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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姜舒蘭怎么也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話,她愣了好半晌。

  然后,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羅玉秋,細細的彎眉,朱唇玉面,美得風情萬種。

  因為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原因,壓住了幾分艷,多了幾分莊重和嚴肅。

  此刻這種話,從羅玉秋口中說出來,怎么讓人有些不敢相信呢。

  “怎么?不認識我了?”

  羅玉秋打量著姜舒蘭那呆萌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白皙的臉頰。

  果然,如同想象的那樣,彈彈滑滑的像是果凍一樣。

  手感極好。

  姜舒蘭有些不適應,伸手又還了回去,接著,才說道,“確實,有些意外。”

  羅玉秋嗤了一聲,“舒蘭啊,你還是太年輕,沒見過我當年——”她比畫了下剪刀,“我當年啊,可是生腌過某個男人的。”

  姜舒蘭聽到這話,嚇了一跳。

  “真的?”

  “你還真信了啊?”羅玉秋見到姜舒蘭這被嚇著的小模樣,忍不住哈哈笑,“小舒蘭,你怎么這么天真啊?”

  “我真要是生腌了男人,我還能穿得上這一身白大褂啊??”

  姜舒蘭后怕地松了一口氣,說道,“羅大夫,你就知道騙我。”

  她自己都沒感覺到,在羅玉秋面前,她像是一個小妹妹一樣。

  羅玉秋也確實比她大幾歲。

  羅玉秋,“誰讓你這么好騙呢。”

  眼見著舒蘭要惱了,她忙拉開椅子,扯了一張病歷單拿過來,“我給病人開證明。”

  這話一說,姜舒蘭頓時安靜了下去。

  羅玉秋若無其事地松了一口氣,拿過鋼筆,吸滿了墨水,在白紙張上,刷刷幾下就寫好了。

  她的字有些龍飛鳳舞,姜舒蘭看得有些吃力。                        

                            

  但是好在大概還是能辨別清楚的。

  休克,間接性死亡,全身傷口一共一百二十三處,其中有兩處為致命傷口。

  光這些——

  就足夠讓苗大偉喝一壺。

  姜舒蘭等證明晾干了以后,疊著收了起來,“謝謝羅大夫。”

  “有問題在來找好我。”羅玉秋手插口袋,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不對,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出了處罰結果,跟我說一聲。”

  她主要想知道,對方的下場。

  只要對方不好,那她就高興了。

  姜舒蘭點點頭,“當然。”

  姜舒蘭從羅玉秋辦公室離開后,沒有直接離開衛生室,而是去了一趟春妮的病房。

  黎麗梅,招娣,還有春妮三人都在。

  顯然已經吃過了,飯盒都空了,并且也都洗得干干凈凈。

  一看到她進來。

  黎麗梅頓時迎了上去,“舒蘭姐姐。”

  姜舒蘭點了點頭,把羅玉秋開的證明拿出來,遞給了黎麗梅,“這個是我找羅大夫開的證明,晚點我會把這份證明交給派出所的公安他們,你們這邊也要做好準備,我那邊一交,派出所公安必然會過來找春妮姐核實情況。”

  說完,她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春妮,“到時候春妮姐,你按照實話說就是了。”

  “不過,有一點,羅大夫給你開證明的時候,寫的是暫時性休克,幾近導致死亡,這一點,羅大夫算是有點夸大,但是卻可以讓苗大偉付出更大的代價,春妮姐你心里有數就行。”

  羅玉秋其實也不算是夸大。

  在春妮剛挨打結束的時候,她確實有過短暫性的休克情況。

  當時,是怎么也醒不過來。

  苗家人以為她裝死,為了不做飯,不干活,后來朝著她身上,潑了一盆水,算是陰差陽錯的讓她撿回來了一條命。                        

                            

  春妮懂姜舒蘭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這是遇到了好人。

  春妮重重地點了點頭。

  “成,那我先回去了,估計明天公安會來找你,你們都做好準備。”

  姜舒蘭提著已經洗干凈的鋁制飯盒,離開了病房。

  她出了衛生室的時候,周中鋒正在外面等她,夕陽把他的身影拉得有些長,越發顯得背影挺拔清雋。

  顯然,等的有些久了,顯得百無聊賴。

  甚至,去衛生室室外面那高高的椰子樹上,摘了兩個椰子下來。

  也不知道他怎么爬上去的。

  姜舒蘭有些意外,“你?”

