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像在同一頻道但又不同頻
黑田課長深沉地看了秋枝堇一眼。
他是一名里理事官,在成為警視廳搜查一課課長的同時統領警察廳,還是“zero”的直屬上司,在警界的地位不低,多多少少也聽說過咒術界的事情。巧的是,前一天有個自稱是秋枝堇哥哥的咒術師,特別指出,是白毛的一位,來“拜托”他多關照一點秋枝堇。
說是拜托,其實用威脅來說更加恰當。想到當時那個白毛欠揍的語氣,黑田兵衛便感到自己的拳頭硬了。偏偏對方是個咒術師,警方有很多無法解決的問題都會拜托咒術界,甚至連他自己也受過咒術界的恩惠,不能得罪他們。
而那個白毛話里話外都透露出一個信息,秋枝堇其實不算是咒術界的人,并且他希望秋枝堇能夠繼續做這份她熱愛的工作。
即使原則上來說,這樣優秀的后輩他不可能不重視,那位咒術師的提醒其實完全沒有必要,但是一旦把秋枝堇和咒術界聯系在一起,就很難辦了。
自從以前和咒術師合作過一次,了解了咒力的本質以后,他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咒術師都是瘋批,無論他們表面上看起來多正常。
刑警作為維護郭嘉安全的重要一員,心理健康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標,要是心理不合格,是會被強制退休的。
那么,秋枝堇是不是咒術師?她的心理健不健康?她知不知道咒術界?自己是否要告訴她關于咒術界的事?
主要是除了警方高層和一些特殊人員以外,外界完全沒有了解過咒術界,如果自己貿然透露,難保不會帶來麻煩——尤其是在她的哥哥沒有表態的情況下。
……總之,回去就把心理測評安排上。
經歷了九曲十八彎的心路歷程,黑田兵衛斟酌著開口:“秋枝,你覺得自己的心理狀態怎么樣?”
秋枝堇黑人問號,叫她來就問這樣的事?
“回黑田管理官,我認為我的心理沒有問題。”
“你……”
黑田兵衛深深覺得自己可能要糾結死,在五十年的人生里,去掉昏迷的十年,整整四十年他都沒經歷過這樣的燙手山芋,得罪咒術師,警方和自己都要遭受無妄之災,問題是,他不知道這位咒術師是什么意思!
看著平日里殺伐果斷的黑田管理官突兀地頓了一下,秋枝堇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最終,黑田兵衛還是把心一橫:“你是‘那里’的人嗎?”
“那里”?“那里”指什么?最近警視廳的案件沒有什么特別的,而自己這邊……指組織嗎?
那么黑田管理官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作為警視廳搜查一課課長,黑田兵衛不應該知道組織的事,那么就只有三種可能,一,他是組織的人,二,他曾經是臥底,三,他身份特殊——應該是一名里理事官!
按照他試探的樣子,不應該是組織的人,所以,只可能是后兩種,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她的上司干的?
“我是,”秋枝堇大大方方地應了下來,“那么,你們在‘那邊’有人嗎?”
黑田兵衛聽到前半句松了口氣,聽到后半句又覺得有點不太對,警方怎么會在咒術界有人?
“沒有。”
秋枝堇點了點頭,看來自己幾年前救出去的蘇格蘭就是公安最后的臥底了,自己可能是日方這邊唯一的臥底了:“黑田管理官,我先回去了。”
黑田兵衛點了點頭:“這次的案子好好辦。”
秋枝堇:看來我在組織里孤立無援。
黑田兵衛:心理測評要趕緊安排上。
好像坦白了什么,得到了部分真相的兩人,完全沒有發現談話有點不太對勁。
——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
幽靜的環境里,古老的建筑顏色深沉,日式建筑的木質結構意外地親近大自然,占地面積廣闊,郁郁蔥蔥的樹林里響著蟲鳴鳥叫,一派生機。
如果忽視掉其中忽然響起的巨大的聲音與揚起的沙塵。
自稱為greatteacher的白毛咒術師神清氣爽地把自己的學生胖揍了一頓,迫不及待地將草莓蛋糕從冰箱里拿出來,厚厚的糖霜令人食欲大開,甜度致死量對于六眼卻是恰到好處。
“光!你的手藝真好!”滿臉幸福的白貓貓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小雪青把你挖回來簡直是最正確的選擇!”
