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和鍋碗物件兒這里都是孫婆婆給提供的，少的就算給的，多的就優惠著算些錢，蘇柔都先說好了什么東西多少錢，這樣也方便以后算賬。

        她這里也拿著紙筆先做了簡單的帳，一筆筆都記得清楚，東西都敲定好了，還差三件事沒有定下了。

        一是鹵肉和酥肉用什么東西裝，要是用紙包著，這紙也是一筆開銷，如今要做的，還是先省著些好的。

        蘇柔正思索著，余光看到地上散落的竹條，靈光一現。

        “婆婆，鹵肉和酥肉用竹子銷成細細的簽子，然后串起來賣可好，這樣也能省去買紙的錢了。”

        孫婆婆跟著一拍大腿，“好阿柔，腦子真是靈光呢，這法子還真是可行的，竹子不是多的是，一截竹子能披劈多少簽子了。”

        這法子新奇，肉穿成一串賣，省錢又方便。

        既然這件事解決好了，那接下來就是定價的問題了，蘇柔在紙上畫了畫，竹簽子的長短和筷子一般就好，一串上面能串五塊肉，一斤大概也十串。

        現在外面賣的肉食的小吃她也都打聽過價錢，多是十文到二十文一份的，一份實打實的重量和她們這一串也差不了多少的。

        但是畢竟野豬肉便宜，不能和那些相比，到底還是對現在物價不是太了解，蘇柔想了一會兒還是拿不定主意，轉而請教起孫婆婆來。

        “不如鹵肉就六文一串，酥肉八文，畢竟酥肉還要用到面和油，成本都要高些的。”

        蘇柔遲疑道：“這樣的話一串肉的成本才不到一文錢，就算算上其余的也就兩文罷了，一串能賺五六文錢呢，倒是不錯的，可是會不會太貴了些，還能有人買嗎。”

        盡管還是自信的，但是她們的口味也并不能代表大眾，要是嫌貴怎么辦呢。

        孫婆婆笑著擺擺手，“阿柔放心，荷縣住的人比村里不知富上多少的，十幾文二十幾文的荷花酥什么的都有人吃，炒肺烤鴨那樣的就星點也不少人買，放眼望去除了饅頭和包子，小吃里有幾個十文以下的。

        況且這還是新鮮的吃食，都沒吃過的，看著都好吃的，再聞上一聞，六七八文來上一串不得香掉舌頭，且放心吧，定是沒錯的。”

        “可···這畢竟是野豬肉，同家豬沒法比的。”蘇柔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如果定價出了差錯，就會錯過一開始這樣的給人留下好印象機會了，她必須謹慎的。

        孫兆勇一邊做正好聽見了，說了一嘴，“但是你把野豬肉做的比家豬還要好吃，就憑這一點，就值這個價錢。”

        連孫叔叔都這樣說了，蘇柔這才算真的放心了，這才露了笑，“那好，就聽孫婆婆的，鹵肉六文一串，酥肉八文一串。”

        該打算的都打算好了，就剩下最后一件事了，蘇柔心中有想法，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就聽見孫婆婆說，“等明日還要準備一些，我跟著幫忙，后日就能出攤了，我也跟著去，好給你們娘倆仗仗勢，吆喝吆喝。”

        蘇柔心中一喜，她可不就是在愁這個，當時想的是自己做，要娘親坐在一旁收錢就行了，但是剛開張總是要吆喝一兩聲的，她也是有些放不開的，娘親就更別提了。

        而且說實話，她和娘親在一起出攤，肯定會碰上不懷好意的，就算帶著面巾這也是難免的，最好是有個熟人跟著。

        當然孫婆婆是最好的人選，可是孫婆婆畢竟歲數大了，她也不好一開口要求，畢竟孫婆婆已經幫的夠多了。

        但是現在孫婆婆主動說要去了，她開心的不行，等和娘親熟悉了，就不用麻煩婆婆了。

        “那就多些婆婆了，昨日我還愁著呢，我和娘親一開始還有些怯的，有婆婆在心里也有底了。”

        孫婆婆拍拍蘇柔的手，慈祥道：“和婆婆說呀，婆婆還沒老到不能動呢，天天在家待著我也難受的，出去活動活動我可樂意了，年輕的時候都是這樣走著去荷縣的，也都習慣的，更何況這個了。”

        話音一落蘇柔的臉一僵，她還自詡聰明的，現在看來也難免有疏漏，年齡閱歷還是硬傷，盡管她自己想要努力裝出大人的樣子來，還是不行的。

        她竟然一直都沒有想起來，出攤的前提，是要每天推著推車走上半個時辰的路的，這樣的話，遠比她想象的要艱難許多。

        孫婆婆見蘇柔神色突然不對起來，趕忙哄道：“阿柔這是怎么了，和婆婆說。”

        “婆婆···我把路程給忘了，天天推著車走怕是困難。”

