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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明月滄海戰(zhàn)鬼嬰2


天歌扶著寧五,幾人齊齊一排站到門口,對面烏壓壓一片人,成弧形圍堵他們,站在第一排的是四大家族掌權(quán)人。

        左側(cè)葉濤生,右側(cè)是許家的掌權(quán)人許幻,兩人都皺眉繃臉嚴(yán)肅無比盯著他們。

        葉濤生右側(cè)是黃家長子第一順位繼承人黃一,黃一右側(cè)小個子是賈家長子第一順位繼承人賈逸。后面整整齊齊站了近十排黑衣彪形大漢。逆著光像一排排的冷臉僵尸。

        天歌他們走出門,寧五驚訝的壓低聲音道:“這是……嬰靈祭的那個廣場!我記得,但是這里之前只有一個高聳的墓碑,沒有天梯柱的啊……”

        這天梯柱緊貼墓碑背面而建,橫穿墓碑,兩扇門安放在墓碑正面。

        天梯層御清神廟通過一根天梯柱直通地蟻層英靈祭廣場,天梯里建了一座無名神殿、一條布滿晶體芯片霓虹燈管的巨型隧道,底端是封印著數(shù)萬鬼嬰的八神獸鉗靈陣。

        天歌有一種很不詳?shù)念A(yù)感,這是一件神人合作的產(chǎn)物,這個東西放在這,既阻止神直接將其毀滅,也阻止人為破壞。這說明天梯界的人和神是一直有勾連的,神是禁止私下與人勾連,究竟是誰為了什么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非這么大的心思,這不是一個幻神可以辦到的,幻神現(xiàn)在是現(xiàn)派神陣營,難道是s神?

        天歌正在深思中,一陣粗獷的聲音打斷了天歌的思緒。

        “葉伯伯,你女兒殺了許、賈、黃三個家族的掌權(quán)人及其家人,弒殺長輩,現(xiàn)在又毀了明月滄海的系統(tǒng),陷天梯層于危難,不忠不孝還留著干什么!”黃家順位繼承人站出來大聲呵斥道

        隨即引得后排各家族剩下的人員紛紛起哄。

        葉濤生對著女兒一臉惋惜道:“離兒,你再這樣下去,我也保不了你了,我最后再給你一次機(jī)會,只要你聽話,澄清你是被脅迫的,并愿意協(xié)助修復(fù)明月滄海,你依舊是天梯層最尊貴的小公主!

        葉離情冷眼“被脅迫?爸爸,你覺得我是被誰脅迫?在不知道明月滄海和楊渡之死的事前,我一直覺得你是被情勢和位置所迫,只要我肅清那些障礙,一切就有的救,但是萬萬沒想到,我,親愛的爸爸竟然是一切的制造者和操縱者。你想我怎么聽你的話?你又怎樣保我?我告訴你們,就是我葉離情要?dú)Я嗣髟聹婧# ?

        “你毀了又能怎么樣?讓地蟻層看清他們暗無天日真像?然后哪?你能還他們一個清明世界嗎?”

        “那也比昏庸的活在虛假的狂歡里強(qiáng),或許我沒辦法給他們一個清明世界,但是我可以為他們將虛假撕開一道口子,讓真正的陽光透進(jìn)來!

        葉濤生狂妄的笑道:“離兒,你太幼稚了,人不是什么別的,是天生趨利避害的動物,就算我真的告訴地蟻層,他們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假的,你覺得又有幾個人會反抗和割舍,有沒有真的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自己認(rèn)為自己每天沐浴在燦爛暖陽鳥語花香中。那些犧牲掉的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更多的人享受不勞而獲的安逸。他們比你想象的要聰明的多。最后你會發(fā)現(xiàn)愚蠢的只是你!

