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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隱居的夢


陳如海做了一個夢。但并沒有在夢中遇到湘羽潔,也沒有見到陳鳳怡。他夢到以前的公司,以前的辦公室。

辦公室在48層,但是電梯似乎是壞了,八臺電梯沒有一個可以去到四十八層,于是他只能坐電梯到其它樓層再從樓梯走到四十八層。

然后當他真的坐上電梯時,雖然到了四十九層,但走下來一開門,卻到了建筑外面。防火門是常閉的,當他離開門口時,門消失了,建筑也消失了。

他腳下的是一座山,而他在接近山頂處。而且他是在懸崖邊。他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抬頭看去,知道是上面的人在說話。

然后他爬了上去,發(fā)現(xiàn)是一所大學。

他到處問如何走下山腳,很多學生都給他指明了路線,但是當他走出來時,無論如何都會走錯路。其間遇到狗與貓的決斗,看到有人撞車,也看到有車穿過樓下的地洞而過。

他離學校越來越遠,但就是沒有走下山。后來,他回到原來的位置,縱身一跳。然后他醒了。

醒了之后,他回想著這個夢,似乎有些現(xiàn)實的寓意。他突然想遠離一下現(xiàn)在的生活。那時韓菲突然對他說:“我愛你。”

然后陳如海為這三個字苦惱了三個小時,最后他開了電腦,上了QQ。找到一個網(wǎng)名叫“何去何從”的人。個人資料上顯示二十四歲。空間有不少日志,但沒有一張相片,這不太像二十四歲的女孩所做的事。

這個時代,拒絕閑聊,即使百無聊賴。他在虛擬空間要找她,不是因為百無聊賴,而是不得不找到她。因為他要租她的房子。根據(jù)在其它租房網(wǎng)站留下的信息,他加了她。

他加她為好友后,便去洗澡,洗完衣服后,再回到電腦前,QQ有系統(tǒng)信息,她作出了回應,加為好友,還發(fā)了幾個同樣的信息:“你還在嗎?”

雖然拒絕閑聊,但后面的基本上是閑聊。

陳如海:“現(xiàn)在在了。”

信息很快便又回了:“剛才去干什么了?”

陳如海:“洗澡。”

何去何從:“哦。你要租我的房子?”

陳如海:“是的。”

何去何從:“什么時候租?”

陳如海:“越快越好。”何去何從:“明天。怎么樣?”

陳如海:“我現(xiàn)在還在桂林。”

何去何從:“那后天?”

陳如海:“行。只是你說租金要面議。而我雖然看了相片,但還是有必要看看。”

何去何從:“但你還在一千三百公里桂林,而我也不在鄭州。”看來剛才她看了地圖。

陳如海:“那你怎么租給我?”

何去何從:“后天,我在鄭州,你過來,如果你不是喜歡那里的,大概不會找我。是吧。”陳如海:“也是。我只是希望價錢合理。”

何去何從:“放心,很合理。”

陳如海:“呵呵。后天見。”

聊天中止,他看電影。他想遠離一種環(huán)境與氣氛,想短暫的拋開一切隱居一段時間。他知道這很可笑,但自從韓菲說出那句話,他便想到宋萬軒,想到宋萬軒的兒子。他感覺上天在考驗他,他需要遠離這些。韓菲從來沒有想到就因她一句話,讓他消失了一段時間,而且遠千里之外。

看完電影,時候已不早了,但見何去何從還在線,他突然問:“那房子真的是你的嗎?”何去何從:“告訴你實話,屋主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的。有問題嗎?”

陳如海:“你怎么不住那了?”

何去何從:“我四海為家到現(xiàn)在還不曉得以后會在哪。”

陳如海:“哦,你還沒有結婚。”

何去何從:“天哪,人家還是小女生。”

陳如海:“哦,你還在讀書?”

何去何從:“聰明。”

陳如海:“既然是學生,便不是四海為家吧。”何去何從:“我是研究生,研究的東西呢,在四面八方,于是四海為家。”

陳如海:“是我八卦了。”

何去何從:“你看了我的日志,是吧。”

陳如海:“聰明。”

何去何從:“嘿嘿。”

陳如海:“凌晨你還不休息?”

