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江言聽著蕭崢說出來的那句‘越越’有些愣神,這個稱呼對他的沖擊過強,畢竟直接聽著真人喊蕭越的小名,和看文字上的敘述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話語間,跟在張管家身后的幾人便已經知趣的退了下去,就連張管家也拎著那些保健品走向了專門用來放閑置物品的隔間。
偌大的客廳頓時只剩下了三個人,江言忍住想要瞥眼蕭越表情的動作,垂眼將手中一直拎著的東西放在桌上,另只手將自己的眼鏡摘下,面色認真的看著蕭崢回道:
“爺爺,我沒近視,這眼鏡是裝飾品,鏡片沒有度數。”
“沒近視就好。”
蕭崢微瞇著眼看了江言手中的那副金邊眼鏡片刻后,才抬手將江言拉到自己的身邊坐著,又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蕭越道:“這混小子藏的緊,婚禮都沒辦就偷摸領了證。”
協議結婚還辦婚禮,除非是他和蕭越都太閑了。
江言默默在心里吐句槽,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卻是斂著眼尾,不經意的瞥眼坐在蕭崢另一邊的蕭越,做出一副羞赧的姿態來,話語溫和道:“領證這個決定做的很突然,所以就沒來得及”
后面的話江言沒能說完,蕭老爺子在聽見決定做的非常突然這句話時,就已經將視線轉向了蕭越,面色隱含著丁點怒意。
隔著蕭老爺子的肩膀,江言朝著蕭越微微頷首露出一個禮貌意味十足的淡笑,將原本拿在手里的金絲邊眼鏡重新戴上。
他今天出門給自己搭的都是這一身行頭,壓根沒想過會半路上被蕭越攔截提溜來見家長,連眼鏡盒都沒帶。
蕭越看著江言動作優雅的將眼鏡推到自己的鼻梁上,整個人又恢復到了剛在會所里遇見時的模樣,漫不經心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抿茶看戲,心里頓時冒出幾絲難言的情緒。
他總覺得今天的江言和半個月前那個對突堅持要和自己結婚的人有點不太一樣。
蕭崢活了大半輩子,也是頭一次遇見像自家孫子這種婚禮都沒辦就急匆匆拽著人領證的事兒,他喉頭哽了半晌,才沉著聲叮囑蕭越道:“婚禮必須要辦,這事兒你回頭就去安排,別讓人受委屈,知道沒?”
回應蕭崢的,是蕭越長達半分鐘的沉默,他和江言的想法差不多,協議結婚,著實沒必要再去辦個婚禮浪費時間了,畢竟一年后協議生效,這婚也就離了。
蕭越這悶不吭聲的樣子,看的江言心里一陣小爽,就連唇角的弧度都忍不住又上揚幾分,然而還沒爽太久,他就見蕭老爺子回頭看向自己。
眼瞅著對方下一秒就要繼續跟自己討論婚禮的事情,江言放下手中的茶杯,轉而拿起被他擺在桌上的東西,先蕭崢一步開口道:“今天來的比較急,也沒什么能再去細挑什么禮物。”
江言一面說著,一面從禮袋里拿出木盒放在腿上,木盒打開的那一刻,蕭崢不禁愣了一下。
木盒里擺放的是一座玉童子的雕像,單就那玉的水頭和整座雕像的大小來看,蕭崢就知道這種玉雕童子不好找。
“希望您能喜歡。”江言抿著唇補上一句。
江言活了兩輩子,還沒做過這種給長輩準備見面禮的事情,畢竟上輩子都是人帶著花去醫院探望他,這輩子來到這里統共也才十天的時間,在說出這句話時,他難得的緊張了一下。
糾結間,蕭崢便已經將那玉雕童子連同木盒一起從江言的手里接了過來,欣賞片刻后又將其放回桌上,忍不住摸下自己的胡子感慨道:“還是言言帶來的禮物合心意。”
江言維持在面上的笑意頓了兩秒,隨即開口回道:“您喜歡就好。”
那玉雕的童子前段時間才在一個古玩商會的拍賣場里露過面,蕭崢當時也起了拍價的心思,只是當他去問時,這玉雕童子已經被陳家先一步內定買走了。
讓蕭崢沒想到是,時隔兩個月,這玉雕童子又輾轉被送到他的手里。
一想到自己的藏品里又添了一個好物件,蕭崢便心情大好,這樣的好心情一直順延到了晚飯的時候,以至于江言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一把被長輩熱情關懷的滋味。
整個晚飯期間,江言碗中堆高的菜,就沒低過碗口的那條線。
蕭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江言除了往嘴里送菜,不時的和蕭越對視上兩眼,就沒再有過其他的動作。
一頓飯下來,江言覺著自己吃的味如嚼蠟,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消食機器,畢竟為了迎合蕭崢的口味,張管家讓廚房里做的菜式都是以清淡口為主的。
晚飯后,江言和蕭越也沒在蕭家多留,臨出門前,江言還淺笑著應下了蕭老爺子下個月的畫展邀約。
直到回到蕭越的車里,趁著后座的燈沒有開,江言卸下了臉上維持了一整天的笑意,舌尖止不住的抵著自己的腮幫子,有點酸,還有點麻。
但凡知道晚上會被蕭越帶回祖宅見家長吃飯,他都不會選擇在今天去跟陳牧商量注資的事情。然而,現在貌似還有個更加艱巨的任務在等著他。
江言不著痕跡地看眼身側閉眼假寐的蕭越,只覺得心里沒由來的沉重幾分,剛來這的‘獨守空房’的十天日子,他已經徹底習慣了,現在床上多了個人算怎么回事??
