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羽潔的父母周日去柳明家，這一次的會面，湘羽潔退下來，讓湘雨倩去。她們輪流陪著，倒也輕松。唐文嬌也退了下來，她這一次來，一是來見母親，二是來見方雪。

一個人太無聊，唐文嬌拉上陳如海和湘羽潔陪著過去。

會合的地點是方雪的辦公室。因為她帶來一單生意。

為了這個會面，唐文嬌找了一個項目讓方雪做。

方雪和唐文嬌、湘羽潔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坐著，湘羽潔自覺地泡茶，因為在她們面前，就是一個小妹妹。

湘羽潔泡著茶，看著她們面對面的傻笑。

湘羽潔沒有說錯，唐文嬌很像她，而方雪很有魅力。

“聽說你懷孕了。”唐文嬌看著還沒有見肚的方雪的肚子。方雪也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羽潔說的？”

“除了她，沒誰了。”

唐文嬌笑了笑，說：“昭陽一年前寫了一封給我。”

“哈哈。他以前很喜歡寫信。我看過了，那一封信。”

“此刻是你將有孩子，而我沒有。”

“看樣子你過得很好。”方雪告訴昭陽唐文嬌要過來探望她的時候，他有點心虛，連忙把那一封想撤回卻又撤不回的信給了方雪看。因為這一封信之后，引來另一些變化。在方雪面前，他還是有點——怕，怕她誤會，怕她不開心。

每一個人都有過去，方雪并不會因為一封信而會怪現昭陽。但是根據時間的脈絡，唐文嬌是與方雪同時出現在昭陽的周圍。而她們，同時是第二次與昭陽的相逢。

方雪問過昭陽，對唐文嬌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態度，為什么會如此幫忙。昭陽最怕就是追問為什么。而方雪總是出一些難題給他，未婚前如是，婚后也是。

昭陽硬著頭皮說，那時知道無法擁有方雪，那么有一個人女子出現，興許他們有可能走在一起。畢竟那時，他很失落。失落的時候，總要做一些事，讓自己忘卻。不過，他的失落并沒有結束，唐文嬌還是回去了。他失落，因為動了情。“沒有情感，就不會失落了。”這是方雪聽完后的話。

昭陽還是老實的點頭。

“你喜歡很多人，但很多人不喜歡你。所以，你一直在喜歡，一直在失落。”這還是方雪的話。

昭陽傻笑起來。

“如果我不出現，你是不是還一直失落？”方雪在他懷里似笑非笑地問。

“答案很明顯。”昭陽說。

陳欣雨回到正常狀態了，方雪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沒有再追問愛唐文嬌有幾分，雖然她心中想到這個問題。如果有二個選擇，他會選擇哪一個？

方雪知道自己給出了太多的問題，而問題出現多了，總會出現新的問題。有時覺得自己是一個惡人，總是讓昭陽陷入一種自我懷疑的狀態。懷疑自己不夠好，不夠愛她。她也曾說過很多遍不會再讓他為難，但說過之后，過一段時間又會出現，又會追問。人性經不起追問，她已經追問得夠多了。

方雪看到唐文嬌這個女人，大方得體，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要命的是她如此美麗。方雪心想，如果有得選擇，也許會是唐文嬌。不過，昭陽從來沒有什么選擇。這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悲哀。

唐文嬌帶來了一個項目，深圳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需要做軟裝，她將方雪推薦了給酒店的負責人。方雪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如果沒有其它事，我還不敢找你。因為昭陽不想見我。”“你知道他為什么不想見你嗎？”

“因為我不聽話。”

“哈哈。不，因為他怕我生氣。”方雪笑著說。

“你會生氣嗎？”

“你們遲早會見面，以前或者可能沒有那種場合，但湘羽潔是你的妹妹，而你的妹夫是陳如海。你們又如何能一直不相見？”

“是的。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樣。”

“你還了一百萬給昭陽，又介紹項目給我。我······”

“誰做不是做？我看了你的作品，深得我心······”

“啊，那酒店是你的？”方雪果然聰明，一聽到“深得我心”便明白，為什么能讓她做了。

“嘿，我有些股份吧。”

“多謝。我很久沒有做五星酒店的軟裝了，好渴望有機會。”

“機會來了。以后還有其它機會。就算我不找你，我也會為你鋪路。”

“這，太感激了。你不需要這樣。”

“你是湘羽潔的朋友，而我也喜歡你。”

湘羽潔這時說：“是哪一種喜歡？”

