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張桓如愿以償在安陽城喝上了熱騰騰的濃粥。
  雖說和張玉蘭折騰了一夜，但張桓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反而覺得精神振奮，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剛剛吩咐左右將案上的碗筷撤下，魏武就一身戎裝走了進(jìn)來。
  “少君，張氏藏匿的財物，已經(jīng)全部運(yùn)回來了，財物豐沃，若全部兌換成錢糧，足以養(yǎng)上萬步騎數(shù)年之久。”
  “竟然積攢了那么多財物？”
  聽到魏武的稟報，即便是張桓，都忍不住一聲低呼，眼中多了些許驚喜。
  想想張修留下的家底，再對比下張魯一脈積攢的家底，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錯！魏武，派出三百甲士將這些財物看守起來，等到拿下西城、錫縣、上庸三城，我有大用。”
  數(shù)息后，張桓平復(fù)了心緒，再次看向了魏武。
  “對了！張愧、張廣叔侄呢？”
  “回少君！他們兩個，已被羈押到了縣獄之中！少君，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如今張氏一族已經(jīng)失去了價值，不如......”
  掃視左右，魏武在看到四下無人之后，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況且，吾也從來都沒有想讓他們活著下去！不過......不能在安陽城內(nèi)動手。”
  “你親自去辦，將他們先放出城，然后帶一隊人馬暗中跟隨，如果全部凍死在逃亡的路上，那是最好！如若不然，就送他們一程，讓他們早日下去和張魯、張衛(wèi)團(tuán)聚。”
  輕敲著桌案，張桓瞥了一眼魏武，目光陡然多了幾分殺意。
  君子一諾，價值千金！可是對于敵人而言，他從來都沒想過信守承諾。
  在魏武暗中跟隨張愧、張廣等人北去的這段時間，張桓除了在張玉蘭身上尋求暫短的放松之外，將其他的時間，全部放在了收攏軍心，穩(wěn)定民心的上面。
  安陽一戰(zhàn)，先破申氏兄弟營寨，再奪安陽，有著太多的降卒，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聚攏軍心，很難形成有效的戰(zhàn)力。
  至于收攏民心之事，作為戰(zhàn)爭的發(fā)動者，安陽城的百姓、士族豪強(qiáng)，不可能對他沒有怨言，只不過......經(jīng)過他數(shù)日的開倉放糧，修繕那些被積雪壓塌的百姓宅院......種種，至少表面上來看，城內(nèi)的百姓，對于他的敵意，似乎已經(jīng)消減了不少。
  剩下的，只需溫水煮青蛙，把握好火候和時間就行。
  南鄭，隨著安陽大勝戰(zhàn)報的傳回，城內(nèi)的各級文武，上至士族豪強(qiáng)，下至販街百姓，頓時陷入到了狂歡之中。
  眼下，就算再蠢的人也明白，張桓一統(tǒng)漢中之勢已定，在不久的將來，必將成為漢中真正的“王”。
  張桓府邸，在張桓東征安陽的這段時間，閻圃替代張桓坐鎮(zhèn)中樞，因此閻圃的吃喝拉撒近乎都在這里。
  在安陽大勝的消息傳開之后，空蕩的府邸之內(nèi)，頓時變的熱鬧起來，南鄭，連同周邊數(shù)城的官吏紛紛趕來，笑聲、恭維聲......不絕于耳。
  “雖說有過猜測，但少君擅兵之道，還是讓某驚了一跳！僅用了短短是數(shù)日，便拿下了安陽城......”
  捧著后續(xù)傳來的詳細(xì)戰(zhàn)報，閻圃目光震動，掃視左右官吏，忍不住長笑一聲，好似在心中的擔(dān)憂、郁氣一吐而出。
  他閻子茂沒有看錯，他選擇的主君，遠(yuǎn)勝張魯、張修之流。
  “少君，鐘敏神秀，氣吞九州，我早就知道小小安陽城，根本無法阻擋少君的腳步。”
  “王大人說的不錯，少君之才，可比圣賢，有少君在，漢中必定大興......”
  伴隨著閻圃爽朗的笑聲，左右的恭維聲愈發(fā)大了。
  在這些官吏來看，張桓所轄之地越廣，所擁之民越多，所掌權(quán)柄越重，他們的地位也將愈發(fā)的水漲船高。
  雜亂的喧囂，足足過了茶盞功夫，才漸漸停息。
  “諸位，少君在前方打了打勝仗，那么我等坐鎮(zhèn)后方，也不能毫無建樹。”
  “少君特意叮囑，一定要注意冬雪之事，將南鄭、沔陽、褒中三城以及附近村落百姓作為重中之重，將凍死、餓死之事降到最低......”
