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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罪不及妻兒


“蘇黃氏?”毓秀念了出來。

是那個黃氏?蘇夫人?

若是她,毓秀倒是不陌生。那些年她在深宮之中,后宮女人要做的事無非就那么幾件,朝中大小的宴會,或是逢年過年,與大臣命婦見面。那些年蘇仕明備受楚昭恩寵,她作為后宮之主,當然要與她一心。那時鐘贏已經娶親,她見面最多的女眷不是自己的親眷嫂子,反倒是這黃氏,她時長見。

因著和蘇仕明理念不同,她速來不喜蘇仕明,開始對他妻黃氏也并無甚好感。但黃氏為人卻并無任何錯處,膽小了些,木訥了些,壞心眼是真的沒有,否則若真是心機深沉之輩,即便楚昭讓她多與黃氏來往,她未必也能忍下來。

“守門的老媽子說,見她著實可憐,人也生的老實相,又帶著一個小閨女,落了難得樣子,就讓人進來了——奴才想著既然可憐遭了難,可她身上的首飾珠寶都還在呢,哪里會有土匪落下這樣的東西?”鄭順抬頭,對毓秀道,“不然奴才將她們幾個都趕出去?”

毓秀擺了擺手,“這倒是不必了。”從昭王府里出來的,十有八九就是那黃氏了。

“鄭管家,我去趟別院,備好馬車”,她突然這樣道。

鄭順應措不及,“連夜就去,現在嗎?會不會有點太晚,小姐明日去也可以?那三人還……”

“就現在去。也不必知會她們三人,我只看一眼。”

看她態度如此堅定,鄭順也不再說什么,他來時坐的馬車,如今毓秀要去別院,便將馬車讓了出去,自己在外頭趕車。

天色本來就晚,別院離得又十分的遠,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毓秀穿一身灰黑色披風,晚翠還跟在她身邊替她合好了披風,“本來天色就晚,如今夜里又冷,小姐還要出來,凍壞了身子夫人可要心疼了。”

毓秀只覺得另一個大周氏跟在自己身邊,“穿厚些就沒事兒了,好晚翠,這事兒回府別說。若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會這么急趕過來。”晚翠是大周氏的小耳朵,自己這兒出了什么事兒都要往她娘那兒說,因此毓秀也一直不敢把些重要的事情告訴她。

一是怕她心里多想,大周氏也擔心,二是晚翠本來就單純,也沒必要讓一個單純的人心里裝上這么多事兒。

黃氏與那老媽子還沒睡,這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兒,蘇櫻一個孩童沒心沒肺的,到睡的熟了,心里裝著那么多事兒的大人又怎么睡得著,黃氏擔憂的摸著蘇櫻的頭發,“日后也不知該怎么過才好?”

老媽子將油燈拿了過來,“船到橋頭自然直,夫人也別太擔心了。”

兩人正說著,外頭卻突然有敲門聲,黃氏這幾天本就心驚膽戰,聽了敲門聲忙緊張的握住老媽子的手,她反拍了拍她的手,“沒事兒,剛來的時候那老姐姐說要夜里涼,著人拿被褥呢,想來是送過來了,老奴去接著。”

黃氏松了口氣,點了點頭,放她去開門,自己則又回頭照看起了蘇櫻。

老媽子開了門,本以為是今兒早上見的,卻沒料外頭是那個管家,而他旁邊則站了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外頭是個不起眼的披風。但她在蘇府也做了幾年的下人,貴胄也見了不少,光看那衣領子就曉得里頭的華貴,“小姐是?”

鄭順指著毓秀,“這是我們家小姐。”

老媽子忙行了一個禮,毓秀笑著擺了擺手,“沒那么多禮的,只是聽管家說了你們,來看看。怎么樣,住的還習慣嗎?”

黃氏是見過毓秀的,蘇仕明仕昭王門客,有次宮宴的時候她被蘇仕明帶去了,雖然只是在最末等的,甚至快和宮女們擠在一起。可宮里頭的宮燈畢竟不一樣,隔的老遠她都能瞧見那女子華貴的容貌——便是眼前這個,鐘毓秀。

黃氏有些不安的看著她。

“既來之,則安之。”來了也就是看看,也不出她所料,果然是黃氏。

“這里地方偏僻,別人也尋不到這處來,你和孩子安安心心住著就是。”毓秀看著床上的蘇櫻,蘇仕明有罪,但她還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早些休息吧,我不打擾了。”

黃氏看她似乎沒有問話的意思——曾經聽蘇仕明說過,鐘家一直與昭王作對,而當時那事兒她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她以為這鐘家小姐要問她的。

從見過黃氏,在到上了馬車,時間也不久,晚翠卻點著頭,不停打盹。

毓秀遞給了她一杯苦茶,“先別睡了,這路不平坦,睡著了磕碰在馬車上,明日該起包了。”

晚翠接過,喝了一口,眉頭都苦的皺了起來,才道,“小姐,你半夜趕過來,為了見剛才那個婦人嗎?小姐與她從前認識?”