何去何從:“在找資料。”

陳如海:“對,你是研究生,要研究,肯定要找資料。”

何去何從:“你呢?”陳如海:“看電影。”

何去何從:“影迷?”

陳如海:“只是喜歡看。”

何去何從:“為什么跑來鄭州租房子?不會是……”

陳如海:“是什么?”

何去何從:“嘿嘿。”

陳如海:“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何去何從:“提醒一句,鄭州夏天氣溫很高,你最好買空調(diào)。哈哈。”

何去何從并沒有回鄭州,但陳如海仍然去了現(xiàn)場,她交代一位朋友帶他去,不算理想,但是價錢很合理。除了旁邊有小區(qū)在施工外,基本上合乎了他的標準。一天后他會把什物簡化再簡化,會很輕松的坐火車到鄭州的一個小村落旁邊住下。看完房,交了押金,當晚他便回了桂林。

陳如海向何去何從反饋印象:“房子雖然不如相片,但價錢很公道。”

何去何從:“嘿嘿。我都說了,價錢會很合理的。”

陳如海:“你到底在何方呀?”

何去何從:“就在你的身旁,呵呵。”

陳如海:“不要嚇我。”何去何從:“哈。哎,我餓了。”

陳如海:“哦。我也有同感。可惜連方便面也沒有。”

何去何從:“哈,我有。你就望梅止渴吧。”

陳如海:“我還是望魚止餓吧。”

何去何從:“呵呵。篡改成語。”

陳如海:“我的屏保是一條魚的圖片,看樣子煎了很好吃的樣子。”

何去何從:“你說如果有個男孩子約你現(xiàn)在出去見面,而且強調(diào)要你一個人,你說……”

陳如海:“我在寫論文。”

何去何從:“我不是問你這個。”

陳如海:“我會說‘我在寫論文,明天要交’。”

何去何從:“哦。那會不會太幼稚了?”

陳如海:“不會。”

何去何從:“可是……呵呵。唉,你不知道的了。”

陳如海:“我不知道什么?”

何去何從:“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就是回頭一看以前所走了的路,原來還有許多東西還沒有嘗試去做過,而這些已經(jīng)不能再去做了?”

陳如海:“有些吧。人生或多或少會有些缺憾的,是吧。”

何去何從:“人生中始料不及的事多得很,不能怨天憂人啊。”

陳如海:“你有什么心事?”

何去何從:“有些現(xiàn)實是必須要忘記或釋懷的,不然是無法面對,也走不好人生之路。”

陳如海:“怎么突然這樣感懷?”

何去何從:“你結婚了吧。”

陳如海:“何出此言?”

何去何從:“你不是三十多歲了嗎?”

陳如海:“誰規(guī)定了三十多歲一定結婚了呢?”

何去何從:“呵呵,十萬個為什么?”

陳如海:“我不高又不帥,更不富,現(xiàn)在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慢慢點化自己。你要出租的那個地方似乎很適合。”

何去何從:“點化?你想做和尚?哦,鄭州離少林寺很近。”

陳如海:“那還是什么少林寺啊,是商業(yè)廣場還差不多。”

何去何從:“嘿嘿。你去過少林寺?”陳如海:“自然去過。聊了這么久,你還不去約會?”

何去何從:“不去了,我對他說我老媽不讓我出去。”

陳如海:“你在家?”

何去何從:“不是。如果我這樣說他還不明白意思,那以后再相見也很沒意思了。”

陳如海:“可能他是蠢蛋。”

何去何從:“他可聰明了。聰明過頭了。哈哈。”

陳如海:“莫非你喜歡蠢蛋?”

何去何從:“不說這些了啊。”陳如海:“也好。還不休息?”

何去何從:“為什么總要問這句話?”

