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姜舒蘭怎么也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話,她愣了好半晌。
然后,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羅玉秋,細細的彎眉,朱唇玉面,美得風情萬種。
因為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原因,壓住了幾分艷,多了幾分莊重和嚴肅。
此刻這種話,從羅玉秋口中說出來,怎么讓人有些不敢相信呢。
“怎么?不認識我了?”
羅玉秋打量著姜舒蘭那呆萌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白皙的臉頰。
果然,如同想象的那樣,彈彈滑滑的像是果凍一樣。
手感極好。
姜舒蘭有些不適應,伸手又還了回去,接著,才說道,“確實,有些意外。”
羅玉秋嗤了一聲,“舒蘭啊,你還是太年輕,沒見過我當年——”她比畫了下剪刀,“我當年啊,可是生腌過某個男人的。”
姜舒蘭聽到這話,嚇了一跳。
“真的?”
“你還真信了啊?”羅玉秋見到姜舒蘭這被嚇著的小模樣,忍不住哈哈笑,“小舒蘭,你怎么這么天真啊?”
“我真要是生腌了男人,我還能穿得上這一身白大褂啊??”
姜舒蘭后怕地松了一口氣,說道,“羅大夫,你就知道騙我。”
她自己都沒感覺到,在羅玉秋面前,她像是一個小妹妹一樣。
羅玉秋也確實比她大幾歲。
羅玉秋,“誰讓你這么好騙呢。”
眼見著舒蘭要惱了,她忙拉開椅子,扯了一張病歷單拿過來,“我給病人開證明。”
這話一說,姜舒蘭頓時安靜了下去。
羅玉秋若無其事地松了一口氣,拿過鋼筆,吸滿了墨水,在白紙張上,刷刷幾下就寫好了。
她的字有些龍飛鳳舞,姜舒蘭看得有些吃力。
但是好在大概還是能辨別清楚的。
休克,間接性死亡,全身傷口一共一百二十三處,其中有兩處為致命傷口。
光這些——
就足夠讓苗大偉喝一壺。
姜舒蘭等證明晾干了以后,疊著收了起來,“謝謝羅大夫。”
“有問題在來找好我。”羅玉秋手插口袋,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不對,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出了處罰結果,跟我說一聲。”
她主要想知道,對方的下場。
只要對方不好,那她就高興了。
姜舒蘭點點頭,“當然。”
姜舒蘭從羅玉秋辦公室離開后,沒有直接離開衛生室,而是去了一趟春妮的病房。
黎麗梅,招娣,還有春妮三人都在。
顯然已經吃過了,飯盒都空了,并且也都洗得干干凈凈。
一看到她進來。
黎麗梅頓時迎了上去,“舒蘭姐姐。”
姜舒蘭點了點頭,把羅玉秋開的證明拿出來,遞給了黎麗梅,“這個是我找羅大夫開的證明,晚點我會把這份證明交給派出所的公安他們,你們這邊也要做好準備,我那邊一交,派出所公安必然會過來找春妮姐核實情況。”
說完,她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春妮,“到時候春妮姐,你按照實話說就是了。”
“不過,有一點,羅大夫給你開證明的時候,寫的是暫時性休克,幾近導致死亡,這一點,羅大夫算是有點夸大,但是卻可以讓苗大偉付出更大的代價,春妮姐你心里有數就行。”
羅玉秋其實也不算是夸大。
在春妮剛挨打結束的時候,她確實有過短暫性的休克情況。
當時,是怎么也醒不過來。
苗家人以為她裝死,為了不做飯,不干活,后來朝著她身上,潑了一盆水,算是陰差陽錯的讓她撿回來了一條命。
春妮懂姜舒蘭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這是遇到了好人。
春妮重重地點了點頭。
“成,那我先回去了,估計明天公安會來找你,你們都做好準備。”
姜舒蘭提著已經洗干凈的鋁制飯盒,離開了病房。
她出了衛生室的時候,周中鋒正在外面等她,夕陽把他的身影拉得有些長,越發顯得背影挺拔清雋。
顯然,等的有些久了,顯得百無聊賴。
甚至,去衛生室室外面那高高的椰子樹上,摘了兩個椰子下來。
也不知道他怎么爬上去的。
姜舒蘭有些意外,“你?”