毓秀道,“是個故人,也許……”她想了想,“今兒個晚了些,明日早上你替我泡好茶,去問母親請安之后我要去見祖父和父親。”管家說,她們是從昭王那邊出來的,又形容狼狽,楚昭為人向來謹慎,又狠毒,想來便是要斬草除根了。

到底罪不及妻兒,幫幫兩個孤兒寡母,順便也替楚昭添堵,她何樂而不為。

——

第二天更鼓剛敲,鐘平和鐘太傅便去了朝上,行到一半時,天上便飄起了雪。比起之前的雪大了很多,已經徹底是深冬了。

“今年冬天不太平啊?”鐘老爺子看了看眼前的雪,往年沒這么早,也沒這么厚,若是各地防災不甚么,大有可能釀成雪災洪災。這幾年楚朝本就不太平,一樁一樁,一件一件,遲早會成為壓死騾子的稻草。

“早已經不太平了”比鐘太傅不一樣,鐘平在朝中還是有一些自己相交的人物,“每年朝廷都會派下筑堤修壩的銀錢,只可惜每年都到不了百姓那里。”

鐘太傅眉頭一皺,“今年皇上交給誰做了?

“本來是太子,但前幾天因為戶部的事情,有人彈劾了太子,這事兒便落在了昭王身上”,鐘平小聲道。而彈劾的人是誰,再明白不過了。

鐘老爺子步子頓了下來,“先不要說,回去再說。”

到底剛剛下朝,路上說這事兒怕隔墻有耳。鐘平也不說了,兩人一路沉默,等走到宮門口,便有家里的來的仆人抬著轎子來接。

——

大周氏身子不好,冬日里一向起的比較遲。

溫嬤嬤看時辰,到老爺快下朝了,才伺候著大周氏起了。一大早毓秀也起了,大周氏剛剛收整好,她便進來給大周氏請安。

外頭正下著雪,人進來連帶著一股子冷風也吹了進來,大周氏往外看,瞧著她身上居然只披了件單的披風,眉頭一皺,“大冷天的,怎么穿成這樣就出來了。”

毓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昨天夜里回來的太遲了,怕早上睡不醒,她干脆沒睡。第二天清晨洗臉上妝之后便趕緊來了大周氏這里,“想穿那件鼠皮披風,母親,那件該做好了吧,我見繡娘做的差不多了,該送到你這兒了。”

“原是惦記那件新的”大周氏看了她一眼,“那也不能穿成這樣就出來,外頭還下著雪”,說著又轉頭吩咐起了溫嬤嬤,“將昨兒個繡娘送來披風拿過來,快些……”

毓秀便聽從的裹上了那件新披風,又坐著陪大周氏說了會兒話。很快門房那里就有了信兒,說是老爺和老太爺回來了。溫嬤嬤扶著大周氏,毓秀也跟了出去,“今兒下了雪,祖父和父親似乎回來的早了些。”

大周氏往那頭走,“可不是嗎,前幾天剛下了小雪,今兒個又突然來的大雪。你父親和你祖父每天五更不亮就要起,旁的日子還罷了,這樣的天氣在外頭站著得多冷……”說著,兩個人已經到了書房,外頭書童站著,大周氏一看這境況就知道兩個人又要商量事兒。

她素來不怎么參與這些,怕進去打擾了兩人,“毓秀,我便不進去了,你給你祖父和父親端兩杯熱茶,叮囑他們被在書房的待太久……”想了想,又道,“算了,這兩人一進書房不到天黑怎么能出來,我去吩咐,讓多備些炭火送過來。”

大周氏說著人就走了,毓秀笑了笑,讓書童稟報了聲,很快便端著熱茶進去了。

昨日她沒睡,黃氏的事情也想了許久,到底應該告訴父親和祖父。

“父親,祖父”,毓秀沖二人行了禮,“今兒下了雪,天冷,母親特意備下的熱茶。”

“她做事一向妥帖”,鐘平接過茶水,大周氏素來就心細,冬日能在下了朝之后喝上熱茶,也確實很妥帖。鐘太傅喝下,又看著毓秀道,“這新作的披風嗎?秀兒穿著到相得益彰。”

披風華麗,他親孫女自然也是高不可攀。

“昨日剛做好的,今兒天冷,母親便讓我穿上了”,毓秀笑了笑,“哥哥也有一件呢,還沒做好時他就嫌試衣麻煩,如今也不愿意穿。”鐘太傅聞言眉頭立馬皺下了,這一家人就是如此,只要一提到鐘贏,就是這樣的表情。

“祖父,有一件事,毓秀思來想去,還是得告訴你們”,毓秀手捧著杯子,有些輾轉。

“什么事兒?”

“祖父還記得那蘇仕明嗎?”蘇仕明年秋被處死的,如今也過去數月了。鐘太傅點了點頭,“關他何事?”

“昨兒個夜里,別院的管家來稟告我,有三人從昭王府的方向到這里,有個自稱是蘇黃氏……”毓秀垂頭,隱下了一部分話,“夜里我也去看過了,那自稱蘇黃氏的,就是蘇仕明的夫人,還有蘇仕明的獨女。”話說到這里,就十分明白了。

鐘老爺子若有所思,又摸了把自己的胡子,“按照昭王的性子,該是如此,斬草除根了。到可憐了這孤兒寡母的。”罪不及妻兒,這個道理鐘太傅還是懂的。

“的確如此,想來昭王找不到她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毓秀眉頭微皺,“這事兒怕不那么容易了結——祖父,若是黃氏愿意招認當時主謀是昭王……”畢竟如今昭王已經想要她們母女的命,想來如今給她們招人的機會,也不會不認。

鐘老太傅沒有說話,倒看向鐘平。

“到先不急,如今昭王黨羽漸豐了,若不能一擊斃命,怕生來后患。”鐘平道,“劉大人與我來信,正在搜集昭王的貪污的證據,到時交于劉大人一并處理,緊要之急,便是保證黃氏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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