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深夜12點,郁芬悄悄的睜開眼睛。對面的兩個男人已經睡熟了。
屋子里的電線有些受潮,燈光一閃一閃的。
郁芬輕輕靠近兩人,掏出靴筒里的匕首。
兩個男人悄無聲息的倒下了,鮮血從他們的喉管處涌了出來。
她放心的打開門,來到隔壁的>屋子里的女人依然短促的喘著粗氣。郁芬用被褥包著她,將她拽過來同死去的兩個男人堆在一起。
女人一直瞪大眼睛,死死盯住她。
郁芬不能直視那張同自己有九分相似的臉龐,撕下一塊被褥將她的臉蒙住了。
008室的幾個個紙箱里裝的有房東喝剩下的劣質白酒。
她把箱子里的白酒全部倒在三個人的身上,然后掏出了打火機。
她猛地又記起了一件事兒,重新掏出匕首來。
郁芬上前踢了女人一腳,然后俯下身在女人身體的某個地方狠狠地割了幾刀。
這下就放心了,她滿意的點點頭,重新點燃打火機,朝地上的人堆扔了過去。
至于006那三個人,自求多福,不死就當是自己送給爵爺的告別禮物吧,順帶著還能當個自己死亡的證人。
她拿起紅色手袋,施施然的踏上了樓梯。
怎么辦?宋寶生徒勞的瞪著眼,他無論怎樣扭動也解不開背后的繩子。
手腕腳腕都被磨出了血,屋子里一點聲音也沒有,他甚至都摸不清楚何音在自己的哪個方向。
怎么辦?他心里越發焦躁。
黑暗里突然燃起了兩簇小火苗。
小火苗?宋寶生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用力的眨眨眼,確定自己出現了幻覺。
為什么會有一把刀出現在這里?還是一把很漂亮的刀。
何音這次不是被熱醒的,而是被疼醒的。
又要來?她睜開眼睛,右手掌心的傷口好像又要裂開了。她想翻身下床,卻發現自己被捆了個結實。
周圍烏漆墨黑伸手不見五指,這是個什么鬼地方?下午被人挾持的記憶涌進她的腦海,緊接著,劇烈的疼痛又從掌心傳來。
何音用力的咬著口中的繩子,真是太TM疼了!!似乎有什么東西破開掌心鉆了出來。
她在地上翻了個跟頭喘著粗氣,匆忙中碰到了什么東西。
還有人關在這兒?何音的腦子里冒出了個念頭,還沒來得及細想,突然感覺手中握住了一柄刀,一柄熱乎乎的刀。
那柄刀是從自己手里長出來的,她有種奇怪的直覺。右手輕輕一動,胳膊上像是刮起了一陣暖暖的風,綁著她的繩子松了。
她給自己全身松了綁,看了看自己的右掌心,上面果然插著柄小小的刀。
刀身散發著溫暖的光,何音看到了地上躺著的兩個人。
宋寶生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真的有人能空手長白刃。
身上的繩子被輕輕割開,他剛想興奮的嚷嚷,嘴就被人一把捂住了。
“噓,”何音輕輕的指了指地上,“她怎么在這兒?”
她的手很軟,手心因為之前出了很多汗有些濕濕的。宋寶生的臉有些發燙。
“誰啊?”他掩飾著,借著微光扭過頭。
“?”這一次他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怎么是她?”
見鬼了!宋寶生想,李蓉蓉怎么會在這兒?
“哎!”他上前輕輕拍拍李蓉蓉的臉,“哎!醒醒!”地上的人沒反應。
“可能是藥下的多了吧!”何音拉住他,“我也是剛疼醒的!
“我們先出去吧!