陳如海:“因為不早了。”

何去何從:“或許這是最好的方式——把手放開……這樣,至少面對回憶,還可以笑出淚來。”

何去何從說的這句話令想起湘羽潔,接著又想到十米處的韓菲,他只希望韓菲能從他逃避的行為中,情感上發(fā)生變化。但是他和她們不會面對回憶時笑出淚來,因為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只有淡淡的感傷。

他也不允許自己和她們發(fā)生什么事。不知道是心里煩惱,還是怎么樣,在與這個何去何從聊天中,他找到一些平靜。

不久,他就到了鄭州。突然想到,這里便是中原。中原是這么熟悉的一個名詞。在武俠小說中,退中中原幾乎是退隱江湖了,而他卻跑到了中原退隱一段時間,他想想都覺得搞笑。他來的目的更加搞笑。哪個男人害怕被人愛的?除了他,只怕在身邊找不到其它人了吧。

在陳如海租住所附近有一個雁鳴湖,湖邊正在開發(fā),灰塵滾滾。湖邊除了工地那一塊土地朝天外,其余便是樹林。而鳥就在其中不時鳴叫。它們是否在唱歌,還是無奈地嘆息?雁鳴湖邊有一條渠,直通黃河,也許有二十公里。渠邊自然有路,附近的村民正是從這條路奔走往來。

他想起了大學時每天跑步的終點,那是一個水庫,即使他多次想跳下去,卻也不曾跳下水庫暢游一番。他想如果徒步到黃河邊上,他絕不會想著跳下去的。

時間還沒到端午,氣溫在中原地帶飄忽不定。服裝店已經(jīng)把長袖鎖了起來。陳如海住的是郊區(qū),遠離了喧囂的都市,但沒法遠離汽車揚起的塵埃。雁鳴湖邊,施工工地的車來回不斷地走。他們似乎想改變雁鳴湖的形狀,湖邊的建筑聽說是意大利與西班牙風格。一個人獨居,陳如海已經(jīng)習慣,但卻很少獨居成這樣子,沒一個相識的人,甚至連工作也沒有,好像面壁,又好像退隱江湖。在這個地方,錢用得不多。他甚至連洗澡的自來水也省了,每個傍晚他便來到雁鳴湖上洗澡,暢游。

在面對四壁空空的時候,孤獨伴隨的是更多的回憶。即使過去沒有很美好的時刻,但有美好的回憶,因它已經(jīng)過去。過去在現(xiàn)在有一種距離感,而這距離感就產(chǎn)生了美。

雁鳴湖越來越熱了,但鳥還在,樹林也還在,拉泥車也還在。陳如海在一天傍晚上突然走在通往黃河的路上。他曾一個人不曾停過腳步走過二十多里的公路。他相信可以很輕易地走到黃河邊上。他走的時候,連水也沒有準備,就直接上路了。

路的兩旁有林樹,有鳥,有臨時的棚屋,這些棚屋門牌外寫著“超市”,但他實在看不出里面有人。樹林的一旁除了樹外便是那一條黃河的支渠,傍晚時分還可以看到有附近的樹民在開渠放水灌溉。

有些棚屋不是超市,不知什么人流落到此搭建的。也許他們都住了幾年了,屋面幾經(jīng)日曬雨淋,填填補補的。

有風,有鳥叫,路下還有幾條死蛇,大概是被過往的汽車壓著的,或者是村民打死的。拉泥車一過,就像大漠一樣,沙塵滾滾。這不是一條水泥路。他有點后悔沒有戴口罩了。

太陽慢慢地下去了,白色的月亮也出來了。外出的村民也陸續(xù)騎著三輪車回家,他們開的車都很快,回到村口的路,他們養(yǎng)的狗正等著,看到主人回來便跟著三輪車后吠著跑起來。

路邊有一個避暑山莊。山莊是中式的建筑,圍繞著建筑的是湖。夕陽西下,陳如海離開了路,走近湖邊,看著倒影,突然有點不勝唏噓。太陽突然消失在樹林里了,月亮越來越亮了。他沒有帶手電,想到這,他往回走。走到雁鳴湖邊,坐在沙灘上,湖上月亮影子隨水紋晃蕩。

這一次陳如海沒有走到黃河,卻也知道要認真看一下地圖,知道距離,計算一下步行的時間,否則三更半夜的才走到,那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路邊的死蛇可以告訴他,晚上是有危險的。

《風葉春》的劇本失敗后,陳如海再也沒有構思過故事,但這時,在這個獨居之處,他開始構想著一個故事:主角救了一個人,但最終沒救活,臨終托孤,要主角尋找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從小被培訓成另一種人,后來小孩發(fā)現(xiàn)了真相,于是脫離。

他不無感慨地知道,這樣的故事已經(jīng)太多了。甚至稍改變一下,就成了陳鳳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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