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奴。”

        拂冬這三個字讓蕭瑤和苗倩兒眼睛一亮，似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她是怎么送的？你家小姐怎么肯接受？”苗倩兒追問。

        “是啊，”拂冬不由得輕嘆一聲，“怎么肯接受呢？我家小姐名門千金，一個煙花之地的女子所贈，又非親非故，她肯定不接受。

        但玉嬌奴和我家小姐在玉脂齋偶遇，隨后玉嬌奴追了出來，強行要把那套胭脂水粉送給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覺得奇怪。

        玉嬌奴便說自己看不慣月如霜，同樣麗質天生，為何月如霜就是覓夜閣的頭牌？為何貴公子喜歡她的居多？

        玉嬌奴說劉弘是她的恩客，但對她卻不用情，反而在追求月如霜，也知道劉弘同時在追求我家小姐。所以，她寧可劉弘追求到我家小姐，也不服劉弘跟月如霜在一起。

        之后又說這套‘傾城伊人’的胭脂水粉確實貴得有理，確實好用，用了它之后，更加明媚動人。但也因為價格不菲，覓夜閣里，也只有媽媽、月如霜和玉嬌奴才用得起。

        所以，玉嬌奴要送小姐一套，希望小姐變得得更美，蓋過月如霜的風頭。

        我家小姐聽了動心，倒不是說為了劉弘想變得更美，而是為了攝政王。

        小姐原本心高氣傲，放眼這京城，除了陛下，就是攝政王能配得上她了。

        但陛下高冷，從不近女色，所以攝政王是最佳人選。

        再加上攝政王開始時對她很熱情，初遇時便親自治好了她的腳，有了些許肌膚之親，我家小姐便覺得非攝政王不嫁了。

        再說攝政王擺明要一妻一妾，那個妾室便是月如霜。

        如今聽玉嬌奴提起，也算是冤家路窄了。

        但是她也跟玉嬌奴說，不需要她送，她完全買得起。

        玉嬌奴卻不高興了，凡是可以打壓月如霜的都是她的朋友，除非小姐看不起她，這才不接受。我家小姐善良，又好面子，只能接受了。

        后來，才知道原來是劉弘托玉嬌奴所贈。但知道的時侯，小姐都快用完了，也就罷了。”

        “原來如此，看來這個玉嬌奴真是個奸猾之人，見鬼說鬼話，見人說人話。”苗倩兒不無感慨。

        蕭瑤冷肅道：“拂冬，你可知這套‘傾城伊人’有問題？

        經過給你家小姐尸檢，發現你家小姐除了勒傷之外，還有鉛中毒癥狀。

        鉛中毒分為急性和慢性。急性鉛中毒死者死者腸道梗塞，消化道出血、腸內積有黑便，口中有金屬味，嘴邊有白色奶沫狀。

        但是你家小姐除了口中有金屬味，嘴邊略微有白色奶沫狀外，并沒有出現其他癥狀，但出現了一些慢性鉛中毒癥狀。比如說牙齦上出現鉛線，比如說，腎受損，比如說，尿鉛升高。

        我想再確認兩個情況，就是你家小姐后期是否出現肌無力的現象，簡單來說，就是手腳無力不太好使了？另外，有沒有經常出現腹部絞痛的癥狀？”

        拂冬恍悟：“有的。不過我們都以為是小姐與攝政王的親事不順利，小姐憂思過度，所以生病了，卻不知道原來是因為中毒。”

        “這就對了。”蕭瑤道，“用胭脂水粉下毒，一個人一張臉，就算每天涂得再多，也只會造成慢性中毒。”

        “可是——”拂冬皺起眉，困惑了，“劉弘為什么要害我家小姐？他也在追求我家小姐，和攝政王是一樣的，根本都不可能！”

        “好了，”蕭瑤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情況。這世界上，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可以肯定一點的是：凡做過必留下痕跡，兇手不會告訴我們答案，但死者會。”

        蕭瑤站了起來，看著苗倩兒，苗倩兒馬上也收拾東西起身，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道：“剩下的歸你，謝謝你，拂冬！”

        隨后，蕭瑤和苗倩兒回到了順天府。

        意外的是，順天府后堂熱鬧極了，人到得格外齊整，楚翎、陸羽、衛卓，石夢辰等都在。

        順天府后堂中央擺放著一張大長桌，平時吃飯用的。

        “大人，有新發現。”苗倩兒一入后堂，立刻奔著楚翎去，把跟拂冬問案的筆錄呈上去。

        楚翎接過筆錄，仔細閱讀時，苗嬸端著一大盆紅菇雞湯進來了。

        苗嬸身材圓\/潤，一張圓臉總是笑瞇瞇的，嘴邊的兩個小酒窩讓笑容顯得極為甜美，皮膚白晳，整個人看起來富態可人，慈祥和靄。

        “我不管你們了，這就上菜了。案子再怎么復雜難查，這午飯還是要吃的，吃完了好再繼續查案。哪個不吃，我苗嬸就打哪個屁\/股。”

        在她身后，一男一女兩名順天府的雜役跟著端菜上來。

        “謝謝娘，你也一起吃吧！”苗倩兒搭在苗嬸身上不許她走，還把她摁在椅子上，乖巧地幫眾人打飯。

        楚翎依舊看完了筆錄，遞給陸羽看，陸羽看完又交給衛卓……

        楚翎端起碗，拿起筷，一反常態悶頭吃飯。

        蕭瑤和苗倩兒坐下，盯著對面的衛卓問道：“那你呢？可有問出什么？”

        衛卓把對雙兒的審問記錄遞給蕭瑤。

        蕭瑤立刻低頭看了起來。

        衛卓長嘆：“把雙兒請回來問案，其實是冒著風險的。又是用酷刑嚇唬，又是好言相勸，保證她安全，這才終于開了口。

        原來，攝政王和太后最近這一年來經常吵架，是因為攝政王對太后開始用情不專了。太后年老色衰，符昊天也早已經厭倦，因此開始少進宮，在外面尋找美妾，

        但是他又怕太后吃醋，跟他鬧翻，不敢明目張膽地納妾，只得私下找情、人。比如覓夜閣的月如霜。符昊天和月如霜在一起，只是看中她的絕色，以楚大人的安危作為威脅，月如霜才和他在一起。

        月如霜心情郁悶，是一方面得不到大人的心，一方面又不得不屈服于攝政王的權勢。所以一直都郁郁寡歡。

        這些情況，大人一直都不知道。萱娘和月如霜都瞞著大人。難怪……”

        蕭瑤終于明白，難怪這騷包大人今天一反常態，這么重大的案情突破，他居然一句話都沒有，只低頭吃悶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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