        葉離情冷眼面對著自己父親如此嘴臉,心里真的升起了一股殺意。他已不是自己的父親,是個惡魔,一個將人玩弄在鼓掌中的惡魔。

        “閉嘴!你就是個惡魔,因?yàn)槟銓⒌叵亴拥娜硕籍?dāng)成了你手里的玩物,沒有將他們看作人,才會這樣覺得”

        “我是惡魔?這么多年是我在維持天梯層各家族的地位,墮云層的自由,地蟻層的安穩(wěn),人界已經(jīng)兩百年沒有發(fā)生過紛亂戰(zhàn)爭,縱觀人類歷史有誰做到過?!而你,你的無知會打破這種平衡,你會是戰(zhàn)亂的始作俑者。世界無論怎樣變都會有貧富只差貴賤之別強(qiáng)弱之分,是我在他們的腦海中,消除了這種差距!”

        “你,根本不懂活著的意義,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活著,你以為你們給這個巨型機(jī)器取一個似是而非的名字,冠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它就偉大了嗎?它其實(shí)就是一個碾碎地蟻層無數(shù)人靈魂的殘忍刑具,而你們是沾滿鮮血的劊子手,明月滄海今天我一定要?dú)Я怂?

        葉濤生見葉離情已無可救藥,瞬間變臉,殺氣狠冽。

        “那,離兒,為保天梯層以及四大家族百年利益,就別管為父斷親取義了”

        十幾排黑衣人,從腰間抽出□□,對準(zhǔn)葉離情。

        許幻站在葉濤生旁邊一臉憨傻樣,道:“葉老大,畢竟是親女兒,要不咱們再商量商量看有沒有別的辦法,不至于趕盡殺絕。”

        黃一對著許幻罵道:“許老頭子,你們許家要是賺夠了就一邊待著去,在這裝什么好人”

        許幻瞬間紅著雙眼老淚縱橫蹲在地上捶胸頓足道:“明月滄海是我的心血,再說我也死了兒子啊!”

        葉濤生低頭一臉嫌棄的對許幻道:“老許,你先到一邊休息吧,這里不用你插手”說完招呼人將許幻架了下去。

        寧五道:“真是老狐貍,就這樣把自己摘干凈了!

        寧五貼著天歌小聲問道:“咱救嗎?”見天歌神情嚴(yán)肅,不言語

        又轉(zhuǎn)頭問賀知:“咱救嗎?”

        賀知回道:“我們沒法出手,這是人界的事,除非打葉離情的人里有不是人的東西,……不過得想辦法讓幻神出手,明面上拖住他,咱們動不了手,也不能讓他摻和,那老小子滑的很。”

        紅菱小聲道:“老東西,那么雞賊,怎么可能出手!

        天歌此時開口道:“今日人神混戰(zhàn),避免不了了,日后再消了這些人的記憶,找玉帝請罪吧,不過得讓他先動手,我們是自保的立場。一會兒賀知和紅菱拖住幻神,能托多久是多久。”

        天歌他們四個鬼神走到蹲坐在一旁的許幻身邊,天歌設(shè)下結(jié)界。

        賀知將雙臂環(huán)在胸前,對著許幻道:“老頭兒,靠著舒服嗎?”

        許幻抬起頭,一臉驚恐忙要起身,一把被天歌按住。

        天歌對著許幻質(zhì)問道:“幻神,那個什么明月滄海是你的產(chǎn)業(yè)?”

        許幻蹲在地上拱拱手道:“我說誰闖了我的陣法,原是神使啊”

        天歌道:“不用在這里裝模做樣,那明月滄海有你的份,如讓玉帝知道,你的神籍和真身不保!

        許幻笑笑說道:“神使糊涂了,我什么時候說那玩意兒有我的份,我怎么不知道?我是發(fā)現(xiàn)人界有鬼嬰入侵,施陣鎮(zhèn)壓,沒來得及上報(bào),最多是先斬后奏的罪名罷了,至于那廟,誰規(guī)定神不能自己給自己立廟的?”

        紅菱恨恨的問道:“老東西真是越老越不要臉了,你那廟里和怎么會有那些個屏,還有那什么系統(tǒng)上的箭和管都被施了法,還有你的鉗靈陣可是和那個隧道相連的!”

