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緣再會，現在終于再會了。我很開心，希望你也很開心。對了，我回到家了。拿出你留給我的紙字，想起我們去黃河的那一天。你也太省了，只有幾個字。”陳如海在送湘羽潔回家后，收到陳欣雨的信息。她還把那張紙條拍了照發了過來。

陳如海認真地想了想，然后打了電話給她說：“總會有一個人在適合的時間與地點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一直放不下，不是一件好事。”

陳欣雨說：“你再見到我，不開心？”

陳如海說：“我們沒有發生任何事。”

陳欣雨說：“我問你開心與否，你說我們沒有發生任何事。以前避開，現在也避開。你在適合的時間和地點出現在我面前，而這就是緣分。”

陳如海說：“相識也是緣分。”

陳欣雨笑了一下，說：“那么，我與你是沒有緣分了？”她當然知道，所謂緣分，不過是各自認為的詞義。

陳如海說：“我自然也很開心的。被人愛都是很開心的一件事。但是，我不想欺騙感情。任何人的感情我都不想欺騙。”

陳欣雨在電話那頭幽幽地說：“欺騙一個人是一個大工程，不但需要時間搭建基礎，還需要用心經營。否則欺騙就成為空中樓閣，瞬間毀滅。”

陳如海嘆了一口氣說：“所以，你要好自為之。別把時間浪費在注定會浪費的事上面。”

陳欣雨在電話那頭，長嘆了一聲，陳如海問：“你還好吧？”

陳欣雨說：“我很好，只不過有時想起你而已。至于你是否想起我，已經無關重要了，不是嗎？”

陳如海說：“那么，晚安吧！早點休息。”

陳欣雨笑著說：“還是那句話。現在聽著，那天我們去黃河的情景，又在我腦海里過了一遍。我明白，有些事情永遠也做不了，也許永遠沒法找到缺口走進去。”頓了頓，又說，“你明白我的意思。”

陳如海淡淡說了二個字“晚安”便掛了機。

還沒有放下手機，便收到陳欣雨的信息：“我真的想你。”然后又發來一堆文字，非常囈語。下面是那一些文字。

有一天，如果我們重逢，我會把這些囈語發給你，就像了結一件事。如果重逢，即是有緣。

如果有緣，我會和你再討論“緣分”。不過，我想，我最終是失望的。那個夜里，看著你在沙發上沉睡，我幻想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在某種情節上，是很順其自然發生的。但一切都沒有發生。我既然高興你是這樣的人，又失望你是這樣的人。

夜色深沉。

我知道，新的一天終會開始。而忙碌也要開始了。來來去去，往往來來。奔波著，忙碌著。

我茫然地生活著，依稀回到了許久以前，那個不識愁滋味的少年，那個強說愁的少年。如今愁突然來到，卻無力反擊。

呆坐桌前，記憶一點一點地出現，一波一波浪不斷。我們相識在七月。

寂寞如鎖，感傷沒有消逝。是那舊日的河水，往日的笑聲。

一切的思憶從七月開始，洶涌地涌上心頭。

從七月開始，久遠的憧憬有了花蕾，我等待花開，等待著希冀。像是永遠地等待著。

從七月開始，不再一樣的生活，不再一樣的學習，不再一樣的思考，不再一樣的尋覓。

我很想訴說我的所有，從七月開始，如此這般的沉靜，和那微微的嘆息。

七月開始，很多事改變了。我知道它們終是要改變。就像時間不能停留一樣。

童年時光終于過去，隨著時光的流逝，兒時所有節日的氣氛似乎都消散。

突然發覺，我珍惜的每一道光陰，也都淡然于腦海。

也許在某天重拾當初無邪的心，歡笑每一分每一秒。但是誰也不知到底是哪天？

我凝望蒼穹，秋天的夜空。思緒飄忽。一陣風吹過，我閉上眼，黑色一團之中出現二個字：情感。

我想，那不是屬于我的情感，卻屬于我幻想出來的情感。

從黃河回來的那晚，情感，迷樣的美。也迷一樣的失落。

我想起一個故事，想起一首無名的歌。

那歌，動聽，難以令我忘懷，一如你。我們相見，然后離別。你悄然而去，留下一頁紙片。嗯，你的字寫得不錯哦。所以，我收藏起來了。有一天，你成名了，也許可能買到一個好價錢呢。可笑如我，為了收藏你的字跡，編一個沒有人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的未來故事。也許過往的一切都如那一現的曇花。

