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隔天一早,江言難得的多睡了會兒懶覺,賴到七點才打著哈欠下樓。
王管家站在餐桌旁,見江言下來后便進了廚房區,又端出了一份早餐。
江言還是第一次和蕭越同桌吃早飯,他平靜地看了餐位一眼后,果斷選了個距蕭越不近也不遠的位置坐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仿佛昨晚的送咖啡事件不曾發生過一樣。
江言專心的喝著碗里的粥,腦子里不斷涌現的卻是昨晚蕭越在在接過咖啡后,就冷著臉讓他離開房間的畫面。
雖然沒經過人的同意就推門進屋是他的不對,蕭越會有這樣的冷臉反應他也可以理解。
但是,在把他送出房間后還要補充一句墨水是王叔送的又是什么意思?
欲蓋彌彰?
江言悶著頭想了片刻,也沒想明白蕭越送個墨水有什么好遮掩的,索性就不想了,專心的扒拉著手中的白水煮蛋隨口問了句:
“王叔,昨晚怎么沒有在客廳里留燈啊?”
王貴被江言的問的動作一頓,有些疑惑地看了江言一眼,他從來沒有去給人留過燈,但他還是垂著頭回道:
“江小少爺如果需要的話,以后我下班離開之前,會記著把客廳里的燈打開的。”
這下輪到江言剝蛋殼的手頓住了。
他瞥眼坐在餐桌上端著咖啡仿若無事一般的蕭越,一個大膽卻又荒謬的猜測慢慢的產生于腦海,隨即又被他壓了下去。
蕭越能給他留燈?那豬都能上樹了。
想到這里,江言不自覺的腦補出一個畫面,他忍不住彎下眉眼,隨即又掰下一塊蛋白送進嘴里,掩飾住唇角的笑意。
有機會的話,他得把腦子里這個豬上樹的畫面給畫下來。
蕭越看著江言吃飯吃到一半在那忍不住揚起嘴角的模樣,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昨晚對方給他送咖啡時眼里的笑意,一套墨水就這么開心?
察覺到蕭越一直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江言迅速地解決完自己的早飯后便想起身出門,隨即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管家:
“對了,謝謝您的墨水,等我接到稿就把錢給您。”
王貴再次一愣,繼每晚都給江言留燈這件事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和墨水扯上了關系,他皺著臉回給人解釋道:“江小少爺,墨水其實”
沒等王貴將話說完,蕭越便放下手中的杯子沉著聲咳了兩下,面色不虞的看向王貴。
王貴被這道視線給盯的霎時就閉上了嘴,沒再繼續去解釋墨水的來源問題。
江言也沒再去理會管家的話,而是轉身出了門,拿上背包起身便朝著門口處走去。
他當然知道那墨水不是王貴送的,他那句話是特意說給蕭越聽的。
直到看著江言出了門,蕭越才面無表情地喝完杯中的最后一點咖啡,問道:
“走廊拐角處的監控都安上了嗎?”
王貴低著頭恭敬道:“一樓門口和廚衛區,二樓走廊,還有三樓通往閣樓的入口處都安上了,統共六個攝像,綁定的是您書房里的電腦和您的手機。”
一提到監控的事,王貴便將頭垂的更低了一些。
他是在把鏡子碎片清理出去時,才發現那用來固定拼接鏡的柚木板里藏著好幾個針孔攝像。
這樣兩面藏著針孔攝像頭的鏡子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被江言給帶進家里,是他的失職。
然而蕭越卻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解雇他,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
江言絲毫沒有察覺到王貴對自己略有些疏離的態度,他此刻的心思,盡數都放在了房間里的寶貝墨水上。
陳牧隔著老遠,就看見了江言輕快的腳步和面上的笑意,他招了招手,直到人走近時才好奇問道:
“哥,什么事兒這么開心?”
