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lily, 高情商職場女性,善于溝通,精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社交話術技巧。
“這位怎么樣?”嚴子書還真的指了指年紀最大、看起來慈眉善目那個。
“副院長, 履歷是挺牛的!眑ily說, “但不知道還出不出門診, 可能要單獨特約!
“其實有錢人多少都是有點毛病,什么,啊我們有錢也有有錢的煩惱,你們窮人體會不到。”
lily收起了手機, “就是矯情鬧的。像我們這種普通人,就說我吧,就為了湊個市中心老破小的首付都能跟男朋友湊散了。能隨便買得起大別墅的人, 每天在豪宅里唉聲嘆氣?”
嚴子書雖知她是故意,也還是吃了這一套,配合地噗嗤一笑。
不管好不好笑, 何苦給人家拿錢干活的甩臉子。
lily去打開窗戶,趁早晚給屋里通一下風,房間里立刻充滿了海風特有的氣息。
輕風撥動窗簾, 嚴子書從落地窗遠眺,遠處大海波光粼粼, 碧綠的水底聳出孤島似的礁石, 看得人胸次開闊,只覺天大地大, 唯我渺小, 這海景套房真是對得起一句vip待遇。
傅金池始終沒再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lily很有分寸地每天上午和下午各來上一會兒,其余的時間,她就去自由活動。
她倒從來沒有直接勸過嚴子書什么, 兩人平時只聊這些不要緊的閑話。
但嚴子書知道,lily跟自己吐槽過老板,其實轉頭就會跟傅金池匯報。
有時她還會偷拍嚴子書的照片和視頻發過去。
一臣事一主,理所應當。嚴子書只做不知。
但他反思,覺得沒必要搞成這樣。
兩個大男人自己不掰扯清楚,還夾帶著別人算什么事呢?
他覺得自己早晚還是要跟傅金池談談的,只是需要時間打腹稿。
但每次想起這茬的時候,嚴子書又總想再拖一拖——或許等好了再說吧。
聽說嚴子書鬧了一場肺炎,丁老先生也來探望,順便來了一盤。
這也讓lily頭回見識到,世界上還有下跳棋都要反復悔棋的能人。
同時見識了嚴子書老僧入定般等著他往回退子的非同尋常的耐心。
大概因為都閑到家了。
對于嚴子書突然換到高級套房這回事,丁老先生依然一句也沒問,倒是看到給他倒水吃藥的lily,有些熱心地八卦:“是不是女朋友?過來看你的?”
嚴子書連忙否認:“哪能?只是普通朋友,因為我病了,暫時來照顧一下!
丁老先生便責備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怎么一個賽一個的不急,有個頭疼腦熱都沒人幫扶。我大孫子也是,成天嫌太忙,跟女朋友是談一個散一個,談一個散一個,談得女孩子抱怨連天,他還跟那上脾氣呢,說人家不理解他工作——我看他就好似個渣男!”
想起那位丁鴻波,關于他是不是渣男,嚴子書不清楚。脾氣暴躁么,確實剛領教過。
就昨天的時候,他意外接到丁鴻波電話,還突兀地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你做不了a-j28的合同校訂,為什么不早說?你知道自己耽誤了別人的工作嗎?”
嚴子書被扣了一頂大帽子才聽明白,是自己這幾天臥病,沒按原來的習慣每天查郵箱。上次的合同校訂完,后來丁鴻波公司那邊又追加發來一份,見他沒給回復,就默認他在做了。
到了deadline,對方發件人來催,才發現他還沒看到,進度仍然為零。
這也得怪對方太想當然,不做確認。然而這種烏龍,甲方十個里有八個是不會承認自己責任的。丁鴻波就是標準的甲方腦,叭叭好一通輸出,說什么“本來覺得你做得還不錯,可以考慮,這種態度未免太不負責任”,“不要覺得有我祖父撐腰就可以萬事大吉”。
最后鄭重表示“我會重新衡量你適不適合這份工作”,官腔打得一個溜。
但這一通下來,讓他聽出了額外的意思。再想想丁鴻波這一位大忙人,在自家集團也是個“總”,當朝太子爺,指定繼承人,何至于專程為了件小事來跟他這個外包人員發飆?
嚴子書轉念一想反應過來,該不會是老頭兒又自作主張,想讓孫子給他搞份正式工作吧。
這一段時間合作下來,丁鴻波固然懷疑他的人品,似乎也漸漸正視了他的工作能力。
現在好像嚴子書自己還不知情,就已經被最高面試官給否決了。
那就是黃了吧。
當時lily也在場,嚴子書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這種破事她用不用也匯報給傅金池。
但自從見了傅金池,這才幾天功夫,他衣食無憂地住著海景套間,竟已不急著為往后的生存問題焦慮了?磥肀绕鹕线M,還是金錢對人的腐化來得更容易。
跟丁鴻波之間的磕磕絆絆,嚴子書也一如既往并未告訴丁老先生。
通常來說,對方再怎么暴躁,他也從沒搞過小學生告狀那一套,干得了就干,干不了拉倒。
嚴子書看得分明,老人家總會有些頑固的觀念,對于自己一手建立的王國,有習慣性的掌控欲,新的獅王長大了,卻也要劃定自己的地盤,確立起自己不容置喙的統治地位。
他在這方面做人還是非常乖覺的,絕不會讓自己成為靶子,把矛盾激化到臺面上。
就像別人不來窺探他的生活,他也不去成為別人安享晚年的不穩定因素。
嚴子書肺炎痊愈的時候,正值萬圣節。這個節日自然群魔亂舞,療養院的餐廳里正兒八經準備了南瓜派、蘋果派和裝糖的罐子,到處也做了相應的裝飾。
lily說商業街那邊有狂歡慶典,嚴子書表示不去了,但是建議她可以自己去玩玩。
晚點時候,lily還發了朋友圈,除了滿街都是女巫僵尸吸血鬼,游行隊伍還很有漁港特色,出現許多塞壬波塞冬美人魚,甚至有海龜和螃蟹,炫彩的霓虹燈光下熱鬧非凡。
只是這種熱鬧經歷一道二手傳播,褪去大半鮮活,嚴子書刷了一會兒本地論壇便上床了。
結果他應景地夢到傅金池,身穿黑色大衣,頭戴高頂禮帽,持著手杖,風度翩翩,隨后傅金池摘下禮帽,化作又瘦又長的鬼影,和都市怪談合而為一,密不透風地纏繞著他。
到了半夜時分,不經意間醒來,床頭也似鬧鬼一樣,靜靜坐了個人在椅子上。
嚴子書閉了閉眼,又睜開,低聲說:“你到底搞什么!知不知道這樣很嚇人?”
