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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回府的路上,楚長歌依舊沉浸在紛亂的思緒之中,眉心深皺。

  皇上向來忌憚他兵權過重,又一直尋不出借口削他的將軍位,反倒因他屢次平定邊關而不得不讓他一路晉升。但他清楚,皇上從來不喜他,更不愿將皇族的人嫁予他,來擴大他的權勢范圍,故而過去多年來,未曾提及過類似之事。

  而今,皇上突然欲將皇妹賜婚于他,必是有所圖謀。

  為了拉攏自己?

  然而他已然登上帝位,除非有人覬覦那個位置,豈會需要拉攏自己?

  這么一想,有一人突然浮現在腦海里……

  但很快,楚長歌便否定了這個念頭。

  韓王被押回京城后,便一直困于牢獄之中,皇上對其恨之入骨,必看守得極嚴,這一點上絕不會有差錯。

  倘若百密一疏,當真是他……

  那么此人深藏不露的程度,著實令人膽寒。

  思及幾日來全無頭緒的查探,此可能雖希望渺茫,但死馬當活馬醫,亦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

  子時已過,京城西南一處尋常的院落內,一間房仍亮著燭火,低沉的討論聲斷斷續續,聽不真切。

  “目前三軍均有我們原來的士兵。東軍右統領朱平啟已死,左統領已由舊將秦巖補上,秦老頭一向是站王爺這邊的。西軍的左統領鄭元是我們的人。至于南軍,估計那位由皇帝親自提拔的左統領,已經被他幾位同僚的死嚇得恨不能立刻請辭了,不足為懼。”青梟舉著一本藍面冊子,面有得色地輕笑。

  秦齊瞥了一眼他手里那本成日往上添筆記的破冊子,皺了皺眉,但未做評論,倒是倚在書架旁的烏璟開了口:“也就是說,禁衛軍四軍中,東軍和西軍已在我們控制之下,南軍統領兩人均新人之輩,經驗寥寥,便宜了皇帝也無所謂。唯獨……”

  青梟的眼睛盯在筆記上,點了點頭,接口道:“唯獨北軍的楚長歌,與另三軍統領來往不甚密切,至今沒探清他的態度。”說罷抬眼朝秦齊抬了抬下巴,“阿齊,你在他手下混了幾年,怎么,有探到什么嗎?”

  秦齊往后一仰,抱臂靠在墻上,搖搖頭:“他雖對我們幾位副將十分信任,但一向為人謹慎,什么話當講,什么話不當講,分寸把握得極好。這么久以來,我從未聽他議論過皇上或朝堂政事。”

  “嘴這么緊?不過皇帝似乎挺看重他,這廝指不定要扒著皇帝的大腿不放呢。”青梟不屑道。

  烏璟一個眼刀斜飛過去,沉聲道:“青梟,楚將軍乃久經沙場的鐵血男兒,邊關戰事全賴他才屢屢大捷,你莫要隨意評頭論足。日后若想成事,邊關首先要穩住,你以為能缺了他?”

  青梟還欲再辨,一直立于窗前背對三人的蕭繹轉過身來,沉寂的眼神微微一動,落在他身上,他立刻便閉了嘴。

  “楚長歌此人,確有幾分意思,待時機一到,本王自去會會他。”

  “王爺親自去?”秦齊站直了身子,“將軍的身手了得……”

  “本王曾與他交手,心里有數。”他面色清冷,眼底隱有暗光,淡聲道,“此事你三人不容插手。”

  “是。”三人異口同聲。

  蕭繹踱至書案后,修長的食指輕點案面,烏璟立時會意,從懷中掏出地圖攤在上面。

  “南江城近來有何動靜?”他注視大南版圖以南的沿海之城,問道。

  旁邊傳來快速翻書的聲響,手一頓,隨即青梟便開始報告:“無甚動靜。舒清那老鬼過去以后,基本待在落腳處享福,偶爾下去大壩走一趟,便算是監察水利工程了。”

  蕭繹眉心微動,沉默不語。

  在他的記憶中,上一世,此事本應是蕭景派遣自己十歲的嫡長子蕭祁前去,以監工的名義立取政績,回京后順理成章封太子之位。

  然而這一世,不知為何,此時的蕭祁不過是個五歲孩童,而且,本該七歲的皇二子蕭靖也僅僅兩歲,皇三子更是尚未降生。

  當然,最主要的緣由,大抵是因蕭景成婚的年齡較上一世晚了,頭一個子嗣的降生時間又較他成婚之時晚了兩年,這才造成與上一世時間軸的錯位。

  雖然不知為何會起這般變化,但如此一來,現有的皇位繼承人便僅有兩名尚不能成器的幼童,于他而言,事情倒是簡單了不少。

  “呵,舒清。”一聲極輕的冷笑,自男人的喉嚨深處溢出。

  三人面面相覷,懂了——王爺這是要對付人了。

  烏璟經商多年,一開口自然習慣往銀子上靠,輕笑道:“這種工程,油水可不少,能驅使老骨頭動身,怕是肥差一份。”

  這么一提,秦齊倒是想起去年的一宗疑點重重,最后卻不了了之的貪污案,不由猜測:“舒清此人貪得無厭,若要對他下手,或許可借此收集證據,揭發他的罪行。”

  “加上他女兒舒皇后也不是個得寵的,要讓皇帝知道了,以他的疑心勁兒,絕對將舒家掀個底朝天。”青梟幸災樂禍,喜形于色,“妙計,實在是妙計。”