        許幻也不生氣,笑殷殷的對著紅菱道:“月老家的小丫頭口齒真是越來越伶俐了,人侵占了我的廟和我的陣,我哪知道我還滿肚子冤屈沒處哭訴哪,還平白無故挨頓罵,真是冤死嘍,那個什么箭的管的施法?我怎么不知道,莫不是你們弄錯了?再說天神以人身游歷人間,也不是什么新鮮事,怎么到老頭子我就犯神法了?”

        賀知道:“這老家伙,雞賊的很,他敢現(xiàn)身,就摸準(zhǔn)了咱們拿他沒辦法,要不然咱們一起上先干他一頓滅滅威風(fēng),我看著他這副賴樣實(shí)在是氣的很”

        天歌道:“幻神,今日歸根結(jié)底是人界自己的事,咱們約定好,誰都不插手,就算是打咱神鬼界和神打界,人和人打怎樣?”

        幻神道:“神使說的有理,做個安守本分的神,比什么都重要啊。”

        天歌俯下身道:“幻神,鉗靈陣的破陣密鑰是什么?”

        幻神道:“密鑰?哪來的什么密鑰,要說有就是我幻神的修為啊,我的三百年修為啊”

        天歌一臉關(guān)心的驚道:“你竟然用你的修為做密鑰,這個陣一旦破了,你的三百年修為可就沒了!”

        幻神嘆口氣道:“為保人間安寧不被鬼嬰迫害,替玉帝分憂,別說修為,就是要我的真身也得雙手奉上。只是沒想到葉家那個丫頭能有這樣的本事,號令數(shù)萬鬼嬰。你說她怎么有這樣的本事哪?”

        天歌心想,幻神這個老狐貍,故意用修為做密鑰,箭矢和霓虹管上的修為早已消耗完了,連著鉗靈陣被破,然后將鍋甩到葉離情身上,根本留不下痕跡。

        賀知見天歌有些慌神,趕上前道:“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這么厚臉皮的神,自己給自己立廟”

        幻神笑著邊捋褲子上粘的土,邊回懟道:“那也比古神派強(qiáng)點(diǎn),至少有錢自己建廟”可是說完幻神就后悔了

        “哦……你罵我……”天歌、紅菱、賀知還有寧五齊說道

        “那還等什么,干他啊!”寧五道,說完順勢往天歌身后一藏。

        紅菱從腰間撤出紅塵鞭,賀知做好架勢向幻神打去。

        幻神靈活的壓低身子逃出天歌按著的手掌。

        幻神一邊閃斷一邊說道:“我剛剛失口,是我的不對,兩位姑娘快手下留情吧,讓玉帝知道我等打架斗毆,又是一頓罰!

        賀知和紅菱不顧,只管出招。

        寧五對天歌道:“你不去幫忙?”

        天歌道:“她們兩個足夠,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滄海明月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我又一種預(yù)感,這件事沒有我們知曉的這么簡單。”

        寧五急問道:“那咱們現(xiàn)在去哪”

        天歌道:“靜觀其變,等待時機(jī)”

        葉離情凝視著對著自己的數(shù)百把槍口,槍上紅色的瞄準(zhǔn)激光透在她白底藍(lán)格的病服上,那些顫抖著的紅色光斑像蟲尸的殘血。

        葉離情漠然決絕的看了一眼曾經(jīng)說要護(hù)她一輩子的父親,額上怨懟纏繞,雙眼通紅,無數(shù)鬼嬰像蝙蝠一樣將黑衣人和四大家族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瞬時黑云遮日,光透過云縫也帶著怨氣投射下來,浸染成紅色的霧氣從黑色的大理石上蒸騰而起,流淌、翻滾、蔓延至整個嬰靈祭的廣場。

        他們?nèi)缪@锎椎幕铘~,只等葉離情一聲領(lǐng)下。

        眾人抱頭跪趴在地上邊嚎叫邊指著葉離情罵道:“妖孽,打死他,快打死她,開槍。 

        黑衣莽漢哆哆嗦嗦按動扳機(jī),子彈像張著獠/牙的蟒蛇群一般帶著紅色霧海的煙尾向葉離情襲來,挨近葉離情的一瞬間,一個下半身透明上半身紫黑色的鬼嬰擋在葉離情身前,揮動雙臂,所有子彈調(diào)轉(zhuǎn)方向,前幾排的黑衣人被子彈打中倒在地上扭動哀嚎,像被剁了鰭扔在地上的鯉魚。

