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二合一)她是他唯一信徒...)
銀海觀察局位于銀海市寸土寸金的地段, 他們坐車行駛在開闊馬路上,沒多久就看到古建筑屋檐, 在繁華都市中若隱若現。
年代久遠的滄桑古樓和現代化的辦公建筑相結合,讓銀海局別有一番風味,尤其待到暮色四合,一片喧囂的燈紅酒綠中,靜謐而安詳的古建筑更顯悠遠。
楚稚水上大學時經常坐車路過此地,她和同學們當初還想到古樓附近轉轉,卻被遺憾告知那是被保護的古建,而且從不對外開放, 目前歸銀海觀察局。
威嚴的鐵門攔住去路,她們那時透過欄桿偷看, 正前方的辦公樓外是來辦事的人員, 灰檐白墻的高聳古樓坐落在后方,距離大鐵門有好遠一段路,被其他樓眾星拱月般圍著。
本地同學當時還介紹, 她從小也沒有靠近過古樓, 據說這里跟銀海市風水有關, 特殊節日還有達官貴人到訪。每座城市都有些奇奇怪怪的趣聞, 大家聽完一笑帶過, 全都沒有當回事兒。
現在,楚稚水故地重游,她乘車進入大鐵門, 真正站在古樓腳下,這才領悟同學當年的話。
這古樓哪里跟銀海市風水相關, 分明是妖怪考編上岸的單位,特殊節日有達官貴人到訪, 應該就是重要保障期領導視察,連套路都跟人類單位一模一樣。
古樓有著尖頂,翹起的灰屋檐,肅穆的白墻面,在夜色中燈火通明,宛若奔涌海面中指路的燈塔。它單拎出來跟紙醉金迷的銀海市格格不入,但真正矗立在城市里又異樣和諧。
杜子規將車停好,他幫忙將行李取下來,回頭發現楚稚水被古樓吸引目光,笑著介紹道:“那是銀海局觀察處工作的地方。”
“觀察處工作的地方?”楚稚水一愣,“整棟樓都是嗎?”
杜子規從未到其他地方工作,好奇道:“對,觀察處和其他部門不在一起,槐江局不是這樣么?”
“……我們是建在地下。”
“那應該也很氣派!”
楚稚水回想咯吱作響的木樓梯,反正她沒感覺出任何氣派來,忍不住又回頭瞄一眼古樓。別人局里的貓窩就是大,一點不怕被抓壞撓壞,居然還用的是古建筑。
銀海局面積比槐江局小,但所有地方都實打實被開發。職工食堂不但是豐盛的自助餐,旁邊還配備網咖和健身房,甚至有人才公寓供職工居住。
楚稚水逛一圈才發現財力驚人,怪不得胡局是宰大戶的態度,這條件比不少人類大公司都好。
為什么他們會這么有錢啊?
這就是同妖不同命嘛!
楚稚水想到金渝可憐兮兮的工資,她實在不明白妖和妖的差距為何那么大?
杜子規將楚稚水帶到招待所,他還殷勤地幫她辦理入住,招待所聽起來很土,但環境其實很不錯,完全就是人類酒店配置。前臺的服務員滿臉微笑,她還親切地為楚稚水介紹,如何使用客房服務。
楚稚水拿好房卡,她在樓道里等電梯,猶豫道:“她也是……”
“不不不,他們都是普通人類,只是來這里上班,完全不知道我們的事。”杜子規解釋,“這家招待所分兩部分,里面這邊是接待局里賓客的,外面那邊是接待人類散客,也是局里的營收手段之一。”
“原來如此。”楚稚水了解地點頭。
銀海房價是槐江十倍,房租等也居高不下,讓不少剛工作的畢業生叫苦不迭。槐江局的大片空地沒開發無人問津,銀海局的土地卻投資回報率很高,稍微經營就有不少錢進賬。
“我們局里還有不少類似的店面,服務人員基本外聘,一般都不是局里的。”杜子規笑道,“說起來,您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有局里編制的人類!”
“謝謝,我很榮幸。”
只要他別夸她像妖怪就行。
楚稚水入住后跟杜子規告別,約好明天再到局里碰面,便關門開始收拾行李。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床頭有暖黃色的閱讀燈,連遮蔽光線的窗簾都是電子遙控。
楚稚水休整完,她還跟金渝打電話,詢問對方今日情況。
“你今天是待在牛哥那邊嗎?”
“沒有呢,就待在我們這邊。”
“啊?”楚稚水疑道,“你不是害怕嗎?”
