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拾舊夢
可星期六這天,家里竟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餐桌上的兩個雞蛋,沖著她傻笑。
在網(wǎng)上泡了一天,安翎無聊透頂,心說,這遲墨和清菡也太不夠意思,一早上就沒了人影,雖嘴上跟她們說,白天自由活動,但也太“有紀(jì)律無組織”了。
安翎在玻璃房自彈自唱,眼看著夕陽斜下,有種悲戚在她心中升起。
沒多久,她的手機響了。
“遲墨讓我告訴你,她和清菡在酒吧,讓你趕快過來!”電話那頭是蘇言急切的聲音。
“喂,你們……”還沒等安翎說完,那頭已掛斷電話。
安翎來到酒吧,大概是晚上八點,跟第一次來這里不同,今晚人很多,蘇言提過,這里周末是狂歡夜,整個酒吧都很熱鬧。
酒吧正中間的舞臺上,有樂隊在演出,主唱的聲音很熟悉,她往人群里湊了湊。
這是一個四人樂隊,鼓手、鍵盤手、貝斯手、主唱兼吉他手,奇怪的是,那個貝斯手一直帶著半張銀色面具,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位。
唱歌的人是蘇言,他比以前唱得還好,面具貝斯手節(jié)奏感很強,指法也相當(dāng)嫻熟,如同靈魂一般游走于整個樂隊間。
安翎定定地站在那里,許久沒在現(xiàn)場,看過這么精彩的表演了。
她屏住呼吸,周圍的聲音漸漸散去,仿佛穿越回到學(xué)生時代,臺上有吉他手安翎,激情四射,臺下有觀眾,在大聲地喊著:“安翎!安翎!……”
“安翎!你怎么才來!”遲墨擠到安翎身旁,沖臺上揮手。
臺上突然停止音樂,全場都安靜下來。
蘇言站在臺上,說:“感謝大家一直這么支持我們,今天來了一個特殊的人,她是我組建第一個樂隊的隊友,今天是她生日,我想邀請她跟我一起表演下面這首歌,大家同意么?”
話音剛落,臺下就一片騷動。
“同意!”
“同意!”
……
蘇言面向人群,問道:“他們都同意,你愿意么?安翎。”
安翎搖頭,示意他不要繼續(xù),遲墨忙架住她胳膊,起哄道:“玩玩而已,有什么好顧慮的!”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猶豫。
蘇言見她遲遲不肯上臺,又說:“看來我這位朋友很害羞,我們給她加加油好不好!跟我一起喊——安翎!”
臺下的觀眾也跟著起哄,異口同聲地喊道:“安翎——安翎——安翎——”
安翎腦子一片混亂,她覺得自己要瘋了,曾經(jīng)費盡千辛萬苦,禁錮的那顆對音樂狂熱的心,此刻卻開始蠢蠢欲動。
“不可以!”一個聲音從她腦袋里蹦出來。
安翎恍然,掙脫遲墨的手,準(zhǔn)備跑路。
就在這時,臺上響起吉他聲,她停下腳步,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旋律,因為這是她寫的曲子,是他們獲得第一個校園樂隊大賽冠軍的曲子。
安翎轉(zhuǎn)過身,望著蘇言,蘇言也停下音樂,看著她。
漸漸腳已經(jīng)不聽使喚,她一步一步走上舞臺,接過蘇言遞給她的吉他,一個會心的眼神,蘇言的吉他聲,再次響起。
“黑夜已經(jīng)開始妥協(xié),天空撕開一條裂縫,曙光來臨,我們貪婪地沐浴著陽光,記憶的碎片,漫天飛舞,那片流浪的云是不是我?是誰把我?guī)У竭@里?我們要去哪里?去哪里……”
蘇言極具爆發(fā)力的嗓音,帶動著所有成員漸入佳境。
整首歌氣勢磅礴,激情無限,吉他彈奏部分也默契十足,亮點多多,高超的技巧,掀起一陣又一陣熱浪,現(xiàn)場頓時又沸騰起來。
這一晚,安翎如同復(fù)活了一般,在舞臺上完全釋放了自己。
演出結(jié)束,人們陸續(xù)離開,酒吧空曠了不少。
安翎呆呆地坐在舞臺邊上,回想剛剛的一幕,她低下頭,輕輕撫摸著手中的吉他。
突然酒吧所有的燈都滅了,頓時漆黑一片,只見蔣清菡推著閃著燭光的生日蛋糕,慢慢朝她走來,跟隨在旁邊的遲墨和蘇言,一路唱著生日歌來到她面前。
“親愛的,快吹蠟燭許個愿!”遲墨說道。
安翎閉上眼睛,一口氣吹滅了蠟燭,燈光亮起,她眼里已泛起淚花,說:“謝謝你們今天讓我重拾舊夢,你們是一起伴我長大的摯友,希望以后我每個生日都有你們在身邊。”
“好啦,別矯情了。”遲墨拍了一下安翎的肩膀,指著她一直沒放下的吉他,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我和清菡送你的禮物喜歡么?蘇言可是按照你的習(xí)慣調(diào)的音,還順手吧?”
