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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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清一朝,或者說往前推三朝,從宋代開始,因為經歷過五代十國的動亂,宋太祖趙匡胤意識到武人當權的危害,于是有意識的提高文官的社會地位,壓制武將手中的權利。
這種壓制到了明代更加嚴重,到了清代展到頂峰。
清朝以來,清帝國統治者深知“旗人”和“漢人”人口之間的巨大差異,為了維護統治,對漢人官員限制甚多。到了鴉片戰爭時期,滿八旗、蒙八旗都已經不堪使用,清帝國不得不重用漢人官員,但還是沒有給予漢人官員足夠的信任,更加有意識的壓制漢人武將手中的權利。
在程元春的概念中,石云開雖然是從一品的提督,但在他這個正四品的道員面前,不說恭敬有加,起碼也應該相敬如賓。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殘酷的。
程元春沒想到剛至平壤,三五名沒品沒級的小小“丘八”,就敢給他這個堂堂的朝廷四品大員難堪。
“你們這些丘八想干嘛?想造反嗎?”眼見得程元春出面,又有兩名程元春家的仆役出來叫罵。
“住口!滾回去!”程元春怒斥。
程元春心里苦,這幫“丘八”明擺著都是二愣子,現在出頭硬碰等于是自討沒趣,程元春不敢冒險。
“老爺放心,有陳某在,定可保老爺無恙。”一名看上去身材魁梧的漢子從船艙中大步走來。?.?`
這漢子看上去相貌堂堂,走在船上如履平地,顯示出穩定的下盤功夫。再看他的關節粗大,手臂上青筋暴起,很明顯是練家子。
這是程元春臨出京時,高薪聘請的看宅護院的鏢師。
“陳師傅來的正好!”
“陳師傅要好好教訓這幫丘八。”
“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看到這名陳姓大漢過來,程元春的家人紛紛加油打氣。仿佛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陳姓大漢頗為識趣,面帶得色雙手抱拳連連拱手,一臉的當仁不讓。
看到陳姓大漢出來,程有財身邊的那兩名士兵仿佛感覺到某種威脅。腳下不自覺的后退兩步。班長身后唯一的那名戰士悄悄上前,和另外兩名戰士一起組了個三角陣。
陳姓大漢表情一滯,居然不自覺的后退半步,再也不復意氣風。
咔咔咔……
三名戰士取出刺刀卡到步槍上,明晃晃的刺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攝人心魄的寒光。刺刀上血槽里的暗紅色證明這些刺刀并不是玩具。
陳姓大漢再次后退兩步,下意識的擺出一個防御姿勢。
嗵嗵嗵……
士兵乘坐的小火輪啟動,從正面繞到程元春這條船的側面,兩名戰士疾步沖上船頭,揭開船的一塊苫布,那下面居然是一挺重機槍。??.?`
咔咔咔……
兩名士兵轉動滑軌,槍口對準程元春這條船。
“我的個親娘,軍爺手下留情,咱們都是自家人啊……”船老大慘嚎一聲,雙手抱頭趴在甲板上。口中連聲哀求,卻是頭也不抬。
眼見此情此景,就算是腦子再不開竅,也知道這些士兵不是做戲,程元春只感覺腳下軟,若不是一把扶住船舷,此時怕是已經癱倒在地。
程元春的家人表現更加不堪,幾人一聲喊作鳥獸散,有一名性急的,居然扒著船舷準備一頭扎進大同江跳水逃跑。
“不能跳。”陳姓大漢一把抓住那名欲跳江的仆役。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跳江。否則一旦對面的士兵認為是要對他們的船不利,馬上就會大開殺戒。
“鎮武前軍辦事,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干涉,否則軍法從事。”班長還是冷冰冰。這句話現在格外有力道。
“請便,請便!”陳姓大漢連連拱手。
“軍爺,冤有頭債有主,不關小老兒的事兒啊,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高抬貴手。高抬貴手。”船老大還是連聲哀求。
“……”程元春冷眼旁觀,實則已經是怒火中燒。
至于那些適才喊得最響的仆役,此刻都如受了驚的鵪鶉,躲在一旁瑟瑟抖,再也沒有了囂張跋扈。
“跋扈……果然跋扈!”程元春暗自給鎮武前軍下了定語,對于尚未謀面的石云開,一絲好感也欠奉。
“拖走!”班長冷聲吩咐。
兩名士兵上前,抬起程有財的手腳,隔著船舷直接扔到士兵們乘坐的小火輪上。
只聽“咕咚”一聲,程有財被直接仍在甲板上,哼都不哼一聲,可見受傷之重。
“幾位,還請施以援手,本官定有厚報。”程元春念及十幾年的情分,半是請求半是威脅。
“后報?隨便,我們是鎮武前軍,想報復隨時奉陪。”也不知道是班長故意,還是文化水平太低,反正是沒聽明白程元春的意思。
“本官乃是新任平壤道臺,適才家仆不知貴軍軍規,所以有所冒犯,還望看在同為大清國效力的份上施以援手,本官定會向你家提督為你們報功。”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程元春再次軟語相求。
“妨礙公務,口出不遜,按照《治安管理規定》條例,當處以十日勞役。再三警告,不知悔改,當處以一月勞役。四十日后,請大人前往勞役營領人。別忘記帶上住宿費、餐費,四十日,大概要紋銀二兩半。”班長照本宣科。
鎮武前軍確定的這個標準,是按照每天1oo個銅錢的標準計算,四十天,大概合二兩多一點。
“你家住宿費、餐費怎么如此之昂貴?”程元春并不在意多少錢,而是好奇鎮武前軍的規定。
“按照規定,如果不支付住宿費和餐費,將繼續服勞役沖抵,4ooo個銅錢,需要他干4oo天的勞役。”班長答非所問。
“軍爺,這是通行資格證以及報關貨物清單。”船老大看事情已經平息,湊過來掏出幾張文件。
這幾張文件中有一張明顯和其余的幾張不同,程元春只看到好像是一小塊絲綢,上面繡著一些不知名的花紋,以及柳京兩個大字。
“這條船是在那注冊的?所屬公司是什么?什么時候注冊的?從哪來?”班長看似隨意。
“在旅順注冊,隸屬于石二爺和盛三爺的旅金客運,上個月剛剛注冊,跑的是柳京到天津一線。”船老大回答流利。
“船上都運的些什么?”班長確定暗記都能對得上,這才進入下一步。
“船上是給提督大人送的機器,幾個洋鬼子從上海轉來的,洋鬼子的船沒有通行證,到不得柳京,托咱們轉運,還有從天津上船的這幾位官爺。”船老大賠笑。
洋鬼子?被冷落的程元春感覺收獲頗豐。
“去吧,甲一泊位下人,乙三泊位卸貨,記得填好清單不可遺漏,否則后果你是知道的。”班長掏出一枚印章,在貨運清單上端端正正扣了個戳,然后交給船老大。
“明白,明白,軍爺您慢點。”船老大恭送。
班長不再廢話,一個箭步跳回小火輪,頭也不回的離去。
“就這么玩了?”程元春不可思議。
“嗨,這位爺,本來就是這么簡單。”船老大理所當然。
簡單嗎?確實簡單,可又不簡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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