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可以做什么？可以跳幾支舞，看一集電視？

湘羽潔半個小時便走到陳如海的身邊，提醒他時間到了，要修改，明天起個早床再改。

她走得這么近，幾乎是貼著他的耳說的，聲音不大，也很溫柔。

陳如海依言把電腦關了。就算不關，他也無心再工作了，她在一旁，本來就無法靜下心來工作，只是作了一番努力去對抗而已。

陳如海無奈地說：“你不要走這么近，我會把持不住的。”湘羽潔格格地笑了笑，退到床前說：“能說這樣的話，我不相信你把持不住？”

陳如海轉過來說：“你還不相信些什么？”

湘羽潔說：“你和韓菲同居了這么久，都能把持得住，我懷疑你有疾病。”

陳如海苦笑地說：“你對我的懷疑越來越多了。”

湘羽潔說：“別讓我猜中了。要不要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可是希望我的……選擇是健康的。”說到后面，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陳如海說：“你再說下去，就真危險了。趕快回家休息。”湘羽潔說：“是我危險，還是你危險？”

陳如海沒說話，卻去把門關上了。湘羽潔心跳加速，有一陣的慌張。他走到她身邊坐下，距離只有零，可以感知對方的溫度。湘羽潔站起來想走，他一手抓住她的手，然后再用力一拉，她便跌倒在他的懷里。

湘羽潔閉上眼，陳如海嘆了一口氣，輕撫著她的臉，一邊輕輕地說：“你不要被韓菲的話感動了，我做的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要認為我太好，所以便要破壞你的信條。我說過，我會把持不住，就是把持不住。我每天只要有空閑都會想念你，這已經成了習慣。你這樣走到我面前，你叫我怎么保證不碰你呢？你不要被自己的一時沖動，左右了你的理智。”

湘羽潔睜開雙眼，從他的懷里滾到床里頭說：“愛情不需要理智。你不要坐著，也躺下，我們說說話。你能這么理智教訓我，證明你是可以的。”

陳如海依言躺下，這時候，他很困，可是她在旁，困得興奮，興奮得不知該如何處理。他要控制自己的情緒。

陳如海說：“你還沒有真正了解我的為人，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我也不知該如何補償你。這世上沒有時光機器。”湘羽潔說：“你是不是這樣拒絕了韓菲的？”

陳如海說：“怎么你還提她？”

湘羽潔說：“她說得你這么好，害得我好怕失去你。”說完，還笑出了聲。

突然間她的笑聲消失了，因為嘴巴被他的嘴巴封住了。湘羽潔這時慌了，臉一下子紅得像發燒。

她要后悔也來不及了，不但她理智不了，他也沒辦法理智起來。

這種情況還能理智的，不太正常了吧。

他們慌且亂，陳如海用力過頭，還把她的鈕扣給扯掉了。

二個人像發了高燒一樣，皮膚熱得有點燙手。

他很無奈地說：“完了。”身體己不受控制要纏著她。

她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他嚇了一跳，沒想到她又笑起來。又哭又笑的。

“如海，停一停。還是等一等。”湘羽潔又哭又笑地說。“我還沒有準備好，先放我一馬。”

聽到她這樣說，雖然開著空調，陳如海卻全身冒汗，汗珠像黃豆一樣從他的肌膚冒了出來。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苦惱地長嘆了一聲。湘羽潔脫離他之后，迅速把自己卷進被單，就像一條毛毛蟲。可不敢讓他碰到或看到自己的身子了。不但他把持不住了，她也快要把持不住了。這該死的情感，還是點上了火。她幾乎逼過昭陽透露心聲，現在又逼著陳如海釋放自己的欲望。她為什么總是這樣情不自禁？

“暫時不能這樣子。”她喃喃地說。“你先出去。”

等他離開房間，她才敢從被單中出來，衣服在床角，鈕扣也在床角。她想，這上衣質量不太好，褲子還行。她的臉發熱依舊。

上衣不能穿了，她在他的衣柜里找一件T恤穿在身上，因為身高一樣，也挺合身的。

她打開門看到陳如海依著沙發上，雙目緊閉。她剛走到，他便睜開眼，對她說：“羽潔，對不起。”

她笑著說：“我輕手輕腳的走來，你怎么知道我來了呢？”

他說：“你的味道。”

她怔了一下，說：“我洗了澡啊。”