“他今天沒有出現,辦公室里只有我。”金渝老實地回答,“不過我也沒什么事可做,報表什么的都弄完了。”
這段時間確實是經濟開發科空閑期,不然楚稚水不會來銀海市出差。但她沒料到辛云茂會翹班,仔細一想他確實只在朝八晚五出現,而且都是她也在辦公室的時候。
楚稚水大度道:“沒事,沒事做就摸摸自己吧。”
金渝:“?”
既然沒工作,都放松一些,讓二妖放飛自我好了。
他們就拿這點工資,還沒有自助餐和健身房,更沒有舒適的妖才公寓,能把工作干成這樣仁至義盡。
次日,楚稚水醒來后就到銀海局報到,終于見到大名鼎鼎的葉華羽局長,剛一見面就被對方夸張的打扮嚇一跳。
葉華羽身材略壯卻頭小脖子細,他渾身穿戴都是名牌西裝,銀光锃亮的皮帶,珠光寶氣的手表,活脫脫一副暴發戶形象,連西裝顏色都格外浮夸。
葉華羽倒沒什么架子,他根本不在意楚稚水代替胡局過來,高聲道:“小杜,你這兩天帶人家轉轉,到銀海的各個景點轉一圈,這邊跟槐江可不一樣,好玩的東西多著呢!”
杜子規立馬跟在后面點頭:“是是是,葉局我已經安排好了。”
“那就行,別招待不周!”葉華羽熱情洋溢,“我們局里不差錢,小楚你放心玩吧!”
楚稚水禮貌道:“沒事,葉局您不用客氣,其實我大學是在這邊讀的,也沒什么想逛的地方,這回主要就是來弄點工作,順便替胡局給您帶聲問候。”
“原來你來過銀海市。”葉華羽驚訝,“老胡真客氣,問候什么啊,每年撥事業費的關系,我倆不用搞這些虛頭巴腦的。”
葉華羽撩起袖子看時間,露出閃瞎人眼的名表,說道:“我們在局里轉轉?”
楚稚水趕忙應聲:“行,那我也跟著您學習一下。”
說實話,楚稚水不喜歡陪領導到處逛,她以前跟胡臣瑞都有事說事,沒事各回各屋忙業務,但對著其他局長不能這樣。
銀海局里,葉華羽一路不但要大肆夸耀,還要招呼杜子規干這干那,反正嘴皮子就沒閑著過,不但領導的威風擺出來,還一副狂秀家底的土財主模樣,磨得楚稚水耳朵都快起繭子。
她現在理解胡臣瑞的話,什么叫做能忍就忍,葉局到底是什么鳥,腦袋沒被胡局的狐爪打爆?
片刻后,葉華羽第無數次撩起袖子,他看一眼手表,提議道:“待會兒就該用餐啦,小楚有去我們食堂嗎?山珍海味什么都有,跟槐江局可不一樣!”
“昨晚去過一次。”楚稚水看他堅持不懈看時間,她內心麻木,但面上不顯,故作好奇道,“葉局的表看著不一般,價格一定很貴吧。”
她腦袋又不遲鈍,一秒識破他頻繁瞧時間的緣由,必然是希望有人提到此事。
有那么多錢買表卻挑這么土的款式,這品味確實不一般。
葉華羽終于等到想聽的話題,他瞬間喜笑顏開,滔滔不絕道:“其實不算貴,看著還行吧?我跟你說手表這個東西學問大了,當時買表的時候他們向我介紹,戴什么樣的表就彰顯什么樣的身份,展現出你的特點來……”
楚稚水:“……”是的,這塊手表就展現您審美不高的特點。
葉華羽狀似不經意地拉踩:“窮玩車富玩表,對了老胡買表沒有,平時沒看見他戴過呀?”
“我對手表研究不深,所以不太關注這些。”楚稚水自然地岔開話題,她從兜里取出白色紙袋,溫和道,“您稍等一下,胡局還讓我帶來點東西。”
胡局以前為討要更多事業費,該不會每次都受一肚子鳥氣,想想就辛酸得眼淚往下流淌。她不想再陪聊無趣的奢侈品,決定打開胡局送的紙袋,瞧瞧究竟是什么紙袋妙計,能夠讓聒噪的葉局徹底閉嘴。
紙袋里應該不會裝槍吧?城市內開槍打鳥可能違法。
她明年要讓茶葉漲價,二倍價格賣給銀海局,算作她剛剛的精神損失費。
楚稚水腦海里閃現無數主意,她打開白色紙袋卻一懵,裝的居然是黃橙橙的咸蛋黃玉米粒,拆開后咸香撲鼻,還有一次性手套。玉米粒脆香可口,顆顆包裹著咸蛋黃,難怪會在紙袋里嘩嘩作響。
救命,怎么會是吃的?
