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組織的槍支走私線路爆炸案
深藍的天空將夕陽完全驅逐,深邃的星空在頭頂閃爍,秋枝堇一頭雪發像飄零的雪花,在風里飄揚著,長長的發尾甚至觸碰到了腳踝。
她有點迷茫地看向四周,身上單薄的衣物無法抵御夜晚的寒冷,赤足踩在地板上有點涼絲絲的,古老的建筑經歷歲月的侵蝕,變得深沉厚重,莊嚴而肅穆。
我好像來過這里。
秋枝堇想著,她循著本能在復雜的道路中走動,一路上沒有碰到一個人,這里仿佛沒有一個人,有的只有在陰影的縫隙里面縮頭縮腦地看向她的咒靈。
被幾百只眼睛盯著的感受并不好。
秋枝堇心里泛起淡淡的反胃,她加快了腳步,周圍的景色飛速變換,漸漸變得熟悉。最后,她在一個轉角處撞上了一個人。
頭上扎著一個丸子頭,狹長的鳳眼瞇著,像一只笑盈盈的狐貍。她認識他,他是她的學長,夏油杰。
可是他身上的衣服卻不是高專的制服了,變成了寬大的裟袈,整個人多了一點沉穩與成熟,和高專的他沒什么兩樣,給秋枝堇的感覺卻陌生了不少。
“杰……?你為什么在……?”
夏油杰也吃驚地看向她,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些什么,秋枝堇卻聽不清楚了,仿佛她在水下,朦朧的幾個音節也被另一個聲音掩蓋了,連帶著視線一起變得模糊起來。
——
“……枝,秋枝,醒醒了。”
佐藤無奈地搖晃著副駕駛上睡昏過去的秋枝堇,小新人守夜困得不行,頭一點一點地睡著了,整個人直接掉線。
秋枝堇茫然地看著將她搖醒的佐藤美和子,剛剛的夢仿佛是一場雨,留下的一點兒痕跡也飛速地退去。
佐藤注意到了什么:“秋枝,你的眼睛。”
“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秋枝堇拂去眼角生理性的淚水,再一次茫然地看向佐藤。
咦?佐藤一愣,剛剛那抹明亮的藍青色一閃而逝,現在卻還是那雙熟悉的草綠色眼眸,是自己也太累了?
她放下心中的疑惑:“秋枝,這時候可不能睡,會被目暮警官罵的。”
秋枝堇揉了揉臉,聲音黏黏糊糊的:“嗯嗯,不睡。”
她費力地撐著眼皮,困意不住地上涌,思緒仿佛一團漿糊攪和在一起。
佐藤美和子看秋枝堇沒再睡下去,重新將目光放在目標的陽臺上,這時她的余光看到監視目標的樓下,似乎有一個人影在晃動。
秋枝堇自然也看到了:哦,同伙來了。
通訊器里傳來目暮十三中氣十足的聲音:“實施抓捕!犯人的手中很可能有槍,大家小心!”
這次的案件是一起極其惡劣的連環殺人案,搜查一課極其重視這次的案件,因為犯人手中很可能持有槍支。
事實上,他們的推測并沒有什么錯。這次的殺人案由槍支走私團伙內部的分歧引起的,團伙的分配不是很均勻,想要獨吞這次的收益的犯人策劃了一切。
這件事的背后甚至牽扯到了組織。
秋枝堇作為組織在警方的臥底,自然是接到了要將這起案子與組織的聯系切斷的任務,作為合作人的森田秋明已經在分歧中被殺死,自己只要確保剩下的人里面沒有知道貨物來源的就行,科恩與基安蒂會配合她的行動。
很可惜,這次的功勞要讓給公安調查廳了。
雖然不能夠直接安排犯人假死——畢竟都在搜查一課眼皮子底下,公安調查廳也不能做得太過分——但是秋枝堇暗地里調查了這個團隊,除了與組織有合作的森田秋明以外,可以確認另外的幾人不知道組織。
在查完了以后秋枝堇松了口氣,將調查的結果分別上報了公安調查廳和組織,科恩和基安蒂還為沒有人頭抱怨了她幾句。
將視線放回現在,佐藤靜悄悄地從同伙的后方靠近,對方打著電話,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女警。
秋枝堇默默跟在前輩的身后,視線一瞟,看到了一頭熟悉的金發。
……波本應該不是負責這一塊的吧?
——
組織最近有一條槍支的走私線路泄露了。
這是一個不能夠放棄的機會,如果可能的話,可以扒出組織更多的線路,可惜負責的人不是自己,是利喬酒。
這件案子不能讓公安直接介入,不然組織有可能會直接毀尸滅跡,玉石俱焚。這樣的事以組織的謹慎與瘋狂是完全做得出來的。
沒辦法,安室透指揮著公安暗中介入了調查。
要是那幾個人是組織的目標的話,就更加要保下來了。
安室透沒想到自己會在探查的過程中遇上利喬酒,看樣子,她正在和自己的前輩蹲點犯人。
被看到了,有點難辦了啊。安室透一閃身躲進了樓道,大腦迅速地運轉著,利喬酒的難忽悠程度他是了解的,精明得像名利場上的商人,自己當時最引以為豪的蜂蜜陷阱幾乎次次折戟,最后的最后,連他自己都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一點真情實感,才將利喬酒牢牢地套穩了。
不能說是組織的任務,自己壓根就沒接到這方面的任務,難保不會被利喬酒查出來,那就只能說是私家偵探的事情了。
對不起了風見,要拿你當擋箭牌了。
沒有貿然上前,安室透見秋枝堇沒有動作以后迅速地離開了。
見安室透沒什么動靜,秋枝堇沒有提醒佐藤美和子,放跑了安室透。
佐藤抽出了配槍:“舉起手來!不許動!大森迷介,你被逮捕了!”
