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搶著嫁他!
夜,京郊皇家寺廟。
寺里的十大高僧,每日開設(shè)法堂,為慕飛霜念咒驅(qū)邪,兩個多月下來頗見成效。
——慕飛霜不再瘋瘋癲癲,不再整日“傅凌皓是她十幾年的夫君啊……”,她情緒漸趨平穩(wěn)。
“慕姑娘,再過半個月,您就可以離寺下山了。”主持大師右手舉在胸前,施了一禮道。
“多謝大師!”慕飛霜面帶微笑,雙手合十置于胸前,端莊大方地還了一禮。
這狀態(tài)何止是恢復(fù)如初?簡直比曾經(jīng)刁鉆跋扈的她……淑女多了!
怎么看,怎么匹配得上“貴女”二字!
主持大師含笑望著她轉(zhuǎn)身回禪院。
然而……
慕飛霜回到禪院的那一剎那,面上的假笑立馬如潮水般退去,神情冷卻下來。
原來,為了在香貴妃手下活命,這兩個多月她努力練就了“表情控制自如”的本領(lǐng)。
——需要她假笑時,她能立馬擺出端莊微笑的樣子。
——沒有外人時,又即刻恢復(fù)本來面目。
慕飛霜走到禪院東頭的石桌邊坐下喝茶,不多時,護(hù)衛(wèi)長江俞安氣喘吁吁地從院門奔了進(jìn)來。
瞥見他的身影,慕飛霜擱下白瓷茶盞,抬頭問道:“如何?”
護(hù)衛(wèi)長江俞安剛進(jìn)城打探消息歸來,他頓了頓,才支支吾吾道:
“傅凌皓今夜……大婚。”
“排場很大,幾乎全京城排得上號的人物全部到場祝賀,連西南的鎮(zhèn)邊王(木邵衡)也千里迢迢趕來撐場子。”
慕飛霜聞言,怔了好一會。
現(xiàn)實和夢境里的上一世,差異怎會越來越大?
夢境里,是她和傅凌皓聲勢浩大地舉行了婚禮,而那個賤女人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偷偷哭鼻子呢。
現(xiàn)實里,居然反著來?
崔嬌嬌風(fēng)光大嫁,反倒是她淪落在皇家寺廟里……日日被一群和尚“嗡嗡嗡”地念經(jīng)驅(qū)邪?
人人都說,苦完了一世,下輩子就會苦盡甘來。可她呢?
怎會接連苦兩世?
她不甘心!
她分外不甘心!
不甘心的情緒,讓她瞬間把下唇咬出了血來!
“小姐,你別這樣。待自己……好些,好嗎?”護(hù)衛(wèi)長江俞安靠近她,抬起大掌輕輕地?fù)崦竽X勺。
聽出男人聲音有些沙啞,因是路上奔波喉嚨有些發(fā)干。
慕飛霜意識到后,隨手倒了杯茶遞給他:“喝吧。”
江俞安沒客氣,接過茶盞咕嚕咕嚕幾口下了肚。
“沐浴后,來我房里。”瞥了眼男人衣袍上的灰塵,慕飛霜丟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便起身回了禪房。
江俞安癡癡望著她沐浴著月色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禪房里,他又盯著窗戶上她的剪影看了好一會。
收回眼神時,無意間瞥過石桌上……她只喝了兩三口的茶水,江俞安頓了頓,隨后毫不猶豫地端起來喝掉。
與她同飲一盞茶的感覺,很美妙。
當(dāng)然,更美妙的是——沐浴后,摟住她滑膩的身子狠狠發(fā)生關(guān)系時。
這夜,禪房的架子床響起了久違的“嘎吱”聲。
自從進(jìn)入皇家寺院后,江俞安便只睡過她三回。
似乎預(yù)測到,今后得到她的機(jī)會越來越少。所以,今夜的江俞安有些瘋狂,恨不得將她嬌軟的身子給拆散架了!
而慕飛霜受傅凌皓大婚的刺激,一想起今夜的傅凌皓正在和崔嬌嬌做什么好事兒,她就抑制不住地內(nèi)心發(fā)悶,然后箍緊江俞安窄瘦的勁腰拼命地要。
兩個彼此需要的人,折騰了大半夜。
至少傅凌皓被崔嬌嬌一記手刀砍昏過去時,他倆還遠(yuǎn)遠(yuǎn)沒到結(jié)束的時候……
~
次日清晨,傅凌皓醒來時,入目的便是崔嬌嬌睡得紅撲撲的小臉蛋,很喜歡嬌嬌,忍不住就抬起頭去親她面頰。
結(jié)果……
哎呀,那個脖子酸疼的啊!
