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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舒蘭?”

  周中鋒語氣有些無奈。

  姜舒蘭睜大一雙清澈干凈的杏眼去看他,“怎么了?”

  這般裝傻的樣子。

  越發(fā)讓周中鋒無奈,他認命地嘆了口氣,接過一塊錢,“謝謝媳婦。”

  姜舒蘭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咯咯咯笑了起來,忍不住撲上去掐他的臉,“周中鋒,你脾氣怎么這么好啊?”

  明明,她拿一塊錢是打算逗他的。

  結(jié)果這人脾氣真好,還真收下來了不說,還朝著她謝謝。

  弄得姜舒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話,讓是外人聽到了,頓時要驚訝死了,周中鋒脾氣好?

  那海島上都沒脾氣好的人了好嗎?

  周中鋒由著她捏臉,也不躲避,語氣無奈又寵溺,“不是說了,要聽媳婦話嗎?”

  一塊錢也是錢。

  夠他在食堂吃三天的早餐了。

  也不少了。

  聽到這個回答,姜舒蘭呆了下,輕聲喊他,“周中鋒?”

  “嗯?”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好啊?”

  周中鋒搖頭,他認識的人,都喊說他是活閻王,從來沒有人說過他好。

  姜舒蘭算是頭一個了。

  姜舒蘭吃驚得瞪大眼睛,她踮起腳尖捧著周中鋒的俊美的臉頰,左看右看,“你脾氣好,人又好,竟然沒人說你很好,他們肯定是瞎——”

  從外面進來,忐忑不安找周團匯報情況的猴子,“……”

  他是不是聽錯了?

  周團脾氣好?

  那脾氣,簡直就是一個冷好嗎?

  部隊里面的人寧愿去惹趙團長那個暴躁熊,都不愿意惹周團這個活閻王。

  當然,更讓人猴子驚訝的是,他們威風凜凜的周團,在嫂子手里,就像是一個面團兒。                        

                            

  一張好看的臉,都被嫂子捏變形了,對方?jīng)]有丁點脾氣。

  眼見著兩口子齊齊地看了過來,猴子下意識地捂著眼睛。

  “我什么都沒看到。”

  姜舒蘭臉頓時紅透了,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頓時拿開,忍不住道,“你們談?wù)隆!?br />
  一溜煙跑到了屋內(nèi)去了。

  周中鋒耳尖有些紅,但是面上卻不顯,“怎么了?”

  問的是猴子,端的是一本正經(jīng)的態(tài)度。

  一點都看不出來,之前小兩口還在調(diào)情。

  猴子咽了咽口水,總覺得周團那平靜的目光下,似乎藏著波濤洶涌,恨不得把他給拍到岸邊上才好。

  半晌,猴子鼓足勇氣,“領(lǐng)導(dǎo)通知開會。”

  “有說什么事情嗎?”

  “好像是新兵們上島,要修建家屬院和學校的事情。”

  周中鋒嗯了一聲,“等我進去換一件衣服。”

  說完,進屋去了。

  屋內(nèi),姜舒蘭好一會臉上的熱度都下不來。

  直到門開了。

  姜舒蘭訝然,“你怎么回來了?”

  周中鋒大步流星走進來,打開穿衣柜,換了一件干凈的衣服,這才說道,“去開會,身上的衣服——”

  他看了一眼舒蘭。

  先前舒蘭趴在他身上,她身上帶著一股奶香味和馨香味,部隊里面有一堆狗鼻子,他自己聞可以,讓外面的人聞。

  周中鋒就不樂意了。

  姜舒蘭瞬間秒懂,“你嫌棄我?”

  嫌棄她扒拉過的衣服臟了?

