挺，三八大蓋五十支。迫擊炮彈六十發，各類子彈共二十箱。還有罐頭五箱，其他軍服繃帶等若干。”
  聽完鐵鎖的匯報，鄭之軒倒是沒什么反應，石隊長和老馮兩個大眼瞪小眼，眼中的狂喜像是要溢出來。
  他們知道這批補給數量不少，可是當具體的數字擺在面前，依然驚喜萬分。
  “石隊長，咱們以后可是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啊！”
  老馮“吸溜”了一下口水，笑著說道。
  石隊長也跟著用力點點頭。
  不過隨即又皺著眉頭說道：“你剛才那種分配方法，可能不好使了。”
  老馮也點點頭：“是啊，以前老是為了武器發愁，現在有了武器，咱們又沒人使。隊伍也不能擴編太快，否則很容易出問題。”
  “老馮你知道我現在什么感受嗎？就像是明明進了洞房，看著躺在床上錚明瓦亮的新媳婦，自己卻不行了。你說這他娘的叫個什么事？”
  老馮哈哈大笑。
  鄭之軒也抿著嘴笑。
  “對了，鐵鎖，我怎么沒聽你說到有多少短槍呢？”
  石隊長突然問道。
  聽到隊長的話，鐵鎖將手向前一伸。
  手里是剛才拿出來的兩把王八盒子。
  “什么意思？”
  “隊長，你不是問短槍嗎？呶！”
  石隊長看了老馮一眼，然后問道：“不會就這兩把吧？”
  鐵鎖點點頭：“隊長，就這兩把，還是放在雜物一堆的。”
  石隊長和老馮面面相覷，然后又不約而同的看向鄭之軒。
  鄭之軒無所謂的笑了笑。
  偵緝隊有多少家底，賈隊長都不一定有他清楚。
  老馮開口說道：“我們，包括賈隊長可能都忘了一件事，運往炮樓的補給，怎么會有短槍呢？”
  石隊長點點頭，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鄭，其實剛才我們還繳獲了一把短槍的。也可以一起給你的。”
  “石隊長，是我們沒有考慮周全，防御是用不到短槍的。既然沒有，那就算了。這兩把槍就送給你們了。”
  鄭之軒大氣的說道。
  主要是他知道，別說三把，就是三十把，賈隊長估計也看不上。
  石隊長更感覺不好意思了。
  合作做生意，人家忙了一個晚上，什么也沒撈著，這事怎么感覺自己做的那么不地道呢！
  老馮安慰道：“石隊長，真沒有也沒辦法。回頭我去安邱，當面向賈隊長賠罪。大不了下次給他補回來。”
  “也只能這樣了。鐵鎖，時候不早了，先帶小鄭去休息。然后將這些武器，算了，先就這么放著吧！我明天匯報軍分區領導之后再說吧。”
  夜很深了，石隊長的房間里，油燈上黃豆大小的火苗，還在努力的散發著光亮。
  老馮又裝了一鍋煙，對著燈火抽了兩口，原本煙霧彌漫的屋子里，又濃了幾分。
  “石隊長，我現在腦子里也是亂成一團。根據閆大狗的所作所為，他肯定不是我們的人。可是為什么黑藤和賈貴都認定是他呢？
  你說一個人弄錯了，還說得過去，可是整個安邱鬼子都認定這個人就是我們的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呢？”
  石隊長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老馮摩挲著著煙袋桿，繼續說道：“剛才你也看到鄭之軒了，我懷疑他是我們組織派往偵緝隊的臥底之一。他太嫩了，身上的味道太明顯了。
  可是我都能看出來，難道賈貴看不出來？別說賈貴傻，那就是一只扮豬的狐貍。
  還有鐵牛，都開口叫我馮叔了，被賈貴踹了一腳，他才閉嘴。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說賈貴想干什么？”
  嘆了口氣，老馮接著說道：“石隊長，不瞞你說，我都開始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在如此復雜的情況下，完成組織交給自己的任務了？”
  聽完老馮的一番話，石隊長笑了笑。
  “老馮，你是個老同志了，之所以現在產生了自我懷疑，完全是因為當局者迷。”
  “怎么說？”
  “你就沒有發現，所有的情況中，都有一個重要的，繞不開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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