坐在五條悟對面的綠川·前臥底·現廚師·本名諸伏景光·光無奈地笑了:“五條先生,攝入太多的糖分對身體是不好的。”
自從在利喬和黑麥的幫助下從組織里脫身,諸伏景光被公安調查廳安排到了特殊課,一個專門和有著特殊能力的人打交道的部門。
沒有辦法確定公安里面組織安插的棋子,諸伏景光無法返回公安部,而他前臥底的身份也是夠麻煩的,萬一被發現會給秋枝堇帶來巨大的麻煩,因此,公安調查廳干脆把他扔給了咒術界——反正他已經見識過咒術這種不太科學的東西了。
默默將碎成渣渣的世界觀重新粘合,諸伏景光光榮地擔任起了投喂咒術界未來的責任,時至今日,已經整整四年了。
“叮鈴鈴——”手機鈴聲響起,諸伏景光歉疚地笑了笑:“五條先生,我接個電話。”
五條悟忙著享受甜品,歡快地向他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等到了無人處,褚伏景光掏出手機,來電人赫然是“利喬酒”。
接起電話,諸伏景光語氣輕快:“莫西莫西,我是綠川光。”
秋枝堇沒啰嗦:“綠川啊,黑田兵衛是誰你知道嗎?”
諸伏景光思考了一會兒:“啊,沒聽說過。這個人怎么了,需要我解決嗎?”
“不不不不,他不是目標。”被飽含蘇格蘭氣息的發言一震,秋枝堇擦著頭上的冷汗,“只是想要問問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現在的上司啦。”
“他有什么疑點嗎?”
“呃……他好像知道一點咒術界的東西,按照他的職位應該是不知道的,所以才想著要來問問你。”
“欸,那我是真的不知道啦,”諸伏景光靠在欄桿邊,“你最近還順利嗎?”
另一邊的秋枝堇半月眼:“不好,我遇到波本了。”
zero?
聽到幼馴染的消息,諸伏景光支棱起了耳朵,他似乎不經意地問道:“哦?那他現在怎么樣?”
秋枝堇委屈的聲音帶著刻意的撒嬌從麥克風里傳來:“變本加厲!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蘇格蘭,你說波本不會真的愛你愛到死去活來吧,不論是我還是萊伊都被他針對得很慘啊!”
……不,你為什么會有那樣的誤解,我和zero是純純的幼馴染……
“明明我才是他的正牌女友,他卻只會關心你!怎么可以這樣我一定會把他送到監獄里面去的!”秋枝堇如泣如訴,“什么污點證人保護計劃,我要判他終身□□,無期徒刑!”
諸伏景光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波本其實沒有那么壞。”
“蘇格蘭你居然還幫他狡辯?!你們不會真的有一腿吧?”