還沒說完,周中鋒就把已經打開的青椰子遞過來,“嘗嘗?”
一股椰青味,撲面而來。
姜舒蘭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
她點點頭,便接了過來,抱著直接喝了起來,清甜可口的椰子,頗為解暑。
海島七月份的天氣,正是最熱的時候,這一個青椰喝下去,只覺得之前身上的熱氣和暑氣,一下子都消散了一樣。
見她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
周中鋒才問,“都解決了?”
一邊問話,一邊把姜舒蘭手里的網兜給提了過去,就裝了幾個空飯盒,飄輕。
沒丁點重量。
但是,把姜舒蘭手里的東西接過去,讓她空手走路,幾乎是周中鋒條件反射的習慣了。
姜舒蘭也沒察覺到哪里不對,對方一接,她就遞過去了。
“嗯,解決了。”青椰子極重,抱著喝,幾乎占據了她兩個手,她掀了掀腰,示意,“證明在我口袋裝著,你拿著看看。”
掀腰的時候,衣服上掀,露出了一抹瑩白纖細的小蠻腰,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引得人遐想連篇。
周中鋒眸光晦澀了下,拍了下她腰,順手把她衣服給拽了下來,遮住那一抹瑩白。
“在外面呢。”
姜舒蘭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接著,察覺到腰間上的熱度。
她吃驚地瞪大眼睛,“周中鋒,你不會吧?這會可是晚上了,這哪里有人啊?”
這人怎么就古板成這樣子了。
誰看得見啊。
周中鋒抿著唇,“我都看見了。”
這要是有個外人,那肯定也看見了。
“好好好,下次回去只給你一個人看。”
姜舒蘭鼓著一張小臉,輕聲哄他。
哄的周中鋒面紅耳赤,在姜舒蘭耳邊低聲道,“正經點。”
姜舒蘭欺近他,吐氣如蘭,“你才不正經,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每次這人在床上的時候,最愛掐著她細腰,用著帶著薄繭的指腹,刮過她腰間的每一寸位置。
每當這個時候,他那一雙鳳眼帶著克制的情谷欠,朦朦朧朧。
周中鋒的臉一下子紅了,好在這會夕陽已經落下了,天色擦黑,看不出來。
他低低地喊了一聲,“舒蘭。”
頗有幾分惱羞成怒。
姜舒蘭笑了笑,四處看了下,這會衛生室沒什么人。
她把青椰殼往旁邊一放,從身后抱著周中鋒,逗他,“中鋒——”
語氣嬌嗔,尾音帶著小勾子,就差勾得人□□焚身。
周中鋒渾身一僵,只覺得身上一股火氣,直沖腦門,他深吸一口氣,“舒蘭,有事說事。”
這話一說,姜舒蘭瞬間丟手。
離他一米的距離,保持安全。
頗有一種用完就丟的渣女樣子。
“證明你看完嗎?看完了幫我去找派出所的公安?”
聽說里面有中鋒往日的戰友,這不是熟人好辦事嗎?
周中鋒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下次有事說事,你別這樣。”
像個妖精一樣,勾得他渾身都熱氣騰騰的。
這還在外面,又不是在家里。
姜舒蘭抬眼看著他笑,故意在他胸膛處畫了一個圈,“哪樣?”
那調皮的樣子,讓周中鋒幾度想要把她摁在地上,就得正法了才好。
眼見著周中鋒西褲中間,支棱起來了一個小小的帳篷。
姜舒蘭一下子跑開了,“你記得去派出所啊,我先回去看孩子了。”
話還沒說完,已經離周中鋒十多米之外了。
周中鋒低頭,看了一眼褲子,然后認命地嘆了口氣,朝著她道,“我先送你回去。”
一個人晚上回去不安全。
姜舒蘭做了這種調皮搗蛋,自知理虧的事情,她哪里肯停下來呢。
恨不得離周中鋒這個危險人物八丈遠才好。
等到家,姜母瞅著自家閨女一副香汗淋漓的樣子,忍不住道,“你這是被狗追了啊?”
