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出乎預料，沒想到我居然可以在這個時代看到能力如此杰出的咒術師！這感覺真是太棒了！不過——”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超規格的咒術師存在，日本東京那處的詛咒才會變得這般活躍吧。這么一說，我倒是有些難以理解那些咒術界的高層。難道他們真的都是一群‘老糊涂’？這么稀有的「財寶」，竟然這么舍得送來冬木市……”

        “這些都不是我們該關注的事。”奧蘭多·里維看了一眼對面姿態愜意匯報任務的下屬，打斷他的話題后雙手撐在桌面抵著下巴思索。

        在察覺到警署資料庫內有咒術師入侵的痕跡時，他立刻就派人聯系了相關領域的監督‘警告’咒術高層。然而此舉毫無效果，那幾名咒術師并未離去甚至還潛入了柳洞寺。

        “是是是，這些都不是我們該關注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們為什么還要去管他們？任由這些咒術師再厲害，去再多次柳洞寺，都到不了「大空洞」的位置。做什么還要費勁去插手干涉他們‘調查’怨靈的來源？”

        如果柳洞寺的大空洞有那么容易到達，隨隨便便就讓幾名咒術師進入……上個月參與圣杯戰爭直至喪失寶貴性命的魔術師豈不都是大冤種？

        “昨夜……從銀狼的身體里找到間桐家的魔術刻印蟲。”奧蘭多沒有興趣繼續聊和咒術師有關的話題，他的思緒在回憶起昨夜「偷電賊」時頓住，一抬眼便再次看向神色不明的下屬：“與間桐家相關的消息，你查探到了多少？”

        “嘛，您不要那么著急。間桐家怎么說也是當初建立起「圣杯戰爭系統」的御三家之一，想要調查清楚與他們相關的事情可不容易，尤其是在間桐家初代當主至今還活著的狀態下。”

        “什么？”當聽到間桐家是當初建立起「圣杯戰爭系統」的御三家之一且初代當主現今還活著的消息時，奧蘭多臉上浮現出明顯一怔的神情：“誰還活著？”

        內心的驚訝毫不掩飾脫口而出，奧蘭多立即眉頭緊鎖，語氣再次恢復一如往常的平緩嚴肅：“間桐家存在已有幾百多年，間桐家的初代當主……人類怎么可能存續那么漫長的歲月？”

        “哎——”見上司已經察覺到狀況卻下意識避開那個名字不提，青年攤手直接戳破真相：“雖然我也很想認同您完美理想化的觀念，但目前我所調查出來的結果就是如此，「間桐」的姓氏來源就是「瑪奇里」的換讀。”

        “現在間桐家的當主……間桐臟硯，便是幾百年前的瑪奇里佐爾根。”

        “……”

        “他現在呈現給眾人肉眼所見的形象是由魔術構成，其原本的身體早已腐爛。”

        令人驚駭的猜測被證實，奧蘭多狠狠用力按住發疼的太陽穴，咬牙切齒：“真是個老怪物。”

        在前來冬木市之前，他就已經預料到這里的圣杯戰爭早已變質，于是想到先從當初創立圣杯戰爭體系的御三家開始調查，尋找「真相」的線索。

        可惜當年創下這個體系的御三家之一遠坂家如今只剩下一名年幼的子嗣，線索追查到她身上之后幾乎可以說是全斷。

        而御三家另外的兩家——愛因茲貝倫和瑪奇里行蹤神秘根本無法接觸。

        但就是這樣的情況下，他留意到「間桐家」并令下屬去調查，不料居然誤打誤撞找到了「瑪奇里」。

        “間桐臟硯最近有什么動作？”奧蘭多強行讓自己接受間桐臟硯就是瑪奇里佐爾根這個消息。

        “當前正因為孫女的身體狀況暫時留在冬木市沒有返回俄羅斯。”

        “孫女？”奧蘭多皺眉，直覺這條線索不簡單，“去查。”

        “哦。”

        -

        沙條愛歌牽著銀狼同綾香一起循著道路散步來到主干道馬路，直至目送她搭上校車離去。

        “嗚……”銀狼耳朵抖動，隨后猛地轉身朝向沙條愛歌后方發出低嗚的警示聲。

        “可以稍微占用一下你的時間嗎？”

        銀狼一雙獸瞳倒映出的帥氣男生在開口時摘下了遮蓋住大半張臉的墨鏡。

        聽著后方傳來的熟悉聲音，沙條愛歌嘴角微勾，抬手將垂在肩前的發絲拂回原位，轉身微抬下巴神色溫和地注視著五條悟，“就算我回答不可以，五條同學現在不正是占用著我的時間？既然現實已經是這樣的話倒不妨直入正題——”

        “五條同學來這里是想做什么呢？”

        她無法看到與五條悟相關的未來，自然也無法預料他的行蹤，但她擅于利用彼此間的身份創造「機遇」。比如說引導五條悟發現當前任務突破口在冬木市，又比如說在其深入調查時適時給出「新線索」直至他找到自己并主動出現在這里。