“羽潔受了女人的追求之后，總是要分清是哪一種喜歡。”方雪忍俊不禁地笑著說。

“我不能和昭陽搶女人。除非······不開玩笑。我們也能成為好朋友，是不是？”

“當然可以。我們還可以合作做些其它事情。”

“我工資很低，什么時候搭救我一下？”湘羽潔忍不住說。

“你啊，還是熬過至少一年半載之后再說吧。”唐文嬌倒也不客氣。“你學工商管理，有很多職位給你，但不是現在。”“那是到什么時候？”

“一年到二年之后。這是后事，你現在還是安心地接受職場的洗禮。”

湘羽潔喃喃地說：“我倒是有點失落了。”

她們哈哈一笑。

“對了，二位姐姐。我現在在網上寫小說，幫幫忙，投下幣什么的。”

她們一怔，沒有想到有這一出。

“我也要賺一點零用錢。嘿。”

“你怎么想到要寫小說的？”唐文嬌問。

“我沒有想到，是有二個男人讓我寫的。”

“誰？”方雪奇怪地問。

“猜一猜？”湘羽潔高深莫測地說。

“難道是昭陽？”方雪不禁想起以前昭陽有寫過一點，還給她看過。

“正是他。另一個是陳如海。”湘羽潔微笑地說。

這二個人都愛過她，方雪想，臉不由得奇怪起來。

“雪姐，可別吃醋。”

“切，我才不會。把網址發來，我認真看，認真支持。”

“你才沒有空看呢。”

“我有空看。”唐文嬌說，“要不要幫你推廣一下？”

“要啊。”湘羽潔端起一杯茶給唐文嬌，“還望嬌姐成全。”

“我讓人看看，如果值得推廣的，我幫忙。”唐文嬌接過茶，說。

讓湘羽潔突然說起這個，她們的話題又偏向不知什么地方了。

“想不到陳如海也會寫。”方雪漫不經心地說。

“寫的比昭陽的好。”湘羽潔淡淡地說。

“昭陽就適合做設計，畫圖。不適合寫作，但他偏偏寫了很多。”方雪點了點頭，說。

“人總會理想的嘛。”湘羽潔也漫不經心地說。

“我們在這里談話，冷落了陳如海吧。”唐文嬌突然說。

“他要解決一個問題，或者是善后工作。”湘羽潔看著唐文嬌說。

唐文嬌想了想，明白了，嘴里吐出一個人的名字：“陳欣雨。”

陳欣雨此時在電腦前，畫著圖，她并沒有和陳如海交談。是葉飛燕在和陳如海談。葉飛燕不讓陳欣雨單獨面對陳如海，所以陳欣雨打了一個招呼之后，葉飛燕叫陳如海到了一個遠離辦公區的展示空間里，作一次認真的談話。

“我叫葉飛燕。”葉飛燕很慎重地說。

“我知道你的名字。”

“聽說你什么都知道。那么我不用多說了。”

“我不是神仙，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反正你知道很多東西。也知道我和欣走在一起了。”

陳如海“嗯”了一聲。

葉飛燕盯著他的雙眼，說：“你不會找欣姐的吧。”

“我找她干什么？”“欣姐這么好，怕你突然想到她的好·······”

陳如海笑了起來，認真地說：“我不會。”

“我知道我的想法有點幼稚。但我真是這樣想的。”

陳如海點了點頭，說了一聲“明白”。

葉飛燕一下子不知該說什么了，在弄著衣角。

陳如海這時說：“方洋和方雪都說你是個好女孩，值得任何人愛護。”

葉飛燕猛的聽到“方洋”的名字，心中一跳，不過隨即明白了一件事，既然他們是同事，那么自然會提起，或者是陳如海問起。

“是你問方洋的？還是方洋自己說起我的？”

“我問起的了。我希望陳欣雨的伴侶是·····”

不過，隨即葉飛燕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你怎么會問他？你怎么知道他認識我？”

葉飛燕沒有聽到陳如海剛才說的話，不過，也沒有所謂。現在是，為什么他會知道方洋認識葉飛燕。

“因為你是方洋妹妹的員工。這樣解釋得通嗎？”陳如海笑著說。他不這么說還行，他既然這么說，那么代表了不是這么一回事。

“欣姐說你有點神秘。果然是有點神秘。”

陳如海想了想，說：“你表姐什么時候回國？”

葉飛燕幾乎沒有跳起來，急問：“你怎么知道我有表姐，怎么知道她在國外？”