  語氣帶著幾分委屈。

  “怎么會?”周中鋒思索半天,聲音嘶啞道,“我自己聞就算了,我不樂意別人聞。”

  這話一說,姜舒蘭臉更紅,她抬手擰了下周中鋒的胳膊,“流氓。”                        

                            

  周中鋒由著她擰,也不說話。

  直到姜舒蘭發(fā)泄完了,她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說不定。”

  姜舒蘭想了想,“我想抽空帶爹娘和孩子去一趟羊城的百貨大樓,采購一些東西。”

  反正有錢了,她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買了才好。

  周中鋒擰眉,“等我休假,陪你去?”

  他休假到什么時候了,之前為了回首都,就差把一年的假全部用完了。

  “不用,有爹娘在,肯定不會出事。”

  眼見著周中鋒還要啰嗦,姜舒蘭從后面推著他腰,別說,看起來單薄消瘦的一個人,手摸上去的時候,還挺有料子,勁兒瘦的腰,沒有一絲贅肉,極為有力量感……

  姜舒蘭沒忍住,摸了一把。

  周中鋒身子一僵,低頭看著那一雙在他腰間不安分的小手,眸光晦澀,聲音低沉,“舒蘭?”

  一聽這聲音,姜舒蘭打了一個激靈。

  這男人在床上就是這般喊她的,然后她腰都快被撞斷了。

  姜舒蘭頓時收回了手,“再見。”

  周中鋒,“……”

  出了門,周中鋒忍不住勾了勾唇,而一旁在院子內(nèi)等著的猴子,一副見鬼的模樣。

  等周中鋒看過來的時候,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冷峻,“走吧。”

  連帶著聲音都帶著幾分冷。

  猴子松了一口氣,這好像才是正常的周團。

  在想到之前周團那唇邊的笑容時,猴子頓時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太可怕了。

  那樣的周團太可怕了。

  他們這邊剛出來,迎面就撞上了隔壁的那團長,那團長自從媳婦懷了孕,便是一臉春風得意。

  那喜悅恨不得全海島都知道,他那西關(guān)當?shù)恕?nbsp;                       

                            

  這不,一看到周中鋒,那團長立馬加快了腳步,“中鋒啊,你看這是什么?”

  他手心里面躺著一粒胖胖的花生米。

  周中鋒,“花生米。”

  “錯!”

  那團長小心翼翼地捧著花生米,忍不住咧嘴笑,“這是我兒子。”

  “大夫說了,兩個月的孩子,就是一粒胖花生米大——”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把花生米揣到兜里面。

  活脫脫像是在揣著他親兒子一樣。

  周中鋒,“……”

  周中鋒覺得這人就是個神經(jīng)病。

  他不想和神經(jīng)病說話。

  周中鋒直接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那團長。

  那團長砸吧砸吧嘴兒,揣著一粒花生米,自言自語,“兒啊,你中鋒叔叔不識趣,等咱們出來了不搭理他。”

  辦公室。

  周中鋒到的時候,雷師長他們已經(jīng)齊全了。

  就差周中鋒和那團長了,他們兩人一到,辦公室的門就被關(guān)上了。

  大家下意識地看著辦公室內(nèi)多出來的那個人——雷半島。

  要知道,他可不是他們海島部隊的中層。

  雷半島也從未參加過海島部隊的任何會議。

  這會,他在這里面,可就有待考究了。

  高司令坐在上首沒說話,雷師長站起來,指著雷半島說道,“這位大家都認識吧?我就不用說了。”

  “來,雷半島同志,和大家做個自我介紹。”

  雷半島站得筆直,聲音鏗鏘,“大家好,我是雷半島,原任云貴部隊的副旅長,現(xiàn)在申請轉(zhuǎn)隊來到海島部隊,還請大家以后多多關(guān)照。”

  這——

  副旅長啊。

  這職位可不低。

  可以說是除了高司令和雷師長之外,雷半島的職位最高了。                        

                            

  趙團長是個直腸子,他沒忍住問道,“那雷同志調(diào)任到我們海島部隊,也是副旅長嗎?”