        自從觀測到韋伯在參加完圣杯戰之后發生的性格變化，她不由開始好奇，相性不同的人為何能夠改變另外一個人的性格？

        而且還是那么巨大的變化——從怯懦怕事、缺乏擔當到心懷大海、勇往直前，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不……用「靈魂」來形容或許更為貼切。

        簡直就像是換了個靈魂。

        雖然清楚韋伯是從召喚出與自己相性截然不同的英靈開始就一直受對方氣魄影響，但不親自體驗這個過程，饒是全知全能的她也難以理解相性不同的人為什么會受對方影響，且還伴隨著事情不斷變化而對應產生完全不符自身原本習性的情緒變化。

        沙條愛歌非常好奇這個過程，卻仍記得好奇的底線是不能召喚英靈。

        那么就得要現世認識的、能夠清晰激起自己情緒的人物入手……

        沙條愛歌剛有這樣的想法，緊接著「五條悟」的名字就驟然躍出——不論是咒術師的身份還是差勁的性格都非常符合首要「相性不合」的條件。

        可惜不能直接像魔術師召喚英靈那樣直接和五條悟產生從屬關系的羈絆，但是被咒靈盯上的體質稍微有些特殊的‘普通人’與咒術師之間的保護及被保護關系也不錯？

        這項計劃一直進行到五條悟出現在自己面前都有條不紊。

        “自然是想問你一件事。”五條悟直視沙條愛歌，兩人極度相似的瞳色在光線不同角度的映照下呈現出截然不同風采。

        沙條愛歌既沒有驚訝自己的突然出現，也沒有追問自己為什么會一聲不吭就出現在這里且還目標明確因她而來。

        五條悟視線專注地觀察著沙條愛歌臉上每一處表情，語調緩緩：“你這么大費周章把我引到這里是想做什么？”

        察覺到柳洞寺內若有似無的詛咒氣息皆出自曾經祓除過的詛咒，且細細辨認完之后確認結果只能是當年‘襲擊’過沙條愛歌的詛咒……那一瞬間困擾著他難以解開的謎團此刻像是直指了目標——只要找到沙條愛歌，這些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意識到自己長時間的奔波都可能是出自某個人的有意誘導，五條悟忽得神色不明低下頭，隨即勾起嘴角，再抬頭臉上表情看起來和之前并無任何異常。

        他在柳洞寺內引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重返了一遍此前自己發現線索的區域，最后不出意料……

        一無所獲悄聲離去。

        回到休息的旅館，五條悟毫無睡意，當墻上時間直指8時即刻循著詛咒的源頭獨自前來，毫無困難地找到了沙條愛歌。

        “誒？”沙條愛歌錯愕。

        「他是怎么發現的？」

        被五條悟發現這件事完全不在她的計劃內。

        「現在就被五條悟發現了，接下來的事情還要怎么進行下去？」

        沙條愛歌錯愕過后便是對現狀不加掩飾的疑惑。

        觀察到沙條愛歌絲毫不像作假的反應，五條悟抿唇后緩緩皺起眉頭。

        「難道不是她？」

        可如果不是她，為什么一開始并不驚訝自己的出現？他正是因為捕捉到沙條愛歌全然符合早就料到自己會出現的反應才態度強硬追問她這件事，然而現在……

        親眼看到沙條愛歌此時不像偽裝的反應，他才慢慢想起來沙條愛歌不過是個普通人，甚至連詛咒都看不見。

        想到或許是自己判斷失誤，五條悟突然煩躁地抓了幾下頭發，冷靜下來后再按著太陽穴不情不愿開口：“失禮了。”

        五條悟的忽然道歉讓沙條愛歌即將出口‘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追問硬生生轉換成：“……什么？”

        “沒什么。”五條悟牢記沙條愛歌是個普通人，低聲駁回了自己剛才觀點。再看沙條愛歌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竟頭一回神使鬼差反思自己剛才的行為會不會太過莫名其妙。

        眼前狀況完全不在自己計劃內，更甚至是完全脫離了計劃！這就是相性不合的碰撞嗎？看不到絲毫與五條悟相關未來、無法窺探接下來事情發展的沙條愛歌竭盡全力克制住了內心澎湃翻涌的陌生情緒——

        “呵呵。”沙條愛歌忽然笑了。

        她的笑容沒有任何惡意，哪怕是面對五條悟‘莫名其妙’的矛盾話語，她也絲毫不介意。

        “五條同學看起來好像還沒有睡醒的樣子，要到我家里喝一杯醒神茶嗎？”

        如果經歷剛才幾句尷尬對話的是一般人此時理當會認為沙條愛歌這番話語是對他的嘲諷，從而羞憤離去。可偏偏……

        “好啊！”五條悟完全沒覺得尷尬，甚至還主動牽過沙條愛歌手中的牽引繩，反客為主催促道：“我們走吧。”

        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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