“你剛才說我什么都知道，這自然不可能，但我還是知道一些事情。”

葉飛燕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也不知道表姐什么時候會回國。“如果你還有和梅微聯系，轉告她，方洋并沒有忘記她。”

葉飛燕更奇怪了，狐疑地說：“你又怎么知道？”

“你表姐若真有心，她回國后，我來做方洋的心理工作。”

葉飛燕張大嘴，然后說：“你也太多管閑事了。”

“隨你怎么想。”陳如海攤了攤手。

葉飛燕弄了弄衣角后，說：“我會聯系表姐。”

“這才對。”

葉飛燕皺眉了，說：“本來我想教訓你的。”陳如海呵呵一笑，說：“你想教訓我什么？”

“你欺負欣姐，我要教訓你。”

“我如何欺負她了？”

“佷·····你偷走人家的心，卻又不管她，這是什么意思嘛？”

“我不是小偷。”陳如海一本正經地說。

“你就是。”

陳如海不想重復了，說：“好，好，我是。”

“欣姐為你差點沒有走火入魔。”葉飛燕生氣地說，陳欣雨竟然一絲不掛地問葉飛燕她哪里不好，這不是走火入魔，又是什么呢？

“你想我怎么樣做？”

“我······我也不知道。”葉飛燕泄氣地說。

“你們在一起，開心嗎？”

“開心。”

“這不就結了？難道你要破壞？”

“你終究是可惡了一點。欣姐等你這么多年，你連正眼也不看一下，說不過去吧。”

陳如海明白葉飛燕糾結起來了，話題也將會重復多次。“所以，你想我怎么做？”“我也不知道。”葉飛燕還是這句話，陳如海只得苦笑起來。

“好了，你該去畫圖了，否則工作完成不了，你們的雪姐發脾氣了。”

“她現在脾氣可好了。”

不過，葉飛燕知道是時候回到座位了。免得陳欣雨在胡思亂想。

葉飛燕離開后，陳如海靜靜地坐在那里，欣賞著方雪的這些作品。沒有說話之后，這里很靜，可以聽到外面的青蛙在叫，蟲子在叫。

他不知道湘羽潔她們談得如何。也不想知道，完全與他無關，只與昭陽有關。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昭陽在哪里？”

三個喜歡過昭陽的人聚集在一起，怕是昭陽不敢出現了。想到這，他不禁微微一笑。

“你在笑什么？”不知什么時候陳欣雨出現在他面前。他微微吃了一驚。

“沒什么，想到一個笑話，不知不覺便笑了起來。”

“說來聽聽，讓我也笑了笑。”

陳欣雨遞來一瓶礦泉水，陳如海接過后，說一聲多謝。

“葉飛燕也是的，拉著你聊了這么久，連一杯水也沒給你。”陳欣雨倒是有點埋怨了。

“她巴不得我現在就消失。”

“為什么呢？”陳欣雨笑起來。

“她說我是小偷。”

“為什么這么說？”

陳如海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裝作沒聽到她的問題，再次喝著水。陳欣雨的雙眼沒有離開過他，好像在說，正在等他的回答。

“近來好嗎？”

“廢話。為什么她說你是小偷？”

“葉飛燕還挺著緊你的。你可不要辜負了她。”“別扯其它的。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無可否認啊，你的確是偷走了我的心。我傷心，我難過，無論用什么辦法依然打動不了你。”

“過去了，就讓它過去。”

“你說得輕巧。”

陳如海不說話了，陳欣雨轉過頭，不再看他，怕看多他一眼，心里便軟弱多一分一樣。最后，她默默地離開了這個房間。二個也沒有說一聲“再見”或者“拜拜”，或者“我先走了”。陳如海也終于放松了一下心理，長吁了一口氣。她們談得怎么樣了？是時候吃午飯了。

陳欣雨沉默地回到座位，葉飛燕很擔憂地看著她，她對葉飛燕笑了笑：“沒事。我給他一瓶礦泉水。你不要多想。”

“老實說，如果他是敵人，我是爭不過他的。”葉飛燕可憐狀。

“我叫你放心就放心。認真干活，我想早點下班。”

“早點下班，你要去哪？”

“逛夜，看電影。你喜歡什么，我們就去干什么。”

葉飛燕笑了，陳欣雨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臉，還沒好氣地說一句：“你這丫頭，好多心思。”

葉飛燕吃吃的笑了笑。然后坐正，繼續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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