這是什么意思?
楚稚水大腦一片空白,她索性伸手遞出去,僵硬道:“葉局,來點嗎?”
這語氣真像遞香煙,遞出的卻是玉米粒。
葉華羽探頭望袋里一看,他頓時眼神一亮,欣然地戴上手套:“哎呀,老胡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個!”
葉華羽開始嘎嘣嘎嘣咀嚼,他吃這個似乎有點費勁,無暇再說炫耀之詞,也沒法指使杜子規。
世界重歸寧靜,可謂歲月靜好。
楚稚水長舒一口氣,她發現狐貍不愧為狐貍,兵不血刃就能獲取勝利!
葉華羽吃完玉米粒,他回味一番,繼續道:“這個是好吃,但老胡沒吃過更好的,我們當初在五星級大酒店……”
楚稚水戴著一次性手套,她堅定地掏出一把,塞到葉華羽手心里,鄭重道:“葉局,您再來點兒。”
“咦?好吧好吧。”
葉局繼續嘎嘣嘎嘣,世界再次安靜下來。
楚稚水就靠一包玉米粒堅持到午餐,沒有再受葉局的荼毒,爭取到來之不易的清凈。
食堂內,楚稚水趁打餐跟葉局拉開距離,生怕要聽到他炫耀伙食。她悄悄走到杜子規身邊,隨口道:“請問葉局是孔雀么?”
杜子規:“啊,真厲害,您看出來了嗎?”
“是,挺明顯的。”
怪不得,擱她這兒開屏呢,嘎嘎叫得人頭疼。
飯后,日理萬機的葉局終于要去辦正事,安排杜子規負責楚稚水的后續活動。
楚稚水放松下來,她調動為數不多的精力,佯裝客氣地送葉華羽,陪他走到辦公樓附近。
葉華羽故態復萌,又開始顯擺辦公大樓,說槐江局只有一棟樓過于冷清,應該建議胡臣瑞再花錢修蓋才對。
楚稚水無奈:“局里經費比較緊張。”
“經費怎么會緊張?”葉華羽驚嘆,“我一直很好奇,為什么別的局里掙不到錢呢?我們賺錢很容易啊。”
“……”
因為你們在經濟最發達的城市當然有優勢!
你們這種情況那不是直接用局里土地建樓收租都能賺?只要腦袋正常就能經營明白!
楚稚水認為胡局不該在紙袋里裝玉米粒,他還是應該往里面裝槍,一槍打爆這花孔雀的腦袋。她決定明年要三倍價格賣茶葉,當初還是年少輕狂不懂事,不聽胡局作為過來妖的話,就不該想什么兄弟單位情,葉局被宰屬實是他活該。
正值此時,辦公樓前突然喧嘩起來,一名衣著高檔的男子在門口痛哭流涕、咚咚磕頭,他聲嘶力竭地不知在喊些什么,很快又被局里的保安帶離現場。
其中依稀飄來一句:“我有錢!你讓我掏多少錢都行!”
楚稚水一怔:“這是怎么了?”
“啊,不用在意,估計又是想加塞兒的。”葉華羽嫌棄道,“局里天天都有這種人,認為全天下該圍著他轉,不給他把事情辦完就來鬧。”
“他撞邪了?”楚稚水道,“或者跟妖怪有糾紛?”
“撞邪的人多了,跟妖怪有糾紛的人也多了,我們都是按輕重緩急排序,但總有些人想花錢走后門盡快辦事。”葉華羽道,“你可不要同情這種人,他們在這里哭得凄慘,走出去那都硬氣得很,精明算計叫一個厲害,殘害同類從不手軟!”
銀海市整體經濟發達,自然匯聚名流富賈。很多富人的發家史都不干凈,他們跟妖怪締結協議,等到真正發財又翻臉,最后鬧得滿地雞毛,少不了讓觀察局解決。
除了天生開眼的人,很少有普通人跟妖怪沾邊,正常人都踏踏實實過日子,誰會想靠歪門邪道發財或迫害旁人。
葉華羽眼睛微瞇,輕飄飄地笑道:“你是人類更應該明白,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擅長去欺壓別人,不是么?”
“自我以上人人平等,自我以下等級森嚴,就是這么個道理。”
楚稚水沉默。
她想說不是,人類有好有壞,就像妖怪有好有壞一樣。
但她覺得現在這么說沒意義,在葉局眼里她也是人類,聽著就像為人類無力辯護。
雙方并不熟悉,還在工作時間,這種跟業務沒關系的辯論不需要出現。
楚稚水輕笑一聲:“您剛剛說得對,銀海局確實跟槐江局不一樣。”
槐江局的妖怪是不可能直接對她說這種話的,那都是些傻妖怪,每天都在說傻話,卻說得都比葉局動聽。
葉華羽聽她岔開話題,他也順著往下講,興奮道:“我們局里條件更好吧!快讓老胡把你調過來!”
