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紅又有些為難地開口：“祝笑姐，你走了沒多久，有一伙人闖進酒店房間，把我和團團抓走了。他們還取走了團團一撮頭發。我想跟你聯系，手機卻被他們搶走了，現在他們正盯著我跟你打電話……”

        小紅一開始很害怕，但他們把她和團團抓過來以后，好吃好喝伺候著，除了不讓他們和外界聯系，一直派人監視她們，并沒有傷害她們。

        現在她也迷茫了，但心中猜測這一切肯定跟團團的身世有關。

        祝笑臉色大變，忙問：“團團怎么樣？你們沒事吧？”

        小紅：“我們沒事。但是他們說團團是他們周總的女兒。是真的嗎？祝笑姐。”

        只要確定這一點，小紅就可以確定自己跟團團是安全的。

        周祁晏也在看著祝笑，他想聽祝笑親口承認團團是他的孩子。

        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祝笑沉沉嗯了一聲，又道：“小紅，我向你保證，你不會有危險。拜托你好好照顧團團。你在她身邊，她不會那么害怕。拜托了。”

        小紅：“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團團的。”

        周祁晏聽見祝笑又對小紅囑咐了幾句，掛斷電話后，眼帶敵意地瞪著自己。

        周祁晏毫不介意，懶懶地開口：“你這么瞪著我也沒用。我只要我的女兒，其他的跟你沒關系。你只管開價，然后跟那個姓沈的滾的越遠越好。”

        張口閉口就是錢，周祁晏，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現實？

        祝笑唇角勾起諷刺的弧度：“你覺得你女兒值多少錢？”

        “不想談錢？”周祁晏裝作沒看出她生氣，“想談感情？你覺得你配嗎？而且，我們之前還有什么感情？”

        他這話，說得決絕，金錢拿人，周祁晏是鐵了心要把團團搶走。

        祝笑有些坐不住：“她是你的女兒！活生生的一條生命！不是你報復我的工具！”

        她堅信周祁晏為了報復她，什么都做得出來，派一堆人把她們從酒店帶走，不難想象，一個才三歲多一點的孩子那時候該有多害怕！

        周祁晏聲色低沉：“報復？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他是恨祝笑，但如果是為了報復，他都不會給她商量的機會。

        祝笑壓根聽不進去他說什么，滿腦子都是團團哭著喊媽媽的樣子，雖然她沒親眼所見，但卻能真實的感覺到。

        她的表情和情緒變化，周祁晏都看在眼里。祝笑確實變了，母親的角色讓她身上多了一股堅毅。尤其是她剛才對著電話囑咐小紅怎么照顧團團的時候，他心底是有些意外的。

        但這不足以抹去她做過的事，背叛他，和沈易安在一起。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祝笑已不想多說，她起身，“那就法庭見。在此之前，團團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還要回療養院看祝莞，雖然百般不情愿，但她分身乏術，海城夜城，兩邊她都放不下。

        如今團團在周祁晏身邊，周祁晏是團團的親生父親，想到這點，祝笑的心才稍稍有些安慰。

        “等等。”周祁晏叫住她，“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祝笑轉身，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周祁晏眼睛一眨不眨：“跟我結婚。”

        “進了周家的門，你可以留在團團身邊，我也能和女兒團聚，一舉兩得。”

        祝笑愣了幾秒，她分不清周祁晏這話是真心實意還是變相的報復。可是她還是沒出息的心動了一下。

        和他結婚，年少時承諾過的一切都可以兌現，她當他的周太太，她給他一個家。

        那時候他們心心念念的，不就是長相廝守嗎？可祝笑覺得，這壓根就是個夢。

        “怎么？舍不得沈易安？”

        約莫等了她十幾秒，周祁晏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以為她是想到了沈易安。

        祝笑沒否認，目光灼灼，“我當你沒說過，你也不要再提了。既然當初和你分手我就絕對不會回頭。”

        她拒絕得果斷干脆。

        男人的攥著杯子的手漸漸用力，指間泛著白，幾乎咬牙切齒：“你就這么喜歡沈易安？”

        祝笑心口悶得難受，她知道回答后將面臨什么樣的后果。可她別無選擇。

        一字一句答道：“我不能離開他。”

        “砰！”

        隨著茶杯碎裂的聲音，周祁晏憤然起身，大步邁向她。

        他捏起她的下顎，“那我算什么？既然這么喜歡沈易安，又為什么要生下我的孩子！”

        祝笑還當他是四年前的周祁晏嗎？輕而易舉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想踹就踹，勾勾手指，他就整顆心交付了。周祁晏羞憤交加。

        祝笑用指甲摳著自己的手心，越疼越清醒。

        她什么都沒說，周祁晏卻覺得她無話可說。

        “你滾吧。”

        他終于不再追問，祝笑卻像受過一場酷刑似的。

        她先軟下來，語氣帶著幾分乞求：“這兩天我在海城處理我姐的事情。麻煩你照顧好團團。我和你的事與孩子無關，對嗎？”

        團團，沈易安，祝莞，祝笑把那么多人放在心上，唯獨周祁晏在她心里都排不上名。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祝笑還虛偽的人，明明不相信他，還要讓他盡心。

        “滾。”周祁晏怒不可遏。

        祝笑硬著頭皮，“我已經給幼兒園請好假了。團團要是哭了哄不好的話，拜托你給我打個電話。”

        從團團出生開始算起，祝笑從來沒離開過她，交給別人，她是百般不放心。

        她是真的愛孩子，周祁晏也能看出來這點。

        他沒再給祝笑啰嗦的機會，“你到底是多不放心我？不是只有你在乎她。”

        聽到這句話祝笑才放心，“謝謝。”

        她開車回了綠野療養院，沒了團團在身邊，一切就好像機械重復毫無意義的生活。

        她的心，還因為周祁晏那句結婚吧無法平靜。

        與此同時，腦海閃過四年前發生的片段。

        入眼的先是倒在血泊中的父母，然后是祝莞拿著刀渾身是血驚魂未定的樣子，再然后就是沈易安看到這一切，瞳孔放大的樣子。

        “祝笑！祝莞！你們冷靜，事已至此，你們不能再出事了！”

        她們不能再出事了……

        四年過去了，祝笑仍覺得沈易安當時說得對，她和祝莞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手足，誰也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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