此刻你應該在家了吧。我在告別的廳室徘徊，不斷無奈的看著地上的影子。影子在燈光的照射下，又是那么暗淡。我想著，你也許應該與我說聲：“再見了。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新生活。”

然而，你只說：“欣雨，我回家了。有緣再會。”

你知道嘛，我們很有緣的。否則，你怎么會看到這些文字？

我知道記憶的味道是你身上的殘留，你背著我走了這么久，這么長一段距離。氣味，溫暖，令我心狂跳不已。而這一切都保存在忘記中了。你不會知道我眼睛的呼喚。而只能聽到心里的聲音，曾經的一切都隨你而去，留下四壁的空曠也不會有回音。

七月過去，轉眼秋天又已過去了。隔了這么久，看著這些文字，該告訴你，我又想起了你。

月，朦朧。也許那不是云而是霧。我沒法分辨。想起曾經說過的話，我也沒法分辨是自嘲還是鼓勵。

心里突然很靜很靜，靜靜的想起舊日的豪言壯志。

靜靜地想如果還是小孩子，我便隨意飄蕩，以我童真的意趣闖蕩未來，以我不羈的心指點“江山”，單純地做著永遠不可能出現的夢。

想起有那么幾夜孤寂無眠，就像發生在昨天，心緒沒法作解。

后來時間淡忘了一切，而今呆坐地咬著一個蘋果，吃完蘋果后殘留的氣味附在嘴角漸漸消散。當氣味消散的時候，我竟然懷疑我不曾吃過蘋果。

一切的事就像是錯覺。

所有的記憶還是那么新鮮，一切的事情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昨天已經走了很遠很遠，我已經不能回憶，不敢回憶。

可能在某天的街上我看到你，我會告訴自己：“這個人已經離去。”

只是我念念不忘，原來在心里你一直都不曾離去。

我嘆息你的存在，嘲笑我的可悲，可是奇怪的記憶總令我充滿淚水，但我不會流下來。

淚，它應該就流在心田內，澆灌心中尚未成熟的種子。

是的，要忘掉你的存在。不料所有的記憶卻還在開花。費盡力氣壓抑內心洶涌。

天空，依然灰色沒有彩云。而我還在胡思亂想費思量，曾經的豪情壯志，剎那間不能回首，空余自嘆自憐自責自棄。時光轉眼過去，留下軀殼品嘗寂寞空虛。

想起你眼眸這般溫柔，泛起潛在的柔情和蜜意。

很多個夜晚，我在想你，但是你不知。那是多么寂寥的夜晚呵。

后來，我終于告訴你——在文字之間，你現在的看到的。我在想你想得很孤寂，就像那一首流行歌詞一樣。這些似乎太可笑了，我只能允許它存在于再會時，你將會看到的文字。可能你以為我在說謊。我早已長大了，還學會了說情話。