  還沒說完,周中鋒就把已經打開的青椰子遞過來,“嘗嘗?”

  一股椰青味,撲面而來。

  姜舒蘭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

  她點點頭,便接了過來,抱著直接喝了起來,清甜可口的椰子,頗為解暑。

  海島七月份的天氣,正是最熱的時候,這一個青椰喝下去,只覺得之前身上的熱氣和暑氣,一下子都消散了一樣。

  見她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

  周中鋒才問,“都解決了?”

  一邊問話,一邊把姜舒蘭手里的網兜給提了過去,就裝了幾個空飯盒,飄輕。

  沒丁點重量。

  但是,把姜舒蘭手里的東西接過去,讓她空手走路,幾乎是周中鋒條件反射的習慣了。

  姜舒蘭也沒察覺到哪里不對,對方一接,她就遞過去了。

  “嗯,解決了。”青椰子極重,抱著喝,幾乎占據了她兩個手,她掀了掀腰,示意,“證明在我口袋裝著,你拿著看看。”

  掀腰的時候,衣服上掀,露出了一抹瑩白纖細的小蠻腰,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引得人遐想連篇。                        

                            

  周中鋒眸光晦澀了下,拍了下她腰,順手把她衣服給拽了下來,遮住那一抹瑩白。

  “在外面呢。”

  姜舒蘭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接著,察覺到腰間上的熱度。

  她吃驚地瞪大眼睛,“周中鋒,你不會吧?這會可是晚上了,這哪里有人啊?”

  這人怎么就古板成這樣子了。

  誰看得見啊。

  周中鋒抿著唇,“我都看見了。”

  這要是有個外人,那肯定也看見了。

  “好好好,下次回去只給你一個人看。”

  姜舒蘭鼓著一張小臉,輕聲哄他。

  哄的周中鋒面紅耳赤,在姜舒蘭耳邊低聲道,“正經點。”

  姜舒蘭欺近他,吐氣如蘭,“你才不正經,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每次這人在床上的時候,最愛掐著她細腰,用著帶著薄繭的指腹,刮過她腰間的每一寸位置。

  每當這個時候,他那一雙鳳眼帶著克制的情谷欠,朦朦朧朧。

  周中鋒的臉一下子紅了,好在這會夕陽已經落下了,天色擦黑,看不出來。

  他低低地喊了一聲,“舒蘭。”

  頗有幾分惱羞成怒。

  姜舒蘭笑了笑,四處看了下,這會衛生室沒什么人。

  她把青椰殼往旁邊一放,從身后抱著周中鋒,逗他,“中鋒——”

  語氣嬌嗔,尾音帶著小勾子,就差勾得人□□焚身。

  周中鋒渾身一僵,只覺得身上一股火氣,直沖腦門,他深吸一口氣,“舒蘭,有事說事。”

  這話一說,姜舒蘭瞬間丟手。

  離他一米的距離,保持安全。

  頗有一種用完就丟的渣女樣子。

  “證明你看完嗎?看完了幫我去找派出所的公安?”                        

                            

  聽說里面有中鋒往日的戰友,這不是熟人好辦事嗎?

  周中鋒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下次有事說事,你別這樣。”

  像個妖精一樣,勾得他渾身都熱氣騰騰的。

  這還在外面,又不是在家里。

  姜舒蘭抬眼看著他笑,故意在他胸膛處畫了一個圈,“哪樣?”

  那調皮的樣子,讓周中鋒幾度想要把她摁在地上,就得正法了才好。

  眼見著周中鋒西褲中間,支棱起來了一個小小的帳篷。

  姜舒蘭一下子跑開了,“你記得去派出所啊,我先回去看孩子了。”

  話還沒說完,已經離周中鋒十多米之外了。

  周中鋒低頭,看了一眼褲子,然后認命地嘆了口氣,朝著她道,“我先送你回去。”

  一個人晚上回去不安全。

  姜舒蘭做了這種調皮搗蛋,自知理虧的事情,她哪里肯停下來呢。

  恨不得離周中鋒這個危險人物八丈遠才好。

  等到家,姜母瞅著自家閨女一副香汗淋漓的樣子,忍不住道,“你這是被狗追了啊?”

