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4 突不破的心防
“Mal有旋轉陀螺用來甄別所處世界的真偽,雖然后來被她鎖在了保險柜里,但她到底是有的,而我……卻什么都沒有,甚至就是想創造,想尋找,也造不出來,也尋找不到。”郭侶痛苦地撫起了額,閉起了眼,愁容深鎖,肘尖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就像一支本該撐筏渡水的竹竿,觸落在了刀山與火海里。
這問題有些嚴重啊!
白醫生也擰著眉頭看向了郭侶。
“您身邊最近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嗎?”他問道。
“不好的事……”郭侶松了揉額的手,睜開了迷惘的眼,眼神竟又瞬息清醒了。
“沒有。”他沉思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復。
“您最近做過什么夢嗎?”
“沒有,我已經數月沒做夢了。”這次的答言長了一些,于是對面的那位,立時也就判斷出來了,第一次的回答撒了謊,而這一次沒有,又或者說,兩次都在撒謊,但這一次的所給信息的虛假程度比第一次低。
“那……陳先生之所以懷疑這個世界,起因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
“起始點的時間知道嗎?”
“不確定,約摸在一個半月到兩個月之前。”
“那時您在做什么?”
“呃……”郭侶覺得今天自己大概是來錯了,因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好像什么都不能說!總不能說……那啥,我在巴陵市挾持過一個警察,中途逃往伍漢時,又被數百個武警包圍,又被秘密機構帶去“體檢”,最后來了伍漢,又跟他們打了一場,然后又殺了幾個玄警吧?
什么都不能說,那還找個屁的心理醫生啊?!
于是,白醫生的眉頭也皺得更緊了,只因郭侶那明顯不肯配合的態度。
“這樣吧,您先做幾份心理測試吧!”他從抽屜里拿出了八九頁紙,遞給了郭侶,外加一支筆。
紙就是4A大小的,上面都是一道道的選擇題,一張紙上恰好是50道,這么多頁加起來,總共有440道。其中少部分是重復的,剩余的五花八門,涉及了生活中的各個方面。
“陳先生最好不要思考太久,也不要回過頭去看做過了的題,為了保證盡可能地測出您心理方面的問題,做一道題的時間,還請盡量保持在5秒內。”
“好。”郭侶粗略地掃描了一眼,這會兒倒是回應得很松快,畢竟選擇題不會暴露那些具體的事,所以他也沒必要再作顧忌了。
第一題:辦公室里安裝了一臺新電腦,你會——
答:A)盡量避免使用它。
第二題:在迪斯科舞會上,別人在跳一種你不會跳的舞,你會——
答:B)看著別人跳,直至改成慢節奏的舞曲。
第三題……
第四題……
……時間慢慢過去。
25分鐘后……
“好了,全部答完了。”郭侶把紙和筆又遞了回去。
白醫生接了過去,一頁頁地看,只是沉默又沉默,漸漸眉頭升濃愁。
過了幾分鐘。
他把紙一放,才又拿出遙控器,對著身后按了一下,并再次遞給了郭侶一張畫板,以及一盒蠟筆:“陳先生再作一幅畫吧,隨便在這后面選一個就行了,照著畫,顏色可不一樣,什么都可隨性發揮,只要讓我看出來,您畫的是什么動物就行了。”
一盞投影儀在他身后的墻面上,投射出了一副巨大的百獸圖,獅子老虎、麋鹿羚羊、青蛙白鷺……種種形象,合共54類。
郭侶依言,作畫。
不久,日頭西斜,滿室有橙輝。
這白醫生便終于是搖起了頭,無奈而頹然道:“抱歉,或許是出于職業素養的緣故,陳先生在邏輯上的洞察力與堅持力,實在是有些……棘手!心理封閉狀態下,我在您的身上,一時居然找不到突破口!或許……”
“您可以下去喝喝酒。”
“樓下還有一位姓溫的心理醫師,他是我的同伴,但與我的研究方向并不一致,相較而言,在心理缺口的探尋能力上,他比我更出眾。”
“您拿著酒杯連續敲9下大吧臺上的倒置酒瓶,他就會知道您的來意的,另外……您潛意識里的戒備心很強,所以我建議,您可以試試喝醉一下,樓下那家伙,他最擅長與醉酒者交涉,并突破其心防。”
“最后,我再說一句吧!”
“陳先生的內心力量很強大,不像是信神拜佛之人,反倒似是只信仰自己本身,且對于心理理論的悟性好像也不低,所以我覺得,若是教您理論,讓您自己想通的話,可能治療效果會更好。”
“您待會兒,就可以去網上買弗洛伊德的幾本著作看看,《性學三論》、《夢的釋義》、《圖騰與禁忌》、《日常生活的心理病理學》、《精神分析引論》、《精神分析引論新編》這些都可以。”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說認為,人有創造和毀滅兩種本能沖動,一種是正面性的力量,一種是負面性的力量,兩者相輔相成,共生一體。”
“在學生年代,在事業期,你越迫切地讓自己努力,同時就也會越渴望墮落;在父母和學校的管教下,他們越要求你守規矩,你守得越多,你心底就會越傾向于破壞規矩;生活對你施加的苦難和束縛,你逆來順受得越久,你就會越容易產生暴戾情緒,自暴自棄還只是這種情緒中較低級的,更嚴重一點的,甚至會促使你去報復社會。”
“想要最大可能地解決這類隱患,光是要求自己去承受是不行的。”
“因為當你想著要去‘承受’的時候,你的‘自我’和‘本我’也就同時作出判斷了,并形成了對抗。這時‘自我’若需要一份意志力的話,‘本我’的逆反力基本也是其十倍之巨,乃至更多。”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消除‘三我’對于這些事物的善惡屬性判定,讓‘自我’不以之為善,讓‘本我’不以之為惡,讓‘超我’認同它們為自己所需的水與空氣,讓它們從顏色鮮明的黑白,回歸最原始的混沌之色、透明之色……”
……郭侶看著他,發愣。
想笑,又憂慮。
想笑的是,這算哪門子的“一句話”啊?
憂慮的是,這最后給出來的建議,哪有那么容易實現啊?光是聽起來就知,非有經年累月之功,持續性地自我催眠,又或突遭生死大變,不可糾正“三我”。
可如此艱難,莫非……他還真的得去質問秦廣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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