“謝謝您,不過我是槐江人,還是更適應那邊。”
她是不可能接受在銀海局工作的,原因是體會到葉局從骨子里對人類透出的不屑。即便他們噓寒問暖、出聲夸贊,夸得也是“你真的很像妖怪”,但倘若人類在他們眼里是被輕蔑的存在,這一句話對她來說就是莫大的諷刺。
那她還是不要像妖怪,更像一個人類比較好。
銀海局里的工作弄完,楚稚水婉拒杜子規開車載自己的提議,打車前往另一處地方跟齊暢見面。
她來銀海市一是為觀察局的事務,二是收到新透視頻ceo齊暢邀請,琢磨如何將工作機會推給王怡文。
咖啡館內,三十歲出頭的齊暢面容清秀,他文質彬彬、斯文儒雅,說起話來也有條不紊,確實是值得被綠盈集團選中的人才。
“其實綠盈投資龍知視頻,當初也是寄予厚望的,但很可惜李總給出的成績一般,沒有看到明顯的變化,這才考慮讓我創建新透視頻。”齊暢道,“明明燒錢的速度很快,最近數據反而有所下降,確實讓我們挺不理解。”
楚稚水從容道:“龍知早期依靠的是富有特色的用戶生態群,實際技術水平遠不如其他公司,李總融完a輪主要拓展技術層,開始大量引進和效仿其他公司運營模式,反而沖淡最初的特點,增量下降很正常。”
這個小破公司當初能創業成功,就是市場里別具一格少競品,否則哪有逆天氣運被發現,但李龍科非要快速擴張效仿其他公司,最后無疑是死路一條,這才是剛剛展現頹勢。
她離職時就猜到這一天,但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
不過她也知道李龍科在想什么,他其實就沒打算好好做公司,瘋狂招人加快速擴張,借機繼續找人融資,只要報告上的數字夠大,總有投資人能被誆到,然后再用投資人的錢給自己開高額年薪,順帶使用公司里豪車四處招搖,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
如果他的騙錢大業夠順利,沒準龍知視頻真能上市,再把手里股份一次性套現。龍知視頻會在上市后跌破發行價,前期膨脹式擴張的公司會飛速裁員,最后徹底變成一潭死水。
但那時大股東都財務自由,誰又會來收拾爛攤子呢?
只有普通員工和股民受傷的世界形成了。
這些衣冠楚楚的投機分子賺錢都玩這套,在金融投資行業里根本不算什么秘密。
她能做但不屑做,所以她選擇走了。
齊暢面露欽佩:“你說的跟我們內部分析一樣,所以我們希望新透視頻能在市場上長期立住腳,做一家真正內容獨特的品牌公司!”
“……原來如此。”
楚稚水沒好意思說她聽過這段,李龍科當年也說過這話,后來他融資完又撤回了。
好在她不必再用時間驗證齊暢是否會成為下一個李龍科,左右就是給王怡文找個新平臺,先讓好友跳槽大賺一筆再說。
雙方交流還算順利,楚稚水聊得差不多,先遺憾表示已入職,又借機推出王怡文,點明對方在龍知視頻任實職,絕對比離職的自己更了解情況。王怡文還沒競業協議在身,簡直就是被挖的不二人選。
齊暢最開始驚訝于楚稚水不來,但他很快也接受她的推薦,愿意跟王怡文面談看看。
天色漸暗,霓虹閃耀,晚上的銀海市像一座不夜城,完全被星河般的燈光環繞。
楚稚水和齊暢從咖啡館出來時,正巧能看到城市最美的夜景。
“但你不能來真的可惜,不過以后還可以聯系。”齊暢看一眼時間,主動道,“附近有家日料叫竹都很有名,我剛剛訂到他們家位置,不然我們晚上到那邊用餐?”
楚稚水聽到熟悉的店名,她錯愕地看向齊暢,脫口而出道:“啊?”
“怎么了嗎?你不喜歡吃日料?”齊暢聲音放輕,“但他們家食材還不錯,說不定會改變你印象。”
她當然知道食材還可以,畢竟她以前經常吃竹都。這家日料簡直是圈內人談事或泡妞的最佳場所,以貴到離譜的價格和高端至極的環境聞名,連服務員都渾身定制西裝超級有范兒。
她想不明白的是,事情都已經談完,還去竹都做什么?