  姜舒蘭想了想,可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報復她,周中鋒一路不遠不近的跟著,反正就差五六米,嚇得姜舒蘭一路跑回來。

  眼見著姜舒蘭進屋了,周中鋒這才折身去了派出所。

  姜母哪里知道,這小兩口之間的情調。

  她看一眼閨女,“快去洗洗,倆孩子要吃奶睡覺了。”

  姜舒蘭嗯了一聲,捂著小心臟,只覺得這種事情一次就好,下次絕對不能再這樣了。

  只是,她不知道報應來得這么快。

  當天晚上,周中鋒就在她身上把利息都給討出來了。

  一連著狠狠的要了三四次,直把姜舒蘭給累得差點沒暈過去。                        

                            

  這才放過她。

  就這樣,在姜舒蘭神志不清的時候,周中鋒還覆在她上側,咬著她耳垂,聲音嘶啞,“還有下次嗎?”

  在外面勾引他。

  真是膽大包天。

  姜舒蘭壓根沒聽清楚他說什么,這會,她就是繳械投降,不管對方說什么,她都不住地點頭。

  太累了。

  她太困了。

  只是,周中鋒這只禽獸,不知疲倦,可勁兒地折騰她。

  第二天,早上姜舒蘭再次在渾身酸痛中醒來的,等出去的時候,姜母還好幾次隱晦地看著她肚子。

  欲言又止。

  “舒蘭啊?咱們現在悠著點,你現在可不興在懷上老二了。”中間隔的時間太短,身體遭不住。

  姜舒蘭耳朵紅得滴血,恨不得把周中鋒給罵個八百遍才好。

  昨晚上,她開始還壓著聲音,怕爹娘聽見。

  到了后面,被周中鋒給弄得沒脾氣了,直接咬他,抓他,怕是被爹娘聽見了。

  姜舒蘭好一會都說不出話。

  太尷尬了。

  只能隨意地嗯了一聲,然后迅速借著去喂孩子的借口,進屋去了。

  進屋了好一會,她臉上的熱度才散下來,但是在看到竹床上那一片狼藉的時間。

  她就忍不住捂著臉,喂完孩子,認命地收拾起來。

  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她恨不得打死昨天的自己。

  要不是把周中鋒惹狠了,哪里會有這么一個結果?

  周中鋒在訓練的時候,一連著打了幾個噴嚏,他忍不住揉了揉鼻子,不用猜就知道是舒蘭在罵他了。

  好在,舒蘭如果看到桌子上留下的紙張,應該會消消氣?

  周中鋒不確定地想到。

  正如周中鋒所料那樣,姜舒蘭本來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了,但是收拾竹床的時候,意外看到桌子上放著紙張。                        

                            

  上面把派出所那邊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看完了這些,姜舒蘭的注意力頓時被轉移了,給兩孩子喂奶,孩子大了點,有些貪玩,一邊吃一邊往外吐奶。

  好不容易喂完孩子,姜舒蘭又給他們換了干凈的衣服。

  哄了一會,見倆孩子都徹底睡著了。

  這才輕手輕腳地放在床上。

  姜舒蘭到底是不放心衛生室那邊,自己也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就出門朝著姜母道。

  “娘,孩子吃奶又睡著了,我放在床上,等十點半的時候,在給他們沖一次奶粉,我這邊一趟衛生室那邊,會盡快回來的。”

  不去不放心,前面九十九步都走了,不能就差最后一步,功虧一簣。

  姜母早都習慣了,自家閨女這不見人影的樣子。

  她見怪不怪,拿著竹竿,在院子里面打曬的被子,頭都沒抬,“去可以,但是你別把家里倆孩子給忘記了。”

  都當媽的人了,有時候出去忙起來,差點以為自己是單身。

  跟個拼命三娘一樣。

  姜舒蘭應了一聲,換了一身衣服,又拿了一個草帽戴著遮陽,這才出了門子。

  她一走。

  姜母看著閨女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得虧咱們是親娘,是娘家人,這要是婆婆,誰能接受她這樣?”