姜舒蘭想了想,可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報復她,周中鋒一路不遠不近的跟著,反正就差五六米,嚇得姜舒蘭一路跑回來。
眼見著姜舒蘭進屋了,周中鋒這才折身去了派出所。
姜母哪里知道,這小兩口之間的情調。
她看一眼閨女,“快去洗洗,倆孩子要吃奶睡覺了。”
姜舒蘭嗯了一聲,捂著小心臟,只覺得這種事情一次就好,下次絕對不能再這樣了。
只是,她不知道報應來得這么快。
當天晚上,周中鋒就在她身上把利息都給討出來了。
一連著狠狠的要了三四次,直把姜舒蘭給累得差點沒暈過去。
這才放過她。
就這樣,在姜舒蘭神志不清的時候,周中鋒還覆在她上側,咬著她耳垂,聲音嘶啞,“還有下次嗎?”
在外面勾引他。
真是膽大包天。
姜舒蘭壓根沒聽清楚他說什么,這會,她就是繳械投降,不管對方說什么,她都不住地點頭。
太累了。
她太困了。
只是,周中鋒這只禽獸,不知疲倦,可勁兒地折騰她。
第二天,早上姜舒蘭再次在渾身酸痛中醒來的,等出去的時候,姜母還好幾次隱晦地看著她肚子。
欲言又止。
“舒蘭啊?咱們現在悠著點,你現在可不興在懷上老二了。”中間隔的時間太短,身體遭不住。
姜舒蘭耳朵紅得滴血,恨不得把周中鋒給罵個八百遍才好。
昨晚上,她開始還壓著聲音,怕爹娘聽見。
到了后面,被周中鋒給弄得沒脾氣了,直接咬他,抓他,怕是被爹娘聽見了。
姜舒蘭好一會都說不出話。
太尷尬了。
只能隨意地嗯了一聲,然后迅速借著去喂孩子的借口,進屋去了。
進屋了好一會,她臉上的熱度才散下來,但是在看到竹床上那一片狼藉的時間。
她就忍不住捂著臉,喂完孩子,認命地收拾起來。
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她恨不得打死昨天的自己。
要不是把周中鋒惹狠了,哪里會有這么一個結果?
周中鋒在訓練的時候,一連著打了幾個噴嚏,他忍不住揉了揉鼻子,不用猜就知道是舒蘭在罵他了。
好在,舒蘭如果看到桌子上留下的紙張,應該會消消氣?
周中鋒不確定地想到。
正如周中鋒所料那樣,姜舒蘭本來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了,但是收拾竹床的時候,意外看到桌子上放著紙張。
上面把派出所那邊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看完了這些,姜舒蘭的注意力頓時被轉移了,給兩孩子喂奶,孩子大了點,有些貪玩,一邊吃一邊往外吐奶。
好不容易喂完孩子,姜舒蘭又給他們換了干凈的衣服。
哄了一會,見倆孩子都徹底睡著了。
這才輕手輕腳地放在床上。
姜舒蘭到底是不放心衛生室那邊,自己也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就出門朝著姜母道。
“娘,孩子吃奶又睡著了,我放在床上,等十點半的時候,在給他們沖一次奶粉,我這邊一趟衛生室那邊,會盡快回來的。”
不去不放心,前面九十九步都走了,不能就差最后一步,功虧一簣。
姜母早都習慣了,自家閨女這不見人影的樣子。
她見怪不怪,拿著竹竿,在院子里面打曬的被子,頭都沒抬,“去可以,但是你別把家里倆孩子給忘記了。”
都當媽的人了,有時候出去忙起來,差點以為自己是單身。
跟個拼命三娘一樣。
姜舒蘭應了一聲,換了一身衣服,又拿了一個草帽戴著遮陽,這才出了門子。
她一走。
姜母看著閨女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得虧咱們是親娘,是娘家人,這要是婆婆,誰能接受她這樣?”
