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他 受 傷 了
楊愧之前得了魏淵的吩咐,決計不能告訴鐘家的毓秀小姐他受了傷。
便垂垂著頭,“鐘小姐多想了,主子并無什么事兒?”
毓秀氣的狠了,“你還誆我?”她將信直接壓在桌上,“真當我瞎嗎?你莫要跟我說這信封上面的不是人血而是豬血?”她目光爍爍的鄙視眼前的人,楊愧便使勁兒的垂著頭,“屬下來時走的急,興許是不小心沾了什么吃食再上頭?”
“楊愧,你吃人嗎?”毓秀氣急反笑,“你吃的還是你家主子嗎?”
這下楊愧再說不出什么話,只垂著頭,悶聲。
毓秀之前見過楊愧幾次,從前還覺得他老實忠誠,如今便覺得他和那魏淵如出一轍的性子,果然物似其主,都是一個擰巴玩意兒,“你還不跟我說實話?好,你若真不想說,就煩勞帶給你家主子一句話,日后讓他沒必要再來鐘府了,日后毓秀有什么事兒,也再不敢煩他!
楊愧便立馬下跪,他之前接了魏淵的話,應了不能告訴鐘家小姐主子受傷了,走之前魏侍大人卻也吩咐了,必須不留痕跡的使得鐘家小姐知道主子受傷的事情,否則白為人干了活,還一點好處不留。
楊愧跟著魏淵多時,自然曉得他戀這鐘家小姐多時。如今為人家受了這么重的傷,卻還不讓美人知道,這不跟個傻子似的。連他楊愧都知道此刻應該趁受傷了來討鐘小姐歡心,女人都心軟,興許鐘小姐覺額他受傷了就會應了什么呢?
主子對著鐘家小姐愿意當正人君子,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便只能急主子之所急,想主子之所想了。
“主子……本已經成功的盜出姑娘所需要的物品,卻在走時被暗算。”他說到這兒毓秀的心里頓時一緊,“他哪兒受傷了,如何了?”
“那昭王先是給主子下了藥,又設下漫天箭陣,主子九死一生!
楊愧短短的說了這么幾句概括了當時的陷況,毓秀卻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只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晚翠也看見了,忙拿著帕子替她擦拭,“小姐別擔心,魏大人不還好好的嗎?”她照顧毓秀多時,自然看出她如今驚慌失措,忙又從一邊替她添了杯茶水,又給楊愧也道了,“說了半天也該口渴了,喝點水!
晚翠往前走,又狠狠瞪了那楊愧一眼。魏大人對小姐抱著什么心思她晚翠心里清楚明白的很,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碎了,又怎么會愿意讓小姐擔心手帕。想來這楊愧是自作主張,“楊愧你今兒說了這么多話,想來也是口喝了,要不要也喝點水!
晚翠得那鐘家姑娘得寵,自家主子又看上了人家小姐。他這個做屬下的自然也是低了人家一等,如今她瞪他便也垂下頭,“不敢勞晚翠姐!
“我看你沒什么不敢的。”晚翠在他身邊低斥了一句。
毓秀知道此刻那楊愧能來,想來是魏淵沒什么生命危險?墒沁是止不住的后怕——單單剛才楊愧的幾句就能描繪出當時的陷阱。魏淵武藝高強,何曾遇到過這種情況,他被人逼到絕路,差點就沒命了,一切卻全都是因為她。
像是被人在心口抓了一把,又酸又疼的,毓秀突然有些怨恨這樣的自己。
明明她絲毫都不能承諾他什么,他卻為她付出了無數,而且差點連性命都交代出去。
魏淵總說他的命是她給的,可她又做過什么。上輩子他毫無底線的相護之情便早都可以相抵了,而且她嘴里總說著不要讓魏淵再與鐘家扯上關系,讓魏淵自己拼搏未來。可事實上呢,只要魏淵來找她,她總是不能狠心的拒絕他,這本來就是鐘家的事兒,這本來就是她鐘毓秀和楚昭的事兒,干魏淵何事?
而且她內心里面又何嘗沒有仗著魏淵對她無底線的付出。楚昭和當前的局勢在逼迫她,她卻把她身上的壓力全都轉給了魏淵,她憑什么?若是魏淵不出事兒還好,倘若他出了事兒……
“他的傷口到底如何了?”毓秀捧著茶杯,又用袖子蓋著發抖的手。
“主子身中數箭,如今還昏迷再床上!睏罾⒌昧四俏菏痰恼鎮,反正受傷這事兒已經扯了出來,那傷自然是越重越好。他沒聽見那鐘家姑娘說話,便抬頭偷偷的看了眼,那姑娘垂著頭,眉頭微微皺著,便如同西子含愁。
這樣漂亮的女人主子日夜相對又怎么不動心,如今他為女人傻了,他們做屬下總得成了他這份兒心。想來鐘家姑娘這模樣也不是對他家主子沒有心思的。
“大人昏迷前還惦記著要交給姑娘的東西,吩咐屬下不得耽誤片刻給姑娘送來。”楊愧面色又變的有些擔憂,“屬下走的時候急,還不知道主子傷勢如何。東西既然已經交給姑娘了,那恕屬下不多陪,要先行回府了。”
幾乎是他剛一轉頭,那鐘家姑娘便叫住了他,“你且等等,我跟著你一起去。”
楊愧有些為難的回頭,“主子說了……不讓告訴姑娘,要姑娘跟我一起去了,不太好吧?”