  孩子才四五個月大,天天往外跑的。

  姜父倒是老神在在地搓藥材,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她,“她又不是出去玩,哪次出去不是做正事?”

  “再說了,就沖著咱們舒蘭掙錢那能力,哪個婆婆敢嫌棄她?”

  真要是嫌棄她,不當這家人的兒媳婦了。

  有掙錢能力,有孩子,還有娘家撐腰,還怕后半生日子不好過嗎?                        

                            

  當爹的都是這樣,閨女在不好,也不允許別人說半句。

  姜父就是這里面的佼佼者。

  姜母聽得頭疼,“你就護著吧,早晚得吃虧。”

  姜父振振有詞,“吃什么虧?真要是有人嫌棄,咱們就把閨女接回家去,咋滴了?小時候貓崽子一樣大,都養活了,如今二十多了人了,我們還養不起了?”

  “快收起你那杞人憂天的心思,趕緊想想,給舒蘭做點補身體的吃食。”

  “我看她最近瘦了不少。”

  哪里是沒吃到好的呢。

  明明就是姜舒蘭苦夏,夏天一熱,就吃不下去飯。

  這一天天的,不就瘦了下來。

  姜母聽完,注意力頓時轉移了,看著菜園子,一陣收拾,“她愛吃糖漬番茄,蒜拍黃瓜——”

  她掐指頭算了算,有些少,都是素菜。

  便抬頭朝著姜父叮囑,“你在家帶孩子,我去海邊碼頭看一看,買點新鮮海帶和蝦爬子回來,在涼拌個海帶絲和椒鹽蝦爬子。”

  尤其是那個椒鹽蝦爬子,可不容易。

  活著的蝦清洗干凈,拿回來放在油鍋里面炸一下,這炸可廢油了。

  就是姜母平日都舍不得。

  這也是看這閨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來了,這才狠狠心,用上三兩油,來做椒鹽蝦爬子。

  姜父聞言擺手,“你只管去,孩子我看著。”

  已經離開家的姜舒蘭不知道,父母這般操心她吃飯問題。

  她一路去了衛生室,便已經是滿頭大汗。

  早上八點多的海島,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溫度也跟著慢慢起來了。

  姜舒蘭約摸著最少有三十多度。

  她剛到衛生室病房門口,就被坐在門外的黎麗梅攔了下。                        

                            

  姜舒蘭悄聲問,“公安來了?”

  黎麗梅點頭,“在病房內呢。”

  她也有些擔心。

  怕春妮姐應付不過來這個場景。

  反倒是姜舒蘭安慰她,“不要小看了春妮姐。”

  一個能從地獄里面爬起來的人,又哪里真的是個傻白甜呢。

  “吃飯沒?”

  黎麗梅搖頭,姜舒蘭摸了摸口袋,出來得太急,什么都沒帶,想了想便道,“等審完了,我帶你去食堂吃。”

  黎麗梅點點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

  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出來了兩個公安,還是上次去黎族的那個兩個,一個年紀大的,一個年輕的。

  他們后面跟著一個招娣,怯生生地說道,“公安叔叔,你們可以把我爸爸抓起來嗎?”

  這話問得,老公安和年輕公安心里都跟著一揪。

  他們審問的時候,連孩子在一起的。

  因為比起大人,孩子才不會說謊。

  但是,正是因為如此,他們越發覺得苗大偉不是個人。

  發瘋起來,連帶著自己的親骨肉都能下得去手。

  老公安姓廖,他轉身摸了摸招娣的額頭,“只要你爸爸犯法了,我們是一定會把他抓起來的。”

  這話一說。

  招娣松了一口氣,還帶著幾分忐忑,“那抓起來,他就不能來打我娘和我了嗎?”