  蕭繹見他們已然想到了大概,未再多言,薄唇微動,言簡意賅:“不錯。那么,青梟、烏璟明日出發往南江城著手調查,秦齊留京,伺機收集其他證據。”

  “屬下領命。”三人正色道。

  蕭繹點頭,閉目沉思,他們便自行退下了。

  他意在大位,然不能貿然謀反篡位,失了民心,故僅憑控制禁衛軍并不足夠。他還需要能繼承皇位的身份,且須志在必得,最好的辦法自然是除掉蕭景的子嗣。

  皇二子蕭靖乃賢妃李氏所出,其為當朝李太后的親侄女,本是當年蕭景仍是太子時,李太后親定的太子妃人選,可惜先帝不愿再壯大李家勢力,便臨時換了當時尚未成氣候的舒清之女,而李氏則成了側妃,故而此二人乃后宮里最為水火不容的死對頭。

  若將這一點加以利用……

  蕭繹猛地睜開眼,嘴角抽了抽,面無表情,眼底一片冰寒。

  ******

  昭武四年七月,工部尚書舒清遭數名官員舉報貪污巨款、官商勾結,查證后被判處斬首,舒家上下流放漠北以西,舒皇后被廢,關入冷宮,皇長子蕭祁交由淑妃代為撫養。

  半月后,喪父失子的舒皇后哭干了眼淚,絕望之際收到父親臨終交付的密信,上頭只有二字血書——“李賊”。

  不出十日,皇二子蕭靖被人撞落水中,因先天哮喘,救上來時已然斷氣。賢妃肝腸寸斷,李太后下令徹查,可除了一位失寵的昭儀留下認罪書上吊自盡外,再無其他線索。

  ******

  夜深人靜,楚府靜園的書房依舊燭火通明。

  書案前的男人反復翻看屬下呈上來的資料,眉心深鎖,黝黑的眼眸隱藏著驚濤駭浪,難以平復。

  “出乎意料?”

  一道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楚長歌一驚,抬頭卻見不知何時闖入的來人已端坐圓桌邊,自顧自地斟茶。

  這般深藏不露……

  竟是連他亦未曾察覺。

  當日春獵交手不是錯覺,此人武功確然造詣極高,甚至,遠在他之上。

  既如此,掙扎反抗皆是徒勞,楚長歌坐著未動,強壓心頭震驚,看向那個本應被困于大牢之中的人:“王爺為何……”

  “秦齊是我的人。”蕭繹垂眸啜飲一口茶,輕巧打斷道。

  什么?秦齊?

  三位副將中,除了大頭一當兵便跟了他外,趙信是被征半年后調到他手下,而秦齊最遲,一年多才跟在他手下。

  如此一來,便能解釋得通韓王為何不在牢中了。

  押送韓王的正是秦齊,中途換人想必并非難事。皇上當初不讓他親自去,怕是料想不到韓王有這等計謀,終究棋差一著。

  不,若連那幾位統領身死都與韓王相關,皇上與他相差的,又何止一著?

  蕭繹仍面無表情品著茶,面容清雅俊朗,相較被捕當日的狼狽,此時錦袍玉冠,眉眼沉靜的模樣,舉手投足間盡顯尊貴之姿。

  終歸是皇家人。

  楚長歌放下手中的卷宗,心知他深夜造訪,必不是為了喝這杯茶,肅聲道:“不知王爺所為何事?”

  “楚將軍謀略過人,定已了然于胸。”

  這句話一出口,楚長歌便知自己猜中了。

  先是皇帝,后是韓王……呵,他何時成了他們爭權奪勢的香餑餑?

  他向來無心朝堂爭斗,但官職越大,權勢越重,事情便避無可避。

  可不曾料到,來得這般早。

  賜婚一事,莫說他早已心有所屬,皇上亦是居心叵測。既打定主意拒婚,便做好了被皇上視作眼中釘的準備。因為,即便他堅持中立態度,為保他沒有投靠敵方的可能,皇上依舊會選擇暗中除掉他。

  他并非愚忠之人,皇上若不仁,他便只能不義。

  不單單為自保,他身邊還有妹妹,楚府上下……自己如何無關緊要,卻不能對他們棄之不顧。

  “王爺倒是不怕我向皇上告發?”

  蕭繹面無表情,目光清冷:“你以為,光憑你手下的人,能查得到這些?”

  楚長歌微微錯愕,隨即明了:“王爺確實謀慮深遠,佩服。不知欲要我做何事?”

  他放下茶盞,沉聲道:“實不相瞞,我意在大位,故邊關之事,望你多加擔待。”

  倘若京城內亂,一直以來虎視眈眈、蓄勢待發的蠻夷必然趁機大舉進犯,他欲讓楚長歌領兵前去御敵,保邊境安定。

  其實這本該是楚長歌的本分,怕只怕,若蕭景因他抗婚而不肯再放他離京,派遣其他將領趕赴邊關,屆時,楚長歌便只能抗旨不從,直接率北軍逃往漠北。

  不說此行吉兇未定,無論成敗皆可能九死一生,單是抗旨已是大罪,輕易答應不得。

  然而,楚長歌并未多作猶豫,點頭應下,只道:“望王爺,護我楚府周全。”

  “必守諾言。”

  余下一人靜坐良久,起身時卻發現圓桌上多了一些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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