        天歌剛要出手發(fā)現(xiàn)竟也被鬼嬰拖住,根本接近不了葉離情。

        寧五急的對著天歌問道:“你在鬼獄的時候不是有個巨牛的袋子嗎?收了他們啊”

        天歌一邊驅(qū)趕襲擊過來的鬼嬰一邊道:“在鬼獄我是借著鬼帝的地盤,敢耗著法力去收那些鬼,現(xiàn)在地盤不是我們的,鬼嬰數(shù)量還這么多,我耗盡法力也收不完,最后咱倆都得被撕爛!

        寧五大聲道:“那怎么辦啊”

        天歌道:“我怎么知道”

        寧五抱怨道:“你是神啊”

        天歌道:“神也不是萬能的啊……你放心至少我是能護(hù)住你我的,至于葉離情……她驅(qū)動如此多的鬼嬰,本身也活不了了”

        此時只有葉濤生依舊站在最前面直對葉離情,他回頭掃視了一圈蜷縮在地上的人們和包圍著他們的鬼嬰,道:“離兒,你何必如此,可憐天下父母心,這是逼著為父下狠心啊。”

        葉離情聽到葉濤生的那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只覺得可笑至極惡心至極,冷笑道:“父母心?你有嗎?我愛的人我的同伴死于我父親之手,我的同類被蒙蔽雙眼沉溺于黑暗之地,我的父親像個惡魔一眼傲慢的將同類踩為螻蟻,吸食他們的意識,用那些冰冷的計(jì)算機(jī)編織出一個虛假的世界,讓他們無反抗之地,今天我就是拼著身死,魂魄灰飛煙滅,也要將御清神廟和明月滄海毀掉!”

        葉濤生高傲的臉上掛著幾分虛假的疾呼道:“可是,他們感激我!你忘了我第一次帶你去地蟻層時,他們是多么的虔誠和感激,將我奉若神靈。而離兒你,是你將他們眼前的美好瞬間毀成廢墟,之后的他們將永遠(yuǎn)面對著攀登不了的差距而絕望。人類歷史上從未實(shí)現(xiàn)過真正的公平,是我為他們制造了一個永不會被打破的美好世界,為他們從心里上抹平了差距的痛苦。離兒,你得承認(rèn),人可以沉溺在一個虛假的盛世,但絕不會允許自己真的處在一個污穢丑陋的世界,強(qiáng)行叫醒,他們只會恨你,將你扒皮抽骨!離兒,就算給你機(jī)會再建一個人間,也一定會有大批人活在見不得光的底層,這是死局是規(guī)則。”

        葉離情眼中的怨懟越來越濃烈:“那也應(yīng)該是人的規(guī)則,人的規(guī)則和畜生的規(guī)則最大的區(qū)別是選擇,畜生任人宰割,人有命運(yùn)之選。即使生在底層,也能看到真實(shí)的希望之光,能夠獲取通路,而不是在一個封閉的虛幻里自欺欺人。”

        “無可救藥,執(zhí)迷不悟”說完,葉濤生突然從胸前掏出一把槍,對著葉離情扣動扳機(jī),一切猝不及防。

        葉離情反應(yīng)之間用手擋住,子彈像血包炸在手心,直穿胸前,劇痛迅速流竄全身,葉離情后退幾步,沒有倒下,感覺有個人從身后將她穩(wěn)穩(wěn)架住。

        葉離情半轉(zhuǎn)過身子,是楊渡,他周身絨絨的泛著一圈白光,只有胸前一朵炸開的血紅色。

        葉離情忍者劇痛問道:“你怎么出來了,你受傷了!”

        楊渡將她扶在身旁面帶微笑語氣溫潤的說道:“葉濤生剛剛打過來的那枚子彈被施過法,不過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曾共同約定無論什么境地都要一起。我怎么會留你自己面對這些!

