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恍惚間,隋安盯著俞洱眉角的汗。
腦海里飛快的劃過一個人影。
很模糊,很熟悉。
然后就沒然后了。
他被俞洱激烈的動作弄懵了,眼底聚著水光,眼角泛著紅,尾意像只帶勾子的枝丫。
俞洱停下吻他。
又細又密。
像是太陽雨后陽光透過云層帶著悶熱。
隋安有些情動,眉梢的媚意聚集。
柔軟的唇間吟聲不斷,似低喘,似哼嚀。
俞洱深深的望著他,動作逐漸又兇又狠,眼神里逐漸帶上隋安讀不懂的瘋狂與占有欲。
那個青年在幽暗的光影里——
脆弱纖細的脖頸微彎,光滑細膩的脊背展開,一對蝴蝶骨漂亮的宛如一朵清池中晃悠的荷花,在皎潔的月光下透出一股獨特的美麗。
第一次見隋安。
俞洱才十八歲,剛高考完。
那年是一個悶氣的夏天,地點是在a市。
a市的夏天沒有s市熱,到了夜晚會很涼爽,就是中午稍熱一點。
俞洱閑著沒事兒,約了幾個人去酒吧里玩。
就是這時候,他見到隋安。
酒吧里燈光五顏六色,人聲喧嘩。
中間有一個t臺,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在臺上熱舞。
少年穿著一件寬大的白t恤,簡單的黑褲子,白色板鞋,很平常的打扮。
卻清秀的不可思議。
他特別會扭,腰肢仿佛水流里的青蛇。
少年模樣的干干凈凈,他掃下的眼神卻帶著媚意,又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清爽。
俞洱的心跳就是架子鼓的鼓聲。
他望著舞臺的少年,生出不可思議的熱流,灼燙他的神經,每一寸肌膚。
俞洱看著少年從t臺上流利的跳下來。
人群里驚呼連連,不只是他,今晚這個少年吸引著所有人的眼光,他卻想獨享。
俞洱在他拒絕了不知道第幾個人后。
主動上前請他喝酒。
少年挑著細長的眼睛,笑得清凌凌,“長得不錯啊帥哥。”
“你喜歡就好。”俞洱說。
少年瞇著眼,彎著唇笑,像是他小時候養的貓。
“雖然你很好,但是很遺憾。”
少年拒絕了他,“我要回家了,只是來放松一下。”
俞洱沒有攔他,他目送他走出酒吧門。
下一瞬,那個少年又探進來一個頭,直直瞧著他。
俞洱笑了。
他站起來,無視那些嬉笑,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雖然他就是一個毛頭小子。
月下風里,少年墊著腳親他。
少年說:“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是真的喜歡我。”
即使這個喜歡是見色起意。
俞洱耳尖微紅。
他不是一個不經人事兒的人。可是少年身上清新的淺香,讓他有些醉意。
那年,少年十七歲。
他在他身下綻放成花,像是一朵盛開的茉莉,在黑夜悄無聲息的散發著香味兒。
俞洱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說,“不重要。”
重要的是,第一次有一個人用這種真誠炙熱的眼神兒看他。
仿佛只需要一眼,命都能給他。
這也是他回頭的原因。
因為沒有過,所以愿意拋棄一切擁有一次。
不貪長久永遠,就貪眼前一刻。
俞洱是在少年熟睡后。
偷偷的看了少年的身份證。
少年叫隋安。
今年才十七歲。
比他小一歲。
隋安,隋安,隋安。
俞洱,俞洱,俞洱
他們加起來就是隨遇而安。
十八歲這天,荒唐的一夜在少年的他心上開出枝丫。
俞洱想。
大概,會銘記一生。
空氣彌散著情后的熱烈。
淡淡的味道,沁人心脾。
隋安睜開眼睛,小心的從抱著他的少年懷里退出來。
這個陌生的,只見過一面的少年。
昨天晚上似乎看了他很久很久。
水落無花,一夜美夢。
清醒的那一刻就化為虛無。
他低下頭,在少年的眉心輕吻。
“你好,我叫隋安。”
“你好,再見。”
少年惆悵的聲音落下,在清晨的陽光下離去。
少年離去許久。
俞洱才醒來,身旁早已冷卻。
他讓人查了監控,沒有找到。他去那家酒吧詢問,只知道那是一個來玩的新人。
沒有人認識他,更不知道他來自哪里。
俞洱守了快兩個月,在實在是推不了的時候。
他坐上飛往美國的飛機。
那個少年就像是他在十八歲的一場夢,夢醒了,一切就結束了。
隨著俞洱的動作愈發的強烈。
隋安受不住的哭喊,想逃卻逃不掉。
直到他哭的嗓子都啞了,人抽抽嗒嗒的罵著男人混蛋,傻逼。俞洱才從回憶里掙脫,低下頭一口毫不留情地咬住青年的脖頸,泄憤似的用牙齒研磨,聽著那一口氣倒吸在耳畔。
俞洱第二次見隋安。
就是在這里,在翎羽會所。
他一眼就認出這個青年是那個少年。
偏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少年跟王鶴那個傻逼玩意兒親密的坐在一起,不甘心與不服氣。
俞洱故意出現在他眼前,故意一同和他上廁所。
那個出落的如青竹一樣的少年,愣是一個反應都沒有。
王鶴的出現無疑給了他的機會。
吞下項目,咬住他想要的人。
俞洱深覺這是一個劃算的買賣。
這是他接受俞家在s市的產業以來,做的最開心順暢喜悅的一個項目。
第二天,隋安差點沒能下床。
那個男人就坐在不遠處辦公,與昨夜不同。
清晨來臨,奇怪的年輕男人就會褪去真實的內在,成為一個不論何時何地都談笑風生,彬彬有禮的商人。
明明他們年紀相仿,卻無相同之地。
俞洱放下手機,抬起眼,“看什么呢?”