楚稚水恢復鎮定,提醒道:“竹都還挺貴的。”
“請漂亮的女士吃飯值得破費。”齊暢一笑,“愿意賞臉嗎?”
“……”
楚稚水望著齊暢清秀的臉,心嘆他真是高情商的人。他剛剛談正事時沒透露半分曖昧,現在卻游刃有余地切換出紳士風度,要說沒哄過兩位數的女生都沒人相信。
成年男女的試探都暗流涌動、充滿張力,但楚稚水不知為何從不會被crh擊中。她憑實力單身至今,腦袋里天然就有一塊冷靜面板,開始自發地分析起來,無法立刻進入松弛狀態。
齊暢真的很聰明,假如楚稚水選擇入職,他絕對不會說越線的話。如果是職場戀情搞掰,那必然高風險隱患,他不會做如此魯莽的事。
但楚稚水沒選擇入職,自動就被他放另一區,所以他從咖啡館出來后態度變了。
很現實也很理智,符合多數人思維。
楚稚水笑著婉拒:“不好意思,但我晚上一般不吃飯,現在都不太餓。”
“一點都不吃嗎?”齊暢怔神,“他們家甜點也還可以。”
“對不起,確實不習慣吃晚飯。”
齊暢面露遺憾,他倒也不糾纏:“那下次有機會約午飯吧。”
楚稚水客套地應下,又婉拒他開車送自己,心里清楚不會有下次。
大家都是合得來就聊合不來就散,高效又快餐式接觸,幾頓昂貴的儀式感飯菜、幾個新款的專柜名牌包、幾次奢侈的海外酒店游,有錢男人們常見又老套的把妹手段,但在人類社會里就可能被稱為浪漫好男人,主要剩下的男人更摳更差。
只是她可能真山豬吃不了細糠,即便在銀海市假扮都市麗人很多年,依然還是沒法接受這一流程,總覺得跟這些男人吃飯好累,無時無刻都得表演最佳狀態。他們很假,她也得假。
因為她身處暴利行業,所以見識過太多事情,總是懷揣著戒備心理。
高學歷又富有的精英不代表人品出眾,甚至能壞得理直氣壯,原因是社會本質慕強,有無數人會為強者找借口。投資有錢后就亂泡女大學生,或者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這都算是最低的程度,財富和地位足以徹底顛覆一個人。
楚稚水思及此,她忽然露出自嘲的笑,白天時還不贊同葉局的話,但她的潛意識早翻涌出什么,不然不會有被踩到痛腳的感覺。
她知道李龍科賺一票就跑是殘害同類,她知道圈子里男女關系亂而對齊暢心懷警惕。
她作為人類確實更明白,因為見識過這些情況,所以對葉局的話發惱,更有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全人類名聲被少數敗類抹黑的不滿,甚至淪落到被銀海局妖怪指點的地步。
她可能真是小城市長大的土人,跟大城市里的洋氣人玩不到一起去,也跟大城市里的洋氣妖玩不到一起去。
土人就該跟土妖一起玩,圈子不同就不要硬融。
涼爽的微風拂面,楚稚水緩過神來,她突然想起什么,打開錢包檢查起來,果然看到竹都的會員卡。原本早就遺忘這家日料,誰知被齊暢提醒過后,想起以前在店里儲值。
因為她過去常在竹都跟人聊工作,所以干脆一次性儲值高額度,這筆錢自然被龍知報銷,但現在好像還剩下一點,應該可以再吃一頓?
她好像還欠某個妖怪一頓飯,用來償還老白出現那晚,他趕到橋上來搭救她。
“辛云茂。”
楚稚水沒懷揣太高的期望,她找一個角落試探喊出聲,等當真看到熟悉的黑色裂縫,還是訝異得合不攏嘴。
縫隙中,辛云茂身著簡約的白衣,夜晚朦朧的燈光讓他冷峻的面龐柔和,連漆黑的眼眸都在霓虹燈中泛起點點光彩。他一只手插兜,隨意地踏出來,又見她挺愕然,揚眉道:“為什么這副表情?不是你叫的我?”
“不是,我就是試一試,居然真叫出來。”楚稚水兩眼發懵,“我現在可是在銀海,你怎么能從槐江跑過來?”
他這技能可以節省好多差旅費,難怪對她出差這件事如此淡定。
“你是我的信徒,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辛云茂停頓片刻,他鴉黑的睫毛垂下,語調輕緩如夜風,補充道:“只要叫我名字,只要你想見我。”
她是他唯一信徒,當然是有求必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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