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雪衣
“崔大人,盧大人,天快黑了,你們兩位大人物怎么還守在這兒啊?屬下替二位看著他們清理道路,二位大人到棚子里坐坐吧。”
一個三十來歲的守軍,在崔安進和盧多遜的面前低頭哈腰的,他在這兩位位高權重的大人面前,說出了一些諂媚的話,他以為兵部尚書和昭州刺史,是奉命要來督查士兵們清理道路的,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請他們兩人去剛搭的棚子里歇息一下,他的本意是想讓這位年事已高的大人,舒舒服服地坐著,然后記著他的一份好,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盧多遜和崔安進之所以一直守在這里,是因為他們的兒子都在里頭。
所以,他的好心好意,是白費功夫的。
已經清理了一日了,但是被封住的這條路,還有三分之二的積雪和石塊沒有被清走,就算盧多遜和崔安進一直盯著,清理道路的士兵們一刻也不歇息,他們也還是要等到明天,而且,明天還不一定能清理完畢。
“長寧啊,你可一定要堅持下去,要等到為父啊。”崔安進望著一旁的兩座高山,他在惦記里群山之后的兒子,他在祈禱,祈禱兒子一定要平安無事。
崔安進說出那一句話之后,盧多遜也朝著軍營的方向,對著那個方向說道:“云陽,你也要堅持下去,要等到爹來救你。”
天光漸漸暗淡,崔長寧和一眾士兵,拖拽著野豬,加快了腳步,他們已經漸漸靠近營地了,要趁著還能瞧見營地的方向,快點回去。
“等等,你們有聽到什么聲音沒有?”隊伍最后面的一個士兵,停下了腳步,他聽到身后有一陣響聲,接著,他轉過身子一看,那股聲響越大越大,而且腳底下的地面也跟著震動起來,“將軍!將軍!是雪崩!”身后的那個士兵,瞧著那潑天的積雪從山頭滾落下來,正是他們的這個方向,所有人都愣在了原處。
“跑,快跑!所有人扔下繩子,往左邊跑,那里最安全!”崔長寧大吼一聲,士兵們紛紛丟下繩子,朝著崔長寧所說的方向跑去,夾雜著碎石的積雪從高處傾落,士兵們跑得飛快,可是,還是有幾個來不及躲避的士兵,被滾落下來的積雪吞沒。崔長寧見不得手下的士兵失去性命,在最后一刻,他用力將一名士兵推了出去,接著,無邊的黑暗襲來……
“崔長寧,”耳邊似乎有人在叫他,聲音很是熟悉,接著,那個人用身體護住他,替他擋住冰冷的雪塊、堅硬的碎石,他瞧不清是誰在護著他,他只能感覺那個人身體很柔軟、很柔軟,還有他熟悉的氣息。
“將軍!將軍!”
雪崩過后,逃過一劫的士兵們,發現崔長寧被積雪掩埋之后,連滾帶爬地回到那塊地方,大哭大喊地用雙手刨開積雪,他們要把他們的將軍以及被掩埋其他兄弟,都救出來!
崔長寧被士兵們救出來的時候,毫發無傷,而與他一同被掩埋的三名士兵,卻被尖銳的石頭,砸得血肉模糊,氣息全無。
“將軍,你看。”士兵們從他的腳下翻出了一件衣服,是一件雪白色的斗篷,崔長寧從士兵的手里接了過來,斗篷里還是暖暖的,像是剛剛從身上解下來。
難道,他之所以毫發無傷,是這件斗篷的緣故?可是,恍恍惚惚之間,他記得還有一個人,替他擋住了石塊……
四方之天里,響起了一聲尖銳的雁鳴,狂風大作,東蘭女神君的坐騎一下子就沖到了東殿門前,東殿里的女仙子們,聽見了雁兒的叫聲,她們便知道女神君出事了,慌忙從大殿里頭涌出。
雁兒的背上趴著一個人,女仙子們上前一瞧,驚呼了起來,“神君,神君,快點把她扶進去。”
數不清的石塊刺進了東蘭的后背,她的后背,猩紅一片,很是嚇人,東殿里的女仙子們,可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們的神君,受過如此嚴重的傷。
“快點差人去請西訶神君!”
西訶在煉丹房里靜坐,貼身伺候的小仙童,慌慌張張地進來,朝西訶神君說了一句話,西訶便起身,赤腳往東殿的方向奔去。
“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們怎么都圍在門口!”西訶到了東殿門口,便看見東殿的仙子們都圍在門口,阻礙到了他,他便發了一通脾氣。
待走進東蘭的寢殿之后,他的脾氣更加嚇人,簡直可以用狂怒來形容,“她的傷怎么回事?到底誰干的!”