孩子才四五個月大,天天往外跑的。
姜父倒是老神在在地搓藥材,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她,“她又不是出去玩,哪次出去不是做正事?”
“再說了,就沖著咱們舒蘭掙錢那能力,哪個婆婆敢嫌棄她?”
真要是嫌棄她,不當這家人的兒媳婦了。
有掙錢能力,有孩子,還有娘家撐腰,還怕后半生日子不好過嗎?
當爹的都是這樣,閨女在不好,也不允許別人說半句。
姜父就是這里面的佼佼者。
姜母聽得頭疼,“你就護著吧,早晚得吃虧。”
姜父振振有詞,“吃什么虧?真要是有人嫌棄,咱們就把閨女接回家去,咋滴了?小時候貓崽子一樣大,都養活了,如今二十多了人了,我們還養不起了?”
“快收起你那杞人憂天的心思,趕緊想想,給舒蘭做點補身體的吃食。”
“我看她最近瘦了不少。”
哪里是沒吃到好的呢。
明明就是姜舒蘭苦夏,夏天一熱,就吃不下去飯。
這一天天的,不就瘦了下來。
姜母聽完,注意力頓時轉移了,看著菜園子,一陣收拾,“她愛吃糖漬番茄,蒜拍黃瓜——”
她掐指頭算了算,有些少,都是素菜。
便抬頭朝著姜父叮囑,“你在家帶孩子,我去海邊碼頭看一看,買點新鮮海帶和蝦爬子回來,在涼拌個海帶絲和椒鹽蝦爬子。”
尤其是那個椒鹽蝦爬子,可不容易。
活著的蝦清洗干凈,拿回來放在油鍋里面炸一下,這炸可廢油了。
就是姜母平日都舍不得。
這也是看這閨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來了,這才狠狠心,用上三兩油,來做椒鹽蝦爬子。
姜父聞言擺手,“你只管去,孩子我看著。”
已經離開家的姜舒蘭不知道,父母這般操心她吃飯問題。
她一路去了衛生室,便已經是滿頭大汗。
早上八點多的海島,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溫度也跟著慢慢起來了。
姜舒蘭約摸著最少有三十多度。
她剛到衛生室病房門口,就被坐在門外的黎麗梅攔了下。
姜舒蘭悄聲問,“公安來了?”
黎麗梅點頭,“在病房內呢。”
她也有些擔心。
怕春妮姐應付不過來這個場景。
反倒是姜舒蘭安慰她,“不要小看了春妮姐。”
一個能從地獄里面爬起來的人,又哪里真的是個傻白甜呢。
“吃飯沒?”
黎麗梅搖頭,姜舒蘭摸了摸口袋,出來得太急,什么都沒帶,想了想便道,“等審完了,我帶你去食堂吃。”
黎麗梅點點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
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出來了兩個公安,還是上次去黎族的那個兩個,一個年紀大的,一個年輕的。
他們后面跟著一個招娣,怯生生地說道,“公安叔叔,你們可以把我爸爸抓起來嗎?”
這話問得,老公安和年輕公安心里都跟著一揪。
他們審問的時候,連孩子在一起的。
因為比起大人,孩子才不會說謊。
但是,正是因為如此,他們越發覺得苗大偉不是個人。
發瘋起來,連帶著自己的親骨肉都能下得去手。
老公安姓廖,他轉身摸了摸招娣的額頭,“只要你爸爸犯法了,我們是一定會把他抓起來的。”
這話一說。
招娣松了一口氣,還帶著幾分忐忑,“那抓起來,他就不能來打我娘和我了嗎?”