  這代表著他們這些團長里面,一下子來了個直系領(lǐng)導(dǎo)。

  這話可以說是問到了點子上。

  旁邊的雷半島搖頭,他看向旁邊的雷師長。

  雷師長輕咳一聲,拿出任命單,讓大家傳遞下去,“因為雷半島同志是屬于半路插隊,來到我們海島部隊后,降職半級,以后他和大家都是一樣,都是團職。”

  這——

  別小看了這半級,很多人,終其一生都達不到旅長這個職位。

  可是,雷半島為了轉(zhuǎn)到海島部隊,等于說放棄了他在云貴部隊的所有前途,一切從頭開始。

  這讓大家都有些震驚,互相面面相覷。

  “好了,以后雷半島同志,就是大家戰(zhàn)友了,你們互幫互助。”

  “是,領(lǐng)導(dǎo)。”

  見大家把任命單都傳完了。

  雷師長收了起來,說起了這次開會的正事。

  “七月底,島上會上來一百人的新人,大家都知道了吧?”

  辦公室的眾人都跟著點頭。

  他們海島去年就該來新人了,但是去年給耽誤了,一直拖到今年了。

  沒想到,今年來了,還來得不少。

  趙團長沒忍住問道,“這新人,都是新兵蛋子,還是帶著職位的老兵?”

  這問題一下子問到了重點。

  大家都跟著看了過去。

  雷師長和高司令交換了一個人眼神,接著,雷師長這才說道,“大半都是老兵,而且還是拖家?guī)Э诘睦媳!?br />
  說到這里,雷師長看向坐在最末尾的司務(wù)長。

  司務(wù)長開會不專心,手里還拿著訂單,在拿著筆在寫寫畫畫。                        

                            

  “司務(wù)長?”

  雷師長一連著喊了三聲。

  司務(wù)長才回神,站起來道,“噯,領(lǐng)導(dǎo)你說。”

  “你這開大會天天開小差的毛病要改一改。”

  司務(wù)長苦笑,“我倒是想改,領(lǐng)導(dǎo),四個廠子,再加上咱們海島部隊所有的雜物食堂,全部交給我,我恨不得一個人掰八半使用。”

  “別說開會開小差了,我就是晚上做夢,還在夢到廠子的訂單發(fā)不出貨。”

  之前那一次廠房失火,把司務(wù)長給弄怕了。

  這——

  雷師長沉吟片刻,“小姜不是在幫你嗎?”

  “她是在幫我,她不止是幫我,她還是咱們四個廠子的主心骨。”接著,司務(wù)長看向周中鋒,“您問問周團就知道了,之前小姜忙起來的時候,家里襁褓的孩子都顧不上。”

  他們誰不是忙的,腳不沾地啊。

  這——

  雷師長和高司令對視了一眼。

  “擴招,提拔,你和小姜一人從下面的人里面,提拔個副手出來,不能事事都靠著你們。”

  這話是高司令說的,“而且,司務(wù)長,你的本職工作還是咱們部隊,廠子只是業(yè)余的。”

  海島部隊這么多當兵的,吃喝拉撒可都靠著司務(wù)長呢。

  司務(wù)長忍不住瞪眼睛,“知道歸知道,但是廠子那邊我丟不開手。”

  廠子是他和姜舒蘭一點點搭建起來的,說是廠子,其實和自己孩子也不差多了。

  好不容易把孩子伺候到能跑路的時候,這會,讓他離開,不是要他命嗎?

  再說了。

  那都是源源不斷進賬的金母雞,這一丟開手,金母雞不下蛋了,別說食堂加餐了,就是衣服都換不起。

  這——

  高司令也沒為難他,“只要你能保證,保持雙方工作協(xié)調(diào),我們就可以隨你。”                        

                            

  “這可以,那我到時候提拔副手出來,最少兩個,最多四個。”

  “成。”

  “可以給編制嗎?”