何音走到門前,她手中的刀慢慢的縮回掌心。食指冒出一點流光。流光滑進鎖眼,門開了。
“你……你還有什么不會的?”宋寶生抱著李蓉蓉,跟在她身后有些嫉妒的問,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嗯哼,所以你每天晚上鎖門是沒用的!”何音揚揚眉,拉開了門。
“咳咳咳!”地下室的走廊煙霧彌漫,兩人猝不及防,被嗆得一連咳嗽了幾聲。
“快走!起火了!”宋寶生當即立斷,推著何音抱著李蓉蓉往外沖。
已經做好了有人阻攔的心理準備,三個人反而順順當當的跑了出來。宋寶生放下李蓉蓉,有些不可置信
“這么容易?”他坐在地上大口吸氣。
“我也覺得有點蹊蹺,”何音往上來的樓梯口走了兩步,煙霧不斷的從里面冒出來。
“我要下去在看看!”她下定決心,重新往下走去。
“。∧悴灰耍俊彼螌毶泵ι焓秩プ。來不及,何音已經下去了。他想追著下去,可身后躺著毫無知覺的李蓉蓉。
他急的直撓頭,四處張望。深夜的城中村,只有網吧的招牌彩燈還亮著。
網吧!他急中生智,抱起李蓉蓉跑到了對面樓上的網吧里。
貼身的褲子兜里還裝了救命的五十塊錢,宋寶生迅速的開了個包間,把李蓉蓉往里邊一放就沖回了地下室。
火勢已經蔓延到了地下室的走廊,煙霧似乎沒有剛才那么大了,宋寶生捂住口鼻小心的避開燃燒著的火苗。
“何音!”他往出來的屋里看了看。
“何音!咳咳咳!”他被煙霧嗆了一口。對面009室的門開著,宋寶生剛走進去兩步就被地上的東西絆了一下,險些摔倒。一個人扶住了他。
“何音!咳……”宋寶生覺得自己要被火烤干了。
“你跟著下來干什么?”何音扶起他,繞過一片火叢。
“那是……”宋寶生扭頭想看清楚絆倒自己的是什么。
“死人,都死透了!”何音扶著他,“一共三人!”
“三個人?”寶生問,“一女兩男么?”
“恩,你怎么知道……”何音疑惑的看著他,同時拽著他避開一簇突然躥起的火苗。
“我看見了,本來是四個人走了一個……咳咳咳………”宋寶生咳嗽著說。
何音點點頭,“我們出去吧……”她攙扶著宋寶生踏上樓梯。
兩人攙扶著踏上最后一個臺階,剛一露出頭頂,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他們的腦袋。
刀子回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不知道哪里不對勁但就是覺得不對勁。他焦躁的在屋子里轉來轉去。
“沒事兒,我剛打電話確認過了,那三個好貨都老老實實關著呢,小五剛開門看了!”釘子安慰他說。
“我總覺得要出事兒!”刀子繃著臉摸著下巴想了想,“你再給他們去個電話,說我們一會兒去運貨,明天早上就走,讓他們現在準備好!”
釘子點點頭,撥通了電話。那頭沒有人接。
這幫混蛋,別又喝上了!釘子心里默默的罵道,他又撥了個電話。依然沒有人接!
不對?
“怎么了?”刀子見他臉色有異,自己心中也是一沉。
“……弄不好真出事了!”釘子放下電話,臉色難看,“沒人接電話!”
“走!”
釘子沿著樓梯往下走了兩步就被濃煙和火焰逼了回來,刀子一臉沉重的守在樓梯口。
“你你你!趕快去找水!”釘子氣急敗壞的吩咐。
“啪!”煩躁中的刀子跺了他一腳,“救火!你還嫌鬧得不夠大么?來得及么?”
“那怎么辦?”釘子驚慌失措的回過頭。
“噓……”樓梯口好像傳來腳步聲,刀子使了個眼神,掏出背后的□□。
果然,聲音越來越大。到了!
樓梯口冒出了兩個腦袋。
“咔嚓!”□□上了膛。
“把手抱在頭上蹲下來!”宋寶生眼尖的看到了下午的那個男人,緊接著有人狠狠地跺了他一下。
身邊的何音老老實實的蹲下,寶生也不得不照做。
有兩個男人拿著濕毛巾,粗暴的擦了擦他們的臉。
“說,是怎么回事兒?你們兩個是怎么出來的?”說話的男人蹲了下來,狠狠地扳起了何音的臉,“火是不是你們放的?”
“我知道,你別問她!”宋寶生在一邊咬著牙開口,“不知道誰放的火,我一醒火就燒著!”那個男人蹲在了他的面前,惡狠狠地盯著他。
宋寶生硬著頭皮繼續說:“然后我們就四處摸索著出來了……”
“其他的人呢?”刀子繼續問,“有沒有見過一個女的,就是你們店長!”
張萌真的有份么?宋寶生心里一凝,刀子見他臉色猶豫便靠近他威脅道,“說實話!”
“有……有有……”何音一副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聲音打顫,“我,我們對,對面有三跟人……”
“什么?”刀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來,“哪三個人?”
何音更是一副要暈過去的樣子,“對……對門……的三三個人,兩……個男的和一個女的……”
“他們呢?那個女的呢?跑了?”
何音瑟縮著指了指下面,“都……都……燒死了……我們親眼……親眼看到的……”
刀子聞言一下子松了手,他煩躁的揉著自己的頭發!
郁芬又死了!