廖公安點頭,“當然,把他抓起來教育一番,往后他不會在打任何人。”
“那太好了。”
招娣就差鼓掌起來。
明明是苗大偉的親生女兒,但是在這一刻,招娣對他只有恨。
只希望苗大偉能夠接受處罰。
安撫好了孩子。
廖公安和孫公安兩人一回頭,就看到姜舒蘭和黎麗梅,兩人朝著她們點了點頭。
孫公安更是對著姜舒蘭喊了一聲,“嫂子。”
姜舒蘭意外了下,但是想到周中鋒說,派出所里面有他們部隊退伍的戰友,想必這人就是孫公安了。
她笑了笑,“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這是我們的職責范圍。”
頓了頓,孫公安問,“我們接下來會去苗家一趟,你們有要去的嗎?”
姜舒蘭看了一眼黎麗梅。
兩人都跟著搖頭,“這種人渣我們就不看了,只是麻煩公安同志,你們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
“這是當然。”
廖公安和孫公安,在拿到證據的情況下,很快就對苗大偉進行了抓捕。
他們去苗家的時候,沒有任何掩蓋。
所以,很快族內的人都知道,苗大偉被公安抓了。
這對于苗大偉來說,或者說是對于苗家人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廖公安他們來的時候,苗大偉還在吃飯,桌子上放著一盤炒花生米,還有一杯燒刀子,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菜了。
和春妮離婚的苗大偉他們一家,一下子陷入了極為窘迫的境地。
苗大偉娘很早就沒了,就一個爹,他和他爹,都不是做飯的好手。
再加上還有四個孩子,吃飯也就成了老大難。
實在是沒辦法,勉強炒了一盤花生米,就這樣把父子兩人給難住了。
這些年,春妮把他們當大爺一樣伺候,伺候到他們退化到連最基本的做飯能力都沒有了。
日子本來就艱難對付。
苗大偉甚至還想過,要不要說兩句好話,讓春妮在回苗家,給他們家做牛做馬。
但是——
苗大偉沒想到的是,春妮竟然直接到派出所告他。
所以,被廖公安拷著手銬的時候,他完全是懵的,“不是,你們為什么抓我?你們憑什么抓我?”
廖公安冷著一張臉,咔嚓一聲,把手銬給拷上了,“嚴春妮同志,被你屢次毆打,致短暫性休克,甚至死亡,這件事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歸知道。
但是,苗大偉還是有些懵,“我打我自己老婆?這難道還犯法嗎?你們去問問哪家兩口子不打架啊?”
廖公安掃了一眼在苗家門外觀看熱鬧的人。
“打人犯法,不管是不是夫妻兩口子,只要雙方有任何一方去報案,我們派出所都會嚴格按照法律處理。”
這話一說。
現場的人一下子跟著炸開。
“兩口子打架還犯法?”
“那以前怎么沒看到你們來抓人?”
廖公安拷上苗大偉,“那是因為之前沒人報案,這次嚴春妮同志,幾次在死亡邊緣掙扎,她選擇了報案,我們公安當然要抓捕罪犯。”
這——
大家頓時安靜了。
女人們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家男人,這里面家家戶戶不說每家,但是十有八九家里面的男人都打女人的。
男人們看著被拷上的苗大偉,心里也嘀咕起來。
“那苗大偉被抓走了,會被判多久?”
有聰明的人一針見血的問道。
“這要根據他的犯罪情況,如果造成嚴春妮同志的死亡,那苗大偉同志就是殺人犯,會被處以槍決或者無期徒刑。”
這話一說,現場的人頓時都嚇著了。
打老婆,這么嚴重嗎?
苗大偉更是差點沒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打自己老婆,不犯法,我不犯法。”
“不信,你們問問在場的男人,他們哪個不打老婆?”
這下,大家恨死苗大偉了。
他都被抓了,還企圖把大伙兒給拖下水。
“公安同志,我們可沒有啊。”
“就是,我和我婆娘的關系好著呢。”
大家紛紛表態,說自己是個好丈夫,兩口子也從來不打架。
“你們打架若是不報案,我們也不會管在你們頭上。”接著,廖公安掃著人群中的婦女,“如果哪一天,你們被丈夫毆打,我建議福女同志可以報案,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這話一說。
頓時引起了那些婦女們的反對,“公安同志,你說的輕巧,我們報案,我們報案男人被抓了,家里的孩子們怎么辦?總不能等餓死吧?”