  “不行,部隊沒那么多編制,可以正常發(fā)工資。”

  雙方再次陷入了僵持。

  雷師長打圓場,“司務(wù)長,你又不是不知道,部隊的編制有多難,一下子要去四個,你這是在給領(lǐng)導(dǎo)添麻煩。”

  司務(wù)長也知道強人所難了,他盤算了一番,不給編制的話。

  如果在工資方面有優(yōu)待,倒是也可以的。

  司務(wù)長迅速盤算清楚了這里面的利弊,這才單刀直入問主題,“領(lǐng)導(dǎo),你剛找我是?”

  別說,這把雷師長給問住了。

  他剛喊司務(wù)長做什么來著?

  年紀大了,忘性也大。

  好一會,雷師長才回憶起來,“新人上島,還有帶著家屬的,給你兩個月時間,統(tǒng)計清楚人數(shù)后,負責把家屬院蓋好。另外,海島的教育資源不足,托兒所和小學一起在增加起來。”

  這些事情,周中鋒他們早都有聽說了。

  倒是,司務(wù)長有些驚訝,“家屬院沒問題,我可以安排人蓋——”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但是,托兒所和小學就算是蓋好了,咱們也沒有師資力量。”

  海島上急缺老師。

  很多家屬都是不識字的,識字的也有,但是到底是少數(shù),所以他們優(yōu)先將老師提供于中學學生。

  所以,托兒所和小學一直給耽誤了下來。

  “師資力量你不用擔心,這次上島的家屬,有好幾個原本就是當老師的,也算是再次回到老本行。”

  大不了,就是一個人多管點班級。

  在條件不好的情況下,只能這樣了。

  司務(wù)長有些意外,卻還是點了點頭,在黑色硬殼筆記本上,記錄下來自己要負責的事情。                        

                            

  “大家還有什么異議?”

  雷師長看向屋內(nèi)眾人。

  周中鋒,“家屬院和托兒所小學學校,我和司務(wù)長一起吧。”

  這——

  辦公室內(nèi)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這種島上的雜貨,一般都是司務(wù)長解決的,他們這些團長很少插手,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確定?”

  雷師長問。

  周中鋒嗯了一聲,“確定。”

  “把名單加上我吧。”

  見到大家似乎有些疑惑。

  周中鋒很坦然道,“司務(wù)長一旦忙碌起來,工廠的事情就要壓在我們家舒蘭身上,她要帶孩子怕是忙不過來,另外我也有私心,我們家目前的房子不太夠住,最少在需要擴建三間。”

  如果這次他來帶隊的話,也算是近水樓臺。

  擴建房子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歸司務(wù)長管。

  周中鋒家里的住房條件大家也都知道,原本剛結(jié)婚的時候分得兩室一廳一院子。

  但是,現(xiàn)在來了丈母娘和老丈人幫忙帶孩子,還有一個侄兒子,更別說還有兩個雙胞胎。

  就算是不算客人的房間,也最少增加兩到三個房間。

  畢竟,他們目前家里就有三個孩子,更別說,以后若是有孩子了,會更擁擠。

  原本聽到周中鋒前半截借口的時候,大家嘴角還有些抽抽,但是到了后面,卻是沉思了起來。

  那團長一聽,立馬道,“還有我,還有我,我媳婦馬上要生孩子了,要生幾個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家里目前就三間房,等孩子大點,肯定是不夠住的,我們家也需要擴建。”

  這一說好了。

  趙團長也跟著吭哧吭哧道,“我媳婦也懷第四個了,現(xiàn)在老大姑娘睡一屋,老二老三兒子睡一屋,在來老五老六,怕是也住不下了。”                        

                            

  大家都說了。

  就差宋政委了。

  見大家都看自己。

  宋政委搖頭,“我就不用了,我們家三間房,也只有三個孩子,目前房子是夠住的。”

  而且他還離婚了,往后也不可能再往家里添孩子了。

  眼見著大家都跟著抗議房子不夠住了。

  雷師長和高司令對視了一眼。

  瞬間明白了對方的啥意思。

  雷師長問司務(wù)長,“部隊賬上還有錢嗎?”