        孫婆婆聽了哈哈大笑，笑的蘇柔更懵了。

        “我哪里說的錯了嗎？”蘇柔疑惑。

        “可不是，傻孩子，你這小腦袋瓜怎么還轉不過來了，那攤車啊都是固定在那里的，晚上回家了也是放在那的，把東西收拾走就行，不用天天推著。”

        蘇柔當時去五味街是真的忘了這碼子事，也就沒有去打聽，竟不知還是這樣的。

        “那車不會丟嗎？”

        孫兆勇都打聽過了，比他娘更清楚的，于是解釋道：“不會，有衙役維護五味街的秩序，會時常巡邏，交租錢不光是那塊地，還有治安也是負責的，所以放心，不會丟。”

        蘇柔一喜，要是管理的這么好的話，那還真的是方便了許多，車留在那也好占著地方，每日只帶著賣的就行了。

        “那這般的話，酥肉和鹵肉都可以做半成帶著，剩下的就是材料了，只鹵肉的湯和油麻煩些，要放到缸里帶著。”

        孫婆婆打心眼里覺著這點東西很是輕松，也是忽略了阿柔柔和她娘身子骨弱了，怕是受不了，最好是她跟著才好。

        心里做了一會兒打算，孫婆婆這才開口。

        “婆婆想著在家中待著也是待著，也想跟著你們忙活忙活，天天都跟著行不行。”

        蘇柔心中當然是千萬個愿意的，可是孫婆婆畢竟歲數大了，這么跟著她們操勞是不是不太好，所以還是委婉的說道：“我就是怕婆婆累著了。”

        孫婆婆從來沒有想過什么累不累的，從小都是勞苦長大的，干活已經成了再正常不過的事，而且這還是她自己愿意的，就更不覺得什么了，于是忙解釋。

        “不累的，人啊不能待著，待著才一身病的，再說了婆婆身子骨硬實著呢，實在不行，就當你是雇婆婆幫忙的，好不好。”

        阿柔這孩子想的多，她也想過，不多要，給自己多少就行，主要是她們自己心里舒坦就好了。

        蘇柔是個聰明的，孫婆婆都這樣說了自然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也覺得這樣也不錯，就算不跟著干，就憑孫婆婆幫了她們這么多，也是要給錢的。

        “那就說定了，婆婆幫著一起干，然后結工錢給您。”

        兩人一拍即合，就開始商量下具體事宜來，不過剛開始孫婆婆非要說工錢先不要定，看看生意怎么樣再說，不然要是賺的不多，給她的定的太多就不好了。

        蘇柔這下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兩人推脫了一會兒，最后誰也說不通誰，只能暫時作罷。

        孫婆婆起身就要去找食材了，蘇柔本想幫忙就被喊回來了，她這才想起要削竹簽子的。

        上次做籬笆還剩了很多的竹子在院子里，她拿著小刀開始一點點的削出來，然后拿著砂石打磨光滑，就放到鹽水里浸泡。

        蘇倩云這時候醒了，坐在她旁邊就要幫忙，被蘇柔趕緊攔下了。

        “這個娘親不好做的，要是傷了手就壞了。”

        蘇倩云想說不會，但是看著那刀心里又抖了下，她確實是搞不來這種危險的精細活，但是她也想幫個忙的。

        蘇柔怕自己剛才的語氣有些兇了，她知道娘親現在很想幫忙，于是又哄道：“娘親可以去隔壁去看看，孫婆婆去準備食材了，娘親可以幫忙的。”

        蘇倩云臉上這才露了笑，快步往隔壁走去，一開門和正要進來的孫兆勇撞在了一起，驚得她花容失色。

        孫兆勇一身腱子肉，硬的很，看著蘇倩云的樣子有些愧疚道：“抱歉，沒有看清。”

        蘇倩云臉紅得厲害，話也不說，低著頭就跑了出去，留孫兆勇在原地更急了。

        他非常不擅長同女子交流，見她這樣以為是生氣了，轉身就追了過去。

        女人紅著臉捂著胸口不知所措，她不是撞疼了，也不是生氣了，就是羞了，已經多久沒有和男人接觸的這樣近了。

        他身上帶著男人身上獨有的味道，不難聞，只是讓她覺得難受了，害羞又懊悔，自己總是這樣笨手笨腳的，走路都走不好的。

        “那個，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給你抓藥。”孫兆勇不放心道。

        “啊～”蘇倩云低著頭，眼睛也不敢抬頭看他，趕忙擺手，“沒有的，我不疼···”

        屋門口的孫婆婆看著這一幕，嘴角慢慢勾了起來，一副瞧好戲的樣子盯著兒子，蘇倩云她是不敢看了，如今都快縮成一團了。

        孫兆勇看著自家娘親那八卦的樣子，也覺得有些難為情，轉身說自己還有活，趕緊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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