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媽,隋安吃不了那么多!
俞洱忍不住出聲阻止,在這么讓他媽投喂下去,今天晚上隋安就別想好好睡著,能撐脹的不行。
“你這孩子,吃不下就說!
杜月絹拿走碗,拍了一下隋安的頭。
隋安僵住,的確很撐,可是不好意思呀,畢竟是俞洱的媽媽。
見家長這件事,實在是出乎意料。
杜月絹又跟他們閑聊幾句,得到她想知道的。譬如:隋安現在在做什么,今年多大,家中父母怎么樣,什么時候可以見見面。
“媽,”俞洱打斷他媽,在這么問下去,就該約時間雙方家長見面了,“你該回去休息了,隋安累了一天,也該休息了。”
杜月絹意猶未盡的停下來。
他這個兒子什么都好,就是這么多年沒個認真的關系。
早些年跟家里出柜,氣得一家上下鬧了大半年,最后才接受現實,杜月絹張羅幾次給他介紹男相親對象,沒一個成的。
杜月絹都怕俞洱其實是不婚不戀族。
猛地看見一個這么俊的小伙子,她就開心,甭管男女,能讓俞洱談個戀愛,甭像個二傻子一樣天天跟那一群狐朋狗友混就行。
“媽走了,”杜月絹戀戀不舍,“安安,好好管著這個臭小子!
“伯母,您放心。”
隋安送杜月絹下樓,看她坐上車才回病房。
杜月絹一坐車就給在b市的俞兆國打電話。
“老俞,你趕緊準備彩禮,越多越好,咱們家里那個渾小子談對象了,人不錯,生物研究生,是個好孩子,得把人抓住,不然你兒子就得孤獨終生。”
俞兆國無奈,“老婆,這才哪到哪,沒到時間!
杜月絹不樂意地說,“我當媽的,我能看不出來我兒子什么樣子,還不是跟你一樣,喜歡誰,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崩指望他們分手,讓你準備就準備哪那么多話!
好不容易逮這么個大白菜,不留著怎么行。
電話那頭的俞兆國連連說好,小心地問她什么時候回去。
杜月絹這才松了口,勉為其難地說,明天回去。
反正兔崽子有人照顧,她樂得清閑自在。
月色朦朧,病房的光暗下去,
隋安睡在另外一張小床上,是專門給陪床家人用的。床很硬,很小,很窄,十分逼仄,只能選擇側躺或平躺。
俞洱擰眉,“你上來睡!
“不用。”
隋安拒絕,閉上眼。
窸窸窣窣一陣聲響,隋安睜開眼,就對上俞洱下床的背影,蹭一下坐起來,“你干什么啊?”
“你不上來,我就下去!
俞洱小心地避開手,往他這邊走。
“別,”隋安攔住他,“躺回去,我過去!
俞洱挑著眉看他,有點不信任的意味兒。
隋安無奈地把床收回去,指了指病床,“回去。”
“好!
俞洱小心翼翼地躺回去,往右邊移動空出左邊的位置。
隋安等他躺好,才在俞洱身邊慢慢地躺下,盡量縮小范圍。
俞洱等了一會兒,壓著聲音問,“你能側過來看著我嗎?”
隋安頓了兩秒,側過來,睜開眼。
俞洱眸光熠熠生輝,含著滿月的溫柔。
隋安胸膛里的心臟劇烈震蕩的好似有什么東西裂開。
他面無表情地說,“閉上眼!
“可以牽手嗎?”
俞洱問他,鮮少有點緊張。
在他的身后的窗戶,藍色的窗簾半掩。
月光傾瀉而來,輕柔的宛如是會上癮般的薄雨漫天落下。
隋安呼吸都困難起來,急促地閉上眼,怕露出比月光還讓人心動的信號。
俞洱有些失望的斂眸,小心地輕輕地在隋安的眉心烙下一吻。溫柔的觸感輕的仿佛是微風偷偷地躲進來拂過隋安的發絲。
操,這個狗男人。
隋安伸出手握住俞洱沒受傷的左手,語氣生硬,“你事怎么這么多,趕緊給老子睡覺,別特么唧唧歪歪煩死了!
真可愛。
俞洱極淺地笑了一聲,五指嵌入隋安的五指,緊緊地扣住。
那夜,烏云遮住一切。
他們的心跳卻比外面樹上的蟬鳴還要多,還要快,還要顫動。
第二天俞洱就讓林書安排轉院,去了煜昇旗下的醫院,隋安有了一個可以好好睡覺的地方。
時間在罅隙里走過。
九月中旬,俞洱出院,開始像是陀螺一樣旋轉。雖然在醫院有工作,但還是積攢了一堆,只帶病上陣。
隋安就每天從實驗室到醫院改變成實驗室到煜昇。
天氣逐漸轉涼,隋安匆匆地下了出租車,提著俞洱的晚飯。這個人忙起來不要命,手臂都沒好利索,都快要長在辦公室了。
大廈很安靜,員工幾乎都走完了。
隋安下電梯,只有那一間熟悉的辦公室亮著燈。
明明年紀相仿,俞洱就成熟很多,與他仿佛生生地錯了五歲,是一位優秀穩重,事業有成,風度翩翩的男人。
隋安推開門。
光下的清雋男人一看見他就一掃身心疲憊,站起來,穩穩當當地朝他走過來,單手抱住他的腰,頭埋在他的頸脖。
“我現在才是小可憐兒!
