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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身份


楚皇日日吃丹師的藥,早已病入膏肓。

魏侍不蠢不笨的,早已經看見楚朝要亂了,每天就攛掇著魏淵早點回遼。遠在遼國的宋凝也一封一封的文書催著。魏淵是遼王最心愛女人給他生的兒子,人年歲大了,便總愛回憶起以前,若不是宋凝在這里拖延著,怕遼王都已經快到楚朝來尋自己的兒子了。

“魏侍,我記得遼國有一種解毒藥。”是藥三分毒,那解毒藥也不是什么圣藥,只會讓人暫時從病痛中清醒。只是這清醒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但魏淵曾探入宮中,也遠遠的看了那楚皇的現狀,年紀本來就大了,又吃了那么多有毒的丹藥,早已沒了多少壽命

倒不如以毒攻毒,還能清醒的過好余下這段日子。

“主子,便是有解毒藥,那也是遠在遼國?”魏侍這時候的眼神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遠水解不了近火。您若是真的想幫那毓秀姑娘,不如早點跟我回了遼,到時鐵騎踏破楚朝國土,一個楚昭又算的了什么?”

“魏侍”,魏淵冷冷的看著他,“你當真沒有。”

魏侍被他看的頭皮發麻,“主子,便是給了你又能如何?如今連鐘家都倒了,他們且不能自有的進出皇宮,您是要怎么招?那楚皇如今吃了那丹藥,雖然神志不清單但又不是個傻子,就算你甘愿為了鐘小姐冒這么大的風險,也要那楚皇相信你才成啊?”

“這些便不牢你管了。”魏淵伸著手,“給我。”

到底主仆有別,胳膊怎么也擰不過大腿。魏侍糾結了幾番,最終還是將身上帶著的解毒藥給了他。

“解毒藥是遼人所有,主子準備如何交代?”

魏淵拿過藥,卻忽然進了書房,飛快的寫了一封信,“這封信你去鐘家,親手交給毓秀。”魏侍的人魏淵是清楚的,“倘若這封信到布料毓秀手里無故消失,從前我所承諾的,自然也一并消失。”

魏淵這番話是徹底大打散了魏侍的想法。還想再說些什么,他人卻已經走遠了。

而這時宮里的楚皇也剛剛服用完丹藥,剛讓高妃下去。如今他日日服用丹藥,雖然時刻如處迷霧之中,可到底也時有短暫的清明,他時常會想起還在宗人府的太子,也時常會覺得自己如今的情況不太好——可那丹藥是有癮的。

他吃了便停不下來,吃了便還想再吃。

到現在明明知道情況不對,卻已經停不下來了。

“誰,誰在外面?”也許是覺察倒了危險,這幾日清醒時分,楚皇的感覺一向很是敏銳。他眼睛牢牢的盯著一個方向,便看著那個地方,突然竄出一個人影,楚皇剛想大喊護駕,卻見那人已經如鬼魅一般涌到了自己身旁。

“皇上,深夜宮中危險,還是安靜些為好。”

他離得近了,楚皇微微瞇了瞇眼,才看清楚他的眉眼,原是自己的前都指揮使,“魏淵,你好大的膽子,深夜竟然敢闖皇宮,朕看你是不要命了!”

“你知不知道,只要朕一聲令下,你立馬就會人頭落地。”楚皇此刻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他剛才甚至都沒有看見,那人已經鬼魅的閃到了自己身旁。如今看來,之前與遼人的比拼,此人明顯是藏了拙的,若以他高超的武藝,恐怕自己還沒開口,便已經發不出聲了。

魏淵何嘗看不出楚皇的虛張聲勢,只是這種情況下,他還不打算戳穿他。

“魏淵并非不要命,只是想跟皇上說些話。”

“你一個白身,有何資格與朕說話。”他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到底是當了多年的帝王。楚皇這點城府還是有的,知道魏淵不打算要自己的命,又略一思索魏淵和鐘家的關系,便眉頭狠狠的皺了,“是鐘家讓人來給太子求情的!”簡直大膽,朕若不同意,便要脅迫朕嗎?

一眨眼的時間里,楚皇心里已經過了無數的想法。只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已經打算好了,若是楚昭提出要求,他此刻必然應了——只是若鐘家要指望這他【金口玉言】便免了吧,又這樣欺上瞞下的臣子,他憑什么要【金口玉言】。

“皇上多慮了,魏淵此刻也并不是以鐘家下人的身份來與皇上說話。”魏淵笑了笑,又看著楚皇,“魏淵早已不是鐘家的下人,皇上不知道嗎?”

“朕日理萬機,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要知道嗎?”當皇帝的上位慣了,總會蹬鼻子上臉,魏淵深夜闖進來,若要他命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可卻遲遲的在這里與他說話,明顯便是有求于他,“不管你是以何種身份,深夜闖宮,都是死罪?”

“若魏淵,是為了救皇上的命呢?”魏淵突然開口,四周陡然沉寂。

楚皇也沉默下來了,他并不是一個傻子。如今這樣的身體情況,他自然知道是有人故意的,魏淵畢竟也當值過一段時間,不是無中生有之人——而且,鐘太傅,畢竟曾經也是太傅。若非真的有確鑿的證據,滿朝文武之中,楚皇最信任的,確實還是鐘家一家了。

“你是何意?”

“皇上如今還不明白嗎?”魏淵反問道,“吃了這么久,張天師那丹藥,到底是仙丹,還是毒藥,皇上心里沒有一點數嗎?”