接連陪著江言早起兩天,陳牧覺得自己的痛苦值已經到達了頂峰,突然發現江言似乎不像前兩天那樣周身都圍繞著股低氣壓,陳牧仿佛看見了可以繼續賴床的早晨在朝著自己招手。
江言斂起唇角的弧度,只是眼里還盈著點點笑意問道:“沒什么,前兩天跟你說的那事兒,現在有來問的嗎?”
他這兩天也沒有閑著,而是盡可能地讓自己忙起來看看能不能接到一些畫畫的單,為買到那個系列的墨水做一些最后的掙扎。
然而礙于原身之前在外樹立起來的形象,陳牧幫他掛了兩天的單,一個消息都沒有收到。
提到這個掛單的事兒,陳牧原本還因早起而黯淡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打開,跳轉到掛單的聯系頁面后才遞給江言,略帶著興奮的回道:
“有一個!就是給出的價格不怎么高”
江言接過陳牧的手機,仔細的翻看了一下聊天記錄,才發現陳牧說的不怎么高,那都是委婉到家了。
四面墻繪只給兩千,就是江言上輩子跟自己同圈的人聊天,人看見這么低的報價都是趕緊繞路跑。
也就陳牧這小傻子,還真就給他接了這單。
兩千,還都是陳牧跟人爭取來的價格。
對方一開始給的只有一千五。
江言沉思了片刻,就把手機還給了陳牧,問道:“你畫具在宿舍里吧?”
“在。”
陳牧點點頭,除了交作業和一些考試,他用那些畫具顏料的次數屈指可數。
等兩人回到云美拿完畫具再出來時,便已經是正午了。
江言早飯吃的晚,午飯索性和陳牧將就著吃了點湯面,完事后,他們在搭上了一輛去玉林孤兒院的計程車。
連著幾日出門都是計程車,江言已經由最初的不適應的眩暈感調整到了坐在車里看手機的地步。
畢竟他和陳牧,一個是被江家用五百萬就打發了送給蕭家的商品,一個是經受不住陳家家教,為了反抗孤身出來創辦電競戰隊的叛逆少年。
著實是有些囊中羞澀啊,江言在心里嘆口氣,再次打開手機去看單主信息。
陳牧給接的,是云京市中的最大的一家孤兒院的單。
這家孤兒院,從創院初期就是靠著云京市的孤殘兒童基金會和孤兒基金會在養著,在整個云京市都有著較大的名氣,院里的孩子多達四百個。
陳牧看著江言一路上都在手機屏幕上敲敲點點著什么,他伸頭湊過去看了兩眼。
只見江言的手機屏幕里是一個白色的頁面,上面布滿了黑色的雜亂線條。
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來什么,陳牧索性收回視線,轉向車窗外面。
他們要去的那家孤兒院在云京市的市郊。
陳牧還沒有來過這么偏的地方,他看著車窗外飛速向后退去的高樓,取而代之的是一排郁郁蔥蔥的樹木。
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鮮嫩翠綠的顏色,陳牧覺得自己原先心里那股因為戰隊沒有起色而郁燥的情緒似乎都被一掃而光了。
江言此刻就沒有陳牧那么輕松了,在看完單主給的墻面大小和墻面拍攝圖之后,他便在手機里大致按照對方給的墻壁面積做完簡要布局規劃后。
不知是過了多久,伴隨著逐漸慢下來的車速,江言收起手機,伸手點了點陳牧的肩膀:
“走吧,咱們接的第一單,完事后你還要回戰隊去陪練拉贊助吧?”
原本接觸到新鮮空氣和看見花草鳥樹的輕松感在瞬間打破,陳牧頓時覺得難受極了。
江言怎么能這樣??總是一句話就戳中他的死穴,又一個笑來讓他腦暈目眩。
陳牧再次打心底地羨慕了一下蕭越,等到車子停穩后打開車門,下了車后轉身伸手擋在車門上。
江言險些被陳牧這副故作老陳的做派給逗笑,他下了車,將費用轉給司機后,頓時又有些笑不出來。
這一趟的車費是八十,他如果和陳牧多跑幾趟,開銷也許就是這單費用的四分之一了。
江言收起手機,看向面前的玉林孤兒院大門,深吸一口氣,畫完這一單后,他再也不會接這類墻繪單了。
尤其是離市區這么遠的單!