        葉離情無奈的笑笑,額頭上因疼痛滲出細(xì)細(xì)的碎汗。

        葉濤生等人自然是看不到楊渡的魂魄的,但看到葉離情已受傷,心想再重重一擊,也搞不出什么風(fēng)浪了,葉濤生為自己的英明果斷心里升起一絲竊喜,但臉上依舊大義凌然。

        “今日為父就好好給你上一課!奔t霧隱約之處灰色的沙塵騰起將紅霧侵蝕出一個口子,向著葉離情奔來,近一點(diǎn)能隱約看到無數(shù)張重重疊疊灰蒙蒙的臉,再近些,那臉上都掛著恐懼和憤怒,離情知道是地蟻層的人,忙將眾鬼嬰召回,那些人奔到葉濤生身后時,才看清這些人手上都緊緊握著各種武器,有發(fā)銹的鐵棍,鐵皮碎片,頭一般大的石頭,手掌大小的磚頭。

        他們齊跑到葉濤生面前虔誠的合掌跪下一拜,一個帶隊(duì)的半百老頭抬首低眉一臉惶恐道:“大慈大悲的葉先生,有人要?dú)Я说叵亴,求您救救我們!?

        葉濤生拍一拍老頭的肩膀,貼上一層慈悲道:“老先生,我也心痛無比,自己的女兒給大家惹下這樣的災(zāi)禍!闭f完后轉(zhuǎn)身對著葉離情痛心疾首的說道:“離兒,我知道你覬覦葉家掌權(quán)人的位置,你想要我讓給你就是了,為父只是讓你保證地蟻層世代的安穩(wěn),不傷害他們,而你確殘忍的想要整個將他們毀滅,還要?dú)У粲迳駨R和明月滄海,讓地蟻層永陷黑暗,既然這樣,不要怪爸爸不顧親情,我葉濤生今日與你斷絕父女關(guān)系,以后的你的生死安危與葉家再無關(guān)系!

        半百老頭站起身來,對著身后灰色大聲喊道:“友人們?nèi)~先生斷親取義,大慈大悲,都是這個女人,是她傷害了我們的救世主葉先生,奪走了我們的陽光,想讓我們永遠(yuǎn)活在黑暗里,是她毀掉了我們,友人們殺了她一切就太平了!”

        經(jīng)半百老頭的一番煽動,后面烏壓壓一片灰色全部振天搶地的呼喊咒罵起來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幾乎回蕩在整個地蟻層。

        濃濁烏黑的臟水袋子,死掉半腐的動物尸體,帶著灰色苔蘚的石頭,銹跡斑駁的鐵皮……爭先恐后,前呼后擁,撕扯推搡著兇猛的向葉離情襲來。

        這里面什么骯臟堅(jiān)硬惡毒的東西都有,唯獨(dú)沒有能入口的東西,他們在瘋狂到失去理智的情況下,依舊顧及不要浪費(fèi)一絲一毫的口糧。所以大部分的瘋狂,總是帶著點(diǎn)表演和裝的成分。

        葉離情瞬間被重創(chuàng)的昏臭無比,垃圾埋過了小腿,額上砸出了血口,藍(lán)白色格子的病號服上淌著黑色的污水臟汁,印著褐色的鐵銹,動物死尸的腐肉和血跡。

        “你們現(xiàn)在看到的地蟻層都是假象都是用這個制造出的假的”葉離情用手指著身后十多米長的墓碑和墓碑后一聳入天的天梯。只有剛剛的那段時間看到的才是真像,你們生活的真實(shí)的地蟻層混亂,骯臟,黑暗,而你們面前所謂的救世主,是他們將你們變成活在這座黑暗之淵的木偶,只知吃飯睡覺為他們貢獻(xiàn)生命的木偶!

        葉濤生表皮惋惜痛心,骨相洋洋自得的看著。他知道,葉離情越是激憤,越像個小丑,她的下常就會越凄慘,地蟻層是他培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地方,他們的心他怎么會不知道。

        半百老頭兒呵斥道:“友人們,別聽她胡扯,剛剛就是因?yàn)樗茐牧说叵亴拥哪芰炕,讓我們陷入黑暗,幸好有葉先生才能重新恢復(fù)。只要?dú)⒘怂,我們就能繼續(xù)安逸的享受能量基地給我?guī)淼囊磺!?