  司務(wù)長在筆記本上迅速計算起來,“修家屬院建小學的錢勉強夠,但是給老家屬院翻修這個有點困難。”

  見大家有些失望。

  司務(wù)長迅速拿出訂單盤算了下,下次出的兩批貨,“下周還有兩批貨去首都,一批去西北,一批去內(nèi)陸。”

  “我算下收入——”

  三分鐘后,司務(wù)長給出一個答案,“翻修老家屬院錢夠,不止如此,就算是要修籃球場,也是有錢的。”

  這話一說,在場的男人都跟著眼睛一亮。

  籃球場啊!

  可是少有的活動之一了,這年頭能夠讓大家一起活動的項目還是少。

  這籃球場就是其一,但是之前海島這邊資金緊張,別說籃球場了,就是衣服都發(fā)不下來,往往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這真不是開玩笑。

  這是所有人的一個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吃都吃不好,就更別提籃球場了。

  司務(wù)長這話一說,引得大家眼神都發(fā)亮地看著高司令和雷師長。

  兩人也不是掃興的人,如今,他們部隊算是有錢了。

  高司令發(fā)話,“若是有結(jié)余,能蓋一個籃球場就蓋一個吧。”

  這話一說,引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司務(wù)長也跟著點頭,“是,領(lǐng)導(dǎo)英明。”

  說到底,他也是個年輕人罷了。

  開完會。

  大家很快就散開了。

  周中鋒回去后,姜舒蘭已經(jīng)帶著東西收拾,準備離開了。

  而且是拖家?guī)Э凇?br />
  周中鋒,“……”

  “你們這是?”

  “舒蘭沒跟你說嗎?她要去羊城買東西。”

  姜母抱著安安,一邊哄一邊回答。

  周中鋒下意識地看向姜舒蘭。

  姜舒蘭給姜父姜母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出去。

  等屋內(nèi)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她踮起腳尖,抱著周中鋒的脖子,香了一口,“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說完,人就跟著出去了,一邊出去一邊說,“船票來不及了,我們先走。”

  “中午飯,去食堂吃哈。”

  周中鋒,“……”

  看著空落落的家,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外面。

  姜母有些擔憂,“舒蘭,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姜父也覺得,他都不打算走了。

  姜舒蘭搖頭,“娘,中鋒過兩天生日,我要去羊城給他買禮物呀?”

  她還打算給周中鋒一個驚喜呢。

  這也算是自己掙錢后,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

  這——

  姜父和姜母對視了一眼,“中鋒過生日是正事。”

  “不過,我和你媽就不去了吧,把中鋒丟家里,也怪不好的。”

  姜父同是男人,他能理解女婿這會孤單寂寞的心情。

  姜舒蘭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可是船票都買了。”

  “算了,你們娘倆去,把孩子給我,我和中鋒在家?guī)Ш⒆印!?br />
  姜父迅速做了決定,并且改變了主意。

  直接從姜母手里接過安安,一手抱著一個,“去吧,我們在家等你們回來。”                        

                            

  不多會,周中鋒也出來了。

  翁婿來兩人一人一個孩子,目送著姜舒蘭和姜母離開。

  看起來,背影可憐極了。

  宛若被媳婦拋棄的家庭婦男。

  都走遠了。

  姜父和周中鋒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頗有一種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哎——”

  “我是怕你娘,所以家庭地位低,你呢?”