玉林孤兒院是依山建起的,一進孤兒院的大門,江言就清晰感受到比市區里將近低了兩度的氣溫,小臂上起了一層疙瘩,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也不知在什么時候陰了下來,隱隱有著起風的趨勢。
福利院里的幾名工作人員,在隔著院門看見有陌生訪客后,臉上統一的揚起一抹笑容。
這些年來他們孤兒院的訪客,大多都是社會上的一些政客亦或是做公益類事業的高管,每一次來都會給予他們資金上的支持和幫助。
每一次陌生訪客的到來,都意味他們或許能夠再獲得一筆不菲資金。
然而待到看清江言和陳牧的長相后,氣氛凝固了一瞬,陳牧下意識的貼近江言,小聲的問道:
“哥,我是不是眼花了?他們剛剛不是還在笑嗎?”
即便是在陳家,他也沒見過這么厲害的變臉,
的確是在笑,只是看清他們這副學生打扮后,可能就覺得沒有什么用笑臉來迎接的必要了,江言在心里無聲的解釋一句,用肩膀碰了碰陳牧,示意對方不要當著這些工作人員的面說出來。
陳牧也會意的閉上嘴。
一名工作人員注意到江言身上背著的包和陳牧手中拎著的顏料盒,在開口問道:“你們是云美的學生?”
陳牧將畫具換了邊手,看向那名工作人員回道:“對,你們之前在我們這下的的墻繪定制。”
聽見陳牧這樣說后,那工作人員露出一絲鄙夷神色:“那你們跟我來吧。”
作為云京市最大的一家孤兒院,受云京市各類相關基金和政客的資助,玉林孤兒院也有了能力為院里的孩子提供九年制義務教育。
每隔一段時間,他們都會請外面□□墻繪的團隊,來為院里的連接捐贈榜的兩面墻進行色彩涂鴉,進行一些門面上的裝點。
畢竟家人投了錢,他們總得讓那些資助者看見錢花在了哪兒才行。
只是這一次,長期資助他們孤兒院的陳氏,突然提出了要他們孤兒院和云京美院合作一次,他們才去找的云美學生下的單。
然而對方要的價格,比他們以往給出的價格還要高出五百塊。
果然,即便是云美里那些以藝術至上的學生,身上也不免沾著金錢的銅臭。
工作人員想著,一邊不屑地看眼跟在自己旁邊的兩人。
在穿過兩段安靜的走廊和一個無人的小型籃球場后,他停在了兩面墻之間,墻體邊緣已經鋪上了用來保護地面的廢舊報紙后,才轉頭看向江言提醒道:
“就在這里,孤兒院每天閉院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你們別錯過時間,也別弄臟了地面。”
說完這句話后他便轉身離開了這里,之前來的那些畫墻繪的顏料都有強烈刺鼻的氣味,他要趕在這兩個學生拿出顏料之前離開。
陳牧看了眼和墻相接的另外幾面墻,上面無一例外的都掛著玉林孤兒院的老師院長,和各類資助孤兒院的人一起拍的合影。
他在那些合影里,還看見了自己的父親,照片里的父親懷里抱著孤兒院里一個女孩,臉上露出的是從未對自己展現過的溫和笑容。
盯著那張照片走了會兒神后,陳牧不自覺的撇開視線,不去看墻上的那些合影。
就在陳牧愣神的時間里,江言已經把背在身上的包拿下來下來,拉開拉鏈從中找出自己需要的工具,排列整齊的放在背包旁邊,直到看見墻面右下角處的一張合影,江言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下。
照片中的男人在眉眼間和他有著五分的相似,是他現在這具身體在生物學上有著血緣關系的父親,也是幫助原身成功蕭越聯姻領證的人。
見江言沒再繼續從包里拿出物品,陳牧壓下心中那股莫名的酸脹意味。他走到江言身邊,俯身順著對方的視線一同看向墻角處的合影:“哥,你在看什么呢?”
