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瑤眨了眨眼睛，發現眼前這位姑娘不僅神秘聰明，還有點犀利。

        果然是個厲害角色。

        她幾乎已經認定，柳如煙就是潘錦本人，毫無疑問。

        五六歲就敢通過又暗又長的隧道去冒險，見了生人也不怕，那膽色絕對與一般的小姑娘不同。

        只是蕭瑤不明白，為何相貌改變？為何潘錦可以死里逃生？

        可蕭瑤卻還是相信奇跡的出現，因為自從她無緣無故變成半喵半人的異類，且穿到皓月王朝時，蕭瑤已經相信這世界上，還存在著一些不能科學解釋的因素。

        符瑾答道：“當然。若你是潘錦，該有的賠償不會少你，朕也會報當年之恩。”

        柳如煙微笑著點頭：“好，那說話算數！”

        言畢，她抬起手，從耳邊摸搓，好像在扯些什么，緊接著，她慢慢地扯起了一層皮，漸漸的，露出另一張臉孔。

        “啊——”

        文武百官都十分驚駭，倒退了兩步。

        “這……”

        “這是人是鬼？”

        ……

        蕭瑤想起了《畫皮》的鏡頭，那露臉的瞬間，確實像是有一股聊齋的氣息在蔓延。

        但不得不說，扯\/下臉皮后的另一張臉，也清純亮麗，十足的美人胚子。

        這，就是潘小娘子嗎？

        蕭瑤抬起頭，看符瑾的反應。

        符瑾神色大變，目不轉睛地盯著柳如煙。

        “不錯，依稀可見潘小娘子的模樣，這才是她的五官。你真的是潘錦？”

        符瑾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情，略帶欣喜地走向柳如煙，“你沒有死！”

        潘錦道：“是的，真的是我，我沒有死。

        大家不用驚惶，我也不是鬼，只是大難不死的潘錦，潘巍的小女兒。”

        “這……”符瑾不禁放開了蕭瑤，上前一步，緊緊握住潘錦的手，追問，“你怎么死里逃生？是誰救了你？為什么又會換一付臉孔？你快說。”

        蕭瑤陡然掉落，及時調整姿態趴在地面，她從符瑾身后跑開，去躲在了龍椅下面，探出腦袋看符瑾。

        她打定主意，如果符瑾真的把皇后之位給了潘錦，那等他回來坐龍\/椅，她就咬他！

        狠狠的咬！

        潘錦輕輕脫開符瑾的手，退后一步，柳眉輕蹙如煙，舉起手里的那張臉皮，看了看，微微莞爾。

        “易容術，是我爹的技術之一。”潘錦的聲音很柔很干凈，就像從未受到過殘忍對待似的。

        “大家別忘了，我爹可是百年難逢千年難遇的工程人才！

        他不僅擅長水利工程，對于密道，機關，以及各種小手工小手藝都特別擅長。

        易容術是他的特長之一。

        這一個技術，他傳給了我們這幾個女兒。

        我當時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因為眾人所認可的聰明頭腦和悟性，也學到一些皮毛。

        僅僅是一些皮毛，讓我做一張臉皮是沒有問題的。”

        符瑾點了點頭：“潘巍的技術朕相信，可既然你們都會這種技術，在，在那個地方的時侯，為什么不偷偷做個假臉皮，換個人逃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后來是用這種辦法逃\/脫的嗎？據說，你是自盡。”

        “哼，”潘錦的臉色陡然變得十分難看，咬著牙委屈地瞧著符瑾，憤怒的美眸里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淚水，嘴皮子也不斷哆嗦，“說得輕巧，你以為容易？”

        符瑾頓時不敢看她，低下頭，面露愧色。

        “你應該可以明白，陛下。”潘錦憤怒道，“你也曾經被困住過，

        你的能力也不差，可不是無法逃\/脫么？

        如果有機會拿到做臉皮的材料，如果有時間偷偷做臉皮，那誰不想做呢？

        誰不是千方百計想逃跑呢？

        當年，我們的慘況，你所聽到的，也不過是百分之一。”

        “大膽！”文武百官正要叱責潘錦的欺君罔上，符瑾就出言喝止了。

        “不必責怪她！”他那雙冰眸里盛滿憐憫，悲涼地看著潘錦，“你的遭遇朕很同情，是朕失言了！朕知道真相的時侯，你們已經死了，朕當時的確無能為力，

        但這些年，朕無時無刻不把這事記掛在心上，所以，一有了證據就替潘家翻案。

        幸好，你沒有死，那你其他的姐姐呢？”

        潘錦定定地瞧了符瑾一會兒，苦澀地扯了下嘴角，聲音低柔哀婉起來：

        “對不起，陛下，請恕罪！這原本也不應該責怪您。

        陛下一點兒也不知道實情。只是最終，只有我留得性命。

        是聶星宇救的我，當時我并沒有死掉，被扔到亂葬崗時，

        我確實已經斷氣了，不過，命大，下了一場大雨，我居然奇跡般生還了。

        聶星宇跑到亂葬崗，正好救了我。

        可之后，他想再如法刨制，幾次跑到亂葬崗去，想去救人，卻再也沒能發現姐姐們有一個有生還的可能。”

        符瑾沉默不語，或許是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安慰潘錦，只是憐憫地凝視著她。

        潘錦苦笑：“或許，這是我們潘家的命運！

        如今翻案，全靠陛下，還有順天府楚大人。

        我作了張臉皮，換了付臉孔，棲身于長樂坊，茍活幾年，也沒有辦法為父申冤，

        一直到攝政王倒臺之后，宋氏兄弟死去，潘家翻案，

        我才敢公開站出來，表明自己的身份。”

        符瑾突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毫不避諱地直接問道：

        “那么，他們是你殺的嗎？你有充足的殺人動機！

        事發地點正好也在你所在的畫舫，沒有足夠的理由，你的嫌疑洗脫不了。”

        潘錦冷笑：“如果兇手真的是我，那我怎么敢過來主動亮出身份？

        任何人都有可能想到兇手是我，會不會太明顯了？

        我倒覺得是有人在故意殺人，想嫁禍給我。”

        “誰？”符瑾犀利地問道，“是住在鎖島翠微庵里的靈徽道姑嗎？

        她同樣也有嫌疑？”

        “哦，不！”潘錦快速地否認，“怎么可能是她？

        她是出家修行之人，不染紅塵俗事，與潘家無淵源，與宋家亦無仇，

        怎么會殺人？”

        符瑾道：“你可知道，潘家之所以能夠翻案，全憑靈徽道姑送來仇微的帳冊，

        你怎么會認為，沒有任何淵源？”

        “什，什么？”潘錦現出吃驚的表情，“那，那可能就是巧合。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這么做，我只知道鎖島上有一個靈徽道姑，

        從未見過她的人，我怎么知道她到底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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