  “既然少君有令，我等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完成少君的囑托，一切......謹(jǐn)聽閻大人吩咐！”
  隨著閻圃的一道道政令下達(dá)，整個南鄭，乃至沔陽、褒中諸多官吏迅速行動了起來，廣開粥棚、建新舍、招流民，一時間民心匯聚，讓張桓的名望愈發(fā)高漲，儼然超越了昔日的張修。
  數(shù)日之后，秦嶺南部某座山峰天然的洞穴之內(nèi)，火光彌漫，映照出一道道蒼白的臉龐，為首的正是張愧......只不過，與剛剛離開安陽城時不同的是，張氏一族的族人，從剛離開時的數(shù)十人之多，此刻已經(jīng)銳減到了區(qū)區(qū)六人。
  越往北，積雪越甚，氣溫越低，在北上的這數(shù)日間，一名又一名的族人，因?yàn)榭覆蛔○囸I......寒冷紛紛倒下，就連張廣也在前日昨日失去了生機(jī)。

  “諸位！跟了那么久，還是出來吧！我們認(rèn)命了......不會再繼續(xù)前行了。”
  看著眼前微弱的火苗，張愧的瞳孔潰散，不知過了多久，低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聽到張愧的低語，身邊的張氏族人，近乎在同一時間，警惕的看向了山洞的入口方向。
  “踏......”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響起，抬頭望去，只見數(shù)十道充滿壓迫感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張愧等人的視野之中。
  “魏武？竟然是你！”
  盯著為首的男子，張愧那解脫的目光中，忽然多了幾分恨意。
  在張愧看來，魏武作為張桓麾下最為忠心的爪牙，他的存在，同樣是導(dǎo)致張氏覆滅的原因之一。
  “看來，張桓從開始就沒有放過我們的打算。”
  “成王敗寇，如果換個位置，你們又豈會放過少君？此事怨不得少君，要怨就怨這個世道。”
  無視了張愧的目光，魏武淡淡回應(yīng)了兩句，而后緩緩將右手放在腰間的戰(zhàn)刀之上。
  “成王敗寇？哈哈哈......好一個成王敗寇！看來張桓不僅心思縝密，更御下有方。”
  張愧的咆哮聲，在洞穴之內(nèi)不斷震蕩，但那種駭然的氣勢，也緊緊持續(xù)了數(shù)十息。
  畢竟，仇恨與憤怒，并不能改變他們死亡的結(jié)局。
  “魏武！我且問你一句，假如我等身死，玉蘭她......能活下去嗎？”
  一時間，張愧的氣息衰敗了許多，似乎下一秒，就要癱倒在地。
  張愧看清了自己的命運(yùn)，等到他們六個全部身死，那么張玉蘭或許將成為他們這一脈唯一幸存者。
  若張玉蘭不死，他們這一脈還能另一種方式傳承下去，若張玉蘭同樣死掉？那么，他們這一脈......就算真正意義上的覆滅。
  “少君他......他是個念舊的人，作為少君的第一個女人，就算是仇人，她也會活下去！”
  沉默了些許，魏武收回目光，淡淡回應(yīng)著。
  “諸位，時間不早了，少君那里恐怕該等著急了，就由某親自送你們上路。”
  “去了地下，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全部記在魏武一個人的身上！”
  深夜時分，安陽城，張桓居住的宅院之內(nèi)。
  張玉蘭騎在張桓的身上，不斷扭動著纖細(xì)的腰肢。
  相比數(shù)天前，張玉蘭眼中的恨意不曾消減半分，只不過，那搖擺的動作，似乎變的愈發(fā)的熟練起來。
  正在屋內(nèi)氣氛即將達(dá)到高潮的時候，張玉蘭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心中升起了莫大的惶恐，那隨著節(jié)奏搖擺的身子，陡然間停了下來。
  “嗯？怎么了停了......”
  抬頭看到張玉蘭蒼白的臉龐的剎那，張桓的語氣一滯，連帶著聲音都溫和了幾分。
  難道是最近幾日太頻繁了？身體有些吃不消？
  思慮了數(shù)息，張桓只能暫時壓制心中的欲望，畢竟節(jié)制才能長久。
  “今天就到這吧！伺候我沐浴。”
  張桓并不清楚，張玉蘭剛剛的變化，完全因他而起，因?yàn)榫驮趧倓偅�魏武親手?jǐn)貧⒘税�括張愧在�?nèi)，張玉蘭在這世上僅存的數(shù)名族人。
  “諾！”
  看著張桓那健碩的身影，張玉蘭強(qiáng)壓著心中的不安，拎著薄紗朝不遠(yuǎn)處冒著熱氣的浴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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