火舌從樓梯口蜿蜒著不斷的冒上來,此地不能久留。刀子對手下揮揮手,兩個男人分別抓起宋寶生同何音。
“我們走!”刀子下令。
“你的刀呢?”宋寶生悄悄地比劃著夸張的口型。
“……”何音聳聳肩搖搖頭。
這是沒戲的意思?宋寶生一下子泄了氣。
郁芬下了火車,有些疲倦。四五個小時的長途站立,她有些吃不消。
她揉了揉發酸的小腿,去了隔壁的長途汽車站。幾經輾轉,她拎著一堆禮物到達了目的地。
“啊……”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故鄉的空氣,“我終于回來了!”她看著面前的綿延不絕的青山,沿著崎嶇的山路往深處走去。
一花一草都是那么的熟悉,過了那么久,家鄉還是一點都沒有變!郁芬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感慨的想。近鄉情怯,越來越近了,郁芬的小腿開始微微打著顫。
她熟練的穿過密集的村屋,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出現在眼前。
院子前圍著一圈歪歪斜斜的木籬笆,籬笆中間有一扇缺了口的木門。一陣風卷起墻上枯黃的絲瓜藤,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吱”她碰了碰木門,門開了。
“我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要跑,”懶洋洋的男聲在身后響起,“你想回來,告訴我一聲就可以了,何必那么費勁!”
郁芬手里的東西掉在了地上,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她流著眼淚轉過身。
來時的小路上站著那個惡魔般的男人,秦爵。
“爵爺,讓我回去看一眼吧!”她跪在地下求他,“我就看一眼,就跟你回去!”
“你叫我什么?”男人漫不經心的問。
“阿爵……”她哽咽著開口,“求求你了!”
男人似乎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嫌棄的說:“小芬,你這樣的很讓我不喜歡!不過算了,我今天心情好,去吧!”
郁芬忙不迭的叩了幾個頭,站起身擦擦眼淚攏攏頭發,竭力得把自己弄得像樣子些。
男人站在羊腸小道上,玩味的看著她的背影,無聊的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兒。
郁芬走近院子里熟悉的灰色瓦房。褪色的兩扇門上貼著秦瓊和尉遲敬德的年畫,也已經被風雨吹刮的破破爛爛。
她一把推開虛掩著的門,想給屋子里的人一個驚喜。
屋子里沒有人。
郁芬呆住了,這個時間她是從來不會出門的。
空著的屋子里一切如舊。
熟悉的家具依然放在七年前的老位置。她走近堂屋的八仙桌,桌子上依舊擱著一個有著厚厚茶銹的搪瓷杯。
郁芬流著淚著拿起杯子,小時候自己淘氣磕掉的那一角還留在上面。
“奶奶!”她再忍不住大叫,“奶奶,我回來了,我是小芬哪!奶奶,你去哪兒了?你快出來呀!”
沒有人答應她。
墻上的相框蒙了一層厚厚的灰。里面的照片上有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她笑得有些拘謹。女孩子的右腿下印著一行燙金的宋體字,那個年代的照相館都愛這么干。
“你還沒明白?”秦爵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郁芬迷茫的抬起頭望向他。
“你是什么時間取出追蹤器的?”他問她。
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三個月前,”男人自問自答,走過去溫柔的把她按入懷中,“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喜歡你相信你才同意把它取出來的吧……”他輕撫著她的發,“這么多年,你也天真的認為我不會去查你的親人?”
郁芬聞言直起頭來,狠狠地盯著他,“是你?!是你!”她掙扎著咬破了舌尖,嘴角流下一串鮮血。
“噓!”秦爵一只手把她抱得更緊了,另外一只手改為摸著她的眼睛,“我一向對你很有耐心,不是我!
他一下子松開了她,她呆呆的跌坐在地上。
男人在屋子里踱著步,看到了墻上的照片。
“你原來名字真土,”他扭過頭來對地上的女人說:“雖然你現在的名字也不好聽。”
照片的右下角印著一行燙金的宋體字:楊玉芬七歲留念。
“走吧,看也看過了,你這下該死心塌地跟著我了吧!”秦爵在屋子里轉了一圈,覺得有些無聊,他轉身走了出去。
“她是什么時候走的?”郁芬顫抖的開口,“走的時候……”
“你取出追蹤器的前一天,”秦爵頭也不回的說,“沒受苦,年紀到了。別問我為什么知道。”
“我想去上個墳!”她木木的說道,心里如撕裂一樣的疼。自己唯一的親人,最疼自己的奶奶,沒有了……
“額……”秦爵有些不耐煩,“一個孤老太太咋可能有墳啊,尸體都不見了!”
“上車!”他的耐心快要用光了。
“咚咚咚!”郁芬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磕足了三個響頭,擦擦淚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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