俞洱壓著聲音,有些委屈的意味。
隋安不由得好笑,莫名想起,前兩天他中午過來,俞洱在會議室大發雷霆的樣子,像是要掀了這座大廈才能消氣。
“行了,別裝了,趕緊吃飯!
隋安拆開飯盒,拍了一下俞洱環在他腰上的手臂。
俞洱晃晃身體,“你親我一下!
隋安彎著眼,又拍了他一下,這次加了力道,“誰在微信里跟我說要餓死了,快升天了,這會唧唧歪歪什么?”
“親我一下!
俞洱不依不饒。
隋安無奈,偏頭親在他的臉頰上。
俞洱伸直手臂,由著隋安把他西服外套脫下來,才坐在椅子上,吃兩口麻辣土豆絲,“過兩天王鶴開庭,你去不去?”
隋安邊給他倒湯,邊說,“我去做什么,看好戲啊?”
俞洱笑,“行,那讓林書代替吧,咱們這邊證據確鑿,他也沒什么好辯解的。”
隋安點了一下頭,給他夾了一塊紅燒排骨。
排骨上有根姜絲。
俞洱一聲不吭的躲開排骨。
隋安嘖了一下,“姜惹你了?”夾走姜絲放在蓋子上,又將菜里用來提味的蔥姜蒜全都撿出來。
“這些東西都不能不放嗎?”
隋安看他一眼,“行啊,你自己做!
俞洱摸了下鼻子,“其實,也沒什么,下次多放點也行。”
隋安忍笑,“廢話真多,趕緊吃你的!
俞洱對著他毫無顧忌地扯出一個笑,整個人都散發著溫潤如玉的味道。
隋安不平不淡的看他一眼,移開視線,望著遼闊無垠的幽暗天空,底下是車輛行駛,看不清楚人的夜晚。
藏在骨肉下的心跳瘋了似得加速。
隋安緊緊地攥緊拳頭,指甲抵在手心上,才勉強冷靜下來。
小時候,剛到王家那一段時間。
他很害怕,忍不住哭,成天一夜一夜的哭個不停。一開始,他媽還給他打電話,后面有一次,他媽直接跟他說,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弟弟妹妹要上學需要錢,他爸的病需要錢。
他就是那個錢。
好好地陪新弟弟,照顧好新弟弟,那么他才不會被扔出去。
之前的好多年,他都想不明白,為什么他媽明明之前對他那么好,那么愛他,怎么會輕易就不要他呢,后來他想明白了。
因為還有一個弟弟,所以另外一個就可以被舍棄。
親生父母都可以放棄的小孩兒,其他人自然可以如法炮制。
俞洱吃完飯繼續辦公,隋安陪了他一會兒,有點扛不住的發困。別看俞洱右手不能太多的活動,他們的夜晚可是一天都沒缺過。
昨天晚上鬧得有點狠,隋安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俞洱走過來,蹲下。
長相十分干凈的青年套著黃色的半長袖t恤,薄弱的骨架若隱若現,寬松的淺藍色牛仔褲被蹭上去一點,露出細細裹著白襪子的腳踝。
俞洱的眼神柔透出光亮。
七年了。
今天才是真正的安定下來。
這么看了好一會兒,等隋安快要徹底睡著,俞洱撥開他額角的發絲,輕輕印了一個吻在他光滑的額頭上,低語,“安安,別在這睡,去休息室。”
隋安掙扎幾下,睜開眼,睡意惺忪。
“你還沒忙完?”
軟軟的聲音帶著纏人的啞意。
俞洱不由得心情澎湃,可是桌子上癱著的文件,實在是脫不開身,只能說,“我估計通宵,月初要去英國出差,在此之前要處理的問題很多。”
隋安嗯了一聲,“你給我拿個小毯子,我就睡這陪著你!
俞洱蹙眉,直接拒絕,“不行,沙發不舒服,去床上睡覺。”
隋安實在是困得不行,小嘴一啟一合就開始說:“你怎么這么煩,我不想動,你趕緊給我蓋上個小被子,我要睡覺!
俞洱無奈,只能去休息室拿個小毯子出來給他蓋上,又親了親隋安的唇角。
隋安把手臂從小毯子里伸出來,搭在俞洱的脖頸上。
“親嘴上!
俞洱眼神一暗,親了上去。
一吻結束,隋安就推開俞洱,翻個身陷入沉睡。留下俞總一臉怨念的盯著他的后腦勺好一會兒,才認命的站起來繼續工作。
清晨的光線經過鏡面反射出來,迎著東方的方向,金黃色的陽光來湊熱鬧。
隋安悠悠轉醒,攀著沙發背坐起來。
冷淡的光線下。
一襲白襯衫的男人,修長手指十分不耐得扯開領帶,不羈的動作莫名驚心。他有些困擾的揉了揉眉心,端起旁邊的濃茶飲了一口,便繼續工作。
隋安心一跳,連忙撇開眼。
“醒了?”
俞洱不經意之間的抬眼,注意到滿臉呆忪的青年。
斜斜橫過的陽光為他鍍上半邊金色,像極了一只慵懶地小貓咪。
隋安收拾好心情,重新看向俞洱,點頭。
俞洱合上文件,走過去,俯身親了一下,“早!
隋安放松身體,側側親在他的臉頰。
“早!
“想吃什么?”
“都行。”
俞洱用左手拉住他,“先去洗漱!
隋安腦子亂哄哄,跟著俞洱的步伐往盥洗室方向走。
“親我一下!
刷完牙,俞洱目光投向到他肩膀處的青年。
隋安習以為常地踮起腳,往他唇上親,緩緩地加深,直至陽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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