回到市中心的這一路上,兩側的路燈極有規律的依次在車上印下明滅的光影,江言被這光影迷得有些睜不開眼,索性便學著蕭越的樣子靠在座位的椅背上閉眼休息。
江言不知道的是,他閉眼休息的那一刻,原本坐在他身邊假寐的蕭越卻是睜開眼睛,偏過頭目色專注的觀察著他。
蕭越也未曾想到自己會睜開眼去觀察江言,對方此刻正微偏著臉假寐,窗外的映入的光亮在他臉上柔和的描上淡藍色的輪廓,笑了一晚的嘴角此刻輕抿著,似是休息的極不安穩。
一個被江家富養長大的嬌貴小少爺,能有什么事情擔憂到連睡覺都皺著眉,蕭越面無表情的想著,收回打量人的視線。
一個小時后,江言被司機喊醒,進了那棟別墅后,江言便習慣性的往自己睡了十多天的房間里走,卻在即將要進門時,被蕭越一手拎住襯衫后領給抵在了門口。
“協議上的第一條,就是不準進出我的房間,你忘了?”蕭越皺著眉止住江言熟稔的腳步,話語帶著十足的警告意味。
即使是協議結婚,他也不覺得兩人已經到了可以同床共枕的這一步,一想到自己出差的這十天,江言可能都是在自己的房間里休息,蕭越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一分。
江言被蕭越這一扒拉,原先在車里時醞釀的那點睡意頓時消失了一點,他忍不住抬手捏了下自己的鼻梁,順帶將眼鏡摘了下來,嗓音帶著點沙啞道:“但我手機的數據線在里面。”
換言之,就算是要讓他去別的房間睡,也得先讓他進房間把數據線拿了。
說完這句話后,兩人之間的氛圍再次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江言忍不住強抿著唇打了個哈欠,眼里氤氳出幾分濕意,他今天喝了點酒,晚飯的時也沒吃太多東西,如果再不睡的一會兒,一會兒估計就要餓了。
這樣想著,江言邁腿進了房間,動作自然的開了臥室里的燈,拿出了自己的數據線。
只是離開臥室時,他頓了一下腳步,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襯衫兩秒鐘后,他抬眼看向蕭越已經三分黑的臉色,問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我身上的衣服,也是你的?”
衣服是江言進房間里拿充電線時才發現的端倪,他的襯衫領口用銀線繡著一個極小的‘y’形標志,只是他早上拿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標志,而蕭越的這棟復式公寓又是管家定時定期喊人來打掃,沒人提醒他。
周遭氛圍再次轉向沉默,然而這樣的沉默在江言的眼里就等同于蕭越的肯定,這次他沒等蕭越說話,繼續開口道:“抱歉,之后我會洗干凈還你的。”
“不用,扔了吧。”
蕭越語氣冰冷的拒絕了江言的提議,他沒想江言能因為不能進出他的房間而一秒鐘就紅了眼眶,心道幾天沒見,對方演技還提高了不少,好歹比半個月前來找自己說要結婚的時候演技高。
想到這里,蕭越冷嗤了一聲,隨即便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喜歡扔衣服是什么怪習慣?江言想不通,但是不用睡在一張床上這點還是讓他松了口氣。
他沒在蕭越喜歡扔衣服這問題上糾結太久,轉而走向另一邊的房間,只是進了房間開燈的那一刻,江言被房間內的布局給震在了門口。
房間內并沒有什么過多的陳設,只是四面墻壁里有三面墻都被安上了鏡子,在此對比之下,唯一沒有安裝鏡子的那面墻邊貼著一張看起來極其松軟的——沙發,顯得無比弱小且詭異。
江言被這一幕震了許久,直到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他才勉強壓下了心中的驚異,打開手機的鎖屏。
干凈的對話頁面,是打理蕭越這棟公寓的管家發來的兩條信息
【王叔:江小少爺,房間我已經讓人按你的要求給您布置好了。】
【王叔:沙發也特意給您準備了一個大的,您練舞累了可以躺在那兒休息會兒。】
看著這兩條新鮮出爐的消息,江言霎時間就悟了這十天來,家里有不時抬進來的幾樣東西是什么了,他看著這間堪稱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房間,覺得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脹痛著。
就連十來天都未曾找事兒的心臟,此刻有些隱隱作痛,他強忍下了這些不適感,給管家回了一條消息。
【prophet:謝謝王叔。】
回完消息后,江言深深的嘆了口氣,在車里時,他就預想過了各種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卻是他最沒想過的一種。
江言抿著唇在心里無聲的咆哮著,最后僅剩的一點睡意也被這房間里面的布局給雷了個干凈。
特么的正常人誰會在自己的臥室里面裝三面落地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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