這是事實,當男人是家里的主要勞動力時,她們就算是挨打,也不會去反抗的。
因為報案,會毀了丈夫,也會毀掉整個家。
“就是,我們可不像嚴春妮那個毒蝎子,連自己丈夫都下得去手,她就是不看在丈夫面子上,看在幾個孩子的面上,都不該去報案。”
從公安們一來,把苗大偉抓走后,苗家四個孩子都快要被嚇傻了。
這會,聽到大人們把話題扯到他們身上,頓時哭了起來。
“公安叔叔,你不要抓我爸爸。”
“我們只有爸爸了。”
看到這一幕,廖公安也跟著沒話說了。
他沉默了半晌,“犯罪是要受到處罰的,你們父親犯罪了,我們自然要帶走他。”
說完,他看了一眼那些,滿是義憤填膺的婦女們。
搖搖頭。
這些人,不是他們不幫,而是幫不了。
因為她們自己還未清醒,清醒后的嚴春妮,在她們眼里反而成了異類。
苗大偉很快就被帶走了。
苗父得知這個情況,差點沒被嚇傻,顧不得安置孩子,連滾帶爬的去了黎族,找妹妹黎母。
這件事,要說黎麗梅沒插手,他絕對不會相信的。
照著嚴春妮那一棍子都打不出來一個屁的性子,怎么可能去告自家丈夫?
這里面,明顯有黎麗梅那個攪家精在搬弄是非。
等苗父把苗大偉被抓走的事情,和黎母說了以后。
黎母也被嚇了一跳,“大偉!”
娘家唯一的侄兒子,被抓了。
“還喊什么,還不想辦法,趕緊把大偉救出來。”
這下,黎母有些無措了,“怎么救??”
她怎么救的了?
“我了解春妮的性子,她不可能去告大偉的,所以,這里面必然是麗梅吹的注意,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兒,我們老苗家唯一的根兒,都被抓走了。”
這話一說。
黎母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朝著自己臉上就扇了一巴掌,“大哥,我對不起你。”
“我這就去找麗梅,讓她把大偉給放出來。”
有了這話,苗父才放心起來。
但是,想到黎麗梅的性子,那可是連親爹都能送到監獄的人。
她會聽母親的話嗎?
苗父不確定起來。
衛生室。
黎麗梅聽完虎牙的匯報后,把族內要緊的事情解決了。
便問,“苗大偉那邊被抓了嗎?”
這虎牙還真不知道,他一大早安排好了事情就直接來衛生室找族長了。
苗大偉他們不是黎族人,到底是差著一段距離的。
在沒有可以讓人去監視的情況下,虎牙也不知道消息。
虎牙搖搖頭。
下一秒。
外面,黎母就跟著叫嚷道,“黎麗梅,黎麗梅你出來。”
她也是多方打聽,才知道,自己閨女送春妮在部隊衛生室看病。
但——
黎母不知道黎麗梅她們在哪個病房。
這才有了在外面大吼大叫。
這一喊,整個病房內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黎麗梅推開窗,看了一眼在樓下的黎母,甚至還有心情笑了笑,“你們看,通風報信的來了。”
“我下去一趟。”
這——
春妮有些擔憂,“麗梅——”
她知道黎母過來的原因,定然是苗大偉那邊出事了。
她掙扎著從病床上爬起來,“讓我去跟姑解釋。”
黎麗梅搖頭,“我自己去就好了。”頓了頓,朝著虎牙使了一個眼色,“虎牙,照顧好春妮姐。”
虎牙點點頭。
樓下。
黎麗梅不緊不慢地下來了,看著黎母抓狂的樣子,她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親閨女出事了,你才會這么著急。”
這話一說。
黎母臉色一變,“你承認了?你承認是你拾掇春妮去告大偉,讓公安去抓他的?”
黎麗梅想了想,她自然是不可能把舒蘭姐姐供出去的。
當即點了點頭,“是又如何?他苗大偉要是沒犯罪,公安會抓他嗎?”