隋安吸了下鼻子,往別處看去。
過了會兒,頂著男人調侃的視線說,“我該回學校了。”
俞洱看了下時間,“我送你。”
隋安趕緊搖頭,“不用,你忙,我打個車就行。”
俞洱沒說話,眸子盯在他身上。
“……”
隋安:“麻煩了。”
坐上男人的車。
隋安不自在的望著窗外。
有點不明白。
按照正常的標準,他們就一夜露水情緣,還送什么送。
樹影斑駁,人影憧憧。
夏風夾雜著燥熱與空氣混合。
俞洱瞥了他一眼,“晚上想吃什么?”
隋安遲緩的轉頭,“什么?”
怎么這么呆。
俞洱嘴角勾起笑,“晚上我來接你,你想吃什么,我讓人去預約。”
不是,他們不就是一夜情嗎?
隋安不明所以的瞅著他,半天男人都沒打算解釋。
他又不知道怎么問。
只能干巴巴的說,“隨便。”
再看看吧,再看看這個人要干嘛。
俞洱沉吟,“賀子安昨天跟我說了家不錯的日料。”
隋安抿著唇,“好。”
到了學校門口,隋安下車。
本來他想目送俞洱離去。
結果那車跟長在地上似的,好半天不走。
主駕駛那側的窗戶緩緩下降,露出俞洱俊朗旖麗的臉。
隋安繞過去,彎下腰。
他問,“還有什么事嗎?”
青年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順著風飛進來。
俞洱幾不可查微微一吸。
在青年疑惑的眼神里,他說,“隋安,跟我搞個對象唄。”
樹蔭下,青年愣住。
他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坐在車里的男人身上。
腰隱隱泛酸,哪哪都不舒服。
有病吧這個人。
隋安淡淡一笑,“俞少,一夜情,不必放在心上。”
他未在停留,風卷起青年的衣角。
落在身后車里男人波瀾起伏的眼中。
炎熱的空氣在夜晚消散。
隋安慢吞吞的走出來,一眼就看見路邊的車。今早俞洱就是用這輛黑色邁巴赫送他來。
這個人是真的奇怪。
車上的男人明顯看見他了,也不按笛,就透過玻璃看他。
他不情不愿地走過去,“俞少。”
俞洱看他苦著張臉,忍著笑,“還不上車?”
不想主動告訴他,他們曾經的那一場相遇。
俞洱心里有點氣。
那個少年把他忘的干干凈凈,一絲也不剩。
隋安感受到四周視線,極具壓力,拉開副駕駛門坐進去,視線緊盯前方,一點都不斜視。
一副正襟危坐的小可憐兒樣。
俞洱的嘴角輕輕上揚,心情愉悅萬分。
這家日料隋安曾聽人說過,就一個形容詞:貴得離譜。
純日式環境,一切都很優美。
女人穿著木屐啪啪走在路上,進進出出幾趟,桌子上就擺滿了。
隋安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吃東西,論,他還能忍多久不罵人。
好在暫時有美食撫慰急躁的心情。
俞洱在吃飯期間沒說話。
只是在看隋安吃的差不多時,問了句:“還和口味嗎?”
隋安這才發覺,這一頓飯下來。
他們兩句話都沒說到。
他只顧著腹誹了。
“挺好吃的,”他回答。
“你喜歡就好,”俞洱吟了口清酒。
從日料店出來,隋安糾結著怎么說告別。俞洱卻打斷他的思緒,“我帶你去轉轉?”
夜色朦朧,男人的眉眼噙著溫柔。
不知道為什么,心中一顫,隋安說:“好。”
俞洱帶他去了江邊。
湖面波光粼粼,風里帶香,遠處的燈光化成一片明亮四射的厚重線條。
隋安靜靜地望著,心里平靜下來。
俞洱打破沉默,“隋安。”
隋安偏頭看他,“怎么?”
“你不難過嗎?”
隋安淺淺笑了下,“有什么好難過的,是他對不起我,又不是我對不起他。”
主要是他沒時間難過,沒時間去悲傷。
到了現在,也就沒什么好想的了。
俞洱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這是一個很親密的動作。
隋安怔住,摸不透這個男人的用意。
“不難過就好,”俞洱說,“如果你不喜歡他,或許可以考慮考慮我。”
這句話有點驚雷的感覺。隋安舔了下唇,細長的眼睛溢出笑。
那笑里帶著點蒼涼與冷意。
他不相信。
這是俞洱的第一感受。
隋安問:“怎么,想包養我?”
“不是。”
俞洱一口否決。
隋安挑眉,靜待下文。
“我……”
俞洱突然有點緊張。
“沒事兒,”隋安說,“不用放在心上。”
他不想聽了。
或許剛剛想。
貓兒伸出尾巴蹭了下,在收到回應的時候。
他逃了。
很不恥,但很有用。
隋安靠在椅背上,放松的欣賞夜景,不想再繼續談論無關緊要的話題。
俞洱與他一起望著前方,余光里是青年疏離的溫度,淺淡的遠離,就像是一層霧,你看得見,摸不著,走過去就彌散。
不著急,慢慢來。
俞洱想。
隋安等到十點,“該回家了。”頓了兩秒,“俞少,你也該回家了。”
俞洱凝視著他,顯然是有點不愿意。
隋安歪了下頭,微微一笑。
“俞少,我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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