  周中鋒,“我不怕她——”我喜歡她。

  所以,心甘情愿。

  姜父更同情了。

  這妻管嚴,真可憐。

  外面。

  已經(jīng)走到碼頭的姜母,還有些擔憂,“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把倆大男人丟家里看孩子。

  她們卻去羊城瀟灑了。

  姜舒蘭只覺得沒孩子一身輕松。

  她看了一眼船,扶著扶手,拉著姜母就跟著上了甲板,到了甲板上后,吹著海風,看著碧海藍天。

  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

  她扭頭問,“娘,我就問你現(xiàn)在舒坦嗎?”

  海風吹亂了她的頭發(fā),露出瑩白如玉,眉目如畫的面龐,宛若畫卷一樣。

  姜母聞言下意識點頭,“不帶你爹,還挺好的。”

  免得煩。

  姜舒蘭點頭,“不帶孩子也挺好的。”

  免得煩。

  只感覺現(xiàn)在一身輕松。

  母女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肆意。

  這也讓姜母心里那最后一絲愧疚也沒了。

  船到岸邊后,姜舒蘭和姜母直接下船,沒有任何耽誤的時間。

  直奔羊城的百貨大樓。

  她們時間緊,要在晚上趕回去。

  爭取爭分奪秒,不浪費任何時間。

  輕車熟路的去了百搭大樓三樓,姜舒蘭早已經(jīng)想好了,今兒的要買什么了。                        

                            

  給周中鋒買一塊手表,他們結(jié)婚一起買的那一塊手表,周中鋒在出任務(wù)的時候,表盤碎的不成樣子了。

  修是可以修,但是姜舒蘭覺得不值。

  所以,拿到那一筆錢后,姜舒蘭就盤算了,給周中鋒再買一塊手表。

  百貨大樓三樓,真是賣手表,縫紉機,照相機,電視機的地方。

  姜舒蘭直奔三樓手表柜臺,一過去,就看到那玻璃柜下面,放著琳瑯滿目的手表。

  姜舒蘭一路從最左邊查看到最右邊,然后指著,一塊上海牌的男士手表,“把這塊拿出來給我看看。”

  那售貨員有些不情愿,慢調(diào)絲縷的放下自己手里的毛線,磨蹭道,“這一款手表是上海牌最新款,要三百多。”

  一聽這價格,原先在周圍觀看的人,頓時一驚。

  三百多啊!

  這么貴。

  普通的上海牌手表,也才一百五左右。

  這個直接翻倍了。

  姜舒蘭趕時間,沒工夫和對方廢話,她冷著一張臉,“我說你拿出來。”

  接著,她從包里面掏出手表票和錢。

  “快點,我要趕時間。”

  別說,她長的漂亮,總讓人忽視了她的脾氣,這般冷著臉的時候,像極了周中鋒。

  頗有些威嚴。

  這也讓先前那售貨員頓時一驚,剛要拿的時候,被推了出去。

  一張熟悉的臉露出來,“是姜同志吧?要看這一款手表?你可真是好眼光。”

  姜舒蘭愣了下,很快就在搜索出來記憶。

  面前這人,是百貨大樓的門市部經(jīng)理。

  他們之前采購的時候,還和對方有打過交到。

  想到這里,姜舒蘭臉色溫和了幾分,投桃報李,“是的,麻煩你了。”                        

                            

  態(tài)度極為客氣。

  門市部經(jīng)理迅速的,把姜舒蘭看中的手表給拿了出來,滿臉笑容,“這一款手表,算是我們這邊最好的貨了,姜同志你眼光是真毒,之前有好幾個人想買,但是礙于價格,都放棄了。

  “你要是要的話,我現(xiàn)在給你包起來?”

  帶著幾分試探。

  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因為是和善的,側(cè)面提出價格,也怕姜舒蘭難堪。

  姜舒蘭接過手表,仔細看了看,這一款手表,其實和周中鋒之前帶的那一款有些像。

  只是——

  她蜷起來手指,輕輕敲了敲表盤,詢問,“這一個表盤不會在碎了吧??”

