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一般大家都說,觀音有三十三法身。德王觀音其德殊勝,象征福祿雙全,只是更偏向于護佑兒孫青云直上,仕途無量;既然是送給家里老人祝壽的話,倒不如選施藥觀音,也叫施樂觀音,寓意‘能施眾生樂’,護佑老人身健無病、壽比南山,更顯子女心意……”
嚴子書從容閑適,眼眸低垂,侃侃而談。要是摘掉眼鏡的話,他本身倒是神似以儀容清麗俊美著稱的水月觀音。導購員小姐覺得運氣不錯,意外天降美男,多看一會兒也值了。
只是李長安站在旁邊,以他只愛大波妹的直男審美,并不能夠欣賞對方的美貌。
在金樓遇到這兩人,李長安只覺得莫名其妙,以及頗不耐煩。
“哎呀,長安,看你公司里這些同事年紀輕輕的,長得挺帥的小伙子,竟然還懂這些!迸友诳谳p笑,皮膚保養得很好,“沒辦法,老太太要過八十大壽,老人家一輩子信佛,我是不懂里頭還有這些道道的,看起來不都是觀音菩薩么,既然這樣,就買這一樽好啦!
誠然,ben也不理解嚴子書跑到金店來,還幫人家兩口子選觀音像,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但他知道一件事,此時只需要配合當好氣氛組就好。
“李太太您也這么年輕,怎么說起話來反而老氣橫秋的。”ben殷勤地插嘴。
“哪里有,三十好幾啦,總不能還裝小姑娘說話吧!迸託舛扔喝莸財[手。
“不可能吧?我剛剛看見您第一眼,就猜最多二十八、九,還想說李總好福氣呢。”ben不要錢地恭維,“娶個太太這么年輕漂亮,以前只知道他已婚,今天可算見著了。”
“你這也太夸張了,說得我都要臉紅了,哪兒就至于了哈哈。”
每個女人被這樣恭維,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心情愉悅的,那女子滿面春風,笑個不停。
雖然ben不認識眼前的女人,但其身份很好推論:穿戴華貴,氣質成熟,三十歲至四十歲之間,加上身邊人那種丈夫陪老婆逛街一百個不情愿的表情——正牌李太太無疑。
嚴子書忽視李長安“你們有病吧”的眼神,只管陪李太太從壽禮聊到珠寶聊到奢侈品。
李長安聽得打著哈欠,眼袋浮腫,幾次催促要走,他的太太卻很喜歡和帥哥多聊一會兒。
忽然嚴子書話鋒一轉:“大家都喜歡去港城血拼,其實要我說,倒不如去澳城更好!
“怎么說呢?”李太太笑著問。
“比起港城人山人海,澳城差不多每家五星級酒店都有lv、gui、chanel,你想要的品牌差不多都能找到,人卻比港城少了很多,購物體驗完全更好一些!眹雷訒f,“再說,澳城博|彩業繁榮,住在酒店里,還可以無事小玩一把,港城又有什么好玩的呢?”
“這倒也是,港城已經去過太多次了,下一季我就約人去澳城好了!崩钐c頭,“不過賭博可就算了,這方面我向來是不碰的,都說十賭九輸的嘛!
“那您是頭腦清醒的那類人!眹雷訒f,“有的人是覺得小賭怡情,玩一玩也沒什么!
“哎呀,也不能這么說,只不過我家里有不少人從政呢!崩钐f,“像我們這種家庭,都要講究潔身自好的,萬一被人家拍到沾了黃賭毒什么的,影響就很壞了!
“您說得對,不碰是最好的。現在什么壞事,往網上一放都能發酵。我其實還見過身家不菲的老板,嘴上說玩一玩,結果玩得家底都賠進去的,那時候后悔可也晚了。賭博害人啊!
李長安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僵硬。
他強硬地對太太說:“聊得差不多了,也該走了吧?待會兒不是還有事呢?”
嚴子書忙道:“抱歉,是不是耽誤你們太多時間了?我們也是要來給客戶選禮物的!
李太太通情達理:“可不是聊得太投入了,那你們忙,我們就先回去了!
夫妻二人離開了金店。出了門,李太太就拉下了臉。
她乜斜了李長安一眼:“說吧,你是不是在外頭有什么事?去賭博賠了?”
李長安只做若無其事:“沒有啊,能有什么事?你別聽風就是雨成不成?”
李太太冷聲道:“人家都巴巴地警告到我眼前來了,你打量我傻呢?我告訴你,你要是在外面拉了屎,能自己收拾干凈屁股,也行?蓜e讓我知道你捅了什么不該捅的簍子。”
李長安用怒氣掩蓋心虛:“我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女人就是婆媽!”