突然間，我希望我是一個小孩，我千愿萬意地希望：我是一個小小孩。我千句萬句地想對你說：我是一個小孩，走在未來的街頭，憧憬著我的愛出現在街尾。

離別的那天，我走在我們走向黃河的路上，熱風撲面而來，是滾滾的塵煙，和汽車噴出異味的廢氣。

我捂著嘴與鼻，小心地走。這時沒有人陪，我終是折路回到了姑姑家，我坐在椅上，塞了一粒糖進口，泡了一杯茶，說了一句話，聽了一首歌。

糖很甜，心很苦。茶很濃，味很澀。話很妙，聲很怪。歌很美，心很傷。

我又走到路上，凝望，你不會出現。

想問你知曉不知曉，在我沒有問之前，你搶在我前說：不要說，不要說。

我收起話語，我收起心思。我藏起我的意愿，我藏起我的希冀。

月不見了好久，只有零落的星，伴隨著說不出的心緒，陣陣的幽郁侵占了心靈。

告訴你吧，天上人間，總有我最喜歡的人。

只是除了天上人間呢？也許只有存在于心間。

而我的心能不能告訴我，最喜歡的人是你而不是他？心說：不能。

停頓了所有的憶記，我最喜歡的人已經離去。

如果還有最喜歡的人，也許在桃花源里可尋得到。

如果桃源真的存在，我自會尋覓到那個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我最喜歡的人。

可是，那夜的我只能尋覓水龍頭，痛快地洗一下冷水澡，再也不想我的最喜歡的人。

我累了，連著腦袋，承受不了過多的思念。躺在床上懷念那一葉輕舟，隨波飄移的怡情。可是我沒有告訴你，那一葉輕舟也是我的夢。那是昨夜凌晨四點的觸感，夢魘鉆進心靈未曾入睡，境象蕩然心間追逐去向到了深處，來路已經消失，繼續行走直至醒來。

那個夢是一片海洋深藍的海，泛著的浪花浪花上是那一葉輕舟。

我的眼眸有你的影子，我期望看得真切，突然一陣狂風把我吹倒。

腳下斷崖，我墜落到深淵盡處。

猛然醒來，你的影子還是朦朧飄蕩。

我想你了。你可想我？

可是想你就像想看懂《莊子》。因里面有太多的字詞不懂，而手上沒有全面的漢語字詞典。

有時又覺得想你就像想著擁有彩票的獎金。那是要怎么樣的運氣？

我又再次想起你。在而你將飛翔，留下我獨自的想你，因得不到而感到珍貴，同時孤寂和落寞。

靈魂舞動，思想牽動著你。

“今晚，等你？”是要問我自己么？不，不是的。今夜我就在等你，你不必懷疑，也不必問我在什么地方。

或者，我告訴你，是那高山流水的清幽，我就在那里等你的到來。我點起一盞燭光，靜靜地望著漆黑遠處，憧憬著你的來臨。

我等了許久許久，你還沒有出現。

在這個俗套的故事中，在這個情節里，一如我曾經說過只能等待。

即使你不會來，甚至你可能不存在，但我還在等，等到了春天的到來，等到了夏天的酷熱，等到秋天，落葉紛飛。我的心也如那飄零的落葉，散落了一地的寂寞。

寂寞的沉默，寂靜的空空，相忘于江湖的魚兒，靈魂的吐沫。

想起今夜的思情，你不會出現，苦苦地等待，直到倦怠的那一刻。

秋夜，很深，涼風，寂寞。

你在何處？

何去何去，你又該到何處呢？

你是不是躲藏在陰影當中？我可能看見了影子。

那不會是一場夢，夢沒有那般的真切。

你好嗎？我可是看到了你的影子。

突然，你沒了身影，山腰中的風情怎能再現？

那是我的夢么？

夢里還有我的心，這時我再尋覓你的影子，你就在咫尺，我卻總是找不到你。

離別的那天，出軌的靈魂，與塵埃共舞。

又走到那一片散步的樹林，坐在樹下的我，偷偷地悄悄地，把你思念。

多少幽思，千言萬語沒法一一的訴說，只因歲月太匆匆。

你身上的味道和溫暖······

風，吹來。雪花紛飛，卻只是在夢中。

出軌的靈魂黯然醒來，身上的血，流進了永恒的國度。寂寥若晨星，眉頭緊鎖。

夢境的那個國度，有一個人影，我向那影子詢問：

哦呵！

是你嗎？

我沒有鮮花，不能送給你。

但是，是你嗎？

我有一顆心，我的心開花了呢！

是你嗎？

我心里開著花呢。

你會不會收這朵心花？

是你嗎？

能不能應一聲呢？心花快要謝了！

是你嗎？

我的幻夢！

看那蝴蝶戀花，花瓣淚，滴滴在心頭。

那一處飄零地，天上月與太陽不見。

千言萬語不能說。說了你也不聽，所以，我決定寫。

我斷斷續續地寫，寫了一個叫寂寞的名詞。

寂寞并不好，就像我喜歡你這一件事，并不是一件好事。

自作多情怎么能算是一件好事呢？去做白日夢又怎么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呢？

我想，總要認清事實，不能一直沉溺于不是好事的事上面去。可是心有不甘，我到底哪里不夠好，而不能讓你動心？

也許我哪里都不夠，哪里都不好。

妄自菲薄起來更不好。所以，不是我不夠好，而是你不夠好。

不寫了。

······

如果我把這文字發給你，說明了一件事：我依然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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