毓秀放下茶碗,“聽他一個傻子的做甚!庇址愿榔鹆送泶洌澳闳ノ业男旆磕抢锟纯矗盎屎蠊霉觅p我那支血參我還沒有用,正好給他拿去!彼艿氖羌齻,想必應該失了無數血,如今每日喝血參湯補補也好。
“小姐忘了,太傅前些日子犯了頭暈只癥,小姐命晚翠把那血參片好了送去給了廚房,讓每日一片給他燉下呢。”人參常見,血參不常見,尤其鐘家這株還是百年的珍品。大周氏那里到還有兩株千年的稀品,只不過這都是世家常備的。
只等家里有老人快去了,撐不住的時候含在嘴里吊命用。
這種保命的東西誰都不愿意輕易借出來。毓秀那株是前些時候從犯事兒的大臣家里抄出來的,這種東西皇家不少,鐘皇后便直接賞賜給了侄女。毓秀這樣小的年紀拿著補身體也是浪費,正好前些日子鐘老爺子身體不適,血參養著最好。用家里頭吊命的有些浪費,毓秀這個小株用著到正好,還能延年益壽。
“祖父那里還剩下多少?”
這晚翠到不清楚,毓秀便道,“你先去打聽打聽,要是剩的多便勻出來一部分給魏淵!
晚翠接了毓秀的令便下去廚房。
毓秀又轉過身兒,對那楊愧道,“他除了箭傷還有別的傷嗎?”魏淵的府邸是新府,而他又剛剛才在朝堂中展露頭腳,都算不上甚么新貴,他又干的是錦衣衛這種得罪人的差事兒,想來也沒有交際的人脈,估計接不來甚么好禮兒,也不似鐘家這樣底蘊深厚,光藥品就珍藏了百種。
“大人如今昏迷著,大夫只替他處理了箭傷,別的還沒有說!
毓秀心微微松了,又有些揪心。漫天劍雨,萬一哪個戳到了心肺恐會留下病根兒,又連忙喊人,“去把溫嬤嬤叫來!背驯蝗吮I了名單,這幾日肯定是在查誰,她不能大張旗鼓的去給魏淵送藥,恐會引起旁人猜忌。
府中的下人雖然可靠,難免在外頭采買時會多嘴兩句,想來想去也只有母親身邊的溫嬤嬤可靠些。
溫嬤嬤來之,毓秀便在她耳邊輕聲交代,讓去取些珍貴的藥材。
“小姐受傷了嗎?”溫嬤嬤一聽她藥讓去取藥材,首先便關心起了她。溫嬤嬤從小照看毓秀長大,情分自然不一般,毓秀如今心里著急,卻也不能像對普通下人那樣待她,只是抓住了她的手,“嬤嬤,我沒事兒,你快去幫我取藥材,我一會兒要出門!
溫嬤嬤看她一臉著急的樣子,有心想問,轉眼卻看見了一旁的楊愧,在看毓秀一臉擔心的樣子便曉得是發生了什么事兒。
便告退下去,晚翠這時也跑了回來,手里拿帕子捧著東西,上不接下氣的,“廚房里頭說了,平日里老太爺不喜歡喝這東西,還剩下好多。奴婢便拿了幾片回來!边@東西老人吃著可以補身體,魏大人還年輕,如今受了重傷吃著幾片純當吊命了,要事整日的吃怕可就補過頭了,反而不好。
鐘老爺子人到老年了,反倒似個頑童似的,不好吃的東西是半點不肯吃。俗話都說良藥苦口,那參湯味道自然不是多美,老爺子一開始被大周氏盯著還每天肯喝一碗,最近卻是不常喝了。如果沒有人盯著,半個月都是不肯碰一口的。
不多時溫嬤嬤也來了,“這是家里的一些藥材”,又指著另外一包,“這是夫人私庫里的,聽說小姐要用便讓老奴我拿了過來。”
毓秀連忙對溫嬤嬤道,“替我謝過母親!
心里頭擔憂著魏淵的傷勢,又怕自己這樣大張旗鼓的去了給他帶來麻煩,“讓管家備好馬車,咱們從后門走。”
楊愧道,“小姐不必擔心,由屬下來趕車!
毓秀看了眼他,如今她從府里大搖大擺的去魏淵府里總會被人發現,想來他受傷應該另有安排。
到底這人是魏源身邊的人,也應該清楚他的計劃。便不再多言,很快到了后門,又由著晚翠扶上了馬車。
“毓秀,你從后門出去做什么?”
毓秀很少走后門,所以今兒不留神就碰上了經常走后門偷酒喝的鐘家大少爺鐘贏。鐘贏條件反射的擦了擦嘴,怕又被管家婆妹妹念叨,沒想到毓秀只是一陣兒風一樣的上了馬車,片刻都沒有在他跟前多耽擱。
一時間有些莫名,偷酒喝沒被念叨總是好的。
他又盯著那馬車的背影,趕車人趕的太快了,到現在都瞧不清背影了,又有些失落的摸了摸頭,“不曉得妹妹怎么回事兒,哪這么著急?”
溫嬤嬤還在后頭,看見自家大少爺做賊似的回來便曉得他又干了什么好事兒。平日里家里的老爺老太爺連到大周氏那里總是對鐘贏嚴苛,溫嬤嬤便能多疼他一些,“又去偷酒喝了,得虧今兒個小姐忙,沒的時間告發你,否則你就等著挨家法吧。”
鐘贏可不認,“這次可不是偷酒喝,我去和柳兄商量事兒了!彼牡靡,“柳兄嬤嬤你知道嗎,毓秀喜歡我和他來往!
溫嬤嬤看了兩眼他,心知肚明,“大少爺高興就好!
鐘贏摸了摸鼻子,又看著毓秀那馬車的背影,“嬤嬤知道妹妹做什么去了,怎么那么著急,我回來都沒跟我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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