“不是,但我個人覺得波本不是這樣的人,他……”諸伏景光忽的卡殼了。
自己沒有向秋枝堇透露zero也是臥底的信息,既然公安有臥底,那么公安調查廳里會不會有?更何況zero所屬的部門還是警備企劃課,被稱為“不存在的組織”的零組,更加需要保密,組織的勢力在日本實在實在太大了,哪怕一個路人都有可能成為組織的眼線。萬一zero和利喬的關系一下子和好想必會引起警覺,況且部門還沒有聯合,貿然的舉動只會引來懷疑。
我們還是各司其職的好,免得到時候白白送了命,所以哪怕是誤會,也比不知什么時候會釀成悲劇更好。他信任zero,他不是可以草菅人命的家伙。
至于公安調查廳的主事人,諸伏景光沒有見過,但是在為期一年的臥底培訓里面,他受到過公安調查廳的指導,所以主事人應該是知道公安在那個以酒名為代號的組織里有臥底。
為什么不告訴秋枝堇,那就不是他應該知道的事情了。
“光——我還想吃大福——”
諸伏景光上挑的貓眼看向五條悟所在的和室:你親愛的哥哥簡直時時刻刻都在監視著我不讓我通風報信對你嚴防死守到了極致啊。
他無聲地在內心嘆氣,對自家幼馴染漫長的追妻之路抹了一把辛酸淚:“……總之,我不認為波本會貿然對你動手,至于波本,和他相處下來我覺得他并不壞。”
秋枝堇扁了扁嘴:“好嘛,我不會把個人情緒帶到任務里面的。對了,你那邊有看到夏油嘛?”
“沒有呢,他好像還是不想見你,硝子小姐上次和我說你聯系她了我還覺得很不可思議。不是打定主意不回來了?”
“這和我與他們有聯系有什么沖突的地方!硝子也真是的,看到我的消息都不回復我!”秋枝堇想起自己毫無動靜的手機就覺得生氣,“怎么說也回個信啊。”
“好啦,我會和硝子小姐說的。再見。”
掛斷了電話,諸伏景光抬起頭來看向不知道什么時候移動到他身前的五條悟,無奈地嘆了口氣:“五條先生,這樣好嗎?”
——
一輛平平無奇的小轎車里,佐藤和秋枝堇正在蹲點。
又帥又颯的女警前輩很靠譜,執行起任務來雷厲風行,監視可能的嫌疑犯的任務落在兩人身上,秋枝堇并沒有感到什么壓力。
佐藤美和子看著精力滿滿的后輩,感嘆了一句“年輕真好”,隨即嚴肅地告誡起秋枝堇來:“秋枝,在跟進犯人的時候,一定要記住不能夠被犯人察覺到,上次高木就是這樣,結果最后被射了一槍。”
秋枝堇頻頻點頭:“好的佐藤前輩。”
夜色像調了透明度的涂層,一點一點變得濃厚起來,淡色的云游曳在天空的深海里,淺淺的月光為云朵涂上了一層粉底。東京喧囂的人聲漸漸加大,各色的霓虹燈連成一片光海。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與學生黨忙著工作和學習,東京是個忙碌的城市。
犯人一整天都沒有出門,警察們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開始下降,佐藤美和子看了眼手表:“秋枝,看來今天我們要值夜班了,要來點咖啡嗎?”
說著,她從車門那里拿出兩罐罐裝咖啡。
秋枝堇沒有拒絕,“呲”的一聲拉開拉環,灌了一大口咖啡,她看向犯人的公寓,若有所思:“佐藤前輩,蹲點是這樣的嗎?”
這和她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在以前和波本一起出任務的時候,只要查到目標所在的位置,她再在目標的必經之路上等待一下,就可以捕獲一只目標——這個,她理解為蹲點。
佐藤美和子解釋道:“因為我們懷疑他還有同伙,可能會與同伙有所聯系。我們要做的是在他犯下更多的罪行之前,將他與同伙一網打盡。秋枝,你老實回答我。”
“嗯?”
佐藤美和子的表情嚴肅極了:“你開會沒聽吧。”
秋枝堇:“……”
佐藤美和子雙手抱胸:“這樣可不行,這次的案件很惡劣,已經有三個人被害了,黑田管理官也很重視這次的案件,秋枝你要認真啊。”
她這個可愛的后輩,在工作上還是很努力的,就是注意力總是不集中,這個壞毛病要改改。
事實上只是在和植物與小動物溝通不擅長一心二用的秋枝堇:“……”
“總之,加油吧。”佐藤美和子將目光移向在陽臺上活動的犯人,并不打算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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