楚皇心陡然沉了下來,理智告訴他確實如此。可任何一個已經年邁卻又富有權力的老人都想要自己活的更長一點,而且人總有這樣的想法,未到最后一刻,總是往自己期望的方向想。

“一個夜闖皇宮的人,無論你說什么,朕都不會信。”楚皇早已經信了,可到底不愿意承認晚年的自己如此愚蠢。不止是他,大概每個帝王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如此。

“皇上自己的身子,自己也有感覺。”魏淵道,“長久服用丹藥,會讓人雙腳麻木,久而中風。但是又因為丹藥中參入了五食散,服用之后全身變暖,又會略微緩解身體麻木,長此以往,便是宮中的太醫也覺察不出來。”

魏淵說完,又看著楚皇,“皇上以為呢?”

楚皇挪了挪僵硬的腳,撇下嘴角。

他縱使不想承認,可是身體能騙的了旁人,卻騙不了自己。如今已經是深夜了,距離他服用丹藥過了許久,五食散的效用也早已經去了,現在的雙腿便似兩個木樁一樣,除了微微的麻木感,竟然好似不是自己的腿一樣了。

“說你的目的吧。”楚皇閉上眼,魏淵的眼神里野心太重,早不是當時的魏淵了。

“這是遼人的解毒丸,吃了可保清明。”魏淵丑話說在前面,也不怕楚皇日后記恨,“只是這藥也有副作用。皇上身子骨被張天師那丹藥毀了大半,這藥藥性又強,吃了雖然可以不用中風,可到底有損皇上的壽數”。魏淵將藥瓶放在一側的桌子上,擺明了意思是用不用在你。

若這藥是真的,楚皇哪有不用的道理。

中風——雖然不致死,但已經是絕癥了。對一個帝王來說,下半輩子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倒不如晚年清明。可這藥是遼的,無論如何魏淵都跟鐘家脫不了關系,楚皇眼神莫測的盯著這瓶藥,“你怎么會有這瓶藥?鐘家和遼……”

“鐘家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此番來,只是魏淵一人之意。”魏淵道。

“如今藥都在這兒了,鐘家救了朕一命,朕是不信也得信了?”楚皇冷笑。

魏淵早知帝王都是多疑的,也已經早料想好了對策,“鐘家并不知情。魏淵此刻前來,是奉遼王之命。”說著,他從腰間掏出玉牌,“旁人不識,皇上總認識吧?”

楚皇盯著,仔仔細細看過,才眼神莫測的看著魏淵,“遼國皇室的玉牌。”不止,這上面還是狼首。

“便是鐘家多大能耐,皇上覺得他們可以與遼王私通呢?”魏淵道,“早在之前,我便察覺出皇上身子似不適。皇上英明,有如今您坐鎮楚朝,才可是我遼楚兩國邊境安穩,我自向我遼王去了信,父王讓我必要助您。”魏淵此番話,已經明顯說明了遼在楚有探子。

可遼比楚國力強,楚皇便是氣瘋了都不能把他如何。但到底還身在楚朝,他還是給了楚皇一頂高帽子戴著。

“便是你這解毒藥是真,怕是朝中也有不軌之臣。”無論如何,鐘家窩藏一個遼人皇子,這在楚皇心里已經成了根刺。楚皇道知道鐘家不會做出某朝篡位的事兒,但到底心里不怎么舒服。

“誰是忠臣,誰是奸臣,如今皇上病重,那幕后的佞臣已然要跳了出來,皇上何苦不趁著這次機會一探究竟?”

楚皇拿著藥瓶,到底他那些兒子都太盼著他死了。魏淵這話兒,還真的說到他心里去了。

——

接下來便是這幾日所見,楚皇病重。這到讓他真的看清楚了許多,不管皇后心里最重要的是誰,可也只有這一個女人,會每天都來問太醫自己的身子如何。而后宮他那許多貌美如花的妃子,每天倒是都會來她跟前哭一哭。

可身邊小太監的話他卻聽得清清楚楚,哪個妃子送了昭王什么禮,貴妃又想要撫養哪個年幼的皇子。都在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呢……直到高妃被人處死,走到所有人都向著昭王,楚皇心里那面鏡子也漸漸的清了起來。

昭王——他這個三兒子,是真的等不及了。

到真的是個有才有謀的,可惜這份謀略卻全都用在了自己身上。楚皇恨不得立馬爬起來,給那個逆子一巴掌,卻只能按著自己繼續趴在病榻上,他倒要看看,這逆子究竟籠絡了朝堂上多少人。這一看便是到如今,幾乎大半個朝堂有權有勢,都已經跟了昭王府。

剩下的那些便都是些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官員。

——

楚皇最終都沒想處理楚昭,竟然想將所有事情都推到孫子道身上。

鐘平和鐘太傅之前從魏淵那里得了信兒,雖則表面一直偽裝,心里卻穩了下來。如今卻見一切水落石出,皇帝卻仍不打算處理楚昭,心下寒心,卻也絕不想喪失這次扳倒楚昭的絕好機會。

“皇上,昭王大逆不道,意圖犯上,眾所周知,望皇上秉公處理,不要輕信一面之詞。”鐘太傅忽然跪地,老態龍鐘的聲音,卻已然響徹整個朝堂,他之后鐘平也跪下,后又是陸陸續續一大批朝臣。所謂墻倒眾人推,無論誰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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