黎母一聽到這,當即踉蹌了下,歇斯底里,“黎麗梅,你知不知道,苗大偉是你親親的哥哥?”
“你怎么能這般害人?”
黎麗梅聽到這話臉色冷了下來,“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從你肚子里面出來,這樣,苗大偉這樣惡性的人渣,就跟我沒有半分關系。”
這話一說。
黎母臉色一白,抬手指著她,“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能你出個所以然來。
黎麗梅對母親的耐心,早已經快耗盡了,“娘,如果你要為苗大偉那個人渣,來指責你親閨女的話,那我建議你還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老了以后,是想我給你養老,還是苗大偉給你養老。”
“如果你苗大偉給你養老,那你盡管往死里面得罪我,哦不,你現在立馬回你娘家苗家住著,我也不會有人任何反對。”
“只是,往后我們母女便斷絕關系,你的一切,與我黎麗梅無關。”
這話著實是狠。
一下子釜底抽薪。
梨母半晌都說不出來了,“你,你個不孝女。”
“我不孝?娘,我曾經有想過好好孝順你的,但是,是你親手把我推開的,反正在你眼里,外甥比親閨女重要,那你去找你的外甥給你養老吧!”
讓苗大偉給她養老?
想也不想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苗大偉那個混蛋樣子,連親爹都不一定會養,更別說她這個姑姑了。
黎母也懂這個道理。
她當即被氣的說出話來,更準確的說是被拿捏到了七寸。
她當即軟了態度,“麗梅,你忘記了,你小時候去你舅舅家,你舅舅是怎么疼你的了?大偉又怎么帶你去海邊抓魚了?”
這是硬的來不了,來軟的了。
黎麗梅涼薄地看著她,“娘,你真打算,讓我翻舊賬,翻下我以前在苗家吃的虧嗎?”
她爹是族長,舅舅一家就像是吸血蟲一樣吸在他們家身上。
而且,以為她爹沒有閨女的緣故。
苗大偉一直以男丁自居,處處想壓著黎麗梅,她們姐妹兩人一頭。
黎麗梅這話一說。
黎母臉色一邊,“當真沒有任何轉圜的可能性?”
黎麗梅斬釘截鐵,“沒有。”
“外甥和女兒你自己選擇。”
只要她娘不過分的情況下,她都會給她養老。
這——
黎母瞬間安靜了下去,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黎麗梅,沒在說任何話,轉身步履蹣跚的離開了。
看到這樣的黎母。
黎麗梅沒有任何高興,反而還有些冷笑,“您永遠都是這樣。”
趨利避害。
一旦威脅到她的利益,不管是誰她都會放棄。
哪怕是她這個親閨女。
已經走遠的黎母在聽到這話,腳下一踉蹌,走的越發快了。
解決了來勸說的人。
黎麗梅徹底安靜了下去。
苗大偉的處罰結果很快出來了,判刑三年。
這結果一出,苗父不死心又讓四個孩子來找嚴春妮。
可惜,嚴春妮雖然心疼四個孩子,但是她卻不再像之前那么傻了。
這一次,她只要大閨女招娣。
見嚴春妮沒有心軟,姜舒蘭和黎麗梅她們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在嚴春妮住院七天后,便出院了。
暫時安置在了黎族,和黎族人一起采水果,賣給部隊為生。
而姜舒蘭之前給黎麗梅的救助資金,很快就派上用場。
算是借給嚴春妮三十個塊,把她們母女兩人那簡單的家給撐了起來。
而且,嚴春妮是個干活的好手,招娣也能吃苦,兩人的日子很快就有滋有味起來。
甚至,要比之前在苗家的日子還好。
見此,姜舒蘭和黎麗梅也徹底放心。
轉眼進了七月底,天氣也越來越熱了。
部隊建立的學校和家屬院,也陸陸續續完工了。
部隊的領導召集所有的軍嫂去辦公室開會。
這天,姜舒蘭一早就接到了通知,她一驚,問道,“有說找我們什么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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