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四卷·第1章
第四卷·第1章
【幾天前·第一區(qū)·加百列市·某私人別墅】
西奧多返回到第一區(qū)后，直接去拜訪了國家物種生物研究院的柯若米斯教授。
柯若米斯是第一區(qū)有名望的變異體研究大學者，博學的歷史學家、政治家。曾任吸血鬼議會的要員之一。
幾十年前自愿退出政壇，隱居期間在奧多爾諾擔任過西奧多、金和南宮悠望的家庭教師。如今變異體問題迫在眉睫，這位憂國憂民的教授在生物研究院專攻變異體的研究事項。
按人類紀年已有幾千歲高齡的柯若米斯教授，是西奧多為數(shù)不多能聊的來的古血，也是經(jīng)歷過時代變遷的見證人。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吸血鬼種——傳說中祖先是大罪人“該隱”的種族曾被人類一度認知位“惡魔的化身”，如今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宗教色彩的信神種族。
第一區(qū)的七座大城市，分別以七位大天使的名字命名，希望受到七大天使的加護。希露伊神殿位于中心城市米迦勒市，而柯若米斯教授的私宅則位于第一區(qū)主要的教育大都加百列市郊。
“紅茶還是咖啡？”
（第一區(qū)的飲品中都會填加血液，所以如果是來第一區(qū)的非吸血鬼種小白請自備飲品）
將一疊報告書遞給西奧多，柯若米斯教授走進廚房為客人準備飲品和點心，現(xiàn)在正好是下午茶時間。
柯若米斯教授柔軟的金色卷發(fā)用一條藏青色的絲帶束在腦后，這位容貌二十多歲的英俊青年舉止儒雅，彬彬有禮。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柯若米斯是位熱愛生活，喜歡安靜的紳士。隱退后他有了大把時間享受生活、專注于興趣愛好。僅雇傭了按時來的鐘點傭人，飲食和花園都是親自在操持打理。
與終日忙碌、注意力渙散的人類不同，擁有無盡生命的吸血鬼種沒有任何事情需要急著去完成。他們的生活節(jié)奏很慢，可以衷情一種東西很久很久。
“咖啡，謝謝。”
紅發(fā)少年手中的是上次他從第四區(qū)帶來的變異體血液標本的研究報告。
剛從第三區(qū)的盛夏瞬移至第一區(qū)的寒冬中，西奧多有點不適應，他坐在了客廳靠近壁爐的沙發(fā)上。
普通吸血鬼種血液中存在一種特異嗜血細胞可以維持再生dna端粒長度，使吸血鬼長生不老。而變異體血液中的這種嗜血細胞發(fā)生了變異在體內(nèi)瘋狂增殖并且同化血液中正常的細胞，成熟化的變異體血液中的細胞都會感染成這種變異細胞。
而變異的形式千奇百怪，可以說有一千只變異體就會有一千種細胞變異方式。這一切變異的原因來源于被強大的吸血鬼之音能量壓制在潛意識深處而扭曲的靈魂。
數(shù)千年間，世界各地的學者都在試圖尋找抑制變異細胞增殖，壓制吸血鬼之音力量的方法。還有的研究學者嘗試通過深度催眠等方式，喚醒變異體潛意識中的靈魂，但始終沒有顯著成效。
這份報告書分析指出西奧多帶來的血液樣本細胞變異的復雜程度，遠超過了半年前同等級變異體的數(shù)據(jù)。
說明第四區(qū)變異體的情況越來越嚴峻。
“殿下來的正是時候，夏洛特（傭人）臨走前烤了布列塔尼酥餅和芝士蛋糕，她的手藝可是在這附近遠近聞名。”
“照這速度，變異體進化到五級還要多久？”
西奧多苦笑一聲看向柯若米斯，他隨手把報告書放到茶幾上，向后倚在了沙發(fā)靠背上。就像十幾歲的少年，肚子飽的時候?qū)κ澄锿耆岵黄鹋d致。
但教授還是畢恭畢敬地將銀杯和三層點心架擺好才行禮坐下。
“據(jù)估算不出五十年，成熟型的四等級變異體就會進化到五級，擁有王族實力的五級變異體將陸續(xù)出現(xiàn)。七十年后，進化為成熟型的五級變異體。王族的結(jié)境對他們不再構(gòu)成威脅，到那時千年前的‘世界末日’又將重現(xiàn)。”