“難道落枕了?”傅凌皓摸著脖子,內(nèi)心納悶道。
揉了下脖子后,他堅持湊過去親了親崔嬌嬌的小臉蛋,后來沒忍住,又碰了碰她櫻桃似的紅唇。
正吻著時,崔嬌嬌忽地睜開了雙眸。
傅凌皓:……
莫名生出干了壞事,被當(dāng)場抓包的羞澀感。他忙后退,結(jié)果這一退……
“哎喲。”又捂著脖子叫出聲來。
崔嬌嬌唬了一跳:“糟糕,昨夜我下手沒個輕重,把你砍傷了?”說罷,忙探身去看。
傅凌皓:……
這才知道,壓根不是什么落枕,而是昨夜洞房花燭時,他要得太狠,被崔嬌嬌給收拾了。
這……很有些哭笑不得。
“看不出受傷了啊?你別動,我去給你拿跌打損傷膏。”崔嬌嬌掀開喜帳爬下床,很快從嫁妝箱籠里翻出一瓶藥膏來。
她很后悔,早知道會讓他這么難受,她寧愿昨夜自己多疼一會了。
上完藥后,崔嬌嬌又讓傅凌皓趴在床上,她給他亮了一手推拿的絕活。
真的是絕活啊,推拿完畢后,傅凌皓的脖子居然……奇跡般地康復(fù)了!
“嗯,不疼了。嬌嬌,真沒料到你還有這手藝!”傅凌皓絲毫不吝嗇夸贊之詞。
崔嬌嬌得意地翹起嘴角:“那當(dāng)然!”
正在這時,陪嫁丫鬟采芙聽到房里有動靜,便進(jìn)來小聲問:“世子爺,世子夫人,剛過卯時(早上五點(diǎn)),現(xiàn)在起嗎?”
崔嬌嬌:……
居然這般早嗎?
得巳時(早上九點(diǎn))才去給公婆敬茶呢。
難怪她感覺還沒睡飽!
所以,崔嬌嬌果斷打發(fā)走丫鬟,表示要再睡一個時辰。
不想,丫鬟一走,這“睡”字居然變了味,變成了……傅凌皓生龍活虎地壓住她好好地“睡”!
“嬌嬌,昨夜我喝多了,有些孟浪,對不住。今日我會溫柔些……”
話說得很漂亮。
就是說話不算數(shù)!
起初倒也確實溫柔,但僅限于親吻時,后來……那是絕對不比昨晚溫柔啊!
于是乎,崔嬌嬌又哭得慘兮兮的。
哭到后來,實在受不住時,她又抑制不住地抬起了手刀……
可傅凌皓是誰呀?
今科狀元啊,那智商,能在同一個坑里跌倒兩次?
果斷單手扣住她兩只手腕,就給一舉摁到她頭頂上去……這姿勢,第一次嘗試的崔嬌嬌只覺臊死了。
可無論崔嬌嬌怎么使用蠻力都掙不脫,竟是任由新婚夫君肆意馳騁,霸道地予取予求。
她這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壓根就不是傅凌皓的對手啊。
“嗚嗚……”
可憐的崔嬌嬌,比昨夜哭得還慘!
真真是,昨夜手刀過后她有多爽,今日就得加倍補(bǔ)還給他啊!
崔嬌嬌突然很后悔,方才就不該……治好他的脖子!
好在,大清早的,等會還要去給公婆敬茶,時長和次數(shù)被嚴(yán)重限制了。要不然,崔嬌嬌嚴(yán)重懷疑自己,會累癱在床,下不了地的!
一個時辰后……
傅凌皓翻身下來,撩起喜帳,沖外間候著的丫鬟們吩咐:“備水”。
“世子爺,世子夫人,熱水已備好,可以沐浴了。”崔嬌嬌的陪嫁丫鬟采芙,挑簾進(jìn)來道。
聞言,疼慘了的崔嬌嬌立馬披上外裙,逃也似的跳下床,就“咚咚咚”赤腳跑去了凈房……
傅凌皓:……
看著小嬌妻這一連串利落的動作,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行啊?
不都說,初夜過后,新娘子腰酸腿軟……下不來床么?
他的崔嬌嬌未免也太……生龍活虎了!
不過,沐浴出來,發(fā)現(xiàn)崔嬌嬌走路的姿勢還是有一丟丟怪異后,傅凌皓心里稍稍安慰了點(diǎn)。
嗯,自己……也不是那么沒用?