江言漫不經心地轉了轉手中的平頭刷,語氣淡淡地回道:
“看我爹。”
陳牧:“”
他又看了眼照片中的蕭閔,站在玉林孤兒院院長和另個一男人的中間,看著鏡頭露出得體的笑。
陳牧覺著自己有點恍惚,外界不是都傳言說蕭越和他爹關系不好嗎??
怎么他江哥和蕭越領證還沒到半年,喊蕭越的父親喊爹就已經喊的這么順口了?
讓平頭刷在手里又轉了兩圈后,江言才放下平頭刷,側過臉看向陳牧,眸色帶著絲疑惑問:
“嗯?怎么了?”
“沒,沒事”
陳牧也放下自己手中的畫具包,低著頭將包里的丙烯顏料和調色工具一一拿出,學著江言的樣子規整的擺放在畫具的另一邊。
后面的工作中,江言和陳牧都心照不宣沒再去看那面掛滿了合影的墻。
陳牧手里拿著調色盤,如同一個專門為將江言提供顏料的工具人般站在對方的身側。他看著江言從拿到筆刷的那刻,手上就沒再停頓過的動作和墻面流暢的線條,一時有些移不開視線。
原本就只有些許風聲的小型籃球場后面,多了江言的筆刷摩擦過墻面的聲音。
看著江言不斷來回摩擦在墻面的筆刷,陳牧生出些許倦意:“哥,你休學半年,畫技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啊。”
他比江言要小一屆的,和江言重合的專業課老師,五個里面有三個都曾用過江言的作業素描在課堂上作為反面教材去給學生,他也見過江言以前當作業上交的那些畫,和現在墻上的這些幾乎是天壤之別。
“嗯,稍微練了一下。”江言一邊看著手機上的草稿畫著,一邊回著陳牧的話。
這哪是稍微練了一下?分明就像是專門請了老師苦學了半年。
陳牧在心里默默地想著,開始尋思自己什么時候也能像江言這樣,能夠萌生出學繪畫的興趣,這樣也能讓自己大學的后兩年能夠過得輕松一點。
在墻上用筆刷畫出輪廓的這一會兒,江言的小臂便已經開始發酸了,墻上的幾處線條的邊緣也沒有開始時一筆畫出的流暢感,他放下手里的筆,活動了下肩膀道:
“明天再來填色吧。”
玉林孤兒院的地理位置實在是有點偏僻,江言不想等到天黑再離開,為了趕時間,他索性沒用粉筆在墻上劃線,而是直接用尼龍筆去畫。
這樣的畫法,在陳牧的眼里,就是江言對自己的下筆位置和畫面布局的掌控都極為自信的標志,因為不需要反復的修改就能直接畫出需要填色部分的邊緣線。
“江哥,我有點手癢,想現在就鋪色塊!”整兩面墻的工作,被江言用一幅畫給銜接起來,就連正中那道漆黑的墻縫也被江言巧妙地融進畫里,陳牧幾乎是現在就上手去填色。
他也和朋友玩過幾次街頭涂鴉,只要江言能將需要填充的顏色調好,他有信心趕在天黑之前先鋪完一面墻的色塊。
然而江言已經將尼龍筆裝進自帶的筆套里,他看著陳牧還停留在墻面前的不太愿意收起調色盤的樣子,溫聲道:
“今天就到這里,明天就周末了,我們明天來把另外的兩面墻畫完,最后一天填完色就可以結束了。”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江言倒是也想先鋪完這兩面墻的色塊。
但是他的小臂內側已經開始發酸,手腕處也傳來僵硬感,略微的扭動一下,他都覺得自己聽見了骨骼摩擦間令人牙酸的聲音。
陳牧聞言,回過頭后才注意到江言臉上的倦意,他岔岔地摸了下自己鼻子,畢竟一整個下午都是江言在畫,自己只能在對方需要時遞上調色板。
如同過來時一樣,離開孤兒院也是由那名工作人員帶著他們離開的。
這一次,陳牧清晰的從那名工作人員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對方的不屑和嫌棄的表情。
他和江言在畫具和顏料堆里消磨了一下午,身上都沾著丙烯顏料的味道,但對方也不是第一次請人來進行墻繪了,至于擺出這么一副樣子嗎?