他苦笑地說：“我又沒說是臭味。”

她說：“那就是香味啦？”

他白了她一眼，說：“是啦，你好香。”她嘿嘿的笑了笑說：“送我回去吧。”

他說：“我剛才說對不起，你沒反應的。”

她說：“你還我怎么反應？身子都讓你看了，你都那樣，我，我······也許是我的問題，是我逼你釋放欲望的。”

他說：“我還擔心你生氣了呢。”

她說：“你明知我不生氣，你明知我是一時頑皮沖動。你明知胡子會刺痛我皮膚，還留得這么長，趕緊把它剃了。”

陳如海撫摸了一下胡子，他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剃上唇的胡子了。湘羽潔又說：“送我回家啊。”

陳如海站起來，順便說了一句：“這衣服還挺合身的。”

湘羽潔說：“誰叫你這么大力的，弄痛我了。還把我的衣服弄壞了，你賠。”說著把上衣拋給他。

陳如海再次說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送她回去時，二個人的二十厘米距離消失了。湘羽潔不管陳如海手心有沒有出汗，有沒有緊張。反正，她不緊張。她緊牽著他的手。

湘羽潔說：“是你胡子刺痛我，我才想到要阻止你的。雖然，其實我們可以繼續進行。但是......”陳如海說：“我說過要尊重你。等你準備好，這才沒二十四小時呢。結果像禽獸一樣。對不起。不知你會不會害怕我那樣失去理智？我胡子刺痛你那里了？現在還痛不痛？”

湘羽潔指了指著胸口，陳如海一看，吞了吞口水，剛才是怎么樣的情景，似乎又浮現眼前。湘羽潔說：“我不想見到你的胡子了。”

陳如海說：“我回家就剃。”

湘羽潔說：“剃完立刻發個相片給我，我看你這胡子從前便有了，怕是還沒有第二個人看過你沒有胡子的樣子。”

陳如海點了點頭，然后說：“其實在學校的時候，為了扮老成一點，以為這樣方便找工作，所以一直留著胡子。挺可笑的，是不是？”

湘羽潔說：“我還以為你對胡子情有獨鐘呢。”

陳如海說：“我只對你情有獨鐘。”

湘羽潔說：“我知道你這是討好我，但我喜歡聽這樣的話。”

陳如海說：“什么討好。這是真心話。”

湘羽潔說：“那你再說多一點真心話。”

陳如海說：“說多了，欲望便來了。我看到你，都會緊張的，更不用說，剛才那樣，又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危險的，知道嘛。”

湘羽潔說：“我才不怕你這個所謂的危險。剛才若有保護措施的話......”她的聲音又小了。

陳如海一本正經地說：“明天我準備一盒，以防萬一。”

湘羽潔聽了，揮拳就打他的胸脯，一邊說：“可惡，討厭。”力道還挺大了，打完又連問他痛不痛。

陳如海說：“再痛也值得。”

湘羽潔說：“好了，后面一段路，不要說話。我怕了你。”

陳如海說：“說話也怕？這是為什么呢？”

湘羽潔說：“你知道。”

他知道，后面的話，會越來越曖昧。情話總是曖昧的，當你一旦進入這個角色，這個角色便會說著相應的臺詞。而動物的本能與本性，也會因為進入某種情況而做出相應的舉動，比如剛才他吻了她之后，事情便開始往不可以控制的方向走去。但是他沒有想到因為胡子刺激了她冷靜的一面。他不知是不是要多謝胡子，還是埋怨胡子了。

人生的種種第一次，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阻擾。

她得天獨厚的身體，漂亮得不像話，只怕冷淡之人都會有所反應，更別說他渴望愛之已久。若有酒，倒可以把自己灌醉，而在混沌當中迷失眼前的一切。而把他酒醉的卻是她，他迷失了，大腦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

這個“酒”已經醞釀得太久了，他沒有不醉的道理。

送到了湘羽潔的樓下，陳如海東張西望了一下，湘羽潔心又猛烈地跳動起來，不由得便說：“不要。”

話音未落，陳如海摟著她，壓著胸口幾乎難以呼吸，更難以呼吸的是嘴巴又給他的嘴巴給封住了，她一陣眩暈，連忙推開他：“你瘋了。別人看見了，可要取笑我們了？”

陳如海傻笑了一下，湘羽潔說：“回去早點休息。”