于是,崔嬌嬌發(fā)現(xiàn),夫君嘴角嗪著一抹難以描述的笑,是一種她看不大懂的笑。
~
崔嬌嬌夫婦今兒起得很早,傅玉箏反而晚得多。
無它,昨夜親哥哥大婚,她一度很興奮,導(dǎo)致遲遲難以入睡,這才起不來的。
幾乎臨近巳時,到了新婚嫂子該去給公婆敬茶的時辰了,傅玉箏才被巧梅叫醒。
好在,她疾步趕到上房時,哥哥和嫂子還沒到。
不過二房和三房的人,全部到齊了。
都等著崔嬌嬌這個新嫁娘過來敬茶呢。
二太太喬氏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回想起不久前,自家兒子大婚的次日,她居然沒喝到兒媳婦陳黛羽敬的茶!
回想起這個,二太太喬氏現(xiàn)在還心頭堵得慌呢!
基于此,她竟隱隱盼望——崔嬌嬌也不識抬舉,今日也鬧情緒,也不來給傅嘯天和陶櫻敬茶!
可惜,希望注定是要落空的。
沒一會,院子里就響起了丫鬟的請安聲:“世子爺好,世子夫人好。”
再過一小會,正堂門一暗,傅凌皓和崔嬌嬌攜手進(jìn)來了。
崔嬌嬌嘴很甜,一進(jìn)門就大嗓門喊起了:“爹爹,娘親。”那親熱勁喲,就跟喊親生父母似的。
這可把二太太喬氏羨慕壞了,她的兒媳婦陳黛羽,至今還端著首輔千金的架子,不肯喊她一聲“母親”或“娘”呢。
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二太太喬氏忍不住剜了陳黛羽一眼。
陳黛羽卻視若無睹,心道,喬氏那個破落戶也配她喊“娘親”?喬氏有陶櫻萬分之一的家產(chǎn)嗎?
沒有,就少幻想!
思及此,陳黛羽又白了喬氏一眼。
二房婆媳倆不對付,那邊的傅嘯天和陶櫻,卻被崔嬌嬌給逗得直樂呵。
“來來來,嬌嬌,這是爹娘給你的見面禮。”陶櫻一高興啊,直接將敬茶后才該給的見面禮提前給了。
然后沖大丫鬟素月使個眼色。
素月了然,火速去庫房又挑了一樣價值連城的禮物來,待敬茶后再給。
就這樣,崔嬌嬌一下子得了兩份價值連城的禮物。
“謝謝娘親。”崔嬌嬌捧著禮物,喊聲更甜了。
給公婆敬完茶后,崔嬌嬌依次給二叔二嬸和三叔敬茶。隨后,她作為大嫂,分別給傅玉舒、傅玉箏,以及二房的傅玉萱和陳黛羽每人一份見面禮。
——一人一根赤金鳳簪。
結(jié)果,這見面禮卻惹出了小風(fēng)波。
陳黛羽拿到手后,直接嗤道:“我的赤金簪子,怎么少了紅寶石?”
傅玉舒和傅玉箏的赤金簪子上,全都嵌上了一顆碩大的紅寶石!
一看就值錢!
“這也太區(qū)別對待了吧?”陳黛羽不滿地哼哼。
四姑娘傅玉萱接過鳳簪后,卻微笑著朝崔嬌嬌道謝:“多謝大嫂。”隨后,她直接插到了黝黑的發(fā)髻上,及時表達(dá)了對禮物的喜歡。
傅玉箏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多看了傅玉萱兩眼。
崔嬌嬌也對傅玉萱多瞅了兩眼。
而陳黛羽見狀,卻更加發(fā)飆了,嫌棄傅玉萱沒見過世面,嗤道:
“四妹妹真真是窮日子過慣了,沒見識過好東西吧?人家都區(qū)別對待咱倆了,你還巴巴地去示好呢?”
“丟人現(xiàn)眼!”
四姑娘傅玉萱沒接話,只朝崔嬌嬌投去一個抱歉的笑意。
但今日是崔嬌嬌敬茶的好日子,她可見不得陳黛羽發(fā)瘋,直接懟她:
“二弟妹是吧?哦不,不是親的,只是二房的‘堂’二弟妹。”
“都隔了房了,你和我的關(guān)系,說實話……遠(yuǎn)著呢!我還樂意給你一根赤金打造的簪子,是我大方,懂不?”
“聽聞你大婚時,既沒給我公婆敬茶,也沒給我兩個小姑子任何的禮物?所以,你有何臉面在這抱怨個不停?”