  “這個你放心,這個表盤是上海鐘表廠,花了大價錢從國外購買的玻璃,據(jù)說抗壓能力能五百斤以上。”

  “所以,對于表盤的質(zhì)量是可以絕對放心的。”

  姜舒蘭聽完,又細細地摩挲了下,發(fā)現(xiàn)確實不錯。

  便道,“幫我包起來。”

  這話一落,旁邊先前磨嘰的售貨員,頓時瞪大了眼睛。

  還是門市部經(jīng)理提醒了她,她這才恍然回神,忙去找了包裝盒。

  等拿到手表后,姜舒蘭靜靜地看了那售貨員一眼,隨即,收回目光,轉(zhuǎn)頭離開了三樓。

  等她徹底離開后。

  門市部經(jīng)理一指頭戳在那售貨員的額頭上,恨鐵不成鋼,“曉娟,你要是在高檔柜臺做不下去,就就去一樓的食品柜臺。”

  “經(jīng)理,我——”

  不,還沒說出口。

  就被門市部經(jīng)理打斷了,“嫌棄食品柜臺忙?嫌棄食品柜臺臟?沒有高檔柜臺體面?”

  “可是,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

  “經(jīng)理,我——”                        

                            

  “一周,在求情,就一個月。”

  售貨員曉娟,不情不愿的跺跺腳,只能委屈的應(yīng)承下來。

  樓下。

  姜母忍不住和舒蘭咕噥,“先前那售貨員,實在是——”

  比他們平鄉(xiāng)市百貨大樓的售貨員還差。

  那斜眼打量的目光,真是讓人不舒服。

  姜舒蘭提著手表盒子,她笑了笑,“娘,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沒必要和這種人置氣。”

  “可是——”

  姜母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總覺得沒還擊回去,心里不得勁兒。

  姜舒蘭,“好了娘,我們走了,門市部經(jīng)理會處罰她的。”

  門市部經(jīng)理那么精明的一個人。

  他不會放任這種售貨員在高檔柜臺的,太得罪人了。

  當然,姜舒蘭沒料到的是,她一語成真。

  等她下次來羊城百貨大樓的時候,卻在一樓食品柜臺看到了對方。

  不過,那都是后話。

  離開了三樓后,姜舒蘭又去二樓,買了衣服,因為有錢有票,她也格外大方,自己買了一套布拉吉的藍白色蝴蝶領(lǐng)收腰長裙。

  穿起來反而有種仙氣飄飄的感覺。

  姜舒蘭一眼就喜歡上了,她覺得這個顏色,好適合大海。

  給姜母扯的是的確良布料,打算做一個短褂,姜母因為有些胖,沒有找到合適的尺寸,所以買了料子回去自己做。

  給姜父準備的是滌綸料子,這個結(jié)實。

  當然,也沒把鐵蛋兒給漏下,他和雷玉寶,一人一件白色純棉小背心,一個小書包。

  輪到自己倆孩子的時候,姜舒蘭看來看去,沒看到合適的。

  最后倒是看到了一塊大紅色棉綢布料,又涼快又柔軟。

  姜舒蘭二話不說,扯了五尺,“娘,這個布料拿回去可以給鬧鬧和安安,一人一間小肚兜。”                        

                            

  最后,等他們頭發(fā)長點,在給他們扎個小辮。

  這樣——

  就成一個漂亮閨女了。

  姜母看著那大紅色,倒是沒覺得舒蘭眼光不好,相反,她覺得閨女眼光極好。

  襁褓的孩子,可不就是適合這種布料?

  辟邪!

