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凡？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我乘他思考的時候翻身下榻。勁量拉開距離。

        “恩！”

        這回答也忒干脆了，讓我一瞬間聯想到，玄夜跟我一起，是否也是惦記那半顆龍膽，對于我來說不過百年修為，對他來說確實強身健體，修行有成的話說不定能長生不老。心中有個棒槌，一直敲啊敲。

        “怎么了，眼神這么可怕，你就這般害怕我說出要你的話？”

        “什么？”

        要？難道不是數落我嗎？

        文若凡輕輕拽了拽我的腰帶，我一個踉蹌，跌入他懷中。他的雙手莫不是螃蟹的鉗子，怎就這么牢固。

        “文若凡，你姑姑可不是好惹得，她可是四方天帝都不怕的。”

        “惋惜，你膽子一向大，今個兒怎么還怕了。放心，姑姑不怕天帝，但是她怕四方菩薩，若是她再調皮，我就請觀音菩薩把她拖回去。”

        侄兒竟然說姑姑調皮，哈哈——不行，要笑死了！相當于一個三歲的孩童指著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說，爺爺你太調皮了！能不逗嘛！

        不顧形象的笑，氣也全卸了。反正吻也吻過了，肌膚相貼的一抱又算個什么！

        “笑什么？”

        “哈哈——咳咳——”

        來不及告訴文若凡我心中的爆笑的畫面，我笑的一發不可收拾，最后只能在他懷中抱著肚子打滾，然后這一滾，天雷勾地火——

        “文若凡，你手放哪呢？”感覺俯在胸膛上的炙熱手掌，任意游走。

        “瞧著你咳嗽，想幫你順一順。”

        順一順，拍背就行了，拍胸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對著他的手臂，下嘴就咬，卻被他靈巧避開。我附身之際，算是將自個兒往他手中送——再配上火熱的面頰，九成有那欲拒還迎的味道。果然文若凡用低沉磁性的聲音道：“惋惜，有些忍不住了！”

        聲音蝕骨銷魂，堪比魅藥的威力，莫說他，我也有些忍不住了。

        “恩！”

        “惋惜，我的意思，可不是……”

        我有些惱了。鼓足勇氣，發出邀請，一次就夠了！對方沒有餓狼撲羊，我當他矜持了，這還反問一句，是為哪樣。文若凡，讓你裝小綿羊，活該！

        扯過文若凡的衣襟，四片唇瓣，近的隨時都能貼上，我凝視他銀色的眸，點了點頭，道：“恩！”

        下一秒，早已被他翻個身，壓在了床榻上，我指腹勾起他的下巴，嬌媚一笑道：“也快入冬了，這冷風陣陣，吹得我寒毛直豎。抱一起說不定能溫暖點。”

        “既然娘子需要溫暖，那便抱著吧。”

        等等！我是讓他難堪的，結果反而半死頭砸了自己的腳。緊密貼合的肌膚，像是滾燙的烙鐵。那炙熱盤旋在腦海中，滲入肌膚，落在心上。二個字——難受！三個字——很難受！

        欲哭無淚啊，以后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文若凡。

        相擁的這一夜，恐怕長夜失眠啊！

        “還沒睡？”文若凡輕輕的問，在這寂靜的夜中，像是一股暖流，一路涌進心房最深處。迫使我不再逞強，在他的懷中乖乖點頭。

        “告訴你一件事，你就不失眠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星辰殿的回廊可容四人并排通過，可這四人不包括我同趙蕾兒。要不要當回勇者？我思索著，此時不是裝傻或者發呆就可以解決的。

        “唷，這不是東海龍女嘛，要說這君家男兒，皆是俊美不凡，那南海龍王的畫像，在凡間賣的最好了。真該恭喜龍女，上頭十七位哥哥……”

        恭喜？沒詛咒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那十七位哥哥，掐指數數，現在不過寥寥幾個。有些觸犯天條，被天界誅殺，有些被天界派遣，鎮守湖泊百川。