        灰色的人群里,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抬起頭閃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低低的稚嫩的向身邊的女人問道:“媽媽,可是我們的周圍確實(shí)都是黑黑的,臭臭的……”

        女人一把捂住女孩兒的嘴,小聲責(zé)怪道:“別瞎說,小孩子懂什么!”女人旁邊的男人瞪了一眼呵斥道:“快回去!帶她來干什么!”

        女人怯懦的用余光確認(rèn)了一下男人此時的表情,俯下身蔫蔫的抱著女孩兒擠開人群離開。

        葉離情大聲道:“我知道你們當(dāng)中一定有人知道我在說什么,因?yàn)橛腥丝吹降木褪俏宜f的黑暗世界,這是天梯層對整個人界的龐大騙局,可是你們?yōu)槭裁床徽境鰜,難道你們想一輩子活在這樣腐爛發(fā)銹,暗無天日的地方?你們生命的光熱正在被消耗殆盡,再沉默下去,只會是更深的黑暗”

        底下出現(xiàn)細(xì)細(xì)簌簌的攢動,但是那些沒有光的眼睛依舊惡狠狠的盯著葉離情。

        最前排半百老頭旁邊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拉著粗粗的嗓門大聲罵道:“虧你還是葉太太親生的女兒竟然說出如此天譴的話,篡位弒父、喪心病狂、毫無人性、豬狗不如,還要?dú)埲痰臍Я巳~先生傾盡一生為我們建的家園,將你碎尸都不解恨”

        離情質(zhì)問道:“他傾盡一生?為你們建造家園?那為何將你們叫做地蟻層?”

        “葉先生說,是為了提醒大家,幸福來之不易”另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冒出來

        離情還未開口,一塊兒生銹的碗口大的鐵皮襲上葉離情的額頭,新的血從額角留下來。

        楊渡見到備受欺凌侮辱的葉離情,瞬間發(fā)怒,怨氣襲身,向著那些灰色的人群飛去,所過之處哀鳴遍野。

        葉離情知道,單憑她的三言兩語根本無濟(jì)于事,這件事再拖下去,楊渡會牽扯的越來越多,他更是無法投胎脫身,傷及的也越來越多,這并不是她的本意。當(dāng)初楊渡說的對地蟻層有些人真的被蒙蔽沉溺其中,有些人怯懦不語而有些人真的實(shí)在裝傻。只有毀掉明月滄海,讓被蒙蔽的人清醒過來,去喚醒怯懦的人打敗裝傻的人,組成更大的力量去反抗是地蟻層唯一的出路,只有經(jīng)歷真實(shí)的切膚之痛,人才會去尋求解藥。

        葉離情眼中的血絲漸漸消退浮上來的是憐憫與慈悲,額上的怨氣抽絲一般散去,她走到入口處,揮動手臂,血散落在鉗靈陣地面上,地面蒸騰氣黑紅色煙火,穿透整根天梯,四下瞬時通紅無比,無數(shù)鬼嬰的手破土飛天。

        現(xiàn)在她就以已之血祭祀嬰靈,毀掉明月滄海。楊渡想要去拉住離情,卻被飛過來的兩只鬼嬰牽扯住無法動彈。

        天歌和寧五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鬼嬰團(tuán)團(tuán)圍住,葉離情一雙淚眼看著楊渡道:“那天我們逃出醫(yī)院,你死在我面前,我拉開你上衣看到腹部那道刀疤時,我就知道我可能面對的結(jié)局,這一切都是我葉離情自己的事,你好好去投胎!蹦茄劬镉星Ыz萬縷的不舍。

        她們曾如孤島般身陷囹圄,她知道她也曾利用過她,可也是她將她從那個邪惡砌成的象牙塔里拉出來,告訴她什么是真正的身披霞光,心有希望,是她給了她依靠,她曾是她活下去的動力,她們的靈魂曾在一個身體里生活了三百多天。

        楊渡看著葉離情,她嘴笨,張著嘴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覺得心里劇痛無比,眼睛里沁出血流出膿來。