心跳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般,開始加速,咚咚直響,許久方停。
傅金池伸長手臂,按亮了小夜燈,光線柔和,不至于刺眼。
“對不起,吵醒你睡覺了?”他笑笑,卻不知悔改,“你就當成做噩夢,好不好?”
嚴子書坐起來,忍了又忍:“你根本就不是第一天摸進來,打量我是傻子嗎?”
這陣子傅金池貌似不直接出現在他面前,卻總會在他午睡和晚上睡覺的時候偷偷進來。
這種行為,嚴子書就算一次發現不了,兩次發現不了,天天如此,他怎么可能毫無覺察?
就是那種,睡著的時候會有似夢似醒的感覺,在醒著的時候也會發現蛛絲馬跡,一開始還心存懷疑,后來就越來越篤定,他真的在干這事。之前只是缺乏證據,也懶得計較。
今天這是頭一次把人撞個正著。
嚴子書都不得不承認lily說得對,他捂了捂額頭:“傅金池,你是不是有什么毛?”
見他醒了,傅金池索性直接坐到床頭,抬手撫摸他的面頰:“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嚴子書無奈地握住他的手,拉下來,不讓他亂摸。
“你又不是才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正人君子!备到鸪貐s得寸進尺,兩只手撐在他身體兩側,整個上身都壓過來,構成了一個侵略性的姿勢,“既然你不想見我,但我又實在想見你,只能通過這樣折中的方法了。子書,你別這么殘忍,讓我連一眼都看不到吧。”
傅金池的聲音低沉喑啞,縈繞在耳邊,午夜的喁喁低語,又似夢囈又似祈求。
嚴子書嘆了口氣,已經分不清他這是霸道還是卑微——可能只是瘋了。
跟著傅金池強行把自己也擠上床,輕輕地推著他躺回去:“子書,讓我看看你!
嚴子書猶豫了一下,傅金池已把手伸向他的睡衣扣子,見他不反對,挑開了最下面一顆。
嚴子書有些緊張,繃緊了身體:“你別太過分……”
傅金池安慰說:“別怕,我不亂動!
最后也只是解開了兩顆扣子。
傅金池撩開他的睡衣下擺,腹部幾道傷疤赫然暴露在空氣中。
這里做過手術,新生組織與其他地方皮膚顏色不同。睡衣包裹的身軀纖細脆弱,再過兩年,將養得當的話,也許有可能找回原來的體魄,但猙獰的痕跡一輩子不會消失。
良久,傅金池伸出手掌,慢慢摩挲著淺色的疤痕:“疼嗎?”
“別想了。”嚴子書推著他的肩膀,搖了搖頭,“現在當然不疼了!
自然曾經疼過,被傷口折磨得夜不能寐的時候也有,但痛不欲生的時候是痛不欲生,過后就又覺得不重要了。反正人這種動物,自我修復能力優秀,從來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
曾經怎么怎么的驚心動魄,生死一線,但現在看看,不也就那樣過去了。
然而被這樣撫摸著,無關乎欲念,卻讓嚴子書本能地想蜷起來:“你……別這樣弄!
傅金池嘆息般長出一口氣。他換了個姿勢,將嚴子書摟在懷里,又掀起被子將兩人裹住。
被窩溫暖柔軟,像一道屏障將他們與外界隔絕,瓦解著白日里自認堅固的意志。
深夜的海風變得有些猛烈,能夠聽見在窗外呼嘯,但屋里總是很安全。
“讓我再抱一會兒,我只是……太想你了。”傅金池撫著嚴子書的后腦勺,用自己的額頭抵著他的,喃喃地又叫了他的名字,“別推開我,子書,你就當在做夢,天亮我就走!
嚴子書像一個人偶,被他緊緊箍在懷里。問題他不是人偶,他是個真人,而傅金池的行為堪稱在發癡和變態的交界線上大鵬展翅了。
“不行,你這樣我真不習慣!眹雷訒是坐起來,“我可以做夢,但你總不能活在夢里吧。”
傅金池并不反駁,目光幽深地望著他。
“雖然現在不是我預想的時機,就這樣也行。”嚴子書從床里拿了個枕頭墊著,自己往旁邊坐了一點兒,把傅金池也拽起來坐著,“開誠布公的聊一聊,我再給你一個好好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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