        方向撩起紗裙，想起我同這仙姬是一個輩分的，遂簡單回以微笑，道：“這凡間賣的最好，當以觀音菩薩。”

        趙蕾兒嘴角譏諷的笑驟然凝固，一雙生姿的眸閃著青色的火焰，只不過我這話她倒是沒理由反駁，無論說什么，總歸會對觀音菩薩大不敬。因此，她一張臉憋的通紅。

        “就憑你這三界第一丑陋龍女，也想高攀文若凡，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哪怕是天帝也需要忌憚他三分。”

        早針對我不就得了，何苦還拐個彎。我施施然接受這番評論，助于我美丑與否，也沒有第二個龍女可作為借鑒。要說我比較在意文若凡。

        我這糊里糊涂，沒心沒眼的毛病一直都沒改。曾經對玄夜，連那面具下的臉都瞧不清楚，更別說他是何門何派，父母兄弟姐妹什么的。

        竟然這仙姬嘴上掛著文若凡就停不了口，那就尋思點樂趣。

        “那是自然的，有這般寵溺，霸道的姑姑，那天帝想不忌憚都不行，這不頭上還有四方菩薩，天帝自然要怕，要怕。”說完我雙手合十，對著四方拜了拜。

        “君惋惜，你真是不識好歹，別說是四方天帝，即便是菩薩，瞧見文若凡也該行禮。”

        文若凡到底是誰？連菩薩都要行禮，那豈不是上古之神，瞧著文若凡當初那柔弱的樣子，莫不是女媧娘娘轉生。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也只能在心中想一想，要是讓趙蕾兒知道，恐怕明日綁在誅仙臺上的便是我。

        “上古之神早已是傳說，那神界更是萬年前的遐想，讓菩薩在意的不過上古神器，難不成文若凡是那補天的碎片，不對不對，瞧著他喜好穿那一襲青衣，也許是神農氏當初煉藥而成的藥鼎。”

        保持語氣的平靜，怕一個不留神，自個兒就先笑了出來。視線落在趙蕾兒一襲粉色的紗裙上，慶幸我瞧了這一眼，否則腦袋分家都還沒找清楚原因。

        憶起那日靈璧天君將碧海劍舞的一路花開，我忙依葫蘆畫瓢，堪堪將那漫天的劍刃系數擊落。真是好險，趙蕾兒招招盯著我的臉。

        “仙姬是最看不起我的一張臉，可你這招招想毀我容的架勢，會讓我誤以為，仙姬自慚形穢，認為美不過我。”

        “竟然敢褻瀆四圣天，東之天——梵天。”

        “哈哈——梵天，還梵音呢！文若凡當初在紫竹林，你怎不直接說，觀音準備將那菩薩之位傳給他。四圣天？四圣天自上古之神化元歸一之后，早就不存在了。”

        三界書中記載，四圣天乃天界最高統領，每一位圣天皆可以培養弟子，若是哪天統領這天地有些倦了，便可任命徒弟接管這圣天之位，繼續維系天界、人界的平和。他們同菩薩最大的區別是——菩薩乃普度眾生，而四圣天不過調和而已。

        更有民間流言，他們乃上古之神歸元后散落四方的四舍利。天界偶爾流傳，他們是上古之神坐下的四大護法。魔界曾經也謠傳，四圣天是壓制上古之神心中魔性的四把圣劍，總之這類傳說，三界內皆是添油加醋，個按個的喜好來。

        不過，那只是個傳說。我長這般大，就沒聽說過什么四圣天。更別提見了。

        “君惋惜——”趙蕾兒的臉早已氣成了豬肝色，偏巧她那一臉三腳貓功夫，憋足的仙法，又奈何不了我，“君惋惜，活在天界的井底之蛙，別以為當年龍王大破魔界就沾沾自喜，要說當年，若沒文若凡前來相助，只怕當年死在天界的不是魔尊，而是你父王——君臨。梵天當初是腦抽了才會那般，而我今天也算是腦抽，生為西之天，竟還同你解釋一番，真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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