  廖公安點頭,“當然,把他抓起來教育一番,往后他不會在打任何人。”

  “那太好了。”

  招娣就差鼓掌起來。

  明明是苗大偉的親生女兒,但是在這一刻,招娣對他只有恨。

  只希望苗大偉能夠接受處罰。

  安撫好了孩子。

  廖公安和孫公安兩人一回頭,就看到姜舒蘭和黎麗梅,兩人朝著她們點了點頭。                        

                            

  孫公安更是對著姜舒蘭喊了一聲,“嫂子。”

  姜舒蘭意外了下,但是想到周中鋒說,派出所里面有他們部隊退伍的戰友,想必這人就是孫公安了。

  她笑了笑,“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這是我們的職責范圍。”

  頓了頓,孫公安問,“我們接下來會去苗家一趟,你們有要去的嗎?”

  姜舒蘭看了一眼黎麗梅。

  兩人都跟著搖頭,“這種人渣我們就不看了,只是麻煩公安同志,你們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

  “這是當然。”

  廖公安和孫公安,在拿到證據的情況下,很快就對苗大偉進行了抓捕。

  他們去苗家的時候,沒有任何掩蓋。

  所以,很快族內的人都知道,苗大偉被公安抓了。

  這對于苗大偉來說,或者說是對于苗家人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廖公安他們來的時候,苗大偉還在吃飯,桌子上放著一盤炒花生米,還有一杯燒刀子,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菜了。

  和春妮離婚的苗大偉他們一家,一下子陷入了極為窘迫的境地。

  苗大偉娘很早就沒了,就一個爹,他和他爹,都不是做飯的好手。

  再加上還有四個孩子,吃飯也就成了老大難。

  實在是沒辦法,勉強炒了一盤花生米,就這樣把父子兩人給難住了。

  這些年,春妮把他們當大爺一樣伺候,伺候到他們退化到連最基本的做飯能力都沒有了。

  日子本來就艱難對付。

  苗大偉甚至還想過,要不要說兩句好話,讓春妮在回苗家,給他們家做牛做馬。

  但是——

  苗大偉沒想到的是,春妮竟然直接到派出所告他。                        

                            

  所以,被廖公安拷著手銬的時候,他完全是懵的,“不是,你們為什么抓我?你們憑什么抓我?”

  廖公安冷著一張臉,咔嚓一聲,把手銬給拷上了,“嚴春妮同志,被你屢次毆打,致短暫性休克,甚至死亡,這件事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歸知道。

  但是,苗大偉還是有些懵,“我打我自己老婆?這難道還犯法嗎?你們去問問哪家兩口子不打架啊?”

  廖公安掃了一眼在苗家門外觀看熱鬧的人。

  “打人犯法,不管是不是夫妻兩口子,只要雙方有任何一方去報案,我們派出所都會嚴格按照法律處理。”

  這話一說。

  現場的人一下子跟著炸開。

  “兩口子打架還犯法?”

  “那以前怎么沒看到你們來抓人?”

  廖公安拷上苗大偉,“那是因為之前沒人報案,這次嚴春妮同志,幾次在死亡邊緣掙扎,她選擇了報案,我們公安當然要抓捕罪犯。”

  這——

  大家頓時安靜了。

  女人們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家男人,這里面家家戶戶不說每家,但是十有八九家里面的男人都打女人的。

  男人們看著被拷上的苗大偉,心里也嘀咕起來。

  “那苗大偉被抓走了,會被判多久?”

  有聰明的人一針見血的問道。

  “這要根據他的犯罪情況,如果造成嚴春妮同志的死亡,那苗大偉同志就是殺人犯,會被處以槍決或者無期徒刑。”

  這話一說,現場的人頓時都嚇著了。

  打老婆,這么嚴重嗎?

  苗大偉更是差點沒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打自己老婆,不犯法,我不犯法。”                        

                            

  “不信,你們問問在場的男人,他們哪個不打老婆?”

  這下,大家恨死苗大偉了。

  他都被抓了,還企圖把大伙兒給拖下水。

  “公安同志,我們可沒有啊。”

  “就是,我和我婆娘的關系好著呢。”

  大家紛紛表態,說自己是個好丈夫,兩口子也從來不打架。

  “你們打架若是不報案,我們也不會管在你們頭上。”接著,廖公安掃著人群中的婦女,“如果哪一天,你們被丈夫毆打,我建議福女同志可以報案,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這話一說。

  頓時引起了那些婦女們的反對,“公安同志,你說的輕巧,我們報案,我們報案男人被抓了,家里的孩子們怎么辦?總不能等餓死吧?”