陳牧心里梗的慌,憋著口氣直到回了家,他長這么大,就沒遇見過這么擅長把心理情緒表現在臉上的人,主要是膈應到他了,一進家門,他開啟了發信息:
【不叫陳三:江哥,那家孤兒院太欺人太甚了,我們現在可以退單行么?!!!】
江言比陳牧早一步回到家,收到陳牧的信息時,他已經洗完澡坐在床邊擦著自己的頭發,看見屏幕上那特意加重語氣的消息后,忍笑回道:
【prophet:不能退單。】
江言一開始讓陳牧在云京美院專用的接單網里注冊店鋪的本意是接一些網上的繪稿,相比起這樣直接用顏料去濃墨重彩的創作,他更喜歡畫一些超出凌駕于現實,跳脫次元的角色和風景。
但是顯然,陳牧沒有get到他的意思,轉頭就給他接了個墻繪,這幾乎能算是他自打會畫畫以來,干過的最吃力且不討好的事兒了。
信息發過去后沒多久,陳牧就發來一個貓貓哭泣的表情包,緊接著便是同樣圖片的大肆刷屏。
江言一時間屏幕上都充斥99%正在加載中的信息,等到對方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后,他在不緊不慢的發過去一條信息:
【prophet:但我們可以少用一點罩光劑。】
相比起那些畫布上,硬紙上和室內墻繪,外墻墻繪幾乎是耐久性最差的,溫度濕度日照都會對墻面的畫作進行一定的磨損,而罩光劑的主要作用便是保護丙烯畫。
陳牧一看到這句話,原本還郁悶的情緒頓時一掃而光:
【不叫陳三:還是你會啊!!江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神!!![企鵝單腳轉jbg]】
還是小孩子心性,但凡能讓那些給過自己不舒服的人吃點小虧,都能開心地蹦起來。
江言有些好笑的想著,他也沒真想少用罩光劑,只是說著安撫下陳牧現在頗為氣急敗壞的心態。
他端詳著那表情包良久,正打算將其添加到表情包里時,臥室的門突兀的響了起來。
江言用毛巾擰巴下自己還在滴水的頭發,嘴比腦子搶先一步道:
“請進。”
蕭越聞聲推開房門,身上還穿著白天工作時的高定西裝,整個人都正經嚴肅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去開場跨國會議。
他看著江言房間里的布局,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對方右后方木質畫架上還未拿下的畫紙。
江言在看到蕭越的那一刻,唇角的笑意還沒消下去,兩人對視了幾秒后,江言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迅速站起身擋在自己畫板的前方,有些不自在的問道:
“怎么了?”
雖然隔著有點距離,但蕭越還是看出了畫紙上的那個人物,他喉頭不自覺滑動了一下,原本想要詢問對方今天去玉林孤兒院做了什么。
但是此刻,蕭越看著江言那張向來都云淡風輕冷靜自若的臉上,有了幾分局促的意味,他難得的生出些許惡劣心思,想讓對方更加緊張一些,他盯著江言的眼睛,低聲反問道:
“那張畫,畫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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