女仙子們被他嚇得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稟西訶神君,我們也不知道,是雁兒將東蘭神君送回來的,她一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
“滾!寢殿之內不準有任何踏進!”
西訶怒吼一聲,仙子們紛紛起身,不敢再多說一句話,腳步飛快,迅速離開了東蘭神君的寢殿,西訶的衣袖一揚,寢殿的大門“吱呀”一聲迅速關上。
偌大的寢殿里,只有西訶和傷重的東蘭,礙眼礙事的人都走了,西訶便坐到東蘭身旁,看著她那血淋淋的后背,他連碰都不敢碰,她該有多疼呀,他真的見不得她受一點兒傷,一點點的傷,都會讓他心疼不已。
這一次,見到她后背上可怕的樣子,他心如刀割,疼得無法呼吸。
“東蘭,到底是誰傷了你呢?”
尖銳的石塊,穿進了她的后背,現在,西訶要將這些石塊拔出來,他的手剛剛觸碰到露出外面的石塊,東蘭便疼得發出了呻吟聲,西訶便不該再動,該怎么辦,不早點將石塊取出來,她的傷勢只會越來越嚴重。
“東蘭,你忍住!”西訶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他倒出了一顆墨綠色的藥丸,放入了東蘭的嘴巴里,“這顆丹藥,能讓你感覺不到疼痛,但是,你會暫時成為睡美人,要很久才能醒過來。”
東蘭服下藥丸之后,西訶便開始動手清理后背上的碎石頭,這一回,東蘭不再感覺到疼痛,也不會再發出呻吟之聲,會疼的人,只有西訶,他親手將尖銳的石頭拔出來,他的手染上了東蘭的血,一直在顫抖,一直在顫抖。
終于將那些石塊清理干凈了,西訶便朝殿外喊了一聲,“來人,將藥池之水送到寢殿。”
殿外傳來幾個仙子的應答,“是,神君。”
處理好傷口之后,必須要浸泡藥水,不然,傷口會很難痊愈,四方之天的藥池之水有奇效,但是軀體受傷者,在池中浸泡一日,便會快速痊愈,即使是傷重者,只要他浸泡上兩三日,傷口也會快速愈合的。
當西訶說要將藥池之水送過來之后,仙子們便知,她們的女神君,已經脫離危險。
藥池之水被裝進一個大木桶里,運到了東蘭的寢殿,西訶當著眾仙子的面,沒有絲毫的忌諱,便彎腰將東蘭抱起,放入盛滿藥水的木桶里。
藥池之水,果然有奇效,東蘭的頭頂上冒出了熱氣,她的臉色由蒼白變成了紅潤。
她到底是怎么受傷的?西訶仍在思索這個問題,她是堂堂的女神君,要法術有法術,而且還有神器護身,這世間不可能有什么邪物會傷害到她。
“平日里,都是你們在侍奉東蘭神君的嗎?”西訶突然轉身向一旁的仙子們問話,狹長的桃花眼里,不再是勾魂之色,而是現出了威嚴之態,四方之天的女仙子們,都不敢直視西訶神君,不僅僅是因為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更多的是懼怕他那雙直入人心的眼睛,從來沒有人能在他面前隱藏過秘密。
“回……稟神君,我們確實是女神君的貼身之人。”
“東蘭神君的雪衣在何處?”
“雪衣?東蘭神君只要一出門,必定會穿上她的雪衣,從未見她將雪衣留在寢殿里。”一個口齒伶俐的仙子,回了西訶的問話。
但是,似乎她的回答,讓西訶有些懷疑,“你確定嗎?東蘭女神君,從未遺忘過她的雪衣?”
“我確定,我每日必定清點神君的衣物,從未見過她將雪衣留在寢殿。”
西訶指了指木桶里的東蘭,說道:“但是,現在,她身上并未穿著雪衣。”
“怎么會呢?”仙子們紛紛朝著木桶望去,果真是如此,東蘭神君的身上并未穿著雪衣,雪衣乃是護體的神器,由萬年的雪蠶絲所制,穿上這件雪衣,無論是刀槍劍戟還是毒物烈火,都傷不到雪衣之下的軀體,但是現在很奇怪,東蘭神君的雪衣,居然不見了。
四方之天的仙童、仙子們都知道,兩位神君皆有護體的神器,東殿東蘭女神君的護體神器是萬年雪蠶所制的“雪衣”西殿西訶神君的護體神器是極品玄鐵所制的“黑袍”。
放眼望去,人間、地獄、魔道、仙界,都沒有任何護體神器比得過“雪衣”和“黑袍”,平日里,東蘭和西訶從不會輕易脫下他們的護體神器,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脫下,他們的軀體便是肉體凡胎,與凡人之體毫無差別,若是他們脫下“雪衣”和“黑袍”,那就相當于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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