  這是事實,當男人是家里的主要勞動力時,她們就算是挨打,也不會去反抗的。

  因為報案,會毀了丈夫,也會毀掉整個家。

  “就是,我們可不像嚴春妮那個毒蝎子,連自己丈夫都下得去手,她就是不看在丈夫面子上,看在幾個孩子的面上,都不該去報案。”

  從公安們一來,把苗大偉抓走后,苗家四個孩子都快要被嚇傻了。

  這會,聽到大人們把話題扯到他們身上,頓時哭了起來。

  “公安叔叔,你不要抓我爸爸。”

  “我們只有爸爸了。”

  看到這一幕,廖公安也跟著沒話說了。

  他沉默了半晌,“犯罪是要受到處罰的,你們父親犯罪了,我們自然要帶走他。”

  說完,他看了一眼那些,滿是義憤填膺的婦女們。

  搖搖頭。

  這些人,不是他們不幫,而是幫不了。

  因為她們自己還未清醒,清醒后的嚴春妮,在她們眼里反而成了異類。                        

                            

  苗大偉很快就被帶走了。

  苗父得知這個情況,差點沒被嚇傻,顧不得安置孩子,連滾帶爬的去了黎族,找妹妹黎母。

  這件事,要說黎麗梅沒插手,他絕對不會相信的。

  照著嚴春妮那一棍子都打不出來一個屁的性子,怎么可能去告自家丈夫?

  這里面,明顯有黎麗梅那個攪家精在搬弄是非。

  等苗父把苗大偉被抓走的事情,和黎母說了以后。

  黎母也被嚇了一跳,“大偉!”

  娘家唯一的侄兒子,被抓了。

  “還喊什么,還不想辦法,趕緊把大偉救出來。”

  這下,黎母有些無措了,“怎么救??”

  她怎么救的了?

  “我了解春妮的性子,她不可能去告大偉的,所以,這里面必然是麗梅吹的注意,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兒,我們老苗家唯一的根兒,都被抓走了。”

  這話一說。

  黎母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朝著自己臉上就扇了一巴掌,“大哥,我對不起你。”

  “我這就去找麗梅,讓她把大偉給放出來。”

  有了這話,苗父才放心起來。

  但是,想到黎麗梅的性子,那可是連親爹都能送到監獄的人。

  她會聽母親的話嗎?

  苗父不確定起來。

  衛生室。

  黎麗梅聽完虎牙的匯報后,把族內要緊的事情解決了。

  便問,“苗大偉那邊被抓了嗎?”

  這虎牙還真不知道,他一大早安排好了事情就直接來衛生室找族長了。

  苗大偉他們不是黎族人,到底是差著一段距離的。

  在沒有可以讓人去監視的情況下,虎牙也不知道消息。

  虎牙搖搖頭。

  下一秒。

  外面,黎母就跟著叫嚷道,“黎麗梅,黎麗梅你出來。”                        

                            

  她也是多方打聽,才知道,自己閨女送春妮在部隊衛生室看病。

  但——

  黎母不知道黎麗梅她們在哪個病房。

  這才有了在外面大吼大叫。

  這一喊,整個病房內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黎麗梅推開窗,看了一眼在樓下的黎母,甚至還有心情笑了笑,“你們看,通風報信的來了。”

  “我下去一趟。”

  這——

  春妮有些擔憂,“麗梅——”

  她知道黎母過來的原因,定然是苗大偉那邊出事了。

  她掙扎著從病床上爬起來,“讓我去跟姑解釋。”

  黎麗梅搖頭,“我自己去就好了。”頓了頓,朝著虎牙使了一個眼色,“虎牙,照顧好春妮姐。”

  虎牙點點頭。

  樓下。

  黎麗梅不緊不慢地下來了,看著黎母抓狂的樣子,她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親閨女出事了,你才會這么著急。”

  這話一說。

  黎母臉色一變,“你承認了?你承認是你拾掇春妮去告大偉,讓公安去抓他的?”

  黎麗梅想了想,她自然是不可能把舒蘭姐姐供出去的。

  當即點了點頭,“是又如何?他苗大偉要是沒犯罪,公安會抓他嗎?”