“你有資格嗎?”
陳黛羽:???
震驚得瞪大了雙眼。
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小破事,她怎么全都知道?
就在她還沒回過神時,崔嬌嬌一把奪回贈她的赤金簪子,轉(zhuǎn)頭就賞給自己的貼身丫鬟采芙:
“賞你了,你比某人值得。”
說罷,轉(zhuǎn)身去與傅玉箏玩了,再不搭理陳黛羽。
傅玉箏直接“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她這個大嫂好厲害啊,真不愧是靖陽侯府未來的女主人。
一點(diǎn)虧都不會吃的!
傅凌皓眼底也冒出更大的驚喜,嬌嬌日后鐵定是他的賢內(nèi)助。
傅嘯天和陶櫻也滿意地直點(diǎn)頭,得兒媳婦如此,乃他們之幸事。
唯有陳黛羽尷尬得滿臉漲紅。
而二太太喬氏還用埋怨的眼神瞪她,怪她多嘴多舌,害得二房又少了一根赤金簪子。
赤金的啊,能換回多少牛肉串啊?
啊?
敗家娘們!
被婆母這般一瞪,陳黛羽越發(fā)待不下去了,索性一甩衣袖,氣呼呼地就沖出大房。
不料,她剛走出正堂還沒下臺階呢,就見門房婆子走進(jìn)來稟報:“侯爺,侯夫人,首輔陳夫人來訪。”
她娘來了?
陳黛羽感覺撐腰的來了,一下子雙眼放出光來:“娘,您來得可真及時啊!女兒正被人欺負(fù)著呢!”
不料,陶櫻卻懶洋洋地吩咐:“首輔陳夫人是來探望她閨女的吧?往二房請吧。”
言下之意,不必來大房了,不屑接待。
聽了這話,陳黛羽又氣上了,她娘親可是當(dāng)朝首輔夫人啊,陶櫻有什么資格擺譜?
這時,陶櫻直接下令:“送客。”
頃刻間,就將二房的一大家子全給趕出了大房,然后把院門“嘎吱”一下關(guān)上!
陳黛羽氣惱地瞪視著緊閉的朱紅院門,卻又無可奈何,最后只得接了她娘親前往二房。
~
二房正堂。
首輔陳夫人不客氣地往主位落座,關(guān)懷了陳黛羽幾句,便拿眼掃了一圈屋里的人,隨后開門見山地問:
“你們家四姑娘呢?”
傅玉萱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閨房,見小丫鬟來找自己,說是首輔陳夫人特意點(diǎn)了她的名。
傅玉萱心頭咯噔一下,猜出肯定是陳沛亭跟他母親說了什么。
果然,傅玉萱一來到首輔陳夫人跟前,就見陳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隨后點(diǎn)點(diǎn)頭道:
“四姑娘,果然生得好樣貌。”
二太太喬氏聞言,心花怒放。
她早就曉得首輔大少爺陳沛亭看上了自家小女兒。所以,今日陳夫人上門,是特意前來提親的?
思及此,二太太喬氏直接夸起了自家小女兒:
“陳夫人好眼光,我這小女兒啊打小就生得水靈。”
“不光如此,去年上皇家寺廟求姻緣,還求得了上上簽,說她具有旺夫命呢!”
陳黛羽聽了,直接“嗤”道:“還旺夫命呢?真有那好命,也不會投生到你們這窮酸破落戶了。”
二太太喬氏:???
若非顧忌首輔陳夫人的面子,都想扇她一個嘴巴子了。
首輔陳夫人卻絲毫不斥責(zé)自家女兒,只是又瞥了傅玉萱兩眼,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希望有旺夫命吧。”
隨后,陳夫人又朝二太太喬氏問道:“你這四丫頭還沒許配人家吧?”
喬氏忙道:“沒沒沒,上個月剛剛及笄。”
陳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是這樣的,我看中了你家四姑娘,若是你們也愿意的話……”
話音未落,二太太喬氏連忙答道:“愿意,愿意!”生怕對方反悔似的。
陳夫人見狀,輕笑道:“既然愿意給我大兒子做妾,那就這么定了吧。待日后正妻進(jìn)門后,再找個吉日,一頂小轎抬進(jìn)門……我再給她辦桌喜酒。”
做妾?
二太太喬氏立馬笑不出來了。
這時,陳黛羽卻率先不干了,拉住陳夫人的手,說話漏著瘋道:“娘,選妾也該另選個好人家的姑娘啊,他們家從根子上都是爛的,不配!”