        她曾將她視為拯救地蟻層的一個機(jī)會,曾想利用她,將這個世界的殘惡推搡到她面前,她曾羨慕她的天真,也曾心疼她丟失的天真,她曾像個四處逃竄的流犯,是她的靈魂收留了她的靈魂。

        最后楊渡對著葉離情只重復(fù)著吐出四個字:“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你知道嗎?我后悔了……”

        葉離情微笑著說道:“我們都不要后悔,我們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像葉離情想的那樣,鬼嬰沒有按照她的指示去襲擊明月滄海,而是調(diào)轉(zhuǎn)頭去撕咬地蟻層的人,地蟻層的人群如受到驚嚇的老鼠四散逃竄,互相推搡,踩踏。

        葉離情俯視著混亂無比的場面,她嘶喊著召回那些鬼嬰,可是一切都失控了,鬼嬰撕扯下的

        殘肉、帶著血絲的胳膊、五臟器官蠕動翻滾在地上,沾上一層黃土,像糍粑過上一層紅糖。

        嬰靈祭的廣場本來是地蟻層唯一能見到光的地方,在每日黃昏通過天梯夾縫射過來的落日余光,此時,已是黃昏這里也沒有光了。

        葉離情試圖召回天歌周圍的鬼嬰,依舊于事無補(bǔ),她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楊渡依舊被鬼嬰拉扯住。

        天歌有種預(yù)感,是更高階層的法力在操縱鬼嬰,通過鉗靈陣,究竟是誰,此時寧五站在天歌身后機(jī)警的皺著眉頭道:“鬼嬰第一次襲擊我們,是我們無意破壞了明月滄海隧道,那時霓虹管黑掉明月滄海應(yīng)該是出現(xiàn)了短暫的關(guān)閉,之后系統(tǒng)開啟了自我防護(hù)也就是那些箭矢,現(xiàn)在葉離情要徹底摧毀明月滄海隧道,鬼嬰的規(guī)模和破壞力度更大,而且專門攻擊地蟻層的人,你說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聯(lián)系”

        天歌那種不詳?shù)念A(yù)感愈加濃烈,或許真的給寧五說對了,明月滄海和鉗靈陣互相防護(hù)制衡,只是不知道它們的傷害力度能到什么程度,幻神已經(jīng)被賀知和紅菱拖住,那現(xiàn)在背后操控又是誰?這個人神合作的巨型機(jī)器或許比他們想象中更加可怕……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出手能救多少是多少。

        天歌畫出一個一米見方的結(jié)界讓寧五待在里面,自己化出梅折先是驅(qū)趕收掉圍攻自己的鬼嬰,之后飛向楊渡身邊收掉她身邊的鬼嬰,道:“你看著葉離情”又轉(zhuǎn)向葉離情道:“不要輕舉妄動,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簡單。”說完向著人群飛去。

        鬼嬰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開始向墮云層的方向飛去,天歌使用飛天符躍到鬼嬰之上,翻身順勢將梅哲懸浮在胸前,畫出四縱五橫。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無數(shù)青赤旌旗隨空而降,打成八卦旗陣,形成層層結(jié)界

        “收”

        一只巨型金色口袋覆地而起

        天歌試圖阻隔收鬼,鬼嬰?yún)s源源不斷不見盡頭,法力還在不停耗損,眼看鬼嬰如嗜血蝙蝠一般沖破最后一層結(jié)界。金色口袋逐漸變得透明。

        天歌混亂絕望之際,突然一切瞬間凝固下來,時間不再流失,地蟻層的人群以各樣的慘狀或匍匐或蜷縮或逃竄的定在他最后的時刻,血滴在半空懸而未落,四大家族的人倒是沒有受傷只是驚恐的抱頭跪在地上。沖向墮云層的鬼嬰像百年前七夕節(jié)半截喜鵲橋一樣停在空中,天歌將梅折收回,金色口袋和結(jié)界消失,他附身向四周,除了寧五、葉離情、楊渡和他都停了下來,連風(fēng)和裹挾的灰塵都一動不動。

        天歌飛身到寧五身邊,空中傳來幻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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