  黎母一聽到這,當即踉蹌了下,歇斯底里,“黎麗梅,你知不知道,苗大偉是你親親的哥哥?”

  “你怎么能這般害人?”

  黎麗梅聽到這話臉色冷了下來,“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從你肚子里面出來,這樣,苗大偉這樣惡性的人渣,就跟我沒有半分關系。”

  這話一說。

  黎母臉色一白,抬手指著她,“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能你出個所以然來。                        

                            

  黎麗梅對母親的耐心,早已經快耗盡了,“娘,如果你要為苗大偉那個人渣,來指責你親閨女的話,那我建議你還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老了以后,是想我給你養老,還是苗大偉給你養老。”

  “如果你苗大偉給你養老,那你盡管往死里面得罪我,哦不,你現在立馬回你娘家苗家住著,我也不會有人任何反對。”

  “只是,往后我們母女便斷絕關系,你的一切,與我黎麗梅無關。”

  這話著實是狠。

  一下子釜底抽薪。

  梨母半晌都說不出來了,“你,你個不孝女。”

  “我不孝?娘,我曾經有想過好好孝順你的,但是,是你親手把我推開的,反正在你眼里,外甥比親閨女重要,那你去找你的外甥給你養老吧!”

  讓苗大偉給她養老?

  想也不想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苗大偉那個混蛋樣子,連親爹都不一定會養,更別說她這個姑姑了。

  黎母也懂這個道理。

  她當即被氣的說出話來,更準確的說是被拿捏到了七寸。

  她當即軟了態度,“麗梅,你忘記了,你小時候去你舅舅家,你舅舅是怎么疼你的了?大偉又怎么帶你去海邊抓魚了?”

  這是硬的來不了,來軟的了。

  黎麗梅涼薄地看著她,“娘,你真打算,讓我翻舊賬,翻下我以前在苗家吃的虧嗎?”

  她爹是族長,舅舅一家就像是吸血蟲一樣吸在他們家身上。

  而且,以為她爹沒有閨女的緣故。

  苗大偉一直以男丁自居,處處想壓著黎麗梅,她們姐妹兩人一頭。

  黎麗梅這話一說。

  黎母臉色一邊,“當真沒有任何轉圜的可能性?”                        

                            

  黎麗梅斬釘截鐵,“沒有。”

  “外甥和女兒你自己選擇。”

  只要她娘不過分的情況下,她都會給她養老。

  這——

  黎母瞬間安靜了下去,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黎麗梅,沒在說任何話,轉身步履蹣跚的離開了。

  看到這樣的黎母。

  黎麗梅沒有任何高興,反而還有些冷笑,“您永遠都是這樣。”

  趨利避害。

  一旦威脅到她的利益,不管是誰她都會放棄。

  哪怕是她這個親閨女。

  已經走遠的黎母在聽到這話,腳下一踉蹌,走的越發快了。

  解決了來勸說的人。

  黎麗梅徹底安靜了下去。

  苗大偉的處罰結果很快出來了,判刑三年。

  這結果一出,苗父不死心又讓四個孩子來找嚴春妮。

  可惜,嚴春妮雖然心疼四個孩子,但是她卻不再像之前那么傻了。

  這一次,她只要大閨女招娣。

  見嚴春妮沒有心軟,姜舒蘭和黎麗梅她們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在嚴春妮住院七天后,便出院了。

  暫時安置在了黎族,和黎族人一起采水果,賣給部隊為生。

  而姜舒蘭之前給黎麗梅的救助資金,很快就派上用場。

  算是借給嚴春妮三十個塊,把她們母女兩人那簡單的家給撐了起來。

  而且,嚴春妮是個干活的好手,招娣也能吃苦,兩人的日子很快就有滋有味起來。

  甚至,要比之前在苗家的日子還好。

  見此,姜舒蘭和黎麗梅也徹底放心。

  轉眼進了七月底,天氣也越來越熱了。

  部隊建立的學校和家屬院,也陸陸續續完工了。

  部隊的領導召集所有的軍嫂去辦公室開會。                        

                            

  這天,姜舒蘭一早就接到了通知,她一驚,問道,“有說找我們什么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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