陳夫人這次瞪了女兒一眼,兇道:“怎么說話呢,這是你婆家。嘴上再沒個把門的,小心我也抽你!再讓你多掉幾顆門牙!”
提到掉門牙,陳黛羽才害怕地哆嗦了一下,閉了嘴。
一直沒開口的傅玉萱,這時深呼吸一下,隨后上前一步,穩(wěn)穩(wěn)地道:
“陳伯母,謝您抬愛,不過小女子誓不做妾。您和大少爺?shù)暮靡猓易⒍ㄒ钾?fù)了。”
“你不愿意?嫌妾室位份低了?”陳夫人輕蔑地笑了,“你姐姐傅玉瑤,去了鎮(zhèn)國公府不也是給人做妾嗎?”
言下之意,你們二房的姑娘,若要高嫁,唯有“做妾”這一條路。
傅玉萱聞言,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再次拒絕道:
“陳伯母莫要再勸。常言道,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陳夫人怎么好意思一直勸我……為人妾室呢?”
首輔陳夫人一噎。
趁著這個空檔,傅玉萱禮貌地行了個告退禮,然后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
她的腳步,既堅定又倔強(qiáng)!
然而,進(jìn)入自己閨房的那一剎那,傅玉萱的這份堅強(qiáng),忽地瓦解開來。“砰”地一下摔上門,她后背抵靠在門板上,默默地垂淚。
傅玉萱頭一次哭訴命運(yùn)的不公,若她投生在大房的肚子里,今日的提親必定是另一番局面。
可惜,她是二房的女兒啊。
二房的啊。
所以,她和陳沛亭注定是……無緣的!
~
半個月后,金秋十月。
景德帝在西郊的桂花山,舉辦桂花宴。皇親國戚和四品以上京官及其家屬,全部有幸參加。
慕飛霜也離開皇家寺廟,被香貴妃接到了桂花山。
香貴妃的帳篷里。
慕飛霜一身紫色長裙跪在地上,雙手高高托舉茶盞,乖巧地給香貴妃奉茶,聲音甜滋滋的:
“姑母,一別三月,霜兒很是惦念您。日日在佛祖面前,為您和靖王殿下祈福。”
香貴妃身穿明黃色的華貴長裙,端坐在貴妃椅上,低頭細(xì)細(xì)打量慕飛霜。
只見慕飛霜今日一身淡雅的紫色長裙,腰間不再別著那根讓她頻頻闖禍的紅色小皮鞭。
她小臉低垂,眉眼間斂去了曾經(jīng)的刁鉆跋扈,意外地添了一分乖巧!
“嗯,恢復(fù)不錯,看來三個月的寺廟沒白待。”
香貴妃賞臉地接過她奉上的茶,輕輕啜了兩口,便叮囑道,“傅凌皓已經(jīng)迎娶了崔嬌嬌,這件事沒有絲毫轉(zhuǎn)圜的余地。”
“你必須收心,徹底忘了他。膽敢再生事端,連累到靖王殿下的名譽(yù),本宮必不饒你!”
“可聽清楚了?”
慕飛霜連忙乖巧地做出保證:“姑母放心,霜兒已經(jīng)收心了。別人的男人,霜兒……不屑在意。”
“這才對嘛。”香貴妃滿意地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拉到自己的貴妃椅上坐著。
打量了兩下慕飛霜出色的姿容,香貴妃又笑道:
“霜兒啊,鎮(zhèn)邊王(木邵衡)最近住在京城,他身邊缺少一個知冷知熱的王妃。如今各家貴女,都爭著搶著要嫁他……你可樂意?”
木邵衡?
他不是傅凌皓曾經(jīng)的父王嗎?
慕飛霜心頭莫名掠過一個畫面——傅凌皓朝她拱手行禮,恭恭敬敬地稱呼她為“母妃”。
若她貴為“母妃”,就能名正言順地……收拾崔嬌嬌那個“兒媳婦”了吧?
真真是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所以,慕飛霜毫不遲疑地點(diǎn)了頭:“姑母,霜兒都聽您的。”適時作出一副要嫁人的羞澀樣。
“好。”香貴妃異常滿意,拍著慕飛霜的手背道,“這次桂花宴,鎮(zhèn)邊王也來了,你好好把握住機(jī)會。”
木邵衡手握數(shù)量龐大的西南木府軍隊啊,正是她的靖王亟需的!
若非她親生的四公主已經(jīng)許配了人家,香貴妃都想求景德帝,直接將四公主賜婚給木邵衡……當(dāng)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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