面前的共犯沒有反應。
一股寒意順著尾椎骨,一點點纏繞上脊柱,直到將大腦都淹沒。秋枝堇下意識地開了術式,扯開了佐藤。
下一秒,處在三樓的房間直接爆炸了。
——
“琴酒!你最好解釋一下!”秋枝堇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從琴酒的手機里傳出來,“這件事是我在負責的吧?要不是我躲得快,現在已經在醫院了!”
“我并不記得我的任務里有‘炸彈’這一條!”
琴酒冷靜地吸著煙,老煙槍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利喬酒,別這么激動,這次是那一位要求的行動,組織里最近老鼠不少,我們要更謹慎一點。”
“你他媽的‘謹慎’指的是把動靜鬧得更大讓更多的人注意到這里的不對勁嗎?!”好家伙,臟話都飚出來了,利喬酒是真的氣狠了,“你這讓我怎么把這件案子壓下去啊!有點腦子都知道這種威力的炸彈不是隨便可以制造出來的吧!”
琴酒不緊不慢地又抽了一口煙,聲音冷冷的:“任務改變,具體的要求我會發給你的。”他頓了頓:“利喬酒,不要和基安蒂一樣咋咋乎乎的。”
利索地掛斷了電話,琴酒陰惻惻地看向他左手邊坐著的人,一把bo萊塔抵著那人的太陽穴:“波本,你是不是需要解釋一下?”
波本臉上掛著從容的笑:“解釋什么?琴酒,你的疑心病太重了,偵探需要做的事情還是很重要的。”
“最好是真的。”琴酒打量了他良久,冷哼一聲,“波本,別讓我抓到你是老鼠的證據。”
——
秋枝堇掛斷了電話,要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她與在電話里表現出的暴躁完全不一樣,熾熱的熔巖在表面的平靜下涌動著,帶著風雨欲來前詭異的平靜。
那一棟居民樓直接在她的眼前爆炸了,一共六樓,那么多戶人家,因為不巧正好是休息日,死了六個人。
六個,影響非常惡劣。
落到她身前的石塊好像還帶著被一瞬間的高溫烘干的鮮血,褐色的污漬深深地印在混凝土上,火舌舔舐著皮膚,痛覺使她回過神來。
久違的憤怒從心底噴發了。
音野信子牙酸地看著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的上司,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如同前文所說,她很了解秋枝堇,這樣壓抑的狀態的后果都非常嚴重,簡直遍地踩雷,同事們叫苦不迭。
秋枝堇不是會輕易動肝火的類型,大部分時間里甚至可以說是脾氣很好的人了,偶爾的生氣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仿佛是被搶走了玩具的小孩,只要歸還就能夠平息怒火,上次孩子們被關到屋子里差點燒死也像這次一樣,她是真的生氣了。
黑夜下的玻璃像鏡子一樣映出她的面容,平日里被警視廳的同事們稱為治愈可愛的笑容消失無蹤,眼簾微微垂著,像只濕漉漉的小貓咪。
“小雪青,你太看重這些猴子的命了。猴子,就只是猴子。”
才不是。
在心里無聲地反駁,秋枝堇轉過身來,嚴肅地說道:“調查的時候要小心,組織大概是要放長線釣大魚了。”
音野信子有點驚訝對方居然沒有苛責她,連忙應下,準備離開的時候,秋枝堇叫住了她。
秋枝堇的語氣里難得帶了點落寞:“信子,為什么總有這么多人視生命為草芥?”琴酒也是,夏油也好,都是這樣。
術式的特殊性多多少少影響了她的性格,雖然不至于像某些小說里面的極端德魯伊,碰斷了一根植物的根須就要嚴厲地懲罰,她依舊不喜歡殺戮。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沒等音野信子回答,她喃喃自語了一句。
——
公寓里黑黝黝的一片,秋枝堇走上了陽臺。
今天她在爆炸現場看到波本了,但應該不是波本做的。和自己一樣,波本本身也是厭惡殺戮的一員,上次面對雪莉的時候,即使琴酒下達了必殺的命令,波本也沒有動手。
那么波本出現在那里干什么?
摸黑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秋枝堇聞著酒精的味道,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
在超市里假裝采購物資的安室透隔著貨架和風見裕也傳遞著信息。
風見裕也顯然不能明白上司為什么忽然決定要讓公安介入了:“降谷先生?”
安室透掂了掂手里的面包,冷冽的音色充分地凸顯了上位者的威嚴:“風見,這條線是一個誘餌,但這次的事件已經足夠移交公安了,我要求你,一定要順著這條線行動下去。”
“是。”
安室透很快去了收銀臺,那天利喬酒錯愕的神色不似作假,對琴酒的話也說明炸彈完全是意料之外,她不是這次行動的主導者?
不管怎么樣,隨意傷害他的國民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
工藤宅。
沖矢昴將新聞重放了一遍又一遍,監控有點模糊的像素經過了銳化之后,清晰地顯出了一雙草綠色的眼眸和紛飛的白發。
沖矢——赤井認識她,利喬酒,組織里的情報專家,與波本齊頭并進的強大情報能力使她半年拿到了代號,作為黑麥的那段時期他沒少和她合作,是一個相當不錯的輔助。
秋枝警官。
將這幾個字細細地咀嚼了一番,赤井秀一暗暗摸上了脖子上的變聲器。
要在上帝視角之下躲過他們的注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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