這位嫌女人就是婆媽的李副總,胡攪蠻纏打發了太太,轉天就在公司堵了嚴子書。
空無一人的會議室里,李長安面色陰沉:“你什么意思?誰給你的狗膽敢威脅我?”
嚴子書卻道:“李總最近是不是休息得不好,肝火有點兒旺?”
李長安布滿血絲的瞪著他:“你聽誰說的?你聽誰說的?”
嚴子書仍然沉靜溫順:“我只是個打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良久,李長安冷笑:“可以啊,你有種。”
他怒氣沖沖地踹倒了一張椅子,奪門而去。
嚴子書搖搖頭,彎腰扶起椅子,擺回原位。
昨天,他和ben沒給莫須有的客戶買成禮品,但是順道在品牌街附近吃了個飯。
“以前聽說李長……李總跟他老婆兩家是政商聯姻,看來是真的了,他老婆氣場還挺強大的!眀en恍然大悟一般,“他居然還在澳城賭博欠錢,我剛剛還以為咱們抓奸來的!
嚴子書挑了一筷子炒河粉,笑笑,沒說李長安出軌的證據簡直不要太好找。
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的,今天睡一個公主,明天包一個明星,左擁右抱,這種辣眼艷照,連嚴子書派去的人都能拍回一打,只是他太太哪里會在乎這個。
一般的大錯小錯,也是同理,她并不看在眼里。
政商聯姻,也是一個利益體。
能傷筋動骨的只有利益。
比如李長安在澳城賭博,欠款積累起來已高達將近一個億。
這倒是能說得通,為何李長安如此急迫,連公司里的一個項目也不放過,吃相難看。
李太太不在意李長安的作風問題或其他問題,甚至兩人可以各玩各的。
但是她不能不在乎被法律綁定在一起的夫妻共同財產和共同債務。
以及丈夫李長安如果鬧到違法犯罪、名聲掃地,會對她的叔叔們的仕途產生的影響。
真要到了那一步,李太太的娘家也不是吃素的。
只不過澳城的賭場老板也都鬼精——這些欠錢的大老板,大都是有地位有面子的人,哪怕欠到賭場上億元,在確認對方徹底破產、需要賣肝賣腎之前,他們都會嚴格保護客戶隱私。
李長安賭博這件事,瞞不過旁人,但他欠下的具體數額,卻是一般的三腳貓難以挖到的。
在此之前,嚴子書亦未想到傅金池的觸手還能遠遠伸到澳城。
這人靈通得好像親自養了一群狗仔隊。
仔細想想,搞不好這甚至是真的。
但不管怎么樣,張炎下次再和嚴子書走對面的時候,倒是不再夸張地喊“嚴總”了。
仿佛一夜之間突然學會了謙遜低調的美德,讓人為他感到欣慰。
至于東云銀行那邊,什么曲經理直經理,嚴子書給張炎留了時間去慢慢交涉。
因此這周五,他的時間表又一次變得寬松,基本不需要加班,就把ben直接放回了家。
在公司樓下攔了輛出租,路上走走停停,司機師傅閑磕牙:“一到周五,恨不得堵死人!
嚴子書從副駕往外看:“沒事,不急,慢慢開。”
“小伙子沒談對象吧?周末不用去約會啊?”
“還沒有呢。”
“我懂,你們年輕人都忙著打拼事業。但該找還是得找的,一個人也沒個伴兒呀!
公寓樓下,平時總是車滿為患的街邊停車位空了一些,也許確實很多人去約會了。
嚴子書路過,其中一輛車型和車牌卻都眼熟,他有些警覺地扭頭看了一眼。
不等反應過來,車門便從內被推開,傅金池從其中鉆了出來。
嚴子書一怔神的功夫,已被對方攔在路邊。
“見到我很意外?”傅金池笑道,“能請我上去坐坐嗎?”
在成年人的語境里,“上去坐坐”和“露水一夜”大概約等于同樣意思。
“怎么會突然想到我家坐坐?”嚴子書問他。
“突然嗎?我還特地周五來的!备到鸪氐,“你把我拉黑了,我還以為你要賴賬呢。”
又滿嘴跑火車,嚴子書想。只是拉黑了微信,又沒拉黑電話和短信。
至于李長安的爆料,是傅金池派人以紙質媒介送來的,閱后即焚。
而現在,傅金池表明他要為此來收取酬謝了。
嚴子書淡淡地說:“我可沒有答應什么!
傅金池靠近了他:“那也不一定,話別說那么早,你不是還答應過我一個要求。”
嚴子書回想起來,果然是有這么回事。
傅金池在他耳邊說:“請我上去坐坐,這個‘小要求’也不過分吧?”
嚴子書站在原地考慮了一會兒,傅金池只是極有耐心地盯著他。
“那你上來吧!弊詈髧雷訒p笑一下,“今天我心情不錯,允許你當一回入幕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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