  買完衣服,姜舒蘭又去了食品柜,來的不巧,沒有奶粉了,到最后找到門市部經(jīng)理的路子,姜舒蘭算是勉強買到了兩罐奶粉。

  接著又是零食了。

  她這次掙的不少,所以,姜舒蘭花起來也格外大方。

  光桃酥買了五包,又稱了三斤雞蛋糕,兩斤白糖,半斤紅糖。

  姜父喜歡飯后來一杯,又買了兩斤東北的高粱酒。

  只是,輪到給黎麗梅買東西的時候,直接把姜舒蘭給難住了。

  因為,她不知道黎麗梅缺少什么。

  自從上次廠房貨物解決了以后,她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黎麗梅了。

  對方像是消失了一樣,這讓姜舒蘭找都沒找到。

  反倒是,姜母是過來人,她提醒了一句,“你與其給麗梅買東西,不如給錢實在。”

  那孩子把父親送進去,還有一個拎不清的母親。

  但是,母親在拎不清,還是要黎麗梅來養(yǎng),更別說,黎族不富裕,她還是黎族族長,處處都是花錢的地方。

  姜舒蘭一聽,覺得有道理。

  送錢雖然俗氣,但是卻實用。

  既然不給黎麗梅買東西了,姜舒蘭他們母女兩人就打道回府,路上遇到街邊賣的腸粉,那湯汁的香味,恨不得飄到幾里之外。

  兩人沒忍住,一人來了一盤,腸粉裹著雞蛋,還覆著一層瘦肉丁。

  姜舒蘭只覺得這腸粉入口即化不說,還帶著一股鮮香嫩,難怪腸粉能夠成為大家最受歡迎的一種食物。                        

                            

  等吃飽喝足后,卡著點,姜舒蘭和姜母一起回到船上。

  這滿打滿算算起來,她們買東西也才花了兩個小時。

  再次感慨,不帶男人,不帶孩子,是真方便啊。

  只是,等上船后。

  姜舒蘭買東西時,有多威武,上了船就蔫巴了,哪怕是來海島一年多了,她還沒徹底適應(yīng)坐船。

  反倒是,姜母比她適應(yīng)的還快,一路生龍活虎,一直牽掛著安安和鬧鬧。

  不知道他們在家怎么樣了。

  等到家后。

  周中鋒已經(jīng)下班了,他和姜父兩人,在廚藝上不算是擅長,但是也還過得去。

  甚至,比起姜父,周中鋒的廚藝更好點。

  所以,姜父在臥室看倆孩子,周中鋒系著圍裙,在廚房忙活。

  等姜舒蘭提著大包小包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周中鋒舉著鍋鏟,穿著圍裙,滿臉的白面粉,從廚房內(nèi)出來。

  姜舒蘭,“……?”

  姜舒蘭沒忍住笑了,“你這是怎么了?”

  周中鋒眼神有些幽怨,“鐵蛋兒說,要吃煎餅。”

  姜父不會做,只能他來做啊。

  只可惜,和面這一項技藝,他有些生疏,面有些稀了,攤出來的煎餅成不了塊。

  姜舒蘭看了一眼一旁,無辜的鐵蛋兒,“就知道難為你姑父。”

  周中鋒會做飯,也僅限于那些簡單的。

  鐵蛋兒嘿嘿笑。

  就是想吃嘛。

  眼見著周中鋒這一副狼狽樣,姜母忙進去要全權(quán)接過手。

  結(jié)果,卻被姜舒蘭拒絕了,“娘,我來教中鋒做,不然以后他還是不會做。”

  姜母看了下,女婿那挺拔的個子,英俊的面容,還有那不合身的圍裙,總覺得他和廚房格格不入。                        

                            

  她有些欲言又止。

  姜舒蘭卻不管,系上圍裙,看著還在外面和姜母打眼風的周中鋒喊道,“還不進來?”

  下一秒。

  周中鋒毫不猶豫的放棄丈母娘,直接聽話進廚屋去了。

  姜母忍不住探頭去看廚房,就見到中鋒高高大大的一個人,在舒蘭面前快縮成團了。

  一臉認真的學習。

  “當初也沒發(fā)現(xiàn),中鋒是個妻管嚴啊!”

  看起來冷面閻王一樣,還怕他揍媳婦,哪里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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