陳如海說：“好，我回去剃完胡子，便休息。你也要早點休息，別刷手機。”

湘羽潔說：“得了。你走吧。”

她剛想進去，陳如海又摟著她，她嚶的一聲，他在耳邊說：“我愛你。”

她說：“知道了，別說了。放開我。你總是不聽話的么？”

陳如海哈哈一笑，放開湘羽潔，說：“我回了。”

在他轉身要離去之時，湘羽潔附在他耳邊說：“我也愛你。”

什么叫戀戀不舍？走一步，回頭看一次，湘羽潔為了讓他安心走路，等他再次回頭，她揮了揮手，然后消失在門里面。

湘羽潔穿著湘雨倩沒有看過的衣服回來的時候，便知道出事了。她連忙詢問是不是被陳如海欺負了，連衣服都撕爛了。

湘羽潔心想，這個情況，真是有一百張嘴也無法解釋，他們根本沒有進行到那一步。

湘雨倩又問有沒有做安全措施。甚至問有沒有想過什么時候結婚。

湘羽潔只得說：“我會保護自己，別擔心了。安心睡覺吧。”

湘雨倩說：“也是，你長大了，應該會保護自己。我也幫不了你。反正，你讓人欺負了，告訴姐姐，我幫你出氣，我幫不了，也叫柳明過來幫忙。”

湘羽潔苦笑地說：“你可想得太多了。”

湘雨倩說：“長姐如母，這離開家了，我還不得照顧你，保護你啊。”

接著湘雨倩又教育了一番，又說起該如何拒絕，如何做好安全工作，說得一本正經，湘羽潔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湘雨倩沒好氣地說這么不正經，不說了。然后悶悶的睡去了。

湘羽潔這才去刷牙，躺在床上不一會，陳如海發來了相片，他還是很聽話的嘛，她想。陳如海的全部廬山真面目，這刻湘羽潔終于看到了。“沒胡子的時候更帥。”這是真心話。沒胡子顯得他更年輕，更有朝氣。

陳如海發了一個笑臉過來。又說：“差不多十年未剃呢。”

湘羽潔不想和他聊太多了，回復說：“好了。睡覺去。要乖哦，要聽話哦。”

陳如海：“我不乖，不聽話，你會怎么樣？”

湘羽潔：“我會去找林詩華。我會和她說很多話。嘿嘿。不說了，趕緊睡去。”

后面陳如海再發信息，她也不回了，他發了二條之后，也便停止了信息溝通。可是他并不能立時睡去，即使困倦異常，但腦海里還留存著湘羽潔的身體和她的喘氣聲。甚至被單似乎保留了她的淡淡氣味。他興奮，但也很困倦，最終在幻想著湘羽潔中墜入夢鄉。連夢中也是湘羽潔的影子。一個小時前沒有完成的事，在夢中竟然繼續了下去。于是第二天他不得不換洗衣服。

思念又像火一樣炙熱，他痛苦地知道再也沒法遠距離看湘羽潔一眼了，只能走到她身邊，呼吸著她呼吸的空氣，因為這空氣中有她的氣味。

他知道自己太癡了，總是這樣。所以他開始不敢接近她。不是怕她受傷，而是怕自己受打擊會一路消沉。他不敢隨便向別人動情，連韓菲也不行。他怕離不開，不再理智地生活和工作。

如果他沒有接觸到她的身體，或者情況有所緩和，就像酒一樣，如果一直不喝，他不會醉，但如果喝了，一定會有喝醉的可能。

“羽潔，我想我完了，送你回家后，腦海里一直是你的影子。夢里是，這一大早的也是。”他發了這樣的信息過去給她。這樣的思想似乎就像方雪一樣。

“剛開始戀愛的人都這樣，每分每秒都想著一起，所以，我也同樣想著你。但是會隨著時間而慢慢地會消減這種想念。你可得冷靜點哦。”湘羽潔冷靜地回他這樣的話。但是后面又加了一個嘴唇的表情符號。

“今天什么時候有空？一定要告訴我，我想見你。”

湘羽潔發現因為昨晚的一番掙扎，陳如海開始釋放他的感情，像海浪般，連綿不絕，一波一波地來。又像一個猛獸一樣，因為困在籠子太久，一旦脫離籠子，便自由地釋放自己的天性中的渴求。“我是釋放他是太早，還是太遲了呢？”她不禁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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