“啊?你說這把吉他?送給我的?”安翎愣住,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好啊你們!全都是預(yù)謀好的!從早上開始就在耍我是不是?!”
大家捂嘴哄笑,安翎看她們得逞的樣子,心中一個邪惡的念頭油然升起,“好啦好啦,吃蛋糕。”
她假意拿起兩塊剛切好的蛋糕,遞給遲墨和蘇言,沒等他們接過,就猛地扣到兩人臉上,大笑兩聲,說道:“今天我是壽星佬!我說了算!”
安翎干完壞事,拔腿就跑。
“好你個安翎!過了十二點我看你還神氣不!”遲墨抹了把臉,抓起一塊蛋糕去追她,“死丫頭!你給我站住!”
就這樣,安翎的生日在同遲墨、蘇言的追逐亂戰(zhàn)中結(jié)束。
安翎走進(jìn)一個廢棄的小型籃球館,震耳欲聾的打擊樂,撲面而來,她不想打斷他們,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上面看著。
音樂沒有讓蘇言遭受到歲月的洗禮,他還是那個陽光大男孩,保持著小時候看樂譜的習(xí)慣,喜歡用各種顏色的夾子,夾滿整本譜子,在他看來,每一個段落都有屬于自己的顏色。
不知什么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那人趴在欄桿上看著下面。
“是你?”
眼前這個人是在巷子威脅她的那個神秘男子。
“我說過我們還會見面。”男子笑得邪性。
“安翎——你來啦!”蘇言像個孩子似地跑上來,又把她拽了下去。
“現(xiàn)在,請容許我正式地介紹我迷人的樂隊,主唱兼節(jié)奏吉他手蘇言我,就不必多說了哈,胖胖的是鼓手阿萊,瘦瘦的是鍵盤手seven。”
蘇言見那男子走過來,立馬升了一個key,“還有我們的超級大帥哥,貝斯手淺梓煜!”
“hi,我叫安翎,很高興認(rèn)識你們。”
“我們也算合作過,蘇言的哥們就是我們的哥們,不用見外。”阿萊和seven都是很率性的人。
淺梓煜卻沒理她,徑自玩著貝斯。
社交冷漠,見怪不怪,安翎隨手翻了翻樂譜,蘇言湊過來,“怎么樣,想通了么?來當(dāng)我們的主音吉他手吧,我們樂隊現(xiàn)在少個人,你知道的,少了主音吉他,寸步難行啊。”
“我考慮考慮。”
蘇言乘勝追擊,“還考慮什么啊,就這么定了,這么多年兄弟,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那我能問個問題么?”她突然很八卦地壓低了聲音,“那天演出帶著面具的貝斯手是他么?”
“哼——我就知道,兄弟之情什么的都是浮云,我還是讓淺梓煜對你用美男計吧!”蘇言故作一臉哭腔,假意去找淺梓煜。
“好啦好啦,答應(yīng)你。”
“你確定是為了我,不是為了帥哥?”
“你說呢?”
“不好說。”
“那我回去了。”
“別啊,跟你開玩笑呢,你是我親姐還不行么。”
之后很長一段日子,安翎大部分的閑暇時間都是和樂隊一起度過的,盡管偶爾會因為意見不和,與淺梓煜有些爭吵,但經(jīng)歷了一段磨合期后,這支五人樂隊已經(jīng)登上舞臺演出了數(shù)場。
安翎覺得自己像個在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的特工,白天過著上班族的生活,晚上則是個一頭齊耳短發(fā),俏麗的樂隊吉他手。
遲墨和蔣清菡每個星期都會去捧場,骨子里就透著叛逆的遲墨甚至比演出者還興奮,常常請全場的人喝酒。
讓安翎頭大的是,有時候演出結(jié)束還要和蔣清菡,把醉醺醺的遲墨扛回家,她嘆息,都是冤家。
蘇言和樂隊成員都住在籃球館附近一個老式公寓里,阿萊和seven住二樓,蘇言和淺梓煜住三樓。
據(jù)說那個廢棄的籃球館幾年前被人買走,但不知什么原因,場館一直沒有拆除。
淺梓煜平時話不多,大家吃喝玩樂都在二樓,通常蘇言和阿萊、seven打成一片時,他都會坐在不遠(yuǎn)處,一個人玩吉他或者聽音樂。
盡管畫面看上去不那么和諧,但每個人都適應(yīng)了彼此的節(jié)奏。
沒人知道淺梓煜的來歷,他不用工作,也從來不提家人朋友,尤其是最近,他好像遇到了麻煩,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四處打探他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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