“議會怎么說？”
“三天前就把報告書寄給了內(nèi)閣，總理只說不要對外聲張。想必議會不會給出積極的對策，就算采取行動，以議會的能力也解決不了變異體的問題。”
柯若米斯的語氣有些不屑，他退出政壇的主要原因也是不滿議會迂腐消極的政策。
“伊古斯都殿下！”
一向溫和的柯若米斯突然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他行了個禮繼續(xù)說道：
“是時候推翻議會了！在議會行事數(shù)百年，我再清楚不過那群頑固不化的官員們的作風。遇到危機，他們只會推給魔法師推給王族，他們的眼里沒有這個民族這個第一區(qū)。他們只知道逃避責任，維護自己的利益。”
少年火焰般的眉頭微微皺起，傲慢的他不喜歡別人指示他做事。注意到自己失禮的態(tài)度柯若米斯緩和了音調(diào)，坐下身來。
“抱歉殿下，請原諒我這么激動。在是一名學者政治家之前我是一位愛國者。幾千年來我一直都在找尋一位真正能帶領吸血鬼種走出黑暗的英雄。當我在奧索爾諾看到您的第一眼就確信您就是我的王！請務必同我一起推翻議會，成為吸血鬼種的王！”
“嘖，你藏得真深啊。”（西奧多）
紅發(fā)少年嘴角邪魅的向上一勾。
“革命？用不著那么大費周章，第四區(qū)的事我自己就能解決。”（西奧多）
“您是在顧慮犧牲么？”
柯若米斯知道千年前的災難給王族們的心靈都帶來不小的打擊。從西奧多小時候就和他打交道的教授，理解少年獨自承擔一切，都是在盡可能避免身邊發(fā)生流血事件。
“您是想在議會之前找到希露伊女神并把她保護起來吧。您這次第三區(qū)之行想必也調(diào)查過尤茲達克神廟，王族的歷史、希露伊女神的存在就像被誰刻意抹去了。對于希露伊女神，千年來我也奔走各地，做了不少研究，我能斷言女神的存在。”
西奧多微微一怔。欣喜使他忘記了對柯若米斯妄自把希露伊扯進話題的不滿。
“只要希露伊女神現(xiàn)身，世界各種政治勢力都不會放過她。到時候僅憑您一人保護女神，恐怕在這世道中生存都成問題。”
柯若米斯說著半跪在地毯上，擼起袖口，念起一段咒文。
紅色的咒符如同生物般爬滿他暴露在空氣中的左臂，然后一道紅光出現(xiàn)，撕裂他的皮膚，滾滾鮮血從青年的左腕涌出。柯若米斯將血液滴入西奧多的杯中。
這是血族傳統(tǒng)的主仆誓約，獻血的“仆人”將混有自己吸血鬼之音力量的血液獻給“主人”，“主人”可以通過特定的咒文約束“仆人”。
青年左手舉杯，右手鄭重放在左胸前，貼于心臟區(qū)，以極其莊重的聲音虔誠地說道：
“我在這里鄭重地宣誓。我發(fā)誓，我徹底放棄個人自由。從今日起，我柯若米斯馮杜瓦爾自愿奉西奧多伊古斯都殿下為主人。以我的名譽和靈魂擔保，我將忠實和真誠地對西奧多伊古斯都殿下效忠，遵從主人的一切吩咐和要求。我在此宣誓，絕無任何借口或保留，懇請上帝見證！”。
柯若米斯想通過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的決心，他恭敬地將銀杯遞給自己的王。
然而下一秒，銀杯連同他腕部的傷口和咒文都憑空不見了。
西奧多站起身，彎下腰笑著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放松點，我會考慮的。”
言畢少年便消失了身影。
裝潢考究的客廳里只剩下柯若米斯一人，他索性跪座在地毯上，失意地將頭埋在雙臂中。
“